唇齿厮磨,周身滚烫。 红透的耳尖都好似要烧了起来。 这般热烈的场面,骆雪忽地记起个要紧的事。在他想更近一步时一把推开了他:“糟了!” 谢必安被推的一个踉跄,眼底余温未降,意犹未尽地勾抬起她的下巴,想继续。 唇还没贴上,又被她无情推开了。 她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低着头在满屋找。 谢必安绷着嘴角默然盯着她看了两秒,顿时有些恼。拽下扯松的领带在掌心绕了绕,颇不满道:“怎么?你这奖励还带打断的吗?” 骆雪仔仔细细找了好几遍,就连供桌底下她都钻过了,还是没能找到。她从供桌底下冒出头,仰起沾灰的脸,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侧的谢必安:“小巴呢?” 他缠领带的动作一顿,才记起方才小巴好像没能追上他们:“糟了!” “赶紧的吧!快快快,出去找找。”骆雪急急忙忙从供桌下爬了出来,掸了掸膝上的灰:“万一又遇到季风那帮王八蛋抓了小巴要宰了打牙祭可就完了。” “他们敢吃,我就把他们的牙敲了。”谢必安道。 骆雪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觉得小巴是丑猫了?” “还是丑。”谢必安慢条斯理地扣好衣扣,把领带系上:“丑也是我的猫。” 这话骆雪可不同意,立马纠正他:“什么你的?明明是我的猫。” “现在是争论这事的时候吗?还要不要找了?”谢必安提醒道。 “哦,对。正事要紧。”骆雪忙不迭往外跑,“都怪你打岔。” “……”到底是谁在打岔?谢必安整了整衣襟跟行过去,暗叹自己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后脑勺都要亮起佛光了。 两人沿着原路往回走,骆雪边低头找寻,边频频呼唤小巴。 行经先前抉择该往左还是往右的关键路口,草丛里窸窸窣窣有响声。 “骆雪。”谢必安注意到了草丛里的异动,叫了她一声。 骆雪顺着他的目光往草丛里看。草叶在晃动,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小巴?是小巴吗?” 扒开草丛,丛中有一条花斑蛇爬了出来。 骆雪被吓一跳,匆匆退行了几步,瞪眼看着那条蛇从她脚边快速游了过去。 谢必安歪过脸偷偷看她受惊的模样,抿唇藏笑。 目送着那条蛇游走,看不见了,骆雪才暗松了口气。曲肘撞了撞身后的谢必安,嗔怪道:“你眼睛不是挺好使的吗?怎么看不见那是……” “没毒。”谢必安道。 骆雪一愣,转瞬反应过来了:“故意的吧你?” 谢必安不置可否,视线转向了别处。定睛一看,朝右手边的一棵树下指了过去:“小巴。” 骆雪撇撇嘴,才不信他的,抱臂道:“别又想骗我,我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吗?” “喵啊~” 是小巴的叫声。 骆雪倏地转头看去,瞧见了在树下悠闲舔爪的小巴。 “小巴?”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蹲在了小巴面前,捏捏它的脸,又揉揉它的爪。欢喜道:“还好还好,没弄丢。” 谢必安盯着树下的一人一猫看了会儿,缓步走了过去,轻咳了一声:“既然小巴都已经找到了。那是不是可以继续了?” “继续?”骆雪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他,“继续什么?” 谢必安竖指点了点唇:“任务奖励。” “啊。”骆雪看懂了他的意思,恍然点头。她本就不懂“矜持”二字怎么写。对着这么张漂亮脸蛋,能占便宜不占就亏了。 她很配合地仰头撅嘴,瞥见小巴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不忘伸手把它的眼睛遮住。 谢必安盯着她撅起的嘴,忍不住想笑。倾身低头,正欲在她唇上盖章。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 “七爷!”是伊桃的声音。 “……”关键时刻总有意外。谢必安僵住,一时不知该装没听见继续吻呢?还是该直接发通脾气? 伊桃走到了他们身边,盯着石化的二位左看右看,纳闷道:“你们……在干什么?” 于逸跟了过来,抓住她的后衣襟,在七爷发飙前及时把她拖走。 “于逸!你抓我干什么?”伊桃扭身挣扎,“七爷他们可能是有发现,这树下说不定有什么,我刚看他们在这蹲了好一会儿了。” 于逸清晰听到了两颗乱了频的心跳声,就算他眼睛看不见,这样异常的心跳声他多少也能猜到点什么。遂很坚持地抓走了坏了七爷好事的伊桃,叹气道:“伊桃啊。” “干嘛?”伊桃诧异看他。 “知道是什么害死了猫吗?”于逸问。 “什么死猫?”伊桃眨了眨眼,没听明白:“说什么呢你?” 注意到斜后方那道极八卦的目光又转了过来,谢必安托起骆雪下巴的手象征性在她弄脏的脸上蹭了蹭:“脸上有灰。” “啊,嗯。”骆雪慢半拍反应过来,配合着应话:“谢、谢谢。” 谢必安忍住了脾气,起身道:“有什么事?快说。” 他虽是在克制,但出口的话又冷又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生气了。 伊桃一见他这表情,顿时大气都不敢出。悄悄退行至骆雪身后,抓住了她的衣角。 “七爷,”于逸打着圆场续上了话,“我跟伊桃有新发现。” “嗯,”谢必安绷着嘴角点点头,“那就去看看。” 于逸在前头引路。他听力绝佳,能辨风位,也能析路况。 即便是眼睛看不见,他的行动力依旧很敏捷,一点不逊于常人。 骆雪看着他疾行的背影,不禁生疑。于逸偶尔不便于行的时候,大抵是在跟伊桃撒娇。 这人看着不好相处,对伊桃倒是很有一套。 伊桃没急着去搀于逸,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低着声问:“七爷的脸色怎么不太好?你俩又吵架了?” 骆雪莫名心虚,看了她一眼,又匆匆移开了视线。 这话还真不太好答。 总不能说,他们没有吵架。只是亲嘴亲的不太顺利让堂堂七爷不高兴了? “在想什么呢?”伊桃歪过脸看她,“怎么不说话?” 骆雪尴尬清了清嗓子,适时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跟于逸发现什么了?” “我们在麦地里发现了一块刻字的石头,看着像是线索。不过我们在那分析了好半天,也没能理解那石上内容的深意。于是我俩一合计,就来找七爷帮忙了。”伊桃道。 他们怎么会无端端跑进了麦田?骆雪猜测道:“是循着任务提示进的麦地?” “那倒不是。”伊桃摇了摇头,“我俩在路上遇到了一只好大的老鼠,那老鼠真的特别大,差不多有……” 她两手张开,比划了个足有货车轮胎那么大的圈,心有余悸道:“差不多有这么大呢!两颗豆绿色的眼睛闪着凶光,一张嘴一股恶臭差点熏死我。可吓人了。” 骆雪闻言视线往她身上细细扫了扫,没看到有外伤。 “那只大老鼠攻击你们了?”她问。 “嗯。”伊桃点点头,“还好我反应快。我一慌,就拉着于逸赶紧跑。那只大老鼠追堵了我们好一阵,在那块刻字的石头附近消失了。” 这地界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骆雪对那只大老鼠的出现并不觉得意外,稍一思量,道:“那老鼠,像是故意引你们往那去的。” “对!于逸也是这么说的。”伊桃一拍掌,道:“原本我还怕那只大老鼠再反扑,都打算溜了。是于逸拉住了我,非让我在麦地里找了找。我在那周围心惊胆战地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那块刻字的石头。” “你还没跟我说,那石上刻了什么呢。”骆雪道。 说着话的间隙,前头的两位停了下来。站到了一块满是青苔的大石边。 “呐,就那。”伊桃往大石处指了指,“你自己去看吧。”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① 石头上的刻痕很深,就算有青苔覆盖,也能清晰辨别出石头上的文字。 “是诗经里的《硕鼠》。怎么刻了这么一段?”骆雪弯腰背手,盯着石头上的文字看了会儿,琢磨道:“应该不是只看字面的意思吧?是谜面吗?” “这是篇讽刺诗,是在讽刺剥削阶层。”谢必安道,“田地里的大老鼠一身肥油,对于养活它们的人却毫无顾念之心。不止不知感恩,反而变本加厉。” “不知感恩,变本加厉?”骆雪记起之前在村长那儿打探来的消息。 听闻巫女曾不惜以减寿为代价,助村民全力抵抗水灾,为此挽救了不少人的性命。那般付出,最后却得了个被活埋的下场。 她不禁唏嘘:“我怎么觉得,这大老鼠说的就是把巫女害死的那帮村民呢?” “如果你是含恨而终的巫女,你会不甘吗?”谢必安这般问她。 骆雪直起身,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自然。” 谢必安挺有兴趣地看着她:“那如果,给你机会复盘。你打算怎么做?” “杀了那帮村民。”骆雪毫不犹豫道。 “那要是那帮村民都已经死了呢?” “掘坟鞭尸,挫骨扬灰。” 伊桃在一旁听他们一来二去地聊了几句,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她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脑袋歪到于逸那边,小声道:“我有时候真是觉得,漂漂亮亮的骆雪偶尔说起话来怪可怕的。跟七爷一样可怕。” 于逸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嘘——” 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谢必安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扣,错身越过了悄声耳语的二位。 “走,去坟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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