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掉下楼的尸体关节错位,瞠目吐舌,死相可怖。 看尸体死前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 骆雪裹紧外衣,盯着倒在血泊中早已没了活人气的女人看了片刻。掩鼻抬头,看向二楼近楼梯口的那扇破碎窗户。 二楼的窗户连框带玻璃被撞得稀碎。这样的冲击力道不小。 尸身上扎了不少玻璃碎片。 看尸体破碎的情况,在她遁逃跃窗或是已死状态被抛下楼时,应当是头部先冲撞了出去。以至于面孔、头颅上的肌肤都被割烂,没一块好肉。 在这女人掉下楼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不出声求救?以于逸的听觉,但凡她发出一点求救的动静,于逸也定是能第一时间感知到的。 可谢必安在事发后第一时间便叫来了于逸。于逸蹙眉摇头,表示确实没听到任何异响。 是于逸在说谎? 还是在事发时有什么超自然的外力堵了死者的嘴? 骆雪若有所思地盯着静候一旁的于逸看了两眼,满腹疑问。正出神,忽地听见“哐当——”一声巨响。 有一团黑影从二楼斜西边的一扇窗户中掉了出来。随着那团黑影急速下落,碎裂的玻璃顷刻如刀子般唰唰往下掉。 事发突然,骆雪下意识朝左侧伸去手,想要抓住谢必安。 几乎是同时,他的手也朝着她伸了过来。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动作极快地拉着对方同步往后退避开。 又一具尸体破窗而出,掉在了地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除了身手极佳的几位没被碎玻璃伤到,也就听觉敏锐的于逸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异常,迅速将伊桃护在了墙边。后背被锋利的玻璃划开了道血口子。 “于逸!”伊桃摸到一手血,惊呼:“你受伤了!” “祁月!你怎么只管自己跑,怎么不拉哥哥我一把?还有没有一点兄妹情了?”祁阳指了指自己被玻璃碎片迸伤的脸,嘤嘤嘤地抱怨道:“你看我这脸,我这帅气的脸!都要破相了!” 祁月并不关心他的脸破没破相,嫌他挡了视线,把他往边上拨了拨:“闪开。” 骆雪低头瞥了眼她与谢必安牵在一起的两只手,愣了一下。慢半拍抬起头,与一旁的谢必安对视了一眼,抽回了被他紧攥掌心的手。 她没多言,默不作声地往掉下楼的尸身前走近了些。与祁月一起蹲下细看。 谢必安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很快移开了,往周围巡睃了一圈。清点完人数,这才朝祁阳招了招手,低着声与他言语了几句。 祁阳听完吩咐点点头。叫上祁月一起,往屋中去。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细细检查尸体掉下的那个房间。 一行人各怀心事互相提防,在谢必安的安排下,分散院中各个角落巡守。 安全屋中再没了说话声,只有不时走动的脚步声簌簌作响。黑漆漆的夜幕下,气氛越发诡谲。 掉下楼的两具尸体死状相似,且出事前都是无声无息的。 祁阳和祁月在楼上搜寻了一番,一无所获。倒是在折返时,祁阳有了意外收获。 祁阳在尸身边逗留了数秒,一摸尸身,找到了点东西。旋即匆匆将寻到的物件收起。 待聚在院中的人散去,他才与祁月一道寻了借口将谢必安和骆雪引去了二楼,把揣在怀中的两个皮制娃娃给谢必安递了过去。 那两个娃娃是用碎皮制成的,粗制的缝接口弯弯曲曲,似虫爬。碎皮和粗针的效果,让这两个娃娃的面部看起来极狰狞。 两个娃娃的口中皆被塞了团沾灰的棉质物。更诡异的是,这两个娃娃正淌着血,且扭曲的姿势与摔下楼的两具尸体一模一样。 骆雪翕了翕鼻翼,嗅出了点特别的味道。 这是人皮缝制成的娃娃。 谢必安似有所料,只轻飘飘盯着那两个模样惊悚的娃娃看了一眼,便将东西递了回去。 他拿过祁阳递来的干净帕子,低垂着眉眼,细细擦拭沾血的指尖。 骆雪目视着被祁月小心收进盒的娃娃,看她在盒上贴了个符状的东西,诧异道:“这是什么?” “巫蛊娃娃。”祁月道。 “巫蛊娃娃?”骆雪不怎么理解地看着她,“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从活人身上生扒下的皮缝制成的诅咒娃娃。因是活着时便被生扒下的皮,因此在人活活耗死前,这娃娃积聚的怨念极大。” 祁阳续上了话,解释道:“施咒时一般至少要动用两个娃娃。类似牵丝线连结的咒法,由怨念最深的主娃娃操控,主娃娃受到的伤害,会直接反噬到巫蛊娃娃身上。而拿到巫蛊娃娃的被害者,也会因其手中的娃娃受到严重反噬,遭遇同样的伤害。” 骆雪听明白了。 那些死状惨烈的队友之所以在经受折骨断筋这般非人折磨时一点声都没有,都是因巫蛊娃娃口中被塞了棉絮。 “吱嘎吱嘎”,院中有食骨啃肉的咀嚼之声。 骆雪听着这般动静,感觉鸡皮疙瘩直起。她循声探头,隔着破损的窗户往楼下看,瞧见了一大群黑色的野猫 那群野猫乌泱乌泱地往院里涌,齐聚在两具尸身边,啃食地上的尸体。 尸液内脏流了一地,恶臭的腥味刺鼻。不时有啃食尸骨的黑猫抬头警惕观望左右,如炬的眼在浓墨的夜色下瞧着格外瘆人。 祁月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与她姿势同步地往楼下看:“昨夜就是发现的晚了。等发现少了人的时候,地上就只剩了那么一滩血污。” 骆雪闻言皱眉,曲指掩住了鼻子。她实在是受不了这味。 “那些人身上的巫蛊娃娃,应该也是这么没了的。”祁阳猜测道。 “今晚注定不太平,都打起精神。”谢必安道。 “是没得睡的意思吗?”骆雪眼皮发沉,感觉自己的头还是晕的厉害,疲累得很。她反手探了探额温,有气无力道:“可我还发着烧呢,我是病人。” “你觉得内鬼会特殊照顾一下病人?”谢必安一脸正色地警告道,“还有,撒娇对我没用。” “……”什么撒娇?骆雪一愣,瞥见一旁两道明显在吃瓜的目光,不悦道:“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祁阳清了清嗓子,适时接上话,打破了两人间对峙的僵局。 “七爷,要寻个机会再搜一遍吗?” “别白费劲了。”谢必安移开了视线,敲了根烟咬嘴里,偏头点上:“前一夜不是侥幸。那个人,是有备而来。” 骆雪打了个哈欠,强撑起眼皮,问:“刚刚聚在楼下的时候,队伍里有缺人吗?” “没。”谢必安摇了摇头,徐徐吐出一口烟:“都到齐了。” “能在咱七爷眼皮子底下有这般小动作的,确实是有点本事。”祁月道。 祁阳可不乐意听这话,立马表示不服:“你这什么歪屁股话?在夸谁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祁月不咸不淡道。 “……”像是在重复她之前的话。她是不是故意的? 骆雪盯着祁月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了数秒,听一旁的谢必安叫了她一声,移步跟了过去。 谢必安差祁阳召了巡逻的人回屋,让安全屋里的人都齐聚在楼下。各自找个地休息。 说是人都聚在一起,彼此间好有个照应。实则是在防不轨之心的那位。 楼道里的钟声入夜听着格外震耳。 骆雪斜趴在躺椅里,睡意被钟声驱散了些。她稍抬了一下眼皮,瞧见伊桃拿了毛毯来。 伊桃轻手轻脚地越过坐在她近身处的谢必安,很贴心地给她盖上毛毯。 视野朦胧。 骆雪瞥见注意力似在别处的谢必安在伊桃靠近时偏了一下头。 她身体里一点力气都没有,嗓子疼,感觉说话都费劲。便没吭声,蜷起身体,又闭起了眼睛。 后半夜气温骤降。一屋人围坐在火炉边取暖,只有炉中的火苗在噼里啪啦作响。 这样的氛围下,不少人开始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感觉额头上有一只冰凉的手贴了过来。那只手在她额头上停留了片刻,窸窸窣窣地在拆袋。不消多时,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是退热贴。 眼皮仿若有千斤重,骆雪睁不开眼睛,但是来人的气息却让她格外安心。 很好闻的烟草香。 她从前,明明是讨厌烟味的。 后半夜她睡得很沉,再睁眼,天已大亮。 本在给于逸换药的伊桃见她醒了,忙不迭走了过去,额头碰额头,给她测了测温。 骆雪在她靠近时瞳孔瞬间放大,僵着脊背忘了要躲开。 “还好,烧退了。”伊桃松了口气。 骆雪恍惚了会儿,记起要问:“昨晚……” 她想问昨晚谢必安是不是给她换退热贴了?话才起个头,她就觉得怪怪的,止了话音。 伊桃以为她是想问前一夜的状况,接话道:“还好,有七爷坐镇,昨晚后半夜没发生什么事。七爷让祁阳煮了粥,我去给你盛碗粥过来暖暖胃。” 骆雪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在院中抽烟的谢必安听得屋中的说话声,捻烟回屋,缓步走去在叠毛毯的骆雪身边,踢了张空椅坐下看她。 “你的心也是真的大。不怕睡着睡着,就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不怕,这不有你嘛。”骆雪道。 谢必安略沉吟,看着她,问:“你就,这么信任我?” 骆雪一愣,低垂着头避开了他直直看来的目光。捋平叠好的毛毯,含糊着答:“好像……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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