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谢必安在,周围的几个团队都不敢妄动。 谢必安倚在柱旁,安静听村长说完了话,朝祁阳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推个新人出去。 前一夜新加入的一个队友被祁阳搭肩送到了村长面前。 村长手一抬,尾随其后的一个彪形壮汉立马走到了被祁阳推出去的新人跟前。新人觉出气氛不对,抓着玉米袋子的两只手在微微发抖。 壮汉默不作声地拿走了新人费劲提拎起的玉米袋子。扯开袋口,细细检查了一番,而后冲村长点点头,扛起麻袋步入了祠堂。 “小兄弟,邀请函带了吗?”村长问候在一旁慌到恍神的新人。 新人点点头,忙不迭在衣中掏了掏。取出个皱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哆哆嗦嗦地给村长递了过去。 村长接过信封,掏出里头的邀请函确认过后,侧身给他比了个入内的手势,客气道:“您里边请。” 新人暗松了口气,迈步上台阶,回头看向祁阳。 祁阳冲他笑了一下,扬了扬手,比着口型表示自己随后就到。 一行人在村长的严查下陆续进了祠堂。 谢必安直起身,正欲叫上骆雪一起过去,瞥见有一在附近观察许久的新人挤过人群走到了村长身边。 方才还笑眯眯的村长一见空手而来的新人,倏地变了脸色。 时间充裕。既是被人抢了先,他也乐得静观其变。 谢必安前行的步子顿住,整整袖口,往后仰倒,重新靠回了柱子上。 “小兄弟,你的玉米呢?”村长问。 “什么玉米?”新人挺费解地挠了挠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欸,我就是想打听点事。” “玉米呢?”村长重复询问,声愈厉了几分。 一头雾水的新人也明显烦躁了起来:“我都说我不知道什么玉米了!我瞧着你好像是这里主事的,就是来打听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最后再问一次。玉米呢?”村长的表情变得越发狰狞。目眦欲裂,像极了祠堂中壁画上的凶神。 上前问话的新人见他这副表情,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盯着村长那张可怖的脸看了看,又转头看了一圈齐刷刷盯着他的众人。不由慌了起来。 脚下一软,退行间从台阶上摔滑了下去。 村长身后待命的壮汉已然化成了怪物模样,在他滚下台阶时张开巨口一个飞扑,咬住了他的脖子。 猩红的血溅了一地。新人都没来得及惊嚎一声,就被咬断了脖子,任由化形的怪物撕咬拖进祠堂。 初来此地的几个新人被这一幕吓到了,有人惊慌遁逃。 村长身后其余的三个壮汉皆变了形状,一口一个。不过喘息间,便轻松清理了那些不守规矩的新人。 “祠堂规矩,禁止喧哗。” 村长扯起嘴角,又变回了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只是他这样的笑脸,在血腥屠杀后看着,格外瘆人。 他身后的四位壮汉在他开口之际又恢复了人类相貌,交握着手,低垂着头,站在村长身后随时待命。 若不是嘴角残留的血迹提醒,当真会误以为方才的一切就是场幻象。 谢必安若有所思地转了转指间的圈戒,在一片死寂里轻咳了一声。 祁阳回神看他,接收到他的暗示信号,又迅速推了个队友过去,让他们可以有序进入祠堂。 待队中的人进的差不多了,谢必安才拍了拍骆雪的肩,领着她一同走去了村长面前。 村长循例让人检查了一下他们带来两麻袋的玉米,确认后朝谢必安摊手道:“邀请函呢?” 谢必安取出邀请函,递送到他的手上。 村长捏住了邀请函,眉心一皱,视线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扫了扫,说话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你们不是两个人吗?怎么只有一张邀请函?” “我们是一起的。”谢必安简短作答。 “为什么,只有一张邀请函?”村长又问。他面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表情森冷的可怕。 他在重复“邀请函”的问题。这话无疑是在传递一个危险信号。 四下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一处。 骆雪紧张到呼吸骤停,一双眼紧盯着彻底变了脸色的村长,悄声攥紧了袖箭。以防不测。 漫长的静默中,时间仿若拉成了稠密的线,将她团团网缠住。 谢必安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地盯着咫尺之距的村长。在村长启唇欲再次追问时,他不疾不徐地斜跨半步,抓住了她攥住袖箭的手。与她十指交扣。 骆雪一愣,诧异看他。 谢必安抓牢她的手,抬臂举起。交缠紧扣的两只手在村长眼前晃了晃。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抬手之际,她恍惚窥见他指间的黑色圈戒散发出了异样的柔光。 打眼一晃,戒指恢复如常。 “家属。”谢必安道。 村长看向他手的目光有片刻的失神。看表情,很像是现实世界里被催眠后木然空洞的眼神。很快他又换上了那张诡异的笑脸,侧身往门边让了让:“您二位请进。” 万幸,虚惊一场。 骆雪盯着村长那张森寒的面孔,只觉背后冷汗淋漓。她没敢松懈,绷紧了神经,一步三回头地进了祠堂。 迈过高高的门槛,她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了些。 浓重的血腥味刺鼻,她越过高门往里走,注意力转向了地上斑驳的血迹。看血液拖行的轨迹,那些惨死的外乡人都被拖去了祠堂的后厨。 “邀请函呢?” “我、我们也是一起的。” 骆雪循声回头,看向了门外心惊胆战结伴同行的二位。不出所料,在村长三次询问后,那二位被化形的怪物咬断了脖子。 怪物咬衔着尸体从他们身边擦行而过。骆雪绷直了背,僵着脖子低下头,看着脚边的血浆慢慢、慢慢地渗到了她的鞋底。 她猜的没错。方才他们能躲过一劫,跟谢必安的戒指有关。她怔了半晌,听一旁的谢必安催她往里走,这才缓步向前。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低下的视线往他那侧偏移了几分,悄声看向了他指间的黑色圈戒。 他的戒指,好像蓄藏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在祠堂落座,耳边时有惨叫声。 听后脚进门的伊桃提起,外头的地已被血色染尽。那些没有领到麻袋的、用其他器皿盛装玉米的、没按任务要求装满一袋的、亦或是没赶上任务截止时间的外乡人,都因违反了游戏规则而被屠戮。 杀戮声还在继续。祠堂内静悄悄的,众人皆心惊胆战,鲜少有人说话。 骆雪的心思在伊桃附耳的一番话后一直有些飘,脑中不时闪过拖往祠堂后厨的那一道道血痕。 为什么,会把尸体拖向后厨? 村中人两两一组,搬抬着大锅在上菜。每桌只有一道菜,以锅盛装的菜食摆在了桌子正中央。 锅盖揭开,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待热气散了些,便能瞧见汤面上滚动的浮沫,以及浮沫下若隐若现的大块白肉。 又是肉汤。骆雪曲指掩鼻,皱了眉。 这肉汤中有一股很明显的属于人的腥气,是人肉汤。 她嗅觉灵敏,嗅着这样一股味,反胃得很。屏息强忍住了几欲干呕的生理反应。 随着肉汤上桌,以村长为首,守在祠堂正门前的几人陆续折返。 祠堂的大门无风而动,吱呀吱呀慢慢闭合,关上了。 “村中有喜,特邀各位贵客同庆。今儿桌上的肉食难得,也极为讲究。宰了几只两脚羊,炖煮烹调,便成了这滋补延寿汤。” 村长站在高台上,满面喜色地介绍道:“有‘饶把火’、有‘和骨烂’,也有肉嫩汤鲜的‘不羡羊’。还望各位细品。” “这是羊肉汤?”有人犯了嘀咕。 “两脚羊是什么?有这个品种的羊吗?”有人跟着起了疑。 没人敢动筷,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集中在了桌子中央的那锅肉汤上。 “七爷。”祁阳没忍住好奇,偏头小声询问主位坐着的谢必安:“这什么羊?还有什么火啊烂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不必知道。”谢必安对此讳莫如深,“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他显然是知道的。 端坐一侧的骆雪小幅度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还不清楚吗?桌上这几锅,就是先前被咬死的那几位。至于细分的那几个菜名儿,也不过就是个花头。” 隔桌而坐的季风突然出声,看着谢必安的方向,道:“‘饶把火’,一般指代老瘦男人,骨硬肉柴,意思是多加火烹煮。夫人少艾,则称为‘不羡羊’,有相关食谱记载,说是这种肉最好吃。至于‘和骨烂’嘛,意思是少煮一下,自然就是骨头还没来得长硬的孩童。” “什么?就连小孩儿也……”伊桃惊讶捂嘴。她被吓得不轻,捂嘴的手都不自抑地在颤抖。一脸惊恐地看着桌上那锅极可怕的人肉汤。 于逸耳尖一动,偏了一下头。桌下撑膝的手朝她伸了过去,摸索着抓住了她的手,安抚着揉了揉。 谢必安说得没错。 这种惊悚科普,还不如闭起耳朵当作不知道。 “贵客一看就是懂吃的。”村长对季风的回应颇为赞赏,高高兴兴地一拍掌,热情招呼道:“那就,请各位贵客用餐吧。” 他话音刚落,围桌众人皆感觉袋口一热。 ——“任务:吃肉” ——“任务提醒:不可吐出” ——“吃肉倒计时:4n57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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