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振做的这一切,居然都是为了封邪? 唐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怪不得封邪上次拒绝苏可碧后,封振依旧不肯放弃。 封老太太道:“安雅把封邪带走不久后,就消失了,她去世的时候,据说封邪才六岁,就只能在附近流浪。” “这期间,他无数次差点被人拐卖,经历了各种辛酸才长大,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黑街的老大,手下还带领着一堆混混。” 唐月沉默了,封老太太两三句话就概括了封邪的一生,可她却知道这里面很不容易。 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存活下来,每一步都很艰难。 封邪能活到现在,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安雅应该是死了,不然她不会抛弃封邪,可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没有找到安雅的尸体。” “我们要接封邪回来的时候,他本来是要拒绝的,但封振告诉他,他知道安雅当时的消息,封邪便妥协了。” 唐月点了点头,封邪看来还是在意自己的母亲。 “封邪很想知道当年安雅抛弃他的原因,所以才会一直留在封家,可他在外面早就变得野了,不是谁都能改变的,纵然封振有心想要教导这个儿子,也已经晚了。”封老太太叹息了一声。 唐月拿了一块红豆糕,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吃完后,她才慢悠悠地问道:“那封总知道安雅当时的消息吗?” 闻言,封老太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那个时候一直都在找安雅,也许是知道一些线索,但知道的也不多,不然他已经找到安雅了。” “封邪很在意自己的母亲,安雅走的时候,他已经记事,对自己的母亲是有感情的,所以只要有一丝线索,他也不会放弃调查。” 唐月皱眉道:“但这么多年来,封振从来没有告诉过封邪关于安雅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或许封振还是告诉他一些,给他留个念想吧,安雅的愿望其实就是希望封邪回到封家。” 封老太太无奈道:“安雅的命不好,她是个孤儿,后来做了舞女,她希望封邪能够回到封家过好一点的生活,却又害怕封邪在封家受到欺负,又把他带走了。” 宁跟要饭娘,不跟当官爹,这个道理,唐月是懂的,况且,当时封振已经要结婚了,安雅害怕封邪遇到后妈也很正常。 “封邪的性子已经定下来了,他桀骜不驯,在上流社会会很难,封家管不了他,就想帮他找个知书达理的妻子协助他,如果能磨一磨他身上的戾气最好。” 唐月道:“所以,封总找了苏可碧,不是为了利用封邪去巩固生意,而是精心把封邪挑选的妻子。” “你很聪明。” 封老太太赞美道:“封邪在上流社会的名声已经坏了,根本就没有千金愿意嫁给他,苏可碧虽然是个私生女,但常年在国外,还不了解封邪的事迹,且她是苏家之女,又很优秀,封振才想让两人结婚。” “可以说,这是封邪现在最好的选择。” 唐月已经吃完了糕点,她口有些渴,又喝了一口清茶,嘴里面的甜腻稍微冲淡了。 封邪的暴名传遍了整个海城,只要是疼闺女的,肯定都不愿意把闺女推进火坑。 “唐月,可我现在却觉得你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聪明伶俐,出身优渥,封邪又在意你,等生了孩子后,你们就好好过吧,你让封邪能够安稳地和你过日子就好。” “他太荒唐了,才来封家的时候,他甚至对这个世界都没有爱意,你生下孩子后,他也算有了牵挂,只要他心系着你们,也就有了一个人样,慢慢和外面的那些混混断了。” 袅袅雾气往上升起来,模糊了唐月的神色,她将茶碗盖了下来,声音飘忽:“奶奶,你开玩笑了,我没有这个能力。” 封邪是一阵无形的风,她就算来到他的身边,也没有办法控制他的。 封老太太今天这么帮她,原来竟是存了这样的主意。 可惜了,她对自己没有信心,也从来没想过要管制封邪。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封老太太握住她的手:“你别看封振现在对你有意见,如果你能让封振不要那么混账,他肯定愿意承认你这个儿媳妇,把你的名字记在封家族谱里,到时候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二少夫人。” 是啊,她现在还不是,封家其他人都是不承认她的。 唐月明白这个道理,却拒绝了:“奶奶,我记得我签下了那份合同,等到了时间,我就会离开。” 封老太太不解:“你只要留在封家,我会帮你的,你什么都不用怕。” 她的要求也不高,就是希望封邪能混得稍微和一个正经人一样。 唐月低下头,思考了一下,才道:“封邪救过我的命,关于你的条件,我会好好试一试,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是有意义的,但是我不想上封家的族谱,等时间到了,我还是会走。” 封老太太震惊道:“你不想……” 她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蠕动着嘴唇,神色复杂:“你从一开始就不想嫁到封家,你也看不上封邪,是吧?” 唐月淡淡一笑:“说不上看不看得上,我当时只当他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至于为什么嫁到封家,那是我最好的选择,不是吗?而且这也是我们之间的合作,我同意了。” 封老太太的脸色白了下来,她现在仔细观察着唐月。 她长得很美,头发乌黑地披散下来,眼睛很大,鼻子很挺,嘴唇很小。 秀美绝伦。 这样的女人,她本来以为自己是可以掌握她的,如今她才发现唐月是一个有主见的人。 她规划了自己的人生,她来封家,从一开始就不是她在计划,而是唐月选择了这里,而她到时间也就要走了。 她居然看走眼了。 思及此,封老太太第一次有些失态。 她张了张口,一股无力感袭来:“唐月,其实封邪也很不错的,封家以后的产业都是他的。” 这也算是家族内幕了,她现在却直接告诉了唐月。 封大少是继承不了家业的,封三少年纪太小了,也只有封邪最合适。 况且封邪是安雅生的儿子,是封振最爱的女人,怎么也不会让他自生自灭。 “那挺好的。” 唐月神色淡淡,不为所动,她声音冷淡:“奶奶,在封家的时日,我希望你能继续保护我和孩子,让我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为了报答你,我也会尽可能让封邪感受到温暖,可要是做不到,那也没有办法。” 封邪太疯了,他黑暗的一面,唐月已经接触到了,这样的男人,她没有信心能让他充满阳光,愿意好好生活。 甚至,她还怕被封邪拖入到地狱里。 如今,她被封邪带到了明面上,有的纷争已经无法避免,她只能够寻求帮助。 封老太太的唇瓣动了一下,呼出了一口气:“好,你只要尽力就行。” 她还想劝唐月安心留在封邪身边,可看到唐月坚定的眼神后,她知道自己劝说不了。 于是她便讲述起了封邪的一些过往,希望能够勾起唐月的同情。 …… 从清风院出来后,唐月想到封邪所遭受得一切,心情有些沉重,却并不怜惜之意。 对一个男人怜惜便是喜欢上他的开端。 她不希望自己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封邪的过往,完全就是一部暗黑电影,一个六岁的孩子要怎么生存,被人谩骂,被人殴打,被人贩子拐卖,期间差点被掏了器官,但他都顽强地活了下来。 他捡过垃圾,和野狗抢过吃食,偷过东西,也因为打架斗殴被关进过监狱,后来在黑街带领着一顿小混混催收,开始放高利贷,只要是他亲自要账,手段残忍无比,对方掏空家底都会把钱拿出来。 这也就是他浑浑噩噩的一生。 谁能知道,这样一个人,居然是封家流落在外的少爷。 唐月突然想起他身上的疯狂和厌世。 她以前无法理解,可在知道封邪的身世后,又觉得正常。 他的世界充满了黑色,恐怕早就不想活了,他对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没有爱的。 要是换做另外一个人,估计早就死了。 唐月推开了房门,她坐在床上时,突然发现浴室的灯是亮着的,有水声传来。 这么长的时间里,封邪居然没走,还在里面洗澡。 她怔愣了一下,随即显得有些不安。 水声停了。 封邪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上披着一件暗灰色的睡袍,墨黑的发丝沾满了水珠,有水沿着脖子流泻下,没入蝴蝶一般的锁骨。 唐月抬头,就对上男人深幽的眸子。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眸中流转着邪气。 唐月突然就想起了封老太太所说的话,封邪十几岁的时候,最初在餐馆,服装店,会所都打过工。 他长了一副好样貌,常常会有女人骚扰他,甚至还有一些特殊癖好的男人,后来他拿起刀捅上了一个骚扰的人,就进了监狱。 因为年纪小,他很快就出来了,那以后,他的性格已经变得越发暴戾起来。 他的成长环境塑造成了如今的他,我们尝试过帮他请心理辅导,可是没有一点用处。 唐月,我希望他能有一个正常人的思想,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思想。 唐月眨了眨眼睛,可是什么才是正常。 对于封邪来说,只要毁灭一切让他感觉不爽的东西,那就是正常。 她垂下眼睛,避开封邪的视线说道:“你今晚要留下来吗?” 这不符合封邪的性格,他和封振才吵过架,按理说会离开封家,没想到居然愿意选择留下来。 “嗯,不欢迎老子?” 封邪挑了一下眉,他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两下自己的头发。 唐月认真道:“封邪,你不要说脏话。” 封邪嗤笑一声:“怎么?这么早就开始要管我的事了?” 唐月抿了一下唇,想到答应封老太太的话,试探着问:“可以吗?” 闻言,封邪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里面像是一潭幽深的湖。 “我只管你的一些小事,帮你改掉一些坏习惯,在这段时间里,我努力让你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唐月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因为封邪已经习惯了黑暗,也习惯了这么多年的生活方式,她只能试着慢慢将他拉到阳光下。 “坏习惯?” 封邪眯了一下眼,他手里捏着一根烟就往嘴里塞,啪的一下打开了打火机。 唐月有些不适地皱了一下眉,可她还是大着胆子说道:“嗯,以后宝宝出生了,你也可以跟他做个好榜样。” 突然,封邪扔掉了烟,他的身子一动,就到了唐月的身前,男人身上带着浓重的戾气,唐月小心翼翼地往后面退了一步。 可下一秒,封邪就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地亲了下来。 他嘴里还带着未散的烟味,全部都侵入了唐月的嘴里。 唐月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就充斥了他的气息。 这不是封邪第一次亲她,她对封邪的气息也很熟悉,丝毫没有一点抵触。 可他的动作太过激烈,好像要把自己生剥活吞似的,让人不适。 他的吻戏其实一点都不好,每次都让人喘不过来气来,唐月的额头都出了一层细密汗水,背上也是汗。 封邪伸出手拉开了她的裙子拉链。 唐月的身子一抖,伸手就去推他,却被封邪握住了手,他的力气很大,轻而易举都制住了她,不会让她痛,却也让她动不了。 这种力量的悬殊,让唐月感觉到了恐慌。 “呵……” 封邪勾唇,笑得有些风流:“不是想管我的事,那就收点利息,以后管我一次,陪我睡一次,怎么样?” “这个交易很公平吧。” 唐月木着脸,觉得耳朵都要聋了。 偏偏封邪轻笑了一声,他又俯下头来亲吻唐月的脸颊,她的脸颊软软的,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他忍不住蹭了蹭,动作小心了几分,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喜欢。 两人的温度越来越高,唐月这才发现再这样下去就刹不住车了,她急促道:“封邪,我很难受。” “我也难受,那就一起难受。” 封邪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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