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外像是遭到了一场寒流的袭击, 那股子刮刺皮肉的冷蔓延到亭子里面。 大夏天的,陈子轻打了一个哆嗦, 他的瞳孔里, 柏为鹤略薄的唇先是抿直,之后牵起一个弧度,这是他第一次在柏为鹤脸上看清晰的情绪波动。 他在满心的惊愕中, 听柏为鹤缓声吐出两个字:“舅妈?” “是舅妈,没有结婚!”陈子轻飞快地说。 厉正拙并未对他的否认动怒, 而是点了点头:“嗯。” 柏为鹤的眉梢微微抬了一下, 他将目光移向喝茶的人:“舅舅,这种玩笑你也开?” 厉正拙笑着撑头:“快了,提前叫叫。” 柏为鹤恢复成往常的淡漠:“是吗?” 陈子轻偷偷小幅度地对他摇头, 是, 你别听,我做你舅妈! 柏为鹤知是注意到了陈子轻的小动作, 还是没有。 陈子轻后背都有点湿了,厉正拙这么逗外甥玩, 知道是出于什么心。 总真的要跟他结婚吧, 他还没离婚呢。 等等, 他离婚了吗? 陈子轻确定了, 他被这个神奇的架空背景搞怕了。 亭子外的柏为鹤踏步进来:“舅舅,我怎么看着我的准舅妈, ” 拽人心房般停顿了一两个瞬息,他语调平平道:“这么像垡城傅家的主母?” 厉正拙放下茶杯:“阿鹤, 你年纪也大, 怎么视力就了,这是你舅舅我放在国外养了多年的孩子Fairy, 上个月才回国,怎么是傅家主母。” 柏为鹤看起来真信了他舅舅这套骗三岁小孩的说辞:“那还真是像,一样的金色眼睛。” “世界之大,无奇有。”厉正拙说。 陈子轻听故事似的,所他昏睡的那段时间都在国外?一定,也可能是厉正拙胡编乱造。 或许他从垡城到谯城,一直都在宅子里。 陈子轻的后背上多了只手,和蔼地拍了拍,他抖了下,听到中年人说:“Fairy,要叫人,礼貌点。” 亭子周围的蝉鸣太吵,吵得陈子轻心烦气躁,他揉开细碎刘海,随意擦擦额头的汗液,装作初那般,对着柏为鹤打招呼:“柏先生。” 柏为鹤向来露声色,这次在短时间内频繁暴露内心,似是真的露出了破绽,他面露几分怪异:“声音也一样。” 厉正拙惊讶道:“这么巧吗?” 他放下手转动古朴的扳指,病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兴趣:“阿鹤跟那位主母接触过?” 柏为鹤道:“我参加过他和他先生的婚礼。” 厉正拙仿佛听入了迷:“是个什么样的人?开朗的,内向的,静的,活泼的?” 陈子轻屏息,柏为鹤在这些词里挑出哪些放在他身上呢?他暗自期待着。 哪知柏为鹤一个词都没选,他说的是:“自重。” 厉正拙大笑:“那跟Fairy同,Fairy一点都自重。” 陈子轻:“……” 他偷瞄柏为鹤左耳上的助听器,一段时间没,我成自重的人了啊。 气氛微妙。厉正拙招手:“坐吧,阿鹤,别站着。” 他看向外甥身后:“妹妹,你也进来坐,你都走半天神了。” 陈子轻这才注意到被他忽略的妇人,他通过厉正拙的称呼,跟妇人的眉眼确定什么,站起来喊人:“阿姨您。” 厉清布满细纹的脸上有笑意:“你。”她笑得是很自然,为儿子,也为弟弟,这对舅甥的谈话让她感觉寻常,所她有点心在焉地重复了一次,“你。” 陈子轻等柏为鹤的妈妈入座了,他才坐下来。 池子里的鱼有部分还没吃到食物,它们张着嘴吐泡泡,等每天给它们投喂的人。 然而它们今天注定是要饿肚子了。 . 太阳快下山了,陈子轻规矩地坐着,眼尾耷拉下来,上钩的眼型流畅而漂亮,他在想事情,丝毫知自己就是一景,也成了一景。 厉清频频打量他,压低声音问亲人:“二哥,你是结婚了吗?怎么还说他是你的准太太?” “本来是要结婚的。”厉正拙拿起茶杯,看上面的吉祥人画。 “那又怎么,”厉清没等来他的后半句,只自己询问,“婚期推延了?” 厉正拙的眼角堆起纹路:“近期于我都没有吉利的子,宜娶妻。” “你还信这个?”厉清想起什么,语气前后发生变化,她抚了抚发髻,欲言又止地说,“你一直信这个。” 陈子轻出于宿主的职业素养,他条件反射地竖起耳朵,厉正拙迷信啊?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宅子阴气重成这样,他的经验,搞厉正拙养了什么东…… 陈子轻瞥厉正拙,老东周身笼罩着一股虚弱的气息,随时都两腿一伸的感觉。 容貌方面又像比柏为鹤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妹妹要年轻,一根白头发也没有,还像是染的。 算了,我什么事。 陈子轻收回观察的视线:“厉叔,我想回房了。” “去吧。”厉正拙昂首,“看着点路,别磕哪儿,上回磕的疤还没长。” “知道了。”陈子轻对柏为鹤跟他妈妈笑了笑,起身走出了亭子。 厉清出身名门,岁数也上来了,她有意无意过太多美艳绝伦的瞬间,依旧被刚才那抹笑晃了眼。 这样的容颜,嫁给她二哥,合适吗? 厉清没表露出自己的认同:“二哥,那孩子的中名叫什么?” 厉正拙失笑:“什么那孩子,三十多了,比阿鹤还要大几岁。” 厉清惊诧万分:“看出来。” 竟然三十多了吗?眼睛神态看着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孩子啊,充满那个年纪的灵动鲜活。 她从茶具里翻出一只杯子,拿起茶壶倒了点茶水进去:“那你们年龄差还是有些大,他家里……” 厉正拙弯腰捡起什么,吹吹上面的灰尘,厉清看去,那是个镶钻的小配件,鞋子上的,她听二哥说:“我养到大的。” 厉清旁边响起细微声响,她转头问站起身的儿子:“阿鹤,这才刚来,就要走了?” “我去上个洗手间。” 尾音尚未落下,柏为鹤就已然离开了亭子。 厉正拙满是欣赏的吻:“阿鹤的外形融合了你跟妹夫的所有优点,听力上的残障毫影响他的出色程度,他越发稳重了。” 厉清瞧儿子的步伐迈得小,很快消失在假山拐角,她揉了揉眉心:“今年变了些。” “嗯?”厉正拙把小配件放进袋里,“哪方面?” 厉清叹息:“说出是哪方面。” “那就是总体的。”厉正拙意味深长,“男人突然有变化,多半跟感情有,没准你就快要有儿媳了。” 厉清无奈地笑出声:“我都敢做这个梦。” 嘴上这么说,厉清心里头还是把二哥的玩笑听进去了,并抱有一丝期望。 . 柏为鹤上洗手间,站在水池前冲洗手指,有脚步声进来,偷偷摸摸上了门,接着就是一声叫唤。 “柏先生。” 像到了新环境,胆小容易受惊的猫。 柏为鹤冲着手侧头:“我该怎么称呼你,傅太太,未来的舅妈?或者是,和我舅舅那样叫你,” “Fairy?” 这个单词从柏为鹤的唇齿间跳出,低沉得让人心跳加快,怦然心动。 陈子轻腰上一麻,知怎么脱而出:“你叫我轻轻吧。” 柏为鹤将手从水龙底下拿开,水流声就停了,他的嗓音十分清晰:“qinqin?” 陈子轻觉得自己脑子抽抽,然为什么让柏为鹤叫他小名,可他话都说出来了,只能往下走:“很轻的轻。” 等柏为鹤做出反应,陈子轻就意地说:“有别人的时候,你跟着别人叫就了……你看着来吧,随你自己。” 柏为鹤去烘干手:“我可能在洗手间长待。” 陈子轻赶紧凝神,把当天在码头的事跟他醒来后的事都说了。 柏为鹤沉默语。 陈子轻从来都猜透柏为鹤的心,他也想费这个劲了,然而他所想,跟他际表现截然反,他直勾勾地望着柏为鹤。 那双被发色影响,依旧高贵妖异的金色眼睛里只有柏为鹤的身影。 柏为鹤半晌道:“我没想过。” 陈子轻明所,没想过什么?没想过我出现在谯城,没想过我跟你舅舅是老识?还是没想过垡城上流圈议论的,我的靠山老头儿是你舅舅,我那十几年都在他身边? 柏为鹤垂眸调整助听器,他另换一个话题开始:“有一年初夏,我去舅舅家做客,在他的花园捉了一只冰蓝色蝴蝶。” 助听器没有抓捕到放慢又加快的呼吸声。 当初在休息室,对着他暴露蝴蝶的人显然目睹过他的所作所为,纹身也印刻着那个画面,可两步外的这个人时很安静,所有情感数值都没有变动。 成了一个事外人。 柏为鹤的眼底一闪而过深色,也确是个事外人。 其那是为陈子轻根本管标注了,再需要原主的暗恋对象柏为鹤吻他脖子后面的蝴蝶。但他还是无比真挚地接住了柏为鹤的话:“然后呢?” 柏为鹤没回答,他抬起眼眸:“当时你在哪?” 陈子轻迷茫地喃喃:“我在哪?” 三五秒后,脑子里挤进来一小段记忆。 原主到柏为鹤那天正是生病失声能光吹风的时期,厉正拙为了让他乱跑就锁门封窗,要他乖乖呆在漆黑的房里遵从医嘱。 厉正拙走后,原主就处倒腾着想要跑出去,他没能成功,精疲力竭地趴在窗边,透过缝隙往外瞧,就那么瞧了背对他的柏为鹤,一倾心。 拼了命地想把人吸引到窗前。 伸出去的手被光晒红发痒起疹子,也只揪住了一棵小草。 厉正拙进房间发现原主听话导致病情加重了,就强行把他拉出去,让他感受病没出去的结果。 原主受了罪奄奄一息还要打听少年是谁,得知是厉正拙的外甥就动了接近的念头。 哪知厉正拙很快就为工作原带原主搬去新住处,外甥没到过他的新家,才让原主心心念念了那么久,深陷在名叫柏为鹤的泥潭里面。 陈子轻被这一段记忆给整麻了,敢情跟他之前脑补的画面毫干。 目前反正是这样,后面确定有反转。任务都失败了,原主的记忆依然没有完整地放出来,得继续解锁信息条。 陈子轻仰视柏为鹤,把新鲜出炉的记忆转成字讲给他听:“就是这样子的。” 读书一样,没有注入情感。 柏为鹤闻言,只道:“我明白了,出去吧。” . 亭子那边,厉清久久儿子回来,她看一眼手表:“阿鹤只待一天,明天就要返程了。” 厉正拙疲乏地打了一个哈欠:“我觉得阿鹤那么快走。” 厉清说:“怎么可能,他忙疯了。” 接着就长叹一声:“他对金融麻木了些年,如今又进去了,夜颠倒。” 厉正拙苍白的唇向两边划开了点:“打个赌?” “赌什么啊,你应有尽有,没有缺的。”厉清起身去寻儿子,没一就到了他的身影,走近发现他在假山边吸烟。 这段时间厉清问过周秘书,通过对方了解到儿子吸烟的频率增多了,身边没个人能管他,这样行。 厉清手拿小包过去:“阿鹤。” 柏为鹤掐了烟抬头。 厉清惊讶地看儿子肩头有一块石灰,这很符合他的性格,他一向沉稳自持有洁癖,怎么蹭到灰呢。 难道真像他舅舅说的那样? 厉清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你舅舅觉得你要在谯城多待一段时间。” 柏为鹤眯了眯眼:“那就如舅舅所愿吧。” . 于柏家的家宴,柏为鹤去老宅露了个面就走了,他回了自己的家,一个视频议宣布暂时都待在国内,国外的工作交给合作伙伴负责。 陈子轻知道柏为鹤的工作安排,他都顾上想下次再柏为鹤是什么时候了。 为厉正拙突然把他带去一个公寓,说是给他租的,押金跟第一个月的房租都给他付过了,从下个月开始,房租要他自己想办法。 陈子轻晕乎乎地站在小客厅里,对他的现状措手及。 “Fairy,这是我给你安排的保镖。” 陈子轻听到厉正拙的声音,心里顿生一股说出来的预感,他循声望去。 那个间接害他任务失败的夏狗出现在公寓门,和直接害他任务失败的厉正拙站在一起。 陈子轻眼前一黑。 “看看Fairy,快乐极了吧。”厉正拙拍拍夏桥正的肩膀,“Fairy的安全就交给你负责了。” 说罢便径自离去,细听还哼着小曲调。 陈子轻坐到沙发上面,摸了摸,皮的,清洗,他一边天马行空地想着,一边打量眼前所,除了夏狗。 窗帘遮光,这儿全拉上了,看到外面的光,客厅开着灯,墙边柜子能放小玩意,木地板,餐厅连着客厅,家具走的是简便酒店风。 简便到像是来睡觉的,睡完就走了。 陈子轻天真地为厉正拙真的放任他在公寓自力更生了,周围肯定有人盯梢,他搞清厉正拙拨的什么算盘,那就是个疯子。 虽然厉正拙到目前都没怎么表现出来,可陈子轻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他的,十分强烈。 陈子轻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他往沙发里一倒。 门传来金属声,夏桥正扣动打火机点烟,没有一丝要解释的迹象。 “侧卧是我的房间。”是征求意,是陈述事。 陈子轻知道这是厉正拙的意,他没说什么。 这儿他跟夏桥正身份变换,从绑匪像绑匪跟肉票像肉票,转变成主子像主子跟下属像下属。 原主多多少少也算是现目标了吧。 陈子轻这么想着,冷丁地听夏狗来一句:“厉正拙知道我对你有意。” 他又震惊又恼怒地瞪过去:“你这么声响地说这个,想干什么?” 夏桥正绷了绷清瘦很多的脸颊,双眼隔着烟雾看过来:“他依旧给我机,给我们创造机。” “这是他跟傅延生的同。” 陈子轻一愣,傅延生?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听夏桥正这语气,厉正拙比傅延生大度?陈子轻抽抽嘴,也知他是真的看出厉正拙的疯劲,还是忽略了。 陈子轻抓抓清爽的短发:“你一开始就是厉正拙的人?” 夏桥正语出惊人:“是。” 陈子轻追问:“那你是为了什么把我出卖了?” 夏桥正把烟蒂送进齿间含着,凌锐的目光深深地盯着他。 “你看我干嘛!”陈子轻凶巴巴地问。 “你在我面前再软弱小心翼翼,”夏桥正唇边的烟随着他说话,上上下下地轻动,“厉正拙给了你倚仗,你骑我脖子上来了。” 陈子轻蹙眉:“他什么事,是你喜欢我吗?” 夏桥正愕然。 陈子轻很自然也很直接地说:“你喜欢我,我就有底气了。” 夏桥正垂下来的手微抖:“倒也是。” 陈子轻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他红着脸朝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忽然问道:“傅延生死了吗?” 夏桥正夹开烟:“他在跟你的玉雕做夫妻。” 陈子轻匪夷所,傅延生竟然没死?!他从仰躺坐起来:“那兰翕呢?” 夏桥正说:“在精神病院。” 陈子轻吸了气,兰翕也没死,怎么这样。他有种坐火车面临脱轨的感觉:“垡城那群富二代们,我走后死了多少个?” “没几个。”夏桥正奇他为什么心这些,随意就讲了那几人的名字。 陈子轻有些恍惚,这对啊,这对。 难道那老道真的把夏子送走了?可能吧,那么靠谱…… 陈子轻心神宁地在公寓住了下来,他要找份工作,下意识就捡起老本行,送外卖。 于是他就让夏桥正给他买电动车。 夏桥正同意,说是厉正拙指定他去一个叫“壹”的餐厅当钢琴师,月底去报道。 陈子轻:“……”弹什么,弹棉花吗? 厉正拙让他去,那他就去吧,他在这里没家人没朋友,丢的也是他的脸。 过做钢琴师的话…… 陈子轻想,戴罩可吗?那眼睛的颜色也遮住,要再戴一副墨镜? 他的脑中突然冒出一道亮光,厉正拙是故意要他露面,被拍视频到网上,最终吸引傅延生来谯城? 可能性很大,就说那是个疯子了。 陈子轻习惯性地理长发,理了个空,他举起右手看看,婚戒在他醒来时就了。 无名指上没有圈过东的痕迹,脖子上也没有。 他是自的。 又自。 原主从来没有离开过厉正拙的势力范围。 . 夏天的清晨有点闷,阴沉的天空似乎要下雨了,陈子轻用被子蒙着脑袋,想起床。 “叮铃铃……” 床头的手机响了,这手机是厉正拙丢给他的,能有谁给他打电话?陈子轻慢吞吞地摸索到了手机,直接挂断了。 墙上的钟在一分一分地走着,滴滴答答,就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止,这让睡意朦胧的陈子轻一阵烦躁。 陈子轻从被子里伸出脑袋看了一眼房间,换下的衣服还在床头,喝一半的水杯在桌上放着,一切都很正常,他呼了一气,翻身跪趴着起床穿衣服。 “咕咕……” 陈子轻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洗漱。他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查线索做任务了,接下来是是能让他休息休息了啊,他这样安慰自己。 “嘶!” 就在这时,陈子轻的下巴倏地一痛,他的大脑瞬间清醒,连忙看向镜子。 只在下巴连接脖子的位置,出现一道猩红的伤,而他手里原本拿着的牙刷,竟知为什么,变成了一把剃须刀。 “这是什么情况?” 陈子轻懵逼地看了看手里的剃须刀,是他的剃须刀没错,可他刚才是明明在刷牙吗?难道是自己睡昏头了? 在伤并深,陈子轻用水洗了一下伤,找来一个创贴盖上,然后照了照镜子,感觉留意看的话,也是很明显。 啪嗒! 陈子轻点燃了煤气灶,今天他想出来,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早餐给自己吃,他从身后的冰箱里拿了一些食物,然后跟米一起放进电饭锅里煮成粥。 热气升腾,电饭锅的出气渐渐散发粥的香气。 陈子轻端着一碗粥出了厨房,等他放下粥,用烫到的手指捏着耳朵回头看一眼厨房的时候,他愣住了。 “冰箱门怎么开了?” 陈子轻走进去,一把上冰箱门就离开了厨房,他坐到餐桌前拿起勺子挖一勺粥吹吹,下意识地扭头冲向厨房方向,恍然看,冰箱门竟然又开了。 怎么回事,冰箱是公寓自带的,有点旧,出问题了? 陈子轻耐烦地只能再次起身,正当他准备去冰箱门的时候,他震惊地看…… 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从冰箱里面伸了出来,抓住冰箱门,把冰箱给慢慢上了。 …… 陈子轻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再清醒一点。他提着心走到了冰箱跟前,神色紧张,犹豫了很久之后,他猛地拉开冰箱门,红柿、土豆、生菜……里面放着蔬菜,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叮铃铃……”这时,他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串陌生号码。 “喂!您。”陈子轻手比脑子快,没反应过来就按下了接听键。 “嗞……”耳朵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似一台老旧的收音机。 “喂?” “嘟嘟……” 对面已经把电话挂断了,陈子轻想重新打过去,发现根本打通。 刻的陈子轻有些安起来,他知道连续的反常是是意味着什么,虽然他的任务已经失败了,但是事情本身根本没有停止的意。 坐在桌前,陈子轻完全没有心再吃早饭了,他在努力盘算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打算。 空气更闷了,雨还没落地,陈子轻越想心越烦,身边连个讨论的人都没有,别的宿主也能跟人透露任务,他们都孤孤单单地走着。 陈子轻走进卫生间,捧了一把冰凉的水冲在脸上,心情和维都轻松了少。 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任务失败了,他当然可选择放弃,夏子呢,夏子放弃吗? 或者说,夏子放过自己这个已经参与其中的人吗?陈子轻觉得,选择权像并在自己这里。 “哗啦啦……” 池子里的水已经快要满了,陈子轻闭了水龙头,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了他,按住他的脖子,一点点地向池子里靠去。 “咕咕……” 陈子轻的头被按进水里,无法呼吸,这股力量很大,让他怎么反抗都抬了头。他现在的心情既震惊又恐惧,全身战栗,就在他的头被摁进水的前一刻, 通过水面的倒影,他看了一个在网上搜到过的身影——李家小少爷。 第一个被夏子带走的李少! 陈子轻想通李少为什么要杀自己,他也没有时间去想,他已经快要意识模糊了。 他的脖子动了,手臂还在疯狂挣扎,他的右手艰难地微微抬起,抓住了水龙头边的水塞开,用力一按。 “咕噜噜……” 水塞抬起德那一瞬,池子里的水哗一下就流了下去,陈子轻憋红了脸,直到水流了大半,他才能张呼吸。 “嗬——嗬——嗬——” 清新的空气进去体内,陈子轻如获新生,按着自己的那股力量也随之消失了,他大声喘息着回头看去,背后什么都没有。 脖子上的创可贴为泡水已经掉落了,露出了一条醒目的伤,虽然深,刚经过自己的动脉。 陈子轻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拿错了剃须刀,而是那个在包间划破动脉的冯少爷想要杀自己,用一模一样的死法…… 那通电话呢,钟少打的吗? 陈子轻抖着手看通话记录,没有了,了。 家里已经能再待了,他想快点逃到楼下去,当他跑到外面的电梯时,身形顿住了。 他想到了那个红毛路克,毕竟对方就是在电梯里死的,如果自己现在进去的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子轻敢冒险,他赶紧转身去了楼道,走楼梯下去。 幽静的楼道里光线暗淡,陈子轻才走了一,就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缕气味。 人刚闻到的时候可能觉得挺香,可多闻一,就有种臭得想呕吐的感觉。 随着怪味的越来越浓,陈子轻知道——是夏子来了! 陈子轻的心头狂跳,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有种将要大难临头的感觉,并且这感觉越来越强烈。 “夏子!”陈子轻吓得撕声大喊。 “是夏子吗?” “我知道你想找你的丈夫,我也想找,但最近在没什么线索……”人为刀俎,陈子轻没办法只能一狠心的说道,“你再给我点时间!” “我帮你找!” 周阴冷的气息逐渐散去,陈子轻有种去了一趟黄泉路的感觉,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长长地舒了气…… 这就是陆系统提到的架构师私设,走完剧情线吧。 强制性的,非要他给夏子指路找到先生问出婚姻的答案,把剧情走完。 行吧,走吧。 哦对了,还有感情线,也知道是怎么个走法。 陈子轻掉头回了公寓。 等到夏桥正外出回来,陈子轻就对他说:“我想去资料馆,就是那种放老报纸的场馆,谯城有的吧。” 夏桥正头发里滴着汗:“拳馆,武馆我熟,资料馆你找厉正拙。” 陈子轻已经在门穿鞋了:“那你汇报给他。” 燥热的气息从后面拢上来,像凶猛的海浪,也像灼烧的火焰,混着年轻人的血性和亡命之徒的狠色。 “看来你并没有弄清楚他的意,我负责你的安全,做其他事。” 陈子轻的头顶响起一声清俊略沉的声音:“我只是你的狗。” 他一只鞋正要往脚上套,听到这话手一松。 啪 鞋子掉在了地上。 夏桥正半蹲着捡起那只鞋,握住他的脚踝,将鞋给他穿上去:“如愿了,开心吗?” 陈子轻要把脚放下来,圈着他的五指没送,他只金鸡独立地扶着鞋柜:“要是你,我也……” 夏桥正讥笑:“要是我,你还在傅延生的手里攥着,毫无尊严地做他的傅太太。” 陈子轻气道:“我是说我的头发!” 夏桥正没想到是这个原,听到老男人咬牙说:“我的头发在我清醒的时候被厉正拙剪了,还染黑了。” 他为是老男人太爱美,能接受自己没了那头过于耀眼的银色长发,于是生涩地哄道:“你光头都照样能到处勾引人。” 陈子轻:“……”真是高的评价,谢谢你啊。 . 下午夏桥正带陈子轻去了谯城的一家资料馆,提前打过招呼了,他们直接穿过展览厅去储藏室。 整个储藏室立了很多架子,上个世纪每一年每一天每一期的报纸都有。 架子对着过道的那边都贴着年代的标签。 陈子轻按照标签找过去,他一路找一路走,还能分出一点注意力探究夏桥正的侧脸。 没来地,陈子轻想起一直被他遗漏的一个细节,夏桥正的父亲是活着的吗? 夏桥正要真是裴远知的后代,那他父亲也是。而且他父亲说定知道些什么。 陈子轻干舌燥:“夏桥正,你父亲呢?” 夏桥正的面色肉眼可的速度冷了下去:“在国外维持生命,昏迷醒,怎么,你想买水果去看他?” 陈子轻敢问了。 夏桥正俯视他一眼,转身去了一边。 陈子轻自己找,他找到大概年代就在那个架子上一层层地翻起来。 这都是备份,原件在展览厅,所陈子轻用做什么措施,他把报纸翻开看完按照折痕复原,转战下一份。 陈子轻翻了一个下午,终于在一期报纸上得到了收获。 那期报纸的A板左下角有一小块报道,内容是方先生捐赠了一大笔钱建子学校。 报道上贴了张黑白照片。 陈子轻把报纸捧到眼前,闻着浓重的灰墨味凑上去瞅了又瞅,他瞪直双眼,这就是裴远知吗! 尽管有南洋老照片的那部手机了,但他没丢失记忆,他的脑子里记得很清楚,可能认错。 陈子轻自言自语:“果然改名字了,改成了方远安。” 有了名字就办了,接下来只需要有钱人的资源。陈子轻照例拿出手机拍下来,他把报纸折放回原位,快步跑到夏桥正面前:“我想知道方远安的信息。” 说着就把备忘录上的名字对着他:“这三个字。” 夏桥正什么也问,只是到一边打电话。 陈子轻去跟管理员聊天,他没聊一就被夏桥正拽住手腕,一路拽出了储藏室。 夏桥正气善:“聊什么凑那么近,水都喷你脸上了,嫌脏?” 陈子轻觉得这有什么大了的:“那都是互的,我的水拐弯,也喷管理员脸上了。” 粗糙的手掌拢住他的脸,搓衣服似的上下左右搓动,他直喊疼。 夏桥正放下手,看眼前人被搓红的脸,皮真嫩,他都没怎么用力,这还怎么把欠他的双倍奉还给他? “自己看。”夏桥正把亮屏的手机扔给他,前言搭后语,“你脖子怎么伤的?” “抓蚊子包抓的,随便贴了个创贴。”陈子轻顾上脸疼了,他快速接住手机,忘说,“谢谢啊。” 没注意随那声客气话给夏桥正带来了什么影响。 陈子轻全神贯注地看起了资料,方远安,赫赫有名的企业家,慈善家,曾经很有名的大人物,他是一个大老板的上门婿,太太是聪慧过人很有生意头脑的富家千金。 婚后方远安在老丈人的资金支持下做木材生意,规模很快做大,垄断了整个领域成为龙头老大,他和太太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儿,大儿子跟小都死于意外,二儿子下落明,一直寻找到。 方远安人到中年,名利双收之际,太太突然离他而去,他悲伤过度,生了一场大病濒临死亡。 后来他走出来了,身体恢复了,做起了慈善业。 方远安于九十多岁回国,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谯城,之后就莫名其妙消失无踪,众多猜测里占比最大的是死于某个对家手上。 就这份资料上来看,方远安改名前跟夏子有的经历,及他成功前的种种和出身,都被他替换掉了。 有钱人啊,多少都有为人知的秘事。 越有钱,秘事越多。 陈子轻把手机还给夏桥正,方远安的行踪停步于谯城,那他来这座城市,算是歪打正着吧,早晚都要来的。 谯城是柏家的势力为主,那他要找柏为鹤了。 “夏桥正,你是说裴远知这个名字让你熟悉吗,这就是,他改名了。”陈子轻指着屏幕上的资料说。 夏桥正扫了眼就息屏。 “你都看啊。”陈子轻打开自己手机上的网页输入方远安,真有他的履历,很牛逼的样子,“我感觉你跟他长得很像,没准真是你祖辈。” “就你说的方远安,长得够当明星了,”夏桥正咸淡道,“我是氛围感帅哥吗,哪配得上。” 陈子轻:“……”夏桥正真记仇。 . 回去的路上,陈子轻睡着了。 夏桥正在开车回公寓的路上接了个电话,转道送车上人去了厉正拙的宅子。 要是那人醒着,一定气愤地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解释:厉正拙叫我送你回他那边。 那人的反应是先呆个几秒,然后垂头丧气地抱怨:你还说只做我的狗。 他怎么回,大概说…… 夏桥正看着厉正拙从立着两个大石狮子的门里走出来,他熄火下了车,给对方打开后座的车门,目睹对方抱出车里的人。 “急什么。” 他目送厉正拙抱着人进门,无声地吐出那三个字,自己大概这么说吧。 门被下人上,阻挡了夏桥正的视线,他回到后座,静默地坐着,吸食着离开的人残留的味道。 长袍里的那片粉白变成那双眼后面的灵魂,几十个夜拉长至两百个夜,没有停止的现象。 下的蛊解了了。 . 陈子轻被抱进宅子没多久,他的意识就要起来了,又被安神催眠的熏香味给压趴了回去。 厉正拙一路抱着他进房间,把他放在床上,咳嗽着吞下一粒药物坐在床边平复:“Fairy,你去外面住,怎么瘦了,是是吃?” 熟睡的人给了回应。 “你总想出去,结果怎样,出去了并是花花世界任你飞,到处都是猎人的捕兽夹。” 厉正拙幽幽道:“怪你,怪你这张脸。” 房里静了片刻,响起极模糊的叹息:“是你母亲的原。” 陈子轻人睡着,记忆自动补充。 厉正拙跟原主的母亲是彼的初恋,他念旧情,在初恋的儿子有难时出手救。 原主被厉正拙放在国外一处庄园照顾,他长得太醒目,方便抛头露面,免被垡城一众盯上为阻止他外出。 际是对初恋的控制欲,转移到了她儿子身上。 原主就这么在厉正拙的身边过了十几年,物质富裕,愁吃愁穿,用考虑生计,用应付恶意嘲讽的视线和手段。 如果去年没发生变故,他的生活按部就班,直至给厉正拙陪葬。 去年厉正拙暴露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他监视原主的衣食住行,视频很多,长年累月,想用他代替他的母亲。 原主反击途中用茶壶给了厉正拙一下,他为人死了,得逃回国找新的避难所,也就是傅延生。 可惜目的没达成,头破血流的人也没死。 厉正拙当时很快就醒了,他没派人去追,甚至暗中帮助原主回到国内,接近傅延生…… 为他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有了新的想法,更有意的想法。 “那个傅延生只许州官放火许百姓点灯,他对自己放纵,给你画地为牢,怎么随着发展就变了道,你一次次背叛他,当着他的面和别人亲亲我我,他都对你开枪,下令让手下人结果了你跟你的情夫。” “要是我让人安排那一枪,还真办。” “他爱上你了。” “这就没意了,配待在这个局里了。” “过他可当调味剂,所你露面的次数一多,消息就送到他手上。” 厉正拙揭开床上人脖颈的创贴,看那处割伤,看了,皱皱眉,像艺术品出现瑕疵,整个人阴戾下去。 “怎么这么小心。” 厉正拙出去拿药箱回来,给他消毒处理伤。 “到我那外甥了。” “他在垡城期间只需对你有感,并把你列为特殊就,这样等你来了谯城,他才走出身份地位带来的限制,护你一程。” “我那外甥的阈值过高,能激起他兴趣的可容易。” “你做到了。” “现在我们来说夏桥正。” “他和你的身份是对立的,你们之间隔着仇恨,可他成了你的狗。” “他服从我的计划,为的是让你脱离傅太太的位置。” “电子圈的解锁方法,是他自己寻到的,那可容易到手。” 厉正拙说到这笑了笑,他笑什么,他笑的是,当初夏桥正在国外做买卖,被人追赶逃进庄园,Fairy掩护那青年离开为条件,成了对方的雇主。 在他回国后帮他绑架傅延生。 际上呢。 夏桥正能进庄园,全身而退,都在厉正拙的眼皮底下。 也就是那时候,夏桥正被厉正拙放在了棋局上面。 厉正拙在放风筝,放了一段时间就拉回来了,远了看到风筝的图案跟起伏,还是近点。 “我为你挑选的男人优质,各有特色,他们能给你染上同的色调。” 厉正拙年轻时是个画家,生平最满意的作品就是床上这件,可惜去年满意了想毁了,又改变主意重新上色。 傅延生,夏桥正……柏为鹤是他亲自挑选的色彩,他逐一铺上去,期待最后的成品。 “你的保镖站位过低,所我打算收他为养子,抬一抬他的身份,这样他才能有广阔的舞台争抢你。” 陈子轻要是醒着听到这句,肯定想,绿帽焦虑症傅延生在厉正拙面前只是个弟弟。 “收养他当天,我宴请各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有看上的,可跟我说。” “对了,你的前夫跟他的心腹决裂了。” “据说他收到了一组照片,照片上是他的心腹抱你上车的画面。” “也知道是谁拍的,这么缺德。” 陈子轻打起了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厉正拙按了按纱布一角,难言明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他脸上,究竟是否在追忆曾经的初恋,谁知道呢。 . 周五晚上,柏为鹤跟母亲来宅子里吃晚饭。 厉正拙知道为什么很高兴,他让下人开了一坛年代久远的酒。 陈子轻一闻就有点醉了。 这顿饭只有厉正拙精神亢奋,仿佛金榜题名跟洞房花烛同时降临在他头上,他全程在笑。 陈子轻咽下嘴里的食物偷看了一眼,厉正拙这看着哪像是五十多岁快六十啊,也就是十出头的样子。 是基优秀,还是吃了药? 要是基的话,那怎么他妹妹身上没着?他跟他妹妹站一起,说年纪被人当成是姐弟。难成基里的迟缓衰老传男传? 陈子轻胡乱想着,徒然一惊,跟尸油有吧?! 厉正拙给他夹菜:“Fairy,你看我看傻了。” 陈子轻瞧灯下的玉面书生,假索地说:“你没老人味。” 桌上气流一滞,厉正拙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你们看Fairy,多可爱。” 陈子轻说话了。 而对面的柏为鹤更是一言发,只有他的母亲附和了几句。 陈子轻吃得迷迷糊糊,筷子什么时候从他指间滑到桌上了都知道,他强撑起沉沉合在一起的眼皮:“人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柏先生?”陈子轻指指柏为鹤,指指自己,“就我们两个了啊。” 柏为鹤靠着椅背:“他们出去散步了。” “啊,他们散步了啊,那我们也去散步……”陈子轻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子站起来,还没走一步就坐了回去。 柏为鹤一颗颗地解着装扣子:“我查过,微玉的确死了,你能用那个身份了。” 陈子轻撇嘴,无所谓了啊。 柏为鹤将装脱下来,放在旁边的椅背上面:“傅延生已经有了新的未婚妻。” 陈子轻心想,事啊。 柏为鹤又开始解衬衣领扣:“太仓促,这里面有名堂。” 陈子轻模糊清的视线自觉地跟着他的手移动:“没事的,你们那个层面都是商业联姻。” 柏为鹤手上动作微顿:“你们?” 陈子轻点头,一眼眨地望着他敞开点的领。 诶, 怎么今天穿白衬衣了啊。 陈子轻敢置信地揉揉眼睛,柏为鹤真的没穿深色的衬衣,改穿白的了,他吃饭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呢。 原主的情感残留消失了吗?也对啊,要是消失了,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陈子轻无意识地用眼神催促柏为鹤,你才解了一颗扣子。 柏为鹤的眉骨隐约一抽,他又朝下解了一颗,就止住,语气平淡且落地有声:“我的婚姻牵扯到利益。” 陈子轻看他露出来的喉结:“那你将来的太太又幸运,又幸福。” 柏为鹤慢声:“或许。” 陈子轻忽然望向大门,发现是着的,他赶快拨开桌上的餐具,趴上去凑近柏为鹤,小声说:“你去看看门是是从外面锁了?” 柏为鹤凝视他绯红的脸颊。 陈子轻眼神怎么清明,他紧张地说:“电视里都这样的吗,有坏人偷锁门,再叫人过来抓奸。” “抓奸?” 柏为鹤的嗓音里一掠而过笑意:“你是厉太太,我是你情夫,何来的抓奸?” 陈子轻没出声,他发现柏为鹤的领带上别着领带夹,怎么像是他去年抓过的那枚。 “我喝醉了。”他一咬定。 柏为鹤整暇:“你一滴没喝。” 陈子轻解地喘着气:“那我怎么感觉头晕晕的,心跳得也很快,肯定是你舅舅偷偷给我的碗里放了酒!” 他垂下眼睫发了呆,扬起笑脸:“你吃菜啊,柏为鹤,我想看你吃菜,你是左撇子,我喜欢看你用左手拿筷子吃菜。” 柏为鹤的面上没有波澜:“为什么?” 陈子轻自语:“为什么……” “很熟悉。” 他是真的神志清了,说话都有点含糊:“左撇子,熟悉,瘦金体,也熟悉,心里难受……你太帅了我也烦,想你这么帅,总感觉你影响我干扰我……我本来就聪明……” 周遭温度生硬地下跌了一大截。 柏为鹤的背脊缓缓离开椅背,他前倾身体,抬手伸过去。 趴在桌上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整个人怔了怔,想要往后躲,下巴被扣住。 微凉的手钳制他,容他挣扎半分。 柏为鹤掀了掀眼帘,露出眼底的深冷:“轻轻,你在我身上找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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