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极大殿, 群臣片安静,唯有书盛以平八稳的语调,抑扬顿挫宣读“罪己诏”。 不少人面露茫然色, 彼此面面相觑。 像“罪己诏”样庄重严肃的自罪诏书,影响力非小可, 皇帝乃天子, 承天奉运,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更代表不可亵渎的天威。 天子自认有罪, 尤其是危害江山社稷的大罪, 旦以正规诏书的形式宣读流传,必会被牢牢记载在书上, 更会记在无数大臣和百姓心中。 如此巨大的耻辱柱, 不是每个皇帝都能承受得起的, 不仅威信会受到重大损害, 更严重者,整个国家上至君臣, 下至黎民,都会被打击信心,陷入茫然无措的境。 连国君都有罪,那其他人呢?岂不是人人都该有罪? 倘使是在国家危难的关, 君王以此承担责任的方式,破釜沉舟, 或许还能起到激励人心, 安抚百姓的作用。 但此刻却是国家改革的重要关, 旦认罪,不管究竟是什么罪, 立刻就会演变成反对派的狂欢,继而以此为借口推翻既改革国策。 毕竟皇帝都有罪了,朝廷的施政方针还能是“对的”吗?自然应当“有就改”才是。 碰上重大天灾、战乱、国家衰落年,逼迫皇帝下罪己诏,样也是士大夫集团的拿手好戏。 尤其当朝廷上“人才济济、众正盈朝”际,国家依然败坏,那自然不能是他们些“正人君子”们的错,只能是皇帝听信谗言,误用小人□□。 只要皇帝乖乖认错,把那些不听话的“小人□□”赶出朝堂,皇帝便依然还是人人赞颂的明君。 然而下局面,却根本不是上面任何种情况。 国家既没有陷入危难,更没有胆大包天的大臣敢逼迫皇帝,可萧青冥偏偏主动下了罪己诏。 就算是为了替摄政大人掩饰污点,也完全没有必要自己来承担罪责啊! 随着书盛的声音清晰钻入每个大臣的耳中,渐渐的,众人脸上的震惊,转变为错愕,变得越来越目瞪口呆,后只剩下片混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奸邪妖妃”,难不成是公开指责前任太后是奸妃吗?“恶宦奸臣”倒是很好理解,反正该死的也都死了,还能从阴曹府跳出来喊冤不成? 可是“被奸人所害,陷身囹圄,不见天光”又是什么个意思?皇帝不是好端端在皇位上呆着吗,前几年整日寻欢作乐,哪里“陷身囹圄”了? 至于那句“未能及时消除乱臣贼子,惩奸毙恶……”种小事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大殿上跪着的众臣们逐渐回味来了,皇帝哪里是在“罪己”,分明是在甩锅呢! 高台上,萧青冥坐在龙椅宝座里稳如泰山。 历修正特权奖励已经到账,根据他设的存档时间节点,系统自动给出了三个声望修正解释的选项。 选项,顺应目前民间广为流传神鬼传说,宣称皇帝本是紫薇大帝转身,圣启登基至三年前在位的“昏君”,实乃瘟神附体,终于为大帝所败,魂飞魄散。 萧青冥摇摇,种神神鬼鬼的话虽然容易糊弄老百姓,但读书人就极难取信了。 他继续看向第个选项,效仿前朝僖宗皇帝装疯卖傻典故,宣称皇帝登基前遭奸人暗害,多次有性命忧,故而故意装作为奸人摆布的“愚痴”模样,保全性命积蓄力量,以待来日。 萧青冥皱了皱眉,虽然看着至少没有第个选项那么离谱了,但说来说去,那“昏君”还不是跟自己是个人么。 他的目光往下滑,落在后个选项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选项三,效仿前朝三王叛乱、奸宦谋逆,以替身傀儡取代真龙天子,以图改朝篡位典故…… 萧青冥挑了挑眉,看着很像民间野话本里的桥段,但也没有更合适的说辞了。 无论如何,把黑锅推给奸臣,总比穿越和游戏系统可信点。 那厢,书盛手里的“罪己诏”已经念完,对于皇帝的疯狂甩锅和各种语焉不详,大臣们脸上各有各的言难尽,皆默默抬望着高台上的皇帝,等待后个盖棺论的解释。 萧青冥慢悠悠从龙椅里站起身,来到台阶前,俯视着跪了满殿的大臣们。 后,冷冷落在被几个侍卫按在殿中央的陈玖等人身上,陈玖莫名打了个颤,脊背升起股凉意。 萧青冥微微抬起手,命令道:“将人带上来。” 众人愣,却见几个太监领着男女两人,战战兢兢踏入大殿中,路来到御阶前跪下,女子看打扮应当是昔日伺候前任太后的宫女。 而另外人,直教人大跌镜——此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直关押在天牢里,还留着条性命的前探花郎! 昔日此獠勾结奸宦童顺,企图对皇帝下毒,图谋不轨,后却因揭露密道和燕然细作党有功,侥幸未被砍。 群臣愕然瞪大了双,万万没想到,张佞臣的面孔,居然还有重现朝堂的日。 百官首的喻行舟,反应尤其激烈,他腾下站了起来,黑沉沉的神锋利如剑,就差没在对方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探花哪里敢跟喻行舟对视,被对方森冷的光盯得如芒在背,恨不得找条缝把自己埋起来。 陛下竟然把此人带上殿,是什么意思?莫非还要给谋逆人翻案不成? 陈玖等淮州系官员个个惊疑不望着两人,不明白皇帝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萧青冥将众人神色收进底,淡淡道:“八年前,彼时先帝刚驾崩不久,朕尚未正式登基,夜正在先帝灵堂守灵时,却遭奸人暗害,跌落湖中,险些溺亡。” 皇帝话出口,众人立刻传来阵骚动。 件宫闱密案,实则在宫内早有传言,不少大臣都听,当年宫中还曾传出皇帝失足落水后大病场,旧疾复发迷了心智,从此性情大变的说辞。 事实上,登基前后的皇帝,确实性子大不相,只是件事背后牵扯不小,被当年牢牢掌握着宫中权柄的陈太后压着,没人敢议论罢了。 直到今日,皇帝终于当着众臣的面,亲口论是“奸人暗害”,而非失足落水。 不少大臣暗暗交换着神,既然皇帝选择个时候说出件陈年旧案,后续恐怕更不简单。 瑾亲王蹙起眉,暗暗瞥了怀王本该站的位置,他早些时候被派到淮州出任巡抚,现在人不在京城,瑾亲王忍不住松了口,幸好他不在,否则接下来可就尴尬了。 外面那些大臣或许不清楚,陈太后缘何被皇帝送去做师太的,他们些宗室可是知道的清楚,那个暗害皇帝落水的奸人,不就是前太后吗。 萧青冥目光望向台下宫女和探花郎,道:“将你人所知的事,当着天下人的面,如实招来,若敢隐瞒半句,便是欺君。” 宫女颤巍巍瑟缩下,咽了口唾沫,才小声道:“启禀陛下,奴婢曾经是宁德宫的掌事宫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八年前,先帝驾崩后,前太后不满先帝传位给陛下,希望扶持怀王殿下继位,于是暗中威逼利诱,收买了当年宫中值守宫人,在灵堂香炉里下了迷神药,引导陛下前往湖边,暗下杀手……” 大殿立刻响起阵喧哗声,群臣议论纷纷,尤其几个御更是怒不可遏。 堂堂国太后,竟然企图谋害即将继位的太子! 天大的丑闻! 那些跪在上的淮州系官员都懵了,尤其是陈玖,浑身巨震,双腿软得跪都跪不住,光是陈太后意图弑君条大罪,追究下来,就足够他们陈家株连九族,永世不得翻身了! 萧青冥冷道:“关于桩旧案,乃是由前太后当着崇圣殿列祖列宗的面,亲口承认的,瑾亲王和众宗室,皆可作证。” 被众人目光看来的瑾亲王,沉重叹息声,默默点。 “朕正是顾念曾是先帝的继后,不想先帝名誉蒙尘,才隐忍不发,但事到如今,朕实在不能不说。” “因为此事没有因朕落水而结束,反而却是厄难的开始。” 萧青冥脑海中的系统板面,三个历修正解释选项再度亮起: 【你是否选择选项三,对该节点历事件做出解释?】 【提示:解释取信程度,将与你的声望成正比,你在人们心中的声望越高,越能使人深信不疑,反,则会遭受质疑。】 萧青冥毫不犹豫确认,是。 如发动魅力光环卡时的效果般,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荡起阵阵涟漪层层远去,瞬间笼罩整个紫极大殿,继续往外无止尽般扩散开来。 萧青冥接了宫女的话,从容不迫道:“前太后对朕暗下杀手,但朕有先帝庇佑,大难不死,然而却从此大病,浑浑噩噩。” “彼时,朕身边的奸宦童顺生出异心,竟勾结太后党,网罗众逆党,将朕暗中关押起来,还寻来个形貌肖似朕的替身,印上朕的胎记,冒充朕,企图把持朝政,谋朝篡位!” “此人登基后,种种荒唐事,皆源自于此。然则此事于令皇室蒙羞,朕才没有公于众。” 什么?! 皇帝登基那几年,竟然是被人掉包了?! 真正的皇帝被关了起来,个傀儡替身取代了陛下,在龙椅上作威作福,胡作非为? 萧青冥番话宛如平声惊雷,震得整个紫极大殿都抖了三抖。 不光是满朝文武大臣震惊失语,就连喻行舟都惊讶望着他。 早前,喻行舟数次询此事疑点时,就从对方口中得到了两者非人的暗示,他也不认为那个“昏君”堪与他的陛下相提论。 可是桩惊天大案依然令人匪夷所思。 喻行舟不关心那个“昏君”如何,只要他的陛下回来,平安回到他身边,他去所爱的小殿下别无致,其他都不再重要。 只是种事,陛下何必直隐瞒他呢?大可以直接告诉他,无论他怎么解释,自己总归都会相信的。 喻行舟立在御阶下,怔怔望着高台上的萧青冥出神。 他的陛下,竟然被童顺那个奸贼关了整整五年! 五年里,他在那个黑暗不见天日的监牢里是怎么撑来的?又是如何被折磨? 光是稍微设想下,萧青冥身上可能发生的煎熬和苦楚,喻行舟只觉五脏俱焚,心痛得无法呼吸。 当年,他被先帝召回京城,心记挂着京里的个人在等他。可等他回到京里,见到的却是个唯唯诺诺、庸碌愚蠢的新帝。 那时他满心都只想着自己有多绝望痛苦,对那个大变了样的“新帝”有多失望愤怒。 可是真正的萧青冥,却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里,承受着日复日的摧残,而自己对此却无所知! 难怪陛下会性情大变,前后判若两人,难怪当日在大牢内,看自己的神如看个多年未见的陌生人。 喻行舟双手紧紧握拳,内心悔恨自责难以言喻,若非还在朝堂上,他只想冲上去紧紧抱着他心爱的人,勒进自己的骨血里才好。 此时此刻,大殿上几乎所有大臣心中,都在不约而想着“难怪”字。 竟是如此,原来如此,群臣逼宫那日,陛下仿佛夜间态度大变,“昏君”变“明君”,原来根本就是换了个人,切都说得通了。 萧青冥暗含威胁的神望向宫女身旁的探花郎,后者早就在天牢里被消磨得没了半点脾,赶紧点:“罪臣可以作证,切都是奸宦童顺所为。” “幸而陛下得先帝庇佑,逃出生天,才将童顺厮剑枭首。” 众臣们都还沉浸在个惊天动的大案中,久久无言,探花郎的证词反而显得无足轻重,反正童顺已经死无对证,又不可能从阴曹府爬出来反驳。 短暂的震惊后,瑾亲王样痛心疾首望着萧青冥,双秀美的瞳中,几乎要隐隐落下怜惜的泪光:“陛下些年实在受苦了……” “不但被那些觊觎皇位的奸邪小人折磨,还要承受不属于您的非议和怨恨。” “臣等有罪!上不能为君分忧,下不能国安邦,实在有愧陛下,有愧先帝,有愧朝廷!” 瑾亲王,各部尚书,文武众臣,接连开始向萧青冥跪请罪。 萧青冥的卡牌们,更是对他无条件信赖,连开始被召唤出来时,就对萧青冥心有成见的秋朗,时也忍不住重重跪倒在,满脸愧疚低请罪。 及至今日,秋朗平生对两件事为后悔,其为多年前家族覆灭自己未能找到仇家,其便是自己有无珠错怪了陛下。 紫极大殿里,群臣乞罪声此起彼伏,唯独陈玖等众淮州系官员看得瞠目结舌。 尤其是陈玖,皇帝番似是而非的说辞,实在太不可思议,且疑点重重,可他看着那乌泱泱的满朝文武,竟然大部分人都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陈玖只觉脑海里片混乱,恨不得呕出口老血,怎么皇帝说什么你们都相信吗?怎会如此? 他很想再垂死挣扎,质疑番,可前太后谋逆案已经是罪证确凿,谁还会搭理个注要覆灭的陈家? 高台上,萧青冥缓缓环视众人,沉声道:“正因昔年昏君奸臣当道,奸邪乱政,以致国事败坏,上行下效,朝廷腐败风盛行。” “在朕身陷囹圄,社稷危难的关,正是多亏有喻摄政,与镇国公等文臣们在苦苦支撑,以及诸多忠君爱国的将士们奋勇抗敌,才终保住大启的江山,没有亡于敌人和内奸手。” 萧青冥不疾不徐将话题再次拉回到初的争论,殿上众人缓缓安静下来。 他的目光转向喻行舟,淡淡道:“喻摄政心为国,披肝沥胆,谋国而不惜已身,就连读书人重视的名望声誉,也不惜抛诸脑后,此乃真正的大义。” “而那些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藏污纳垢,勾连内外祸国殃民的小人,才应被打入无间狱,永世受人唾骂!” 跪在上的陈玖等人瞬间心颤,冷汗透湿了脊背,死亡的灰败息已经完全笼罩了他们,还有背后的家族,令人窒息的绝望。 陈玖伏在上,无声呜咽,如完全被抽干了精神,成了具行尸走肉。 知道有今日,他还不如早就抛弃家族,就算保不住性命,好歹能保下点名声,下可好,他什么都没有了,完了,全完了! 萧青冥低沉的声音依然在殿上回荡:“然,国法无情,朕不得不为天下人做出表率,朕决意,准喻卿所请,免去其摄政位。” 群臣再次错愕,怎么还是罢官了?难不成陛下终究还是对喻大人离心了不成? 喻行舟脸上却没有太多表情,只是默默凝望着他,无声叹口,准备跪接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对方继续道: “……喻卿,虽于国法有失,但于大节无亏,更有大功于国。” “有必罚,有功则赏,长久以来,朝廷左丞相职空悬,轮才能人品威望,太子太师喻行舟,可担此重任。” 说完句话,连三日都板着脸的萧青冥,终于隐约露出了丝意。 只是点细微的表情,转瞬即逝,若非喻行舟直紧紧盯着他的脸,几乎要以为自己看花了。 群臣阵无语的沉默后,吏部尚书厉秋雨如梦初醒,率先出列表态:“陛下赏罚分明,臣等敬服,喻丞相贤才兼备,堪为百官表率。” “臣附议!” “臣附议!” 至此,场震惊朝野的大案终于盖棺论。 萧青冥才满意点点,垂扫陈玖等人面如死灰的脸,道:“今日朝堂种种风波,皆因某些居心叵测的奸邪徒,为苟全自身和家族荣华富贵,构陷重臣,隐射宫闱。” “实在罪大恶极,朕万万不能容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面色肃然,神若罩寒霜,目光扫视而来时,满朝文武纷纷低,无人敢与对视。 “朕宣布,圣启五年为新的元年,更改年号为——景耀。” “自景耀年起,凡违抗朝廷喻令者,斩!继续结党营私者,斩!贪赃舞弊者,斩!违法乱纪者,斩!反叛不臣者,皆斩!” 萧青冥话音刚落,整个大殿寂静片,鸦雀无声。 直至新任丞相喻行舟上前步,恭恭敬敬跪在御阶下,拱手道:“臣等,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潮山呼声,瞬息紧随而至。 ※※※ 朝议结束,传得满城风雨的淮州大案又捅出了更大的风波,且不论外界如何惊愕,皇宫内,切又渐渐重回平静。 萧青冥换了身柔软的绸衣,斜靠在御书房软榻上批阅奏折。 不消多时,道颀长的人影自他身前笼罩下来,凸起的肚子差点拱到他脸上。 “陛下……”书盛早已带着其他宫人安静离开,“喻贵妃”捧着肚子施施然站在萧青冥跟前,伸手就往对方脸颊摸来。 萧青冥似非瞥他,声轻哼,竟翻了个身,仍是不理睬。 喻行舟愣,陛下已经好几天没有理睬他了,也不知在生什么闷。 他紧挨着他坐下,又拽了拽了他的肩,试探道:“陛下好几日都没有摸摸蛋了吧?臣已经感觉到它在动了。” 萧青冥:“……” 喻行舟赶紧把蛋掏出来,晃了晃:“真的不摸下吗?” “哼。”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喻行舟无奈:“陛下究竟在什么?是不是处置了陈玖那些人,陛下还是不够满意?” 萧青冥终于舍得回,突然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题:“朕你,要是朕没有下罪己诏,你打算如何平息朝议?” 喻行舟有些莫名望着他:“自然是请罪辞官。” 是任何个被弹劾的文官都必须要做的事,反正只要不是下狱罪,以后寻到时机还可以起复卷土重来。 实在不行,他大不了继续呆在凤鸣宫当贵妃娘娘。天天自称本宫也挺爽的。 喻行舟暗自默默道,当然,点小九九可不能教陛下知道。 萧青冥却不高兴,直勾勾盯着他:“倘若请罪辞官也不足以平息风波呢?” 喻行舟莞尔,个题的答案根本不需要多想,他摇摇:“陛下,臣早已说,臣从来不在意名誉和别人的评价,就算臣在书上留下权奸的名声,也没有关系。” “只要陛下是英明神武的帝王,臣就心满意足了。” “若是陛下要用自己的名声来保全臣平安与权势,臣宁可——” 他后面几个字还没说话,就被萧青冥竖起眉狠狠打断:“那敢情好,要是有那天,朕马上就去找个探花郎那样的俊秀美男子,再下几个蛋!” “每年带着蛋蛋三蛋,到你的坟,让你的崽叫别人爹,纵使在黄泉路上,也要死你!” 喻行舟:“……” 他瞬间脸色黑如锅底,紧紧抱着自己的蛋,改平日温文尔雅的风度,恶狠狠道:“陛下怎么就那么对那个探花念念不忘?臣就算是死了也要从阴曹府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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