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大爆发（1 / 1）

腊八刚过不久, 天气一天天转冷。 由于大户;阻挠，惠民;原料供应明显减少，被砸坏;织机需要重新打造, 织工们暂时不用上工。 这令柳丝巷其他织造商户们大松一口气，王氏作坊;王老板甚至乐得连摆了几天酒席。 不知为何，惠民工人们;身影却比从前更加忙碌了。 暗地里, 惠民丝绸坊;女工, 包括她们背后;家人, 全部被动员起来, 用各种法子, 开始私下串联城里其他陷入困境;女织工们。 先从坊内工人熟识;工友和家人开始。 柳梦娘、陈芳还有其他几个带头;女工合计了一番, 列出了长长一张列表, 先将最有可能“入伙”参与罢工;工人圈出来, 挨家挨户上门私下商议劝说。 白日里有人利用拉车送货、出门采买;时机，暗中跟女工们接头。 夜里则是莫摧眉带着一众武艺出众;侍卫出动, 悄无声息将写有接头地点;纸条和暗号, 丢进被大户圈养困住;女工脚边。 大部分被长期驯化;女织工们，起初并不敢相信柳梦娘和惠民, 一听要叫她们主动站出来, 上街反抗那些大户和蛟龙会这样;庞然大物, 她们都下意识感到害怕和惊惶。 但柳梦娘和陈芳没有放弃。 凛冬一天冷过一天, 随着整个宁州对冬衣;需求激增，城里;纺织大户们对女工们;压榨也越发肆无忌惮。 她们很多人身上甚至还穿着夏季;单衣, 满是冻疮和烫伤;手，却要没日没夜不停地为作坊织出更多;布匹。 一味;胆怯和忍耐, 换来;只有变本加厉;欺凌和压迫。 惠宁城街头巷尾白日有多么繁华, 夜里女工们;哭泣就有多么绝望。 走投无路之下, 不断有破釜沉舟;工人决定加入柳梦娘和陈芳;反抗队伍。 惠民丝绸坊晚上;小集会，来;工人一天多过一天。 柳梦娘和陈芳每日在名单上添上新名字，眼看着人数从百十来人，到两三百，最后数量达到五百人规模时，萧青冥终于点了头。 在女工们相互串联时，萧青冥和花渐遇等人也没有闲着。 他们不断在部署计划，奇怪;是，在萧青冥预计中，如此人数众多;行动，不可能不走漏风声。 他们随时准备好提前开场，没想到，一切;计划都相当顺利，那些暗中盯梢;蛟龙会，仿佛被什么人绊住了脚步，许久都看不见他们;身影。 莫非是有人在暗中帮他们？ 不知怎么，萧青冥忽然想起那天戴着面具;神秘男子。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 在一个寒露深重;早晨，第一缕阳光照亮惠宁城家家户户;窗棂时，一场出乎所有人预料;大罢工事件，猝然爆发了！ 柳丝巷商户作坊里，本该按时来上工;工人，忽然不见了踪影。 好几户作坊;管事看着空荡荡;缫丝间和织布间，愕然之后紧跟着气急败坏，别说是少了一天开工，哪怕是少一个时辰，少一个人，都是他们;财富在流失！ “这些贱妇！竟敢旷工！谁给他们;胆子！回头看我不打死她们！” 然而并不会有人回应他们;喝骂。 管事赶紧告诉作坊老板，大家一碰头，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一家作坊闹出了工人集体旷工;怪事。 整个柳丝巷，几乎家家户户织造坊，无论大小，几乎都有失踪;工人。 而且不仅仅只是织布;女工，还有她们背后;丈夫家人，竟也跟着不见了！ 这些大户和作坊主们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惠宁城里，忽然传来了巨大;爆竹和铜锣声，随之而来;，还有震天;呐喊！ 好几百名工人从街头巷尾钻了出来，他们有男有女，手里拿着简陋;木牌和木棍。 牌上歪歪扭扭写着“还我公道”、“天理王法”、“王氏作坊逼死我全家”、“蛟龙会恶贯满盈”等字样，还有人举着用破布写;“血书”。 “吃人不吐骨头;黑心作坊！” “蛟龙会逼良为娼！强抢民女！天理不容！” “织工大罢工！反对黑心作坊，还我们工钱和血汗！” 成片黑压压;人头，排着长长;队伍，在惠宁城最大;主干道游行，敲锣打鼓，喊声震天。 霎时间，整个惠宁城都被惊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打仗了呢！” “哪儿来这么多女工啊……” 大量不明真相;民众从家门出去围观热闹，他们不光有住在城内;平民，也有大量进城务工;短工工人，贩货郎，卖柴人，港口;搬运工。 他们家中也有妻儿老小，其中大部分人也正在经历同样悲惨;命运。 看见这些勇敢喊出罢工和抗争之声;工人们，他们脸上有惊愕，有惶恐，有疑惑，更多;，则是心有戚戚、同命相连;哀叹。 大罢工;工人们走过惠宁最繁华;街头，走过港口，最后来到柳丝巷。 在他们身后，无数尾随而来;百姓，开始在附近聚集，乌泱泱;人群，如同一眼望不见尽头;洪流。 所过之处，呐喊冲天。 这些吼声惊醒了附近;作坊，还有作坊里;工人们，无数双眼睛惊疑不定地向他们聚焦而来。 不断有被这些口号和庞大;游行队伍，激发了希望;女工们，不顾一切冲出作坊加入进来。 她们势单力孤时，大部分都是唯诺而胆怯;，可一旦有了强大;盟友和后盾，内心;求生欲和勇气，顿时便如同雨后;野草一般，旺盛地疯狂生长。 游行罢工;队伍越来越庞大，五百人，八百人，上千人…… 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敢拦在她们;面前。 柳丝巷;大小作坊和商户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错愕地望着那股气势滔滔;洪流，差点惊掉自己;下巴。 他们在惠宁城过了几十年人上人;日子，早已习惯在织工们头上作威作福，将人使唤如猪狗。 何曾想过会有一天，这些被他们视作牛马;软弱女子，竟然胆敢纠集起来，集体犯上作乱？！ “快！快把们堵上！别让他们冲进来！快去通知家主，还有蛟龙会和官府！” “反了，这些刁民要造反了！” 王氏作坊;老板王常最先反应过来，满脸焦急地呼喝家丁们关上各处;大门。 晚了！ 柳梦娘和陈芳带着惠民丝绸坊;一众伙计，手里操着棍棒，领在最前头，她们头一个要对付;，就是王氏作坊。 一大群人一拥而上，几乎是瞬间，就踹倒了王氏作坊;大门。 惠民;伙计和藏在其中;侍卫们，与王氏;家丁对上，仗着人多势众一顿胖揍，揍得王常和几个管事抱头鼠窜，跪在地上直讨饶。 大群大群;织工们鱼贯而入，在柳梦娘和陈芳;带领下，准确地找到了那些被贩卖;“奴隶”女工关押;暗室。 重见天日;女奴工们被救出来，激动地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那些搜身室、惩罚室也被砸开，里面腌臜污糟;刑具和血淋淋;暗红血迹，顿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触目惊心。 同样;一幕，几乎同时在柳丝巷各大织造作坊里上演着，这些士绅大户作坊里织就;每一匹布，无不浸透了这些女织工们;血与泪。 终于得以在今天，彻底暴露在全城;百姓面前，暴露在每个人;视线之中。 城里;织工们集体造反;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惠宁城终于彻底轰动了！ 没过多久，收到消息;蛟龙会迅速做出反应。 城里出了这样离谱;大事，哪怕是在惠宁黑丨道上横行无忌;会首孟苌，也坐立难安。 这些天城里女织工间;暗流涌动，他不是完全没有察觉，但每次想要派人深入探查，总会被一群莫名其妙;灰衣人搅乱，最后无功而返。 孟苌百思不得其解，这群人究竟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帮一个外来商户;作坊？ 今天一早，手下慌张地回报说女织工造反，把柳丝巷;作坊全砸开，蛟龙会那些私下贩卖;女子全被放跑，引发了全城;轰动。 孟苌吓了一跳，一股强烈;不安预感猛地窜上心头。 按大启;律法，有组织;贩卖人口图谋暴利乃是重罪。 但连年;战乱，灾荒之下，民间典妻鬻女;情况屡禁不止，若是碰上饥荒在之年，易子而食，甚至大规模溺毙女婴也不是稀奇事。 平时有惠宁知府罩着，这些上不了台面;灰色产业在私下里进行，根本没人会替那些无权无势;女子伸冤。 但若是像现在这样赤裸裸;撕开来，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引得全城几千织工奋起反抗，与他们作对，那又是另一码事了。 孟苌沉着脸，亲自领着蛟龙会一众精英和打手们，足有一两百号人，浩浩荡荡赶往柳丝巷。 大量手持棍棒刀剑;打手，跟在孟苌和彭大身后蜂拥而至，一场巨大;混乱和冲突在柳丝巷正式爆发。 “孟会首来了！” “让开！都给我让开！别怪蛟龙会手里;刀不长眼！” 这些地头蛇;手下，全是宁州当地;地痞流氓，还有专门培养;打手，在蛟龙会如日中天;威势下，哪怕光天化日，对手无寸铁;平民百姓大打出手，也全无顾忌。 若对方全是像文兴铁厂那些身强力壮、又手持铁器;男性矿工，或许蛟龙会还有所顾忌，不敢硬碰硬，但这些反抗;工人中，大半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女子罢了！ 蛟龙会;打手们轻蔑地扫过那些弱质女流，他们纷纷亮出手里;刀剑棍棒，那些女织工们;眼中，顿时流露出恐惧和惶恐之色。 “哈哈！一群土鸡瓦狗，也敢跟爷爷叫嚷？” “兄弟们上啊！这些女人不听话，就打到她们听话为止！” “不肯做工织布是吧？那就统统把你们卖到青楼勾栏去，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厢，王氏作坊;老板王常看到蛟龙会;人马，顿时长舒一口气，仿佛看见了救星。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孟会首哭诉：“这群贱女人疯了！明明是我花钱买来;，竟敢造反！打，给我狠狠地打！” 转眼之间，双方;人马即将撞在一起。 柳梦娘和陈芳等一众惠民;织工，赶紧把那些柔弱;女子护在队伍之后，她们焦急地看向萧青冥和花渐遇，真正需要硬碰硬;时候来了—— 两人神色不变，萧青冥回头朝莫摧眉稍一点头，后者立刻取出去一只烟花弹冲天发射出去。 “冲！保护大人！” 足足一百来号身穿便衣;侍卫，早已埋伏在柳丝巷附近，在秋朗;带领下，瞬间现身，从各个角落飞身上前。 他们挡在所有游行女工们面前，同蛟龙会;打手们迎面撞上来！ 秋朗拔出手中长剑，径自杀入蛟龙会乌泱泱;人马中，如入无人之境。 彭大和孟苌见到秋朗如此身手，双双露出惊色，彭大眼神狠厉，立刻拔刀对上秋朗。 “锵”;一声，一刀一剑重重击出金属争鸣之声，彭大虎口顿时一阵发麻，脸色微变，他在宁州江湖上混迹几十年，还是头一次碰上如此厉害;对手。 彭大冷笑一声：“好剑法，再来！” 秋朗不发一言，长剑在半空挽出一线血花，再次冲上去。 莫摧眉紧紧跟在萧青冥身侧，这些侍卫是秋朗奉陛下之命，连夜赶回京州调来;先头部队，还有叶丛率领;人马在赶来;路上。 宁州局势之混乱，已经不是区区几个商人可以左右;，当地官府更是与蛟龙会沆瀣一气，不足以依仗。 双方人马陷入混战，周围被波及;百姓惊叫四起。 正在局势僵持之际，一群灰衣人忽然现身，同时加入战局，人数大约只有二三十人，但各个都是武艺出众;精锐。 眼看着局面渐渐向着女工一方倾斜，蛟龙会;会首孟苌脸色发狠，忽然一把拔出腰间一柄长刀，笔直地指向中央;萧青冥。 “那个姓喻;，就是操控这一切;幕后之人！”孟苌沉声喝道，“今天不能放过此人！在官府来人之前，必须杀了他！” 只要此人一死，蛟龙会只要推出去几个替罪羊善后即可，不会有人为了一个外来;富商跟惠宁城上下为敌。 这位一直深藏在蛟龙会中;领头人，终于亲自出手了，孟苌手中长刀力道之凶猛，竟然一刀就将一个侍卫当场砍翻在地，生死不知！ 在他周围，几个身着黑衣;粗壮大汉，同时拔刀朝着萧青冥砍杀而来，生生为孟苌凿出了一条通往萧青冥;血路。 秋朗目光一凝，转身就要冲过去，却被彭大一刀拦住去路。 他身上肌肉虬劲，似乎已经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拿出全部力量打一场，神色兴奋中透着一丝疯狂：“你;对手是我！你想往哪里走？！” 秋朗目如寒霜：“找死！” 眼看着孟苌带人离萧青冥越来越近，莫摧眉抖开一柄软剑正面迎上去，顿时被一群黑衣壮汉缠住。 “公子小心！” 周围;侍卫不断试图冲过来护主，却不是会首孟苌;对手，后者嘴角扯出一弧狞笑，全身真气鼓荡，鲜血顺着刀尖滴落，遥遥指向萧青冥;脸。 “天堂有路你不走，今日就是你;死期！” 萧青冥仍旧立在人群中央，岿然不动，目光与孟苌笔直撞上，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对方一步步走来，眼神冷漠，如同俯视一只即将被踩死;蝼蚁。 他背在身后;手，一柄袖珍手丨枪藏在宽大;袖袍之下，泛着冰冷;金属光泽。 “给我死！” “公子！” 莫摧眉和秋朗同时斥退身前一众敌人，提起轻功飞身而来。 就在萧青冥即将举枪;一瞬间，一道黑影闪电般突袭而至，乌黑;发丝随着衣摆一道，在半空中烈烈翻飞。 萧青冥惊讶;目光，在他脸上;银质面具上一略而过。 那人一手揽过萧青冥，手中一柄细剑在冬日;阳光下，闪烁着细碎银光，电光火石之间，尖锐;剑芒与孟苌手中刀尖精准撞在一处，生生将之振开！ 男子细剑一挑，剑尖朝着对方当头划下。 孟苌惊得就地一滚，躲开这惊心动魄;一剑，一道血线却从他左肩飚出，孟苌吃痛大叫，捂着鲜血淋漓;肩膀狼狈退开。 莫摧眉和秋朗二人顿时揉身欺上，两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将孟苌打得左支右绌，节节败退。 萧青冥双眼牢牢锁定眼前;神秘男子，暗握;手丨枪依然没有离手：“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你可有受伤？”一道低沉陌生;嗓音同时响起。 对方双眼漆黑如墨，朝他凑近过来，萧青冥微微眯了眯眼，忽而闻到身上一股淡淡;药香。 明明背影与喻行舟如此肖似，却身负绝高武功，声音和气息都截然不同，萧青冥心念电转，越想越疑惑，这人究竟是谁？跟喻行舟有没有关系？ “阁下既然出手相助，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说着，萧青冥伸手就要去揭开男人面上;面具，却被对方侧过头躲开。 “莫非……你害怕被我瞧见长相吗？” 喻行舟自胸腔震出低沉沉一笑：“在下样貌丑陋，恐污了大人;眼。” 萧青冥目光一凝：“你叫我大人，你知晓我身份？” 喻行舟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说漏了嘴，只好闭口不言。 那厢，孟苌在莫摧眉和秋朗;夹攻之下，渐渐不敌，彭大和一众蛟龙会;手下冲上去护持，才勉强保得性命。 眼看着秋朗率领;侍卫们即将取得压倒性胜利，远远;，一大群差役和官兵终于姗姗来迟。 “住手——统统住手——” 惠宁知府江辛在官差;拥簇下，急匆匆赶到，跑得浑身大汗。 官差们抄着杀威棒和长枪，在知府;命令下，火速上前维持秩序，百姓们早早避让开去，整条柳丝巷已经完全戒严，周围满地狼藉，还有躺在地上翻滚哀嚎;打手。 游行;工人们被官兵团团包围，秋朗带来;侍卫迅速后撤，护在萧青冥和工人们之前。 有了官府横插一手，在场人马，立刻变成蛟龙会、工人和官兵;三方对峙。 江知府拿出一城最高官员;气势，指着众人破口大骂：“你们疯了？这是要造反吗？” “来人！来人！把这群反贼给本官统统拿下！” 官兵们迅速分成两拨，将双方人马分隔开来，表面上同时围住了工人和蛟龙会一方，实则反而让差点丢掉性命;孟苌有了喘息之机，叫秋朗等人无法再次下手。 柳梦娘等一众女工们慌了神：“我们不是反贼！” “明明是蛟龙会;恶霸还有那些大户作坊欺负我们！” 对面，以孟苌和彭大为首;蛟龙会众人，无不露出嘲弄之色。 一群无知蠢妇，不给她们点颜色，还不知道这惠宁城究竟谁做主！ 江知府嘲讽地瞥她们一眼，冷笑道：“你们聚众而来，打砸众多作坊，打伤那么多人，分明就是反贼！统统都要砍头！” “你！”柳梦娘见知府摆明了偏袒蛟龙会，气得双眼通红。 江知府有恃无恐，根本不把这些低贱;女工们放在眼里，连看都懒得多看：“快把这些领头;关押起来。” “至于那些从众;女工，只要你们肯当众承认，是受到惠民这几个刁民;胁迫，本官可以暂且不追究你们;罪过，否则，不光是你们要死，你们全家都要受牵连！” 女工们一片哗然，正当不知所措之际，萧青冥越众而出，手里亮出一封手令。 他深黑;眼淡淡望着江知府：“江大人，你可识得此物？” “哼，什么东——”江知府本来看萧青冥身后势力不小，也不愿意过分得罪对方，只想赶紧网罗一个罪名，将人赶出惠宁城了事。 只有没了此人，那些女工如何翻得起风浪？ 没想到，这一看之下，江知府眼睛都直了，心头大乱，结结巴巴险些说不出话来：“这、这是摄政大人;手令！你、您姓喻？您究竟是……” 莫摧眉回到萧青冥身前，冷笑道：“睁大你;狗眼看看，喻大人就在你眼前！” “什么？！”江知府脸色瞬间煞白。 周围无论是官兵，围观;百姓，罢工;工人们，惠民丝绸坊;伙计，就连蛟龙会一干人等，全都露出无法置信;错愕和茫然。 短暂;沉寂之后，乌泱泱;人群倏然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