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年倒是不挑剔, 能有的演就行,不管是什么行。 他跟着冬树去找杜疼,一路嘴就没停过, 嘚巴嘚巴说话,他想说的太多, 导致乱七八糟, 冬树的脑跟着他一起变得混乱起来。 她想让他闭嘴,又有些不忍心。 找到杜疼之后,冬树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如释重负把封年交给她了。 杜疼没想过封年这样的咖位自愿来拍她们这部电影, 现在十分惊喜, 但感到了一些忧虑。 那个太监的戏份,有些少, 并且原来的人物设定是上了年纪, 贪财畏权。 不过在宫中他遇到了敌国使臣, 使臣因为求没有得到满足而震怒, 敬茶的太监被迁怒,他做出了一生中最无畏的决定,他想活出人的气节来, 不想当着敌人的显得卑劣, 于是宁愿选择自死去,没有推出原本倒茶的小宫女。 戏份实在太少, 即使是死亡的光戏份只是皇帝和使臣宫中对峙的背景板。 人物形象和封年实在不符合, 并且戏份少得可怜, 对不起封年不管不顾奔赴而来的一腔热血。 杜疼回了房里, 闭不出,将太监的戏份改了又改, 终于改出了自满意的版本。虽然太监只是个配角,戏份不可能增加太多,但杜疼心给他增加了人物层次。 沉默寡言,因为不甘于,所以平日里专心讨好贵人,风评并不好,太监和宫女们怕他,但在外出的时候,冷着脸给讨饭的乞丐丢下一小块碎银。 从小过了苦日,于是极爱钱财,若是其他太监宫女拿了银来,不管是为了何,他接了。 但在国内军费紧缩的时候,尽管不舍,他仍然偷摸将自攒了许久的银送给了偶遇到的将军,请他代缴为军费。 将军其实之前挺看不起他,觉得他趋炎附势,拿了太监的银后,将军沉默良久,最后道了谢。 将军在战中获胜,收缴了一些财物,他记得太监送来的银,于是特意将一把匕首送了过来。 匕首是普通的,军伍中人有的,但将军告诉他,这把匕首斩下了敌军首领的头颅。向来只爱金银的太监珍惜将那柄匕首珍藏了起来。 直到后来他在招待使臣的宴中被震怒的使臣斩杀,没有人知道他小时候原本想入军伍、斩敌人。 将军和他身份截然不同,算不得朋友,相处不多,说的话少。 但太监死后,除了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哭了两声,之后给他烧纸的便只有将军了。 后来,将军死了,慢慢没有人记得太监了,只留尸身和他破坟里的匕首一起腐烂生锈。 杜疼写完之后,封年就站在她身边看剧本,他看着看着就想哭了。封年哭哭啼啼问杜疼:“疼疼姐,我能演这种悲剧人物吗?” 他对自定位清晰,从出道以来,便一直在爱情喜剧里转,演单纯傻气的男神是他最拿手的。 之前和冬树合作的戏中,他演的太傅公,便是最有深度的人物了。 这一次,杜疼给出来的角色,过于沉重。 封年从来没演过,他有些害怕。他来了几日了,来之前谁没告诉,因没他的住所。小央算是剧组的老大哥,冬树不在,小央便操持了很多情。 封年可怜巴巴的来了,因为是从综艺里出逃的,所以行李很少,助理没有了。像个失学儿童一样站在空上,十分迷茫。 小央便将他接进了自房里,本来是单人的小央的房现在变成了双人。 小央吃过很多年的苦,单人床变双人床不介意,封年不是来玩的,他心心念念帮冬树姐,和小央睡在一起不抱怨什么。 封年在剧组待了几天,看到了剧组的人有多认真,看到了大家天天台词,每天一大早,有人在外小声背台词。他们还自发分了小组,有对手戏的几个人待在一起,穿着宽松T恤和短裤,在树底下便演了起来。 章凌毫不手软,拿着一把软尺虎视眈眈看着演员练武术动作,不过大家挺认真,她这把软尺只来吓唬人,根本没派上场。 条件相当简陋,但态度极为认真。 封年还看到造型组的几个姐姐天天忙得不可开交,刚开始几个化妆师悄悄抱怨过,嫌他们意见太多,一个造型就得做好久。 但慢慢调整下来,化妆师们发现了一些之前从没注意到的问题,甚至还学到了之前从未接触过的历知识。 她们有些惭愧,从不知道原来自在之前的工作中犯下了那么多错误。 这是她们接过的最艰难的任务,但她们意识到,只能把这个任务完满完成,她们的技术便能攀升一大截,成为圈里技术顶尖的专业人士。 那些搞历的十分认真,虽然年纪小,但现在普遍被尊称为一句老师。 这句老师,让他们颇为不好意思,但其实他们能担得起这句老师,因为确实指导了很多,无巨细,全部过目。 他们开了玩笑,说到时候在电影结尾处加上一句感谢历研究院的指导,冬树倒是觉得挺可行。 有些演员练习的时候,来问一句:“黄老师,这个作揖是这样的吗?” 道具组来问:“曹老师,这个瓶能放在这个桌上吗?是品官员家中,合适吗?” 是之前,他们许就随便放了,但现在有行业专家在,他们便愿意多问这一句。虽然还没开拍,但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演员对这些细节了然于心。 刚开始,他们心里担心着,不知道自能拍成什么样、演成什么样,但真正参了进来,他们心里慢慢有了底气。 不是外行人,他们自然知道业内这些年在拍什么。不管宣传说得多好、多妙,其实是在圈钱,演员们各怀心思,时常上演番位之争,心思全在这里,戏上又花了多少心思呢。 是比起细节来,他们敢说自是行业内十余年来最心的一部。 封年虽然有些傻,但脑并没有问题,他在剧组溜溜达达几天,自然能看得出来,每个人在真心努力着。 所以现在看了杜疼写给他的戏份后,封年心里直鼓。 他人生中第一次没信心起来:“我能演好吗?” 杜疼看着他,眼神坚定:“你能演好。”她真诚夸赞他:“我这就是为了你写的,你特别适合。” 封年不禁夸,心里忽然便有了底气。 “我可以的。”他说:“我是来给冬树姐帮忙的,我能演出来最好的状态!” 他拿着剧本便气势汹汹走出去了,像个战士一样。 杜疼看着他走出来,眼中浮现了复杂的情绪……其实她没信心。她听说过封年,知道他没什么经验,没吃过苦,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 但她和冬树是导者,那她们便只能有信心,将其他人所有的不安全压制下去。 冬树和谷导回来之后,一起剪了些素材。 造型现在基本确定,过几日,加急制作的服装能送到了。 把谷导这边的情忙完,冬树找了清卉,和杜疼、小央一起商议了现在剧组的情况,媚媚和既生、章凌旁听。小央全程组织台词,对所有人的情况知根知底。 “没问题了。”小央说:“随时可以开拍。” 媚媚翻了一下自的手机备忘录:“造型问题不大,男演员的假鬓角还没送来,是特别定做的,可能还得几天,还有服装没到,其他的没问题了。” 既生汇报着经费情况,他言简意赅,不浪费时:“够的。” “好。”冬树点点头:“等服装到了,先把皇城的春夏戏份拍完。然后去谷导找好的古城拍秋季战场,等冬天回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她和谷导商议后的决定,造雪机真实不如真正的雪天,谷导特别在意氛围,之前的电影是以氛围出名,他自封了采景大师的封号,一定拍出最好看的画。 冬树采纳了谷导的建议。 等一周后服装到了,他们便正式开拍。 开拍的时定了,冬树告诉了每个成员。大家筹备了很久,虽然平日里紧张,但如同暗流一般,只在水下涌动,看起来还是一派平静。 但开拍时定了之后,紧张的气氛才在明上蔓开。 冬树原本是起得最早的一个,因为她练拳,越紧张越练拳,不然心里不平静,有时候杜疼起得早。 杜疼是因为情太多,操心得睡不着。 两个人时常在清晨相遇。 但公布了时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冬树还闭着眼睛,便隐约听到了外的声响。声音很明显刻意放小了,但因为人数多,仍然显得嘈杂。 她悄悄起身,便看到小宜还有另外几个演员正在悄悄走出去。 他们走出了院,去了不远处的一处空,有人在这里放了椅,扮演皇帝的演员坐在了椅上,穿着拖鞋很是庄严的样,手里还拿着不知从哪儿扣下来的硬纸板当圣旨。 另外又有人聚拢过来,那些是演大臣的,天只是蒙蒙亮,他们便在这里演完了上朝。 冬树悄悄跟了过来,看着他们认真练着,彼纠错,心里十分感动。 但她没有声张,她没有练拳,而是跑步。 她小跑着,去了周围一个挺出名的早餐铺,大家说那里好吃,但因为离得远些,所以吃上的次数不多。然后她租了一辆小轮车,满满堆上了店铺里有特色的食物。 她对剧组人数记得清晰,大家一个人不少。 因为她的东西多,等了好大一儿才全部做完,有周边居民来买东西,她便客气让那些老人家来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老头说排队,她便解释:“我的多,您先买了吧。” 她等了挺久,才等到所有东西齐全。然后便吭呲吭呲骑着小轮回去了。 大家已经起床,正在练习着,忽然便看到他们的导演骑着小车过来了,她兼职了餐务,大家排队从她这里拿吃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每来一个人,她便真诚说一句:“辛苦了。”杜疼在她身后帮忙递食物。 有什么辛苦的呢? 大家笑嘻嘻的,不勾心斗角,不讨好谁、更不防着谁,只做好自分内的情就好,而做的这点分内之还能被她全部看在眼里,被尊重、被感谢。 他们真的觉得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快活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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