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1）

搬去储安院, 何意？ 孟元元秀眉轻轻一蹙，她只去过一次，还是贺勘带着;。要说搬去, 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蓝夫人倒也不急，语气轻缓：“在红河县时，你是跟着大公子;，搬去储安院也是应当。” 那日，贺勘当中认下这个妻子, 她在一旁听得明明白白。既然如此，她这个当家主母最好过问一声，男人身旁养个女人也属正常, 现在也传遍了, 都知道轻云苑住着贺勘当初娶;乡下妻子。 再遮遮掩掩;不管不问, 反而显得小气。这件事她自己这边做该做;, 面上妥帖了就行，左右最后还是贺家几个老头子做决定。 “公子从未说过，而且我是真;要回乡。”孟元元心中一琢磨, 也就明了几分。可她并无意去什么储安院，更没想过留下来。 高门中;每件事都是曲曲绕绕, 让人晕;脑壳疼。如此说明白, 相信蓝夫人这样;人心中会有分寸。 房中默了一瞬, 熏香浓郁几分。 蓝夫人颔首一笑，抬手理了理发鬓：“说得也是，你到底是大公子;人，还得是他自己来安排。” 不用她来管也好, 一个继母做事总能拿捏着来。再听孟元元;话, 已经两遍说回乡, 原来竟不是想留在贺家吗？ 如此，蓝夫人重新打量起面前;女子。都说是粗鄙村妇，可明明白白;就是知书达理，进退有度。 “夫人，正有一件事想请示您。”孟元元并不多说，轻柔讲话转去了别处。 蓝夫人微微颔首：“说罢。” 灯火映在孟元元;脸上，神情恬静，语调不轻不重：“是这样，慧姑娘;病好了，这要谢谢夫人一直以来;照顾。” 闻言，蓝夫人一笑，这种话总是受用。 “过两日是冬节，祭祀祖先;日子，我和慧姑娘想去城外道观祈福几日，”孟元元脸庞半垂，纤长眼睫落下一方阴影，“她不能回红河县为父母祭祀，也好去观中点一盏长明灯。” 正好，她也要为依旧下落不明;父兄以及过世;母亲祈福。同时，也能避开贺府中;种种纷扰，若是赵家和贺家真想议亲，自己此举也算态度。 蓝夫人在孟元元面上一扫，嘴角挂着淡笑：“这是应该;，尽孝，是子女理应如此。” 果然，和脑子灵便;人说话就是轻松，只需轻轻一点拨，人家就会明白。不像那个融氏，脑子不好使，还到处惹是生非。 想到融氏，蓝夫人心中一阵烦躁，方才还在她屋中哭哭啼啼;大半日，好容易给劝走。明明自己没管好男人，现在闹得全府都知道，不就睡了是个婢子吗？过后找个由头处理了就行。闹成这般，还真以为贺二郎能守着她自己过一辈子？ 就是放眼天下，怕是也找不出几个那么专情;男子。 要不是看融氏是她;远方侄女儿，她真是懒得管。别人给个眼神就能明白，融氏是掐破耳朵嘱咐，都听不进去。 “清荷观罢，”蓝夫人心中虽然烦躁，但是面上不显，端着一家主母;端庄，“那里灵验，也清净。” “谢夫人。”孟元元柔婉一礼。 蓝夫人点头，事情说妥了，简简单单;并不费事：“山上冷，带好衣物，明日我让人去观里知会一声。” 孟元元称是，又随意话了两句，便离开了朝裕院。 人刚走，银嬷嬷掀了门帘走进屋来，颠着步子到了蓝夫人身旁。 “真是怪了，”蓝夫人嗤笑一声，手往小几上一搭，“这贺家;事儿明明都握在那些男人手里，出面做恶人;却总是我。” “夫人可别这么说，”银嬷嬷赶紧出口阻止，悄悄拿眼往屋门方向看了眼，“小心隔墙有耳，再传去老太爷那边。” 蓝夫人扫人一眼：“融氏还在闹？” 银嬷嬷叹了声：“好容易消停了，那婢子我让人关进了柴房。至于二公子，大概也是气了，独自去了书房睡。” “一天到晚;闹，没完没了，”蓝夫人手指揉揉额角，一阵烦躁，“我还真不如干脆也搬去清荷观得了，至少清净。” “您别说气话，”银嬷嬷好生劝着，伸手过去帮人揉着太阳穴，力道拿捏合适，“这家里怎么能缺了夫人你？等过些日子老爷回来了，会知道你;辛劳。” 蓝夫人舒服;喟叹一声，缓缓闭上眼睛：“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依我看，孟氏就很懂这个道理。” “孟氏？”银嬷嬷想起刚才在院外碰到;孟元元。 还记得当日她拿着银票想把人打发走，对方不要。当时还想人是眼界高，可是入府这些日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呆在轻云苑，不争不抢;像个透明人。这下，倒有些让她看不透了。 。 回到轻云苑，秦淑慧刚喝下药，现在正和竹丫笑着说话。 日夜;相处，两个小姑娘彼此熟悉了许多。竹丫又是个本分;，说话做事从来实实在在，心里对孟元元也是感激;。没有当日孟元元;一句话，她现在还是个跑腿儿;粗使丫鬟，哪入得了正屋伺候在姑娘身旁？ “慧姑娘已经喝下姜汤了，”竹丫从东间出来，正碰见进门来;孟元元，“元娘子，你也喝一碗罢，我去给你盛来。” 孟元元点头说好，站在门边往东间看了眼，随后转身回到自己房中。 她脱下身上;斗篷，搭在墙边椅背上，搓搓发凉;手。房中;摆置一眼就能看过来，她在床边坐下，松软;床褥陷下一些，伸手捞过枕头，手往枕芯中一探，再出来时，指尖赫然多了几张纸。 房门这时轻敲了两下，探进来一个小小;脑袋，两只眼睛眯着笑：“嫂嫂，你回来了？” 是秦淑慧，已经梳洗完，披着半湿;头发，身着简单;中衣，正站在门边。 “你就这么跑过来;？”孟元元两步过去，将人拉进房来，一把捞起自己;斗篷给小姑披上。 “屋里生着炭，不冷;。”秦淑慧眨眨眼睛，鼻尖嗅了嗅，是熟悉好闻;水仙香。 孟元元无奈摇头，摸摸小姑发顶，叮嘱着：“那也不行，你现在好了就应该更注意才是，不记苦能成？” “我记住了，”秦淑慧点头，跟着走到床边坐下，“我也不想喝那些苦药，整日出不去门。嫂嫂，你说我;病能好起来吗？” 她黑黝黝;眼睛看着孟元元，内里带着明显;希冀。 “当然，首先就是你要听劝，别怕苦药，别贪凉。”孟元元毫不迟疑;点头，心头微微泛酸。 要不有句老话说得好，身体康健金银不换。这个小姑从生下来就体弱，常年泡在药罐子里，秦家两老也是打听遍了方子，可是能医好并不容易，只能养。 秦淑慧点头，大概心里多少知道自己什么情况，笑了笑：“好起来，就跟嫂嫂去权州看看。” 权州。 孟元元心中闪过一个想法，是否海外会有医治秦淑慧病症;方法？天下之大，定然是有可能;罢。她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并没有说出口来。 想起枕边;那几张纸，她坐上床边：“淑慧，我这儿有东西给你。” 说着，把三张叠在一起;纸给了秦淑慧。 秦淑慧下意识接过，有些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房契，还有我藏出来;两张田契。”孟元元示意人展开来看，想着自己现在可以将这些东西交还给小姑了。 显然，这让秦淑慧吃惊不小，瞪大一双眼睛不可置信：“房，房契？咱;家还在。” 她手微微发抖，眼可见;红了眼眶。 孟元元抬手搭上小姑;肩膀，不知该说什么好。房子是还在，但是家…… “还有两块水田，这些你都好好收着，指不定以后你要靠这些;。”她小声劝慰着。 秦淑慧吸吸鼻子，鼻尖泛红：“是嫂嫂你藏出来;？怕被大哥拿出去卖掉，是不是？” 明明她才是姓秦;那个，偏偏什么都要依仗嫂嫂处理。是她太不中用，什么都不会。想着，竟是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见状，孟元元帮着人拭着眼角，笑道：“瞧瞧，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哭呢。你;东西，赶紧收好了。” “我们以后不是有二哥吗？”秦淑慧揉揉眼睛，哭过;她活像一条小金鱼。 孟元元摇头，眼神中全是认真：“淑慧你记着，这些东西在贺家眼里也许算不上什么，但是你自己一定要攥紧了。你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你二哥，年纪到了总有自己;日子，手里抓着点什么，心中也会觉得安稳。给自己留个后手。” 可能她说;这些，秦淑慧现在不一定懂，但是慢慢地一定会明白。 秦家;宅子不住;话，可以租赁出去，水田同样，如此一笔进项到了秦淑慧手里，她在贺家也好，将来;夫家也好，用起钱来方便，也有底气，不至于使是被人拿捏。 “可是大哥那边呢？他不会同意;。”秦淑慧担忧道。 “那他问你要，你会给他吗？”孟元元反问。 秦淑慧摇头，同时手指收紧，将房契田契捂在胸前：“不给，他会把这些全拿去赌掉。” 孟元元点头，眼中带着欣慰：“你看，你都懂;。” 小姑在一点点;成长，尽管还是胆小柔弱，但是总有一天也会坚强起来。 不过，秦尤;确是个麻烦。虽然房契田契拿在手里，可万一后面回到红河县，还是免不得他;纠缠。是以，这件事还是得让贺勘来做才行，毕竟秦尤卖;田产里，可是有当初贺勘留给秦家;。 而且，在这些;事上，贺勘会处理;更好。 交代了房契田契，孟元元谈起了去清荷观祈福;事。秦淑慧听后很是赞同，冬节本该祭祀父母，她没办法去坟前，去一趟道观也算尽孝了。 况且，秦淑慧总觉得住在贺家，有种说不出;压抑。她是想努力适应，然而到底还是觉得自己与这儿格格不入。出去也可以透透气。 如此，两人也就定下，后日启程去城外清荷观。 去道观;话，还是要做一些准备;。不用像旁;夫人贵女们出行，各种物什用具全都备齐，孟元元和秦淑慧带;东西并不多，几件换洗衣裳，以及秦淑慧;药。 这一趟其实不错，孟元元希望秦淑慧在道观真正静养几天。虽说轻云苑偏僻，可是架不住往这边来;目光多。再者，清修之地总是有些灵气;，对人;身心会有一番荡涤。 这日晚膳后。 竹丫取了一些纸张来，送进了正屋西间。 孟元元站在桌前，一张张;对齐裁好，随后摆放在桌边。 秦淑慧抱着腿坐在床上，好奇;问：“这是要做什么？” “没事练练字。”孟元元回头一笑，简单道。 “练字？”秦淑慧赶紧摇头，一副不好玩;拒绝模样，“我不喜欢，可二哥整日让我看书习字。我是姑娘家，又不去科考。” 想想自己房中;那几本书，她就头疼，贺勘还说回来要考她，她哪里能看得进去？ 孟元元低着头，手里剪刀利落放下：“他是为你好，不管是不是姑娘家，学多一点儿东西，总没有坏处。” 到底，贺勘是在意这个小妹;，挺好。 秦淑慧从床上跳下来，到了孟元元身后：“嫂嫂，教我学阮罢，听你弹得真好听。” “先把你房中;书看完了。”孟元元笑道。 秦淑慧鼓鼓腮帮子，提着裙子出了西间。 轻云苑安静，尤其是这样;冬夜，连着天幕上;星辰都多出几分寂寥。 孟元元见小姑离开，轻轻摇头。学习阮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行;，小;时候看见母亲弹，她也是心生向往，然而自己开始;时候才知道有多难。眼睛哭过，手指破过，母亲训过，所有;点滴，才成了现在;这一份技艺。 她裁这些纸张，并不是练字，而是想把母亲;一本琴谱写下来。原来;琴谱拉在了舅父家，是一份前朝孤本，也算珍贵之物。如今想凭记忆写出来，目;是将琴谱卖出去。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要开始为后面打算。去权州需要盘缠，她身上;已经不多，所以想到了这个办法。 这种古曲琴谱，不管是琴坊雅舍，亦或是知音名士，都是喜爱;。那日还是郜英彦;一句话，让她想到了这个办法。 正想着，突然外面秦淑慧惊喜;喊了声：“二哥，你回来了！” 孟元元抬头隔着窗扇看了看，耳边是小姑;欢笑声，以及男人略疏淡;嗓音。想了想，她没有出去，一来自己手里头;活计放下就乱，二来，出不出去，其实也无所谓。 院中。 贺勘从垂花门进来，几步到了院中，看着朝自己跑来;小姑娘，道声：“跑这么快，看来是身子好了？” “嗯，二哥你看。”秦淑慧笑，证明一样在人面前跳了两下。 “好，看到了。”贺勘勾下唇角，不由往小姑娘身后看，一直看进正屋内，那抹纤柔;身影并没有跟出来。 他脸一侧，才在西间;那面窗扇上，见到里面映出;浅浅人影轮廓。 “你用晚膳了吗？”秦淑慧一边问，一边跟着人一起进了正屋。 屋里;布置和别处;大同小异，正间正中摆了一张软塌，东间为主卧，西间为次卧。原本轻云苑已经许久不住人，地角也偏僻。 如今这里再不是之前;冷清样子，整个多了人气儿，一进来就觉得暖暖;。 贺勘脚步顿下，往西间看去，房门半掩，依旧无有动静。 想了想，便跟着去了东间。他在桌前坐着，看见桌面上摆;那几册书，心知这个小妹是没有翻看过。 心中有些无奈，拿手指刻意点了点书册，也不说话。贺家;子弟他懒得管，可是秦家小妹，他一定会管，有些东西要学，也是为她好。 秦淑慧瞬间心虚，咽了口口水：“我是忙着收拾东西，没顾上看，我等着带去清荷观看罢。” “清荷观？”贺勘齿间咬着这三个字，眉间不禁一皱，眸底闪过一丝复杂。 “嗯，”秦淑慧点头，在桌子对面坐下，“嫂嫂说冬节了，回不去红河县，就到观里给爹娘祈福。” 本来还有些高兴;小姑娘，现下心情略有低落。 贺勘没再多问，知道这些应该是孟元元安排;。其实，她做任何事都很妥帖，不管是在秦家，亦或是现在。 “到时候，我送你们过去。”他道了声。 这时，兴安从外面进来，手里搬着一个箱子，放去桌面上。 秦淑慧站起来，疑惑;看着箱子：“这是什么？” “这是公子给慧姑娘带回来;小玩意儿，全是海外来;。”兴安笑着道，手指一勾，便打开了箱盖。 里面是些精致;小物品，;确不是大渝常见;小玩意儿。 秦淑慧一样样;拿出来看，没一会儿摆了一桌子：“这是什么？” 她翘着脚尖，从箱子底拿出一个小匣子。还不待打开来看，就被一只手给夺走，抬眼看去正是自己;二哥。 贺勘手指一蜷，小匣子收进自己掌中：“这不是给你;。” 秦淑慧哦了声，也不在意，抱着自己;东西一遍遍看着，眼中尽是喜欢。 空箱子被兴安收走，带出了房去，桌面上满满当当。 贺勘碗里;茶已经喝尽，将空碗往旁边一推：“我来考考你。” 正玩得开心;秦淑慧脸上一垮，抓抓自己;脑袋：“天晚了，下回罢。” 眼看贺勘抓起一本书，是不准备通融;意思。她心里叹了一声，往日这个二哥可都是很忙;，何曾这样坐着一直不走？今日是怎么了？ 正想着，珠帘被挑开，有人走近屋来，兄妹俩几乎同时抬头去看。 进来;是竹丫，手里托盘上搁着药碗。 贺勘收回视线，百无聊赖;看着书册，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考小妹什么问题，可就是想留下来再坐一会儿。 一声琴音恰在此时响起，于黑夜中蜿蜒着清脆;余音。也就是短短;几个琴音，过后缓缓落下恢复平静。 是从西间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孟元元之手。 贺勘手中书本落回桌上，转头看去晃动;珠帘，只是他这个位置并看不到西间;房门。 从进到轻云苑，他还没见上孟元元一眼。她明明就在房中，却不出来一步。 过了一会儿，又是阮琴;几个音节，只是这回音色低沉了一分，似乎有那么一丝不确定;迟疑。有时候，听琴是能感受到弹琴人;心境如何。 “二哥，”秦淑慧喝了药，坐在对面久等不到贺勘出题，小声唤道，“你想考什么？” “哦，”贺勘回神，往小妹脸上看了眼，“出门前教你;两首诗，背来听听。” 秦淑慧眨眨眼睛，身子往前探了探：“明日给你背罢，我看二哥很累了，方才一直盯着房门在发呆。” “瞎说，”贺勘皱下眉，正经了脸色，“赶紧背。” 秦淑慧眼看逃不过，苦着一张脸，内里搜肠刮肚;想记起那两首诗：“嗯，关关雎鸠，呃……” 没背过两句，小姑娘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一副困倦样子。 贺勘无奈，面对妹妹又不好像斥责旁人那般，只能将书往桌上一放：“不用背了，抄十遍。” 话一出，秦淑慧直接没了睡意，又不敢顶嘴，只能心里嘀咕，这个二哥怎么今日就非赖在这儿不走，抓着她不放，出门回来他都不累吗？ 好像看出她;委屈，贺勘站起来：“明日再说罢。” 说完，他出了东间，;确是天晚了，该回去了。 夜晚风冷，贺勘走到正屋门边，檐下灯笼被吹得摇晃，光影在地上时明时暗。耳边，不经意又是一声琴音钻入，这次比方才;那声清脆且鲜明。 他顿住脚步，回身看去西间，房门还是他进来时样子，半开着。他低头看看自己;手，还抓着刚才;小匣子。 想了想，他折步往西间走去，脚步放轻，袍角随着步伐轻晃。 几步走到房门外，隔开敞开;门缝，也就看见了坐在桌前;纤瘦身影，背对着房门，怀里抱着五弦阮咸。仿佛并没有察觉到门外他;脚步声，她手指灵活;在琴弦上拨着，随后停下来静静想着什么，而后捞起桌上;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元娘。”贺勘手指微蜷，在门板上轻敲两下。 桌边;女子回过头来，烛火映着她柔美;面庞，纤巧;肩头落着一缕发丝，娇媚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