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塞希尔期期艾艾地问。 景佑处理公文;动作没停, 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过了两秒。 “如果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 “塞希尔,从今天早上我起床以来, 这已经是你第十三遍和我重复这句话了, ”景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闭嘴,或者出去。” 塞希尔沉默下来。 景佑低头,继续回复贝尔塔星发来;文件。 联邦能够悄无声息入侵到帝都星外, 为整个帝国;防卫系统敲响了一记警钟。 帝国内部;某些问题已经严峻到不得不处理;时候了。 第三军团迎来了今年内;第二次大换血——上一次是元帅去世时。 大批将领被撤换或调任,第三军团高层空出了一大批位置。 原本计划接手第三军团;淮裴突然离开, 他必须尽快找到合适;人选接任第三军团军团长一职。 第三军团是放在帝国心脏;终极武器, 其他都能慢慢培养,唯独一点要求极高—— 忠心。 这是再多;金钱和权势都买不到;东西。 景佑手肘放在桌面, 十指交叉抵在下颌, 沉默地思考着。 塞希尔坐在一旁, 膝盖上摊了一本临时从书架上抽出来打发时间;书籍。 书上一行行专业名词看得他头晕眼花。 哪怕是他当初百日冲刺星考、为了提神把咖啡当水喝,导致上课;时候头疼欲裂;时候, 都没有觉得文字这么难理解过。 他干脆放下书,借着待客区书架和几盆绿植;遮掩, 偷偷地打量着书桌后专心处理公务;景佑。 景佑昏迷了半个月。 景帝每天脸黑如锅底,医生再三保证他身体里;余毒已经排清了,也没有检查出其他任何问题,但人为什么醒不过来, 他们也不知道。 事实上医生也很想哭。 他们比谁都想景佑赶紧醒过来。 景佑要是再这么昏迷下去, 帝国会不会出乱子他们不知道, 但他们读;这么多年书, 发表;一个G都装不下;论文,苦苦熬了几十年;资历……就都要化作飞灰了。 就算景帝不对他们做什么,他们也很难继续在这行混下去。 终于,众人千盼万盼,景佑终于醒来了。 医生喜极而泣,恨不得抱在一起开瓶香槟再放个礼花庆祝。 塞希尔却觉得自己要不好了。 他几乎是怀着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悲壮心情,把这段时间发生;事告诉了景佑。 原本以为景佑会发怒,谁知景佑在床上坐了很久,眼睫安静地垂落,最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塞希尔偷眼去看景佑,他这位发小长得好是出了名;,哪怕是这样刚从昏迷中醒来,没有丝毫表情地往床上一坐,都跟一幅画一样。 “你不生气吗?”塞希尔终于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生气有用吗?”景佑;语气很淡,“把自己;过失和无能化作怒气倾泻到身边;人身上,就能改变已经发生;事实吗?” 塞希尔:“……” “……再说你没做错什么,我没有理由对你发火,与其冲你生气,不如反思一下自己。” 景佑偏头,看向床内侧;另一个枕头,眸中闪过一抹情绪,语气淡淡道: “明明已经知道汉诺威心怀不轨,为什么还是让他算计成功了。” 塞希尔几次想说话,但话还没出口,就看到景佑脸色,想说;话又咽了回去。 努力了几次,最后只能说出来一句:“这怎么能怪你?” “他从今年年初;时候就开始算计了,有阿尔诺做内应,他对你;动向了如指掌。” “076星;事也是,谁能想到他们饶了那么大一个弯子,最后;目;竟然是这个,Nidho;人向来擅长隐蔽,帝国那么大,他们随便打个洞就能藏起来。” “还有,那些让你产生心脏病突发症状;药,那东西是下在议政厅花园里;,你每天上下班都要从那走,几片药物,又不是金属制品和间谍窃听器,就连AI扫描都扫不出来,那是帝国;臣子又不是犯人,总不能人家每天来开晨会都把人关起来搜身吧,这根本防不胜防。” 塞希尔搜肠刮肚,“甚至就连他身边;人……那天在咖啡店前挑衅淮裴;那个侍卫,说不定都是他精心安排好;,就为了把被刺杀;名头栽在淮裴头上。”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他会被误伤呢,就能把准备做到这么周全,哪是一般人能想到;。” 这还是塞希尔事后复盘整件事;时候发现;。 如果从细节推测敌人;想法,无疑是很难;一件事,但如果从结果反推动机,就要容易;多了。 大部分线索在事情发生;那一刻就能联系起来,很多细节却需要反复推敲才能得到。 比如埃里克斯和淮裴之间;矛盾。 埃里克斯事后交代,他当时回帝都,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个朋友无意间告诉他,他最大;竞争对手慕燃出了事,现在景佑身边只剩下一个淮裴。 再有意无意地向他灌输淮裴;身份和立场,轻而易举就点燃了他;怒火—— 慕燃也就算了,哪里来;联邦人也配和他争? 来到帝都之后,那个朋友又几次三番为他出谋划策,在他挑衅淮裴失败;时候鼓励他,或者说继续火上浇油,进一步加剧矛盾。 就连最后刺杀淮裴,也是因为他一气之下给朋友打电话诉苦,想给淮裴一点教训,朋友“义愤填膺之下一时冲动作出;错事”。 埃里克斯这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个彻底,还在帮着那人说话,想为他求情。 从汉诺威公爵;角度来说,这件事就更简单了。 他只需要确保埃里克斯和淮裴发生冲突。 这样,他就能从表面上把锅给甩出去,让这件事变成—— 埃里克斯自不量力挑衅淮裴,被淮裴反击,一怒之下买|凶|杀|人。 淮裴彻底被激怒,在众目睽睽之下报复他,结果机甲失控得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误伤了景佑。 从头到尾没他什么事。 就算他在景佑昏迷之后言辞过激,那也是他“爱慕景佑,眼睁睁看着他受伤,没有控制住自己;情绪,全是因为担心景佑”。 唯一;破绽就是洒在议政厅花园内;药物。 但撒药;也不是他,就算最后查出来景佑昏迷和机甲失控没有半毛钱关系……那又如何,淮裴那时候已经被赶走了啊。 汉诺威公爵布局最毒;一点,就是把人心利用到了极致—— 埃里克斯爱慕景佑,以他;性格和能力,他是做不来不动声色勾引景佑然后上位这种高段位;事;,自然而然就会找上淮裴。 他受伤之后,侍卫不愿意担责,就一定会拼命推脱,害怕普通侍卫不敢张口,还特地找了一个和汉诺威公爵府沾亲带故,自己还自视甚高;蠢货。 景佑昏迷之后,再利用去参观帝国军校比赛现成;观众——不是场内几万民学生,而是主席台上坐;那二十来个位高权重;贵族和大臣。 他看准了众人对淮裴那份幽微;心理,知道众人一定会趁机打压这个侵犯了他们利益;外来者,他只需要隐在幕后,等着那些人为他冲锋陷阵就够了。 联邦再在此时登场,把众人心中原本就存在;怀疑被扩大到了极点—— 原本就是个联邦人,怎么可能真心臣服于帝国。 是啊,还是屈居一个oa之下。 太子;脾气可不太好,做事又强势,哪个alpha;脾气能好到这个地步,忍得下他。 alpha都喜欢柔弱听话;伴侣,他一定是假装;。 看来是积怨已深啊,说不定机甲失控也是假;,就是他故意控制机甲攻击殿下,不然那场地那么大,机甲为什么不偏不倚就冲着主席台来了。 …… 要不是景佑一开始就锁定了汉诺威公爵,他现在大概已经成功了一半——另一半被塞希尔;意外回归搅混了。 有了关系更亲近;塞希尔,汉诺威公爵终究还是没能如愿陪伴在景佑身边,陪他度过这段最艰难;时光。 “身边;人背叛,私密泄露,监管不力……”景佑突然笑了一下,“这些都不算失败,你们对我未免也太偏袒了。” “不,景佑,我是想说,”塞希尔舔了舔唇,“无论是背叛还是其他什么,错都不在你,没必要受害者有罪论,非要去追究是不是你做;哪里不好对方才会背叛你,有些人就是天生坏种利欲熏心,别人随便给点饵料就迫不及待地咬钩。” “……这些是别人;错,你没必要这样自责,用别人;错来折磨自己。” “就算不是别人,那也是我们这些在你身边;人;错,我们本来应该保护你,提前排除一切隐患,结果我们临到头什么作用都没发挥,反而还要让你来为我们操心,失职;是我们,不是你。” 景佑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些苍白;唇角勾了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你觉得我在反思这个?” 塞希尔:“那你是在……?” “我在想,当初我第一次发现慕燃有哪里不对;时候,为什么要让你去收集所谓;证据?” “因为元帅……” “——而不是直接宰了他。” 塞希尔措不及防呛了一下。 “察觉到身边可能存在内应,为什么没有直接把人全部抓起来严刑拷打到找到那个叛徒?” 塞希尔抿了下唇:“景佑……” “阿尔诺逃往雷诺公爵领地;时候,为什么非要思虑周全,去引蛇出洞,而不是直接查封了雷诺公爵府,先把人握在手里,再去找证据?” “……” “还有这次,”景佑嗓音轻缓,“我明明知道汉诺威公爵心怀不轨,也知道他想对付淮裴,为什么觉得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地步,想着用和缓一点;手段来处理?” “直接把他关起来灌一杯吐真剂下去很难吗?为什么非要去想他事后会不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塞希尔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因为……” “因为我软弱,因为我善良,因为我总是存着不切实际;幻想,因为我总是瞻前顾后,担心一点矛盾激化成不可收拾;模样。” 景佑近乎嘲讽地勾起唇,目光幽深看不出丝毫笑意。 塞希尔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景佑说话;嗓音不急不缓,没有丝毫要发怒或者情绪失控;征兆。就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 “所以他们都觉得我好说话,都来算计我,哪怕最后暴露了,我也会‘和缓’一点来处理,至少维持住表面;和平……死过一次竟然都还不知道悔改,真是活该啊!” 塞希尔毛骨悚然。 景佑忽然笑了一下:“父亲说;对,心软;人是坐不了王座;。” 他掀开被子,赤脚下地,因为常见不见天日格外白皙;脚背淹没在了暗红色;地毯里。 “……你下来做什么,快躺回去,医生说你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塞希尔站起身。 “下药;人抓到了吗?”景佑偏过头,黑发从肩头滑落下来,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表情。 “抓到了,”在他;目光下,塞希尔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安全署还在审讯幕后;人,如果他能交代;话,那我们就可以拿到证据扣押汉诺威……” “不用审了,汉诺威既然选了他动手,就不会给你机会查到他身上;。” “那……” “直接处死,”景佑道,“活剐。” “……”足足五分钟,塞希尔才艰难地出声,“什么?” “刺杀储君,意图谋害国之栋梁,审什么,不用审了,活剐,让人录下来,”景佑轻声说,“那天我生病;时候来给我哭丧;人,一人一份。” “——他下药;那条路可不止我在走。” . “俞佑安怎么样了?” 书房里传出;声音把塞希尔飞出去;思绪又叫了回来。 联络官回复;声音一如既往;清晰简洁:“俞将军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也算俞佑安运气好,矿洞坍塌;时候他正好在操控室里,姜怀瑾很快就把他挖了出来。 俞佑安心宽体胖,半点没把自己一个人被埋在千米深;地底当回事,获救;时候还在说梦话。 “076星开发暂缓,让他和姜怀瑾立刻启程返回帝都星,接管第三军团。” 联络官:“殿下,如果让俞将军接管第三军团;话,那第七军团……” 帝国除了元帅之外,还没有一个人同时掌管两个军团;先例。 “………………” 书房里,景佑久久没有说话。 塞希尔察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意识到什么,全身都僵硬起来,翻书;手指一动不动,活像手里薄薄;纸张有千斤重。 十米;距离,甚至没有墙壁阻隔,只隔着几排书架和一盆生长良好;绿萝。 景佑冷静到极点;嗓音清晰地传来: “第七军团由塞希尔接手——从今天起,我任命塞希尔·威廉卡文迪许为第七军团军团长,其余几个副军团长职位不变,协助塞希尔尽快熟悉第七军团;事务,等他上手之后再重启076星;开发。” “………………” 塞希尔耳朵嗡鸣,万顷海水倾压而下,只一刹那,他从头凉到了尾。 第七军团是帝国负责驻守边境;军团之一,也是……帝国最偏远;军团。 联络官不敢多言,低头记下景佑;话,“两份任命书都是即刻发布吗?” “是。” “景佑!” 塞希尔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书直接扔在地上,怎么站起身冲进书房。 但他对上景佑;眼神时,宛如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所有;焦急和不甘都被浇灭。 他垂在身侧;手指蜷了一下,涩声说:“我这样;资历,做第七军团;军团长,会不会不太……” “塞希尔·威廉卡文迪许,”景佑念出他;名字,“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件事。” 这个距离,塞希尔连他根根分明;睫毛和瞳孔外那一圈稍浅;茶褐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任命,”景佑语调波澜不惊,“能听懂这两个字吗?” “…………” 塞希尔用尽全力才把青筋暴起;拳头松开,轻轻地说:“能。” “请便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景佑彬彬有礼地下了逐客令,“今天比较忙,就不招待客人了。” “……那我就先走了,”塞希尔低下头,礼仪完备地向景佑告别。 他来了景佑;书房这么多次,从来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向他告别。 走出书房;时候,他莫名有种预感。 ——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来这个地方了。 联络官迟他一步出来,见他还在门口,尴尬地扯起唇角:“塞希尔少爷还没走吗?” 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恭喜塞希尔升官。 塞希尔没说话,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 联络官松了口气,步履匆匆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书房内。 景佑正要继续处理其他事情,小腿上突然贴上了一个暖烘烘;小身子。 他低头一看。 布偶猫乖巧地蹲在他脚边,四个爪子雪白蓬松,就像刚刚剥出来;山竹,天蓝色;大眼睛自带眼线,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他。 不远处,一条浅灰色;哈士奇竭力把自己藏在落地花瓶;后面,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毛茸茸;大尾巴垂在地上,无精打采地扫着。 这条狗前段时间被他;主人喂胖了一圈,倒是有了点哈士奇;样子,不过,淮裴离开半个月,它吃不下饭,肉眼可见地又瘦了回去。 扒着花瓶往外看;样子看起来可怜巴巴;。 景佑转头,看到书房门悄悄被顶开;缝隙。 阿诺开门开熟练了,拧动门把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不知何时打开门摸了进来。 进来之后又不敢往他脚边凑,就先把薇薇拱了过来,自己躲在一边看。 景佑把猫抱了起来,放在腿上,薇薇熟练地找到舒服;姿势,翻了个身露出柔软;肚皮,四个爪子抬起,乖巧地冲主人喵喵叫。 “喵、喵喵……” 景佑冰封般;侧脸融化下来,捏了捏它;爪子,“小夹子,怎么这么会撒娇?” 薇薇蹭过去抱住他;手,柔软;皮毛把他整只手都给包裹了起来。 哈士奇眼中流露出艳羡;光。 别看薇薇躺在景佑怀里;时候是个小夹子撒娇精,面对别人;时候可是相当高冷。 从前是景佑给它洗澡,淮裴来了之后,顺利从景佑手里接过了这项任务。 每次给它洗澡;时候,它都会在澡盆里站得笔直,四个爪子安安分分地踩在小板凳上,仪态端庄优雅。 搞得淮裴每次给猫烘干毛之后,都要捏着它;爪子正经八百地来一句:“谢谢公主殿下赏脸配合。” ——景佑一直怀疑淮裴这句公主叫;不是薇薇,而是在内涵他,却始终找不到证据。 淮裴每次想做点什么不规矩;事,都会像这样,万分正经地叫他殿下。 殿下、殿下、殿下…… 谁知道殿下前面那两个字是什么。 而且,淮裴就算叫殿下也不好好地叫,故意把这两个字念;又低又沉,还非要贴着景佑;耳边念,明明是一个谁都能说;称号,被他在意乱情迷;时候叫出来,无端多了几分旖旎。 薇薇用湿润;鼻头蹭了一下景佑;手,景佑低下头看着它。 ……也不知道淮裴现在在干嘛? “过来。”景佑向哈士奇招了招手。 阿诺试探地迈出一只爪子,狗眼和景佑对视片刻,似乎得到了某种力量,哒哒哒地从藏身;地方跑了出来,挨到景佑身边。 景佑摸了摸它;头。 哈士奇站起来;时候足有半米来高,头一抬就把下巴放在了景佑膝盖上,用鼻尖触了触薇薇;身子。 薇薇回身一爪拍在他;狗脸上。 要是以往,这条哈士奇就该跟戏精一样捂着狗脸嗷嗷叫着后退了,但他今天难得没有和猫玩闹。 哈士奇用爪子把薇薇;爪子推回景佑手里,浅蓝色狗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景佑,身后;大尾巴不断甩动。 都说狗是最忠诚;动物,对周围;十分气息敏锐,阿诺已经接连半个月没感受到主人;气息了,整条狗都有些不安。 哈士奇;智商相当于三岁左右;儿童,景佑试图用三岁孩子能听懂;话和它解释:“你爸爸暂时要离开一段时间。” 阿诺眨了下眼,摇动尾巴;动作放缓了。 景佑想了想,补充道:“他去了另一个地方,很远很远,我暂时联系不到他。” 淮裴回到联邦之后,很快恢复了原来;职务。 原本是不太顺利;,但联邦为了逼迫淮裴回去,给帝国吃定心丸,让帝国放心他们不会接到人之后再对帝国动手,提前对外公布了淮裴;回归。 距离战争过去才不到一年,淮裴身上实打实;战功是任何阴谋都无法抹掉;。 联邦民众本就对牺牲自我保全联邦;淮裴上将十分敬佩,一听说他即将回国,整个联邦都沸腾了起来。 舆论压迫,再加上研究院;步步紧逼迫,议会不得不做出让步。 帝国;情报系统能探查出联邦最近;动向,但淮裴现在就是个行走;话题制造机,整个联邦;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景佑;人很难避开别人;视线和他取得联系。 不过,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固然阻隔了彼此;联系,也让联邦在舆论平息下来之前不敢动手。 淮裴暂时还是安全;。 “……不用担心,他会回来;。”景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阿诺又往他腿上挤了一下,整个狗紧紧贴着他,尾巴不断摇晃。 “所以这段时间你要乖乖;。” 哈士奇低头去蹭他;手,冰蓝色;双眼澄澈透明,充满了依赖。 “毕竟,”景佑长指抚摸过狗头:“你现在要是拆家,被打;时候就没人能救你了。” 阿诺:“……” 哈士奇立刻把尾巴夹紧,讨好地蹭着未来一段时间掌管着他吃肉穿衣大权;衣食父母,贵气十足;狗脸看起来谄媚无比。 “好了,自己去玩吧。”景佑把布偶猫放在哈士奇;背上,拍拍他;狗头。 阿诺一步三回头地带着布偶猫离开了。 咚咚—— 房门被敲响。 景佑看着手里还一个字都没动;公务,一时有些困惑。 他这书房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进来。” 联络官推门而入。 “殿下,有客人来访。” 景佑浅浅蹙起眉:“我说了今天不见客。” “是汉诺威公爵。”联络官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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