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焰想要上去仔细打探一番, 就见左右各走出一队人,一队是白日里见过跟在盘凤身边的女兵,一队是没见过的男兵。 双方庄严肃穆的在石殿巡逻,双眼在黑夜里也犹如闪光的探照灯一般亮。 许清焰心不能贸然行动, 借符箓的隐匿功能, 用轻身术飞快的离开石殿。 回到房间, 就见松了口气的双溪过来。 “如何?没有人发吧?”许清焰见双溪收起阵盘,屋子里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瞬间消失。 双溪摇头:“没有, 隔壁也没有动静。大师姐, 怎么样?有什么发吗?” “发谈不上,但是很奇怪。”许清焰轻拍青竹剑,许之恒从中跳出:“阿恒, 高辛城的地势怎么会如此奇怪?城门口算是最高点, 可我们居高临下都瞧不见那座石殿。石殿还比周围的屋子都要高。这可能吗?” 怎么向下,也不至于不见石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是这高辛城的地势像倒的锥子,石殿在中心,那也不可能一点都瞧不见。”许清焰一路上都在考这个问题。 真要说阵法或者什么法器之类的, 也不至于。 一座石殿,晚上竟然还安排了那么多人去巡逻,这也很奇怪。 “师姐, 你是怀疑石殿有什么?”双溪没有见过石殿,只是听许清焰形容过后也觉不对。 刚入城门的时候, 大都惊叹于高辛城与其他地方的不同。 许清焰摇头,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秘密。 或许石殿里供奉高辛城百姓的先祖呢?只是她不理解这里的地形。 “早去。”许清焰拍了拍额心, 觉自己在有点草木皆兵。与其自己吓自己, 不如暂时放空绪休息会儿,说不定还能有点别的绪。 准备躺下的时候, 突然听见隔壁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隐约还有盘凤说话的声音,之后又是一阵脚步声,一切归于平静。 “是出事了吗?”许清焰和双溪人还没出去,就听外面传出李皎月的声音。 盘凤很快回答:“后日庆典的一些准备事宜,没有什么。” 大概是盘凤的态度十分镇定,就算是心存怀疑李皎月也没说什么,只提醒盘凤:“那个人我们追查了很久。其实策府如今怀疑当初那个人根本没有死在战乱之中,而是借用什么邪术瞒天过海,让策府的人都以为他死了。留下的咒术也是故意残缺,我们用了几百年的时间也只能暂时缓解个人身上的咒术,无法解决全部。盘姑娘,对于此事,我有一个建议想说,不姑娘可否心平气和的听一次?” 许清焰和双溪,加上许之恒,个人都贴了一张隐匿气息的符箓,然后像是只壁虎一样贴在墙面,想要听清外面的对话。 盘凤的情绪很稳定,只稍稍抬起下巴:“你说。” “策府当时的手段的确不好。先祖做法也确实过于强势和不近人情,甚至是恶毒。如今策府也在弥补当初的错误。眼下最急的不是如何跟策府置气,而是解咒。姑娘不若暂时放下仇怨,与我们一同联手找出此人,解决一切后,姑娘要打要杀,我都没有怨言。” 盘凤听到这话都气笑了,她抬眸眼的李皎月,双手背在身后踱步子走上。 两人中间只隔一层矮矮的篱笆。 “果然是人皇后裔,人间执法者。策府,多威风啊!”盘凤唇角浅浅翘起,眼意味不。 在静谧的夜色下鼓掌靠近李皎月:“我听闻蓬莱陷落,策府的李雁声被困蓬莱。我认为,策府此时该做个缩头乌龟才好。不然,你要是出事了,策府是不是就完了?” “李姑娘,祝你接下来一切顺利。我也很期待你能解开咒术,让高辛城百姓感受到此地灵力的充沛,而非沉默等待生老病死,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盘凤恨吗? 其实平日里是不恨的。 做个普通人,每天有太多的事情等她去处理。 随时变耕种,朝日升,暮晚霞的日子也很舒服自在。 她会射箭,身手是高辛城年轻一代中最强的。 如果不想那么多,盘凤觉人生很满足,也很快乐。 但是,遇上野兽下山、亲人生病、朋友受伤、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世的时候,盘凤就会无比渴望灵力的出。 灵力或许不能完全阻止生老病死的发生,但它是一个选择。 策府剥夺了高辛城所有人的选择,让他们被动的承受这些。 两人的对话自然是不欢而散,屋子里偷听的个人情也不怎么好。 “样子,高辛城的人是真的恨透了策府。”许清焰也能理解。 自己不想修仙和被迫不能修仙,这是两个概念。 双溪点脑袋托腮,然后沉默坐在一旁用玉环继续推算苏兰的下落和安危。 卦象还是一样,表示苏兰没有危险,而且卦象的指向依然是逢凶吉。 将卦象告诉许清焰,屋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熬过一夜,次日一早许清焰就带双溪和许之恒要出门。 贾斯汀左右,还是选择跟李皎月在一起。 只是送他们个出去的时候还有些尴尬的解释:“我可不是重色轻友。只是这里的人对策府意见都挺大的,而且还经常跟官府有摩擦。我这身份,说策府惹人嫌,说郡王更惹人嫌,还是你们出去吧。” 贾斯汀郁闷非常。 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嫌弃。 “你倒也不必如此。”许清焰贾斯汀都皱起来的脸,笑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你不是整日都念李皎月?在可以好好相处,总比这次事情结束后又见不到的强!” 贾斯汀顿时忍不住的眉开眼笑起来,但下一秒又稍稍抿唇,有点顾忌的说:“也只是在这里了。要是被我娘或者舅舅他们道了,又要有什么想法。” 被夹在中间,他真的很苦恼! 更何况,舅舅那点异想天开的念头是肯定不会实的。 他这辈子怕是不能如愿了。 许清焰一就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架在贾斯汀的肩膀上:“那我送你一首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日愁来日愁。’你在高辛城,他们天高皇帝远的管不。就算最后真的如同你想的那样,在的你至少是开心的,这以后也会是你难忘的记忆。说,人还是要有希望的嘛!”① 宽慰了贾斯汀,许清焰带双溪和许之恒离开。 一回头还能见那个靠在大门口满脸哀怨的大红包。 高辛城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一个plus版本的村庄,随处都能见慈和笑的老人,努力劳的成年人和撒丫子玩的小孩。 偶尔也能见到几个背柴的小孩,但都带笑意。 许清焰装带双溪出来逛逛,许之恒跟在后面做保护的样子,不痕迹的朝昨天见到的那个石殿方向走去。 越往里面,能够见的房屋越稀疏。 相比外围几乎一间院子连一间,昨天他们和盘凤的屋子更是只有一道篱笆做间隔,这里面倒是开阔很。 “师姐,我怎么感觉这里很奇怪?”双溪嘶了一声,总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只是当人走到许清焰昨天躲起来的那个位置时,高辛城正中心出的不是石殿,而是一片空地。 与旁边夯实的泥巴路比起来,这片空地上反而铺白色的石砖。 成年人在空地晒稻谷,老人在旁边纳鞋底缝衣服,还有小孩子处跑闹。 倒是旁边一个角落,一群人围,其中隐隐传出钟子秋的声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说这子归城,那真是凶恶煞一大片呐!其中,还有一群更为丧心病狂的人,他们被称为‘子归城遗民’,那是百年跟随妖帝乱,残害百姓的大恶人……” 钟子秋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手里拿一卷书。 昨日在城外见到的外袍长衫早已换下,穿本地人同款的绣花褂子,裤腿下露出半截白皙的脚踝,脚上就是一双编织精细漂亮的草鞋。 钟子秋身边围了一圈小孩,还有些年纪大的阿婆和阿。 全都在听他说书。 抬头见到对面的许清焰人,钟子秋把卷成筒的书重重拍在手心:“欲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然后朝身边的小孩和老人们笑解释:“我朋友来了。我这次回来短时间不会离开,我待会儿过来继续给你们说书。” 小孩兴趣都是一阵一阵的。 老人们就更不会强留钟子秋。 好不容易脱身,钟子秋小跑到许清焰人面,笑容灿烂的问:“如何?昨夜休息可好?我太久没有回来,里的亲戚们都急见我,这才没有跟你们见面。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招待挺好的。盘凤姑娘什么都准备了。”许清焰周围,这里完全不出昨夜还有一个石殿的模样,不痕迹的问钟子秋:“我还是第一次见在城中心安排出这么大一块空地的。你们这里的布局分布倒是与众不同。” 钟子秋一点也不奇怪许清焰会这么问。 兴奋的给人解释:“我们的先祖是盘王,盘王是英雄,我们自然也要成为英雄。所以,年轻力壮的人都住在最外面,若是有什么危险,我们也要冲在最面。这片空地是大平日里欢聚的地方,但是每逢过节,大也会在这里进行篝火晚会,载歌载舞很热闹的。” 许清焰踩在那些石砖上,脚下稍稍用力。 她确定,她昨天晚上见的绝对是一座石殿。 可脚下夯实的地面也是事实。 “我在其他地方瞧见过宗祠之类的建筑,原以为你们这中间应当是这类建筑才是。没想到竟然是供大休息娱乐的空地,还真是特别。”许清焰慢慢把话题转到盘王的身上:“城门口那棵树上的铜片也是盘王吗?我听说过盘王的传说,还挺有意的。” 钟子秋没想到许清焰还道槃瓠的传说,指自己褂子上的绣纹,语气激动道:“没想到许姑娘还道这些。瞧,我这衣服上绣的就是盘王斩叛将的故事。” “听说,很多年这里是祭祀的地方。只是因为被下咒的缘故,高辛城的后人们逐渐感应不到盘王,慢慢就变成在这样了。”钟子秋无奈摊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如此期盼解咒的缘故。只有解咒,我们才能祭祀盘王,找到自己的根。” “抱歉。”许清焰倒是没有想到这还跟策府有关,尴尬的笑了笑,但还是继续问:“祭祀会有庙宇什么的吧?是不是从也有?我们沧澜宗就有这样的地方,对不对?” 说,用手拐了一下身边的双溪。 双溪了然,果断应声:“对。就在主峰,我们那叫英烈祠。以往坐或者意外丧生的辈都会在英烈祠点一盏灯。若是投胎转世了,便去瞧瞧还有没有灵根,能不能带回来。若是魂飞魄散,便只能当做一个感念之所了。” 钟子秋仿佛察觉不到许清焰热情的态度,还兴高采烈的给许清焰比划说:“有!我小时候听阿说,我们这儿原来是个宫殿。就是盘王与主的住所,我们的一切都是从这座宫殿开始的。不过,后来因为无法与盘王感应,一些族人气恼之下便将这里毁了。日的庆典便是要重建宫殿。我也是昨天才晓,原来族中有个小孩竟然可以感应盘王了。” “小孩?”许清焰敏锐的向钟子秋。 “对。据说是有个族人外出发的,那个小孩身上还没有被下咒的痕迹,小小年纪就快筑基了。族人便将那孩子带会高辛城,只要举办仪式,让小孩与盘王感应上,兴许我们就能从盘王那里解咒的办法。天也要开始破土动工,重建盘王的宫殿。” 钟子秋空地,满是期待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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