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时间, 颜青棠心情颇为复杂。 既是为人心,也是为他的坦诚。 在来之,她未尝没有抱着最坏的打算。她性格就是如此,做什么事之, 先想想最坏的情况, 觉得可以承受, 再去做。 虽明知以他的性格,有些事是不会发生的, 难免思。 此时才知晓,原来在许她不知道的地方, 他已经做了很。也是那阵子她忙于学院之事,竟然疏忽了。 “怎么?在担忧?”她面色复杂,纪景行捏了捏她的手问道。 “那倒没有, 只是以一二人之力对抗天下人, 这种境遇感觉很奇特。” 他被她的说法逗笑了, 揽住她的肩,在她的鬓角上印下一吻, 也感叹说:“皇帝屹立在万仞之巅,本就是要对抗对抗许人,此乃常态。皇帝与臣子之间,也并非全然服从, 而是一场场博弈。” “都说君为臣纲, 可别忘了后面有一句, 君不正, 臣投他。这些读人士大夫们的小心思, 可早就写在他们的,凡事都与自己留后路, 怎么说自然都是由他们。” 颜青棠瞧他一眼:“那就不怕,若干年后,青史留一笔,说独宠妖后,实乃昏君?” 他轻笑一:“父皇都不怕,我怕什么?父皇有我这儿子,我们有昦儿,怎么写可不是由他们的。” 明明是玩笑话,让颜青棠想起以闲暇时与他论史。 用他的话来说,有些史看看就罢,要想知道更深层的东西,要旁征博引其他史料,用来佐证推测。 就如朝有位皇帝,从朝史来看,是位荒唐之君。提起他,就与他宠信宦官,耽乐游玩,任情恣性,民间艳史有关。 可实际上不提私德,他宠信宦官是为了对抗文官系,修建虎房是喜好武艺,年来朝文臣势力压倒武将,他想要提高武将地位,平衡双方势力。 有那场战事,明明是一场大捷,被史写得宛如儿戏,可以说极尽抹黑之能,功是一概没有,过是罄竹难。 而此人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年纪轻轻,明明武艺不差,落水而亡。驾崩后谥号也极差,又由于没有子嗣,皇位被旁枝堂弟继承而去,根本没有人为其正名。 有一位皇帝,幼年可谓命运舛,大起大落数次,最终才登上皇位。由于宠爱一位比他大十岁的宫女,此女也是初陪他度过那段艰难岁月之人,此而毁誉参半。 而那位宫女也是后来的贵妃,由于没有留下子嗣,以至于在各种野史,被描述成一个狠毒善妒插手朝政的恶毒妖女,甚至不惜编出皇帝差点为其断子绝孙的幌子,来证明其善妒恶毒。 殊不知这位皇帝是朝历代皇帝,子嗣最的一人,断子绝孙说法都为谬传。 想着想着,颜青棠心升起一股危机感。她侧首看了看他含笑的俊颜,不禁握住他的手,暗自下了决心。 一定要好好教养昦儿,若有可能,为他生个弟妹。 有百川院那,一定要好好经营。 以她碍于麻烦,不想高调,许事情都是交由他人做,能不出头就不出头,以后是要为自己博一些好名头。 说起这个—— “总税司交上来的那些卷宗,可看完了?有那颜瀚海,他所提之事,是如何打算?” 提起颜瀚海,纪景行的剑眉就挑起来了。 “哪有那么快,税司一下子交来那么卷宗,总要给我些时间捋一捋,明知我不懂商,而且我又不是牛……至于颜瀚海,他倒是个人才……” 两人缓缓往行去,一路上不光说的是家事,有朝事,可谓是有说不尽的话。 同喜一直跟在后面,此不禁看了看远处。 就这样,那些长得又不好看傻乎乎的贵女们,怎么与皇后娘娘争? 主子凡事必要与娘娘说,家事朝事,知无不言。用膳要和娘娘一起用,睡觉要和娘娘一起睡,明明娘娘大着肚子,也不愿分床。 这可不是凭着年轻美貌可媲美的,争不了,的争不了。 . 很快,不光同喜发现争不了,一些动了小心思的人家同样发现争不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管他们如何花样百出,陛下都精明得很,也避嫌得很,根本不上套。偶尔皇后竟然也会出现场,简直尴尬至极。 而那皇后非不吃醋,跟陛下大吵大闹,反而宛如看戏一般,仿佛她们都是跳梁小丑。 这些贵女从小千娇百宠长大,哪受过这等委屈? 出一次丑,就不愿再有第二次了,若家逼起来,反而和家人闹,是让人没有办法。 于是时间走夏末时,这些种种行举终于绝迹,可此时又生了一件事。 “这是近日第三位命妇,来寻本宫哭诉不想让丈夫纳妾了吧?” 目送那位命妇离开,颜青棠突然回头说了这么一句。 鸳鸯一愣,根本没懂什么意思,倒是一旁的雪竹若有所思,道:“娘娘记得没错,确实是第三位。” 皇后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之表率,不光要管理后宫种种事宜,外命妇也是为其所管,命妇若有事,是可寻皇后做主的。 就譬如有些命妇与丈夫吵架争嘴,动不动就挂在嘴上一句‘进宫去寻娘娘做主’,就是例子。 暑夏过去,西苑避暑自然也结束了。 可刚回宫不过日,就有数位命妇寻来做主,难道这些王公大臣们都赶在一起纳妾了? 有,三位命妇只有一位是年轻的,与丈夫新婚燕尔,家没有妾室。另两位年过四十不说,丈夫也不是第一次纳妾,怎么早先不求着做主,现在倒是求来了? 早干什么去了? 这显然是有人与她上眼药,而且用心十分险恶。 想想,皇后年岁本就不大,不过二十些许,又是商女出身,为众人所嫌弃。只要她不瞎不聋,是能听些风的,自然心不满至极。 不满就想试图改变,可如何改变呢? 自然要大振自己望。 如何提高望? 自然需要附庸。 而这些求助上门的命妇,就是最好的人选。 瞧瞧,这正是她显示的好时候! 锦上添花容易,雪送炭才最笼络人心,她要帮这位命妇,自然要帮着其说话,勒令其丈夫不准纳妾,这不恰恰就佐证了她善妒之名? 等她善妒之名广为流传时,接下来大概会有朝的弹劾? 雪竹面露担忧之色:“娘娘……” 颜青棠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不小的肚子,抚了抚道:“本宫身怀有孕,近感疲累,吩咐尚宫局,近日若有命妇递牌子进宫求,就直接拒了吧。” 雪竹忙精神一震道:“是。” 该避锋芒她自会避锋芒,才不会傻乎乎自己往枪头上撞。 这不过是件小事,很快颜青棠的注意力就被其他事转移了,其下最重要的便是颜莹的婚事。 经过马姨娘精心挑选,颜莹本人十分满意,也过了颜青棠这一关,最终她的婚事被定了下来。 是一个武将家,这家人家较为单纯,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也是家底殷实,没有那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家长辈也为人和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颜莹自己想过,马姨娘也推心置腹与她谈过,若是往高嫁,凭着皇后之妹的名头,不是嫁不过去。 且不提皇后是何意,高嫁必然伏低做小,不如嫁个等人家,以她如今的身份,足够让其夫家捧着她过了。 然她也要戒骄戒躁,好好与人过日子,这样才能顺顺遂遂。 转眼间时间进入八月,又是一年秋。 在此之,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也让人送信回来过,告知儿女儿媳二人去了什么什么地方。 反正八月十五秋是回不来了,信上说可能过年时会回来,也只是可能。谁知道呢,据下面人来报,太上皇和太上皇后游玩得十分开心,颇有点乐不思蜀的意味,最近正打算去边塞。 秋去冬来,天气逐渐转凉,京城的冬天来得总比别处要早一些。 在江南,可能十月只需要穿夹衫,可在京是要穿上薄袄了。 纪劼从广州递回来一封信,说了他即将回京之事。 其实主要说的是他的婚事,经过他这大半年的努力,总算磨得银屏愿意答应嫁给他。 期间种种磨难别提了,反正据颜青棠所知,有一阵子纪劼乎每隔天就会有一封信送进宫。 以从广州京城的距离,乎是他脚写了信让人送往回送,第二天又有了别的想法,以至于又写信。 信是一封接一封。 颜青棠瞅着丈夫那样,颇有点狗头军师的模样,神神秘秘不愿让她知道两人信写了什么。 不过不告诉她,她也能猜,不外乎初他纠缠她的那些手段。 时间进入腊月,纪劼终于回来了。 这趟他出京,耗时数年,在外面立下的功劳可不小,此他即将回京的消息,在朝和京可是热闹了一阵。 腊月初十,一场初雪后,载着二人的马车走了京城。 颜青棠提就收了信,派人在城门就把银屏截下了,并招入宫。至于纪劼,容他自己先行回家。 两年没,二人面相没变,彼此的气质都变了许,此银屏颜青棠之时,竟有些拘谨。 “怎么?不认识我了?” 颜青棠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又示意宫女接下她的身上披风,两人被人拥簇着往偏殿的暖阁走。 “是不是突然一下子来北方,不太习惯这的气候?想初我来时正是春天,这不甚暖和,在倒春寒,直那一阵儿过去,才渐渐了暖意。” 娘娘像往常一样,与自己随意家常,银屏终于放松下来。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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