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事罢, 人散。 等纪景行和颜青棠回去时,天已经黑了。 今天颜青棠并不忙,除了一开始开市仪式上忙了会, 后来纪景行回来后, 一切应对则由他全权揽下,她则功成退, 中间还上楼找了个方睡了一觉。 不像纪景行本就是长途跋涉归来,回来后也没消停下,要应付那群官员,还要安置那些洋商。 洋商们再是赶着回去, 也不可能当日就, 尤其他们本就是被‘请’过来的,手下、护卫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船,只能原路把人再送回来。 当然,再来时他们定然是带着自己的船来,不过又牵扯到他们的船进内陆河流是否要卸除武装之类。 毕竟能做海商的, 船上多少还是有几门火炮的, 些题也需要纪景行去考虑。 所以等颜青棠睡醒见到他时,他满脸疲累,还不停揉着眉。 上了马车, 马车朝颜宅的方向驶去。 此时的颜青棠精神很好, 因此颇幸灾乐祸瞥了他一眼。 纪景行自是没漏下她一眼, 一把将她搂过来, 抱坐在腿上。 “幸灾乐祸是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笑了一声, 尽量正经道:“本就是你的事,我已经把前面的事都做好了, 你不过个过场,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再说,你们朝廷命官不是都瞧不女子,忙也是你们应该忙的。” 他偏着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怎么?还在生气?” “我才没有生气。” 没生气会迁怒到他头上? “此事又与我无关,我不是帮你打脸回去了?” 题是他打回去的,又不是她亲手打回去的,她自然少了爽快感。 “你看,今日事一毕,卞青势必焦头烂额。我当众提了朝廷拨银之事,他哪怕了脸面,也要尽快把拨银给织造局。么想,是不是更解气了?”纪景行哄道。 “那你明日就去布政使司要拨银,他若不给,你就四处哭穷,多在外头败坏败坏他的名誉。”颜青棠理直气壮说。 么做他不就成打秋风的破落户了? 可看她淡淡看过来的眼神,纪景行还真不敢反驳,一咬牙一握拳道:“好,我明日就去。” 他副模样,倒把她逗得噗呲一笑。 纪景行忙打蛇顺竿爬,将她搂紧:“老实说,你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颜青棠嘴角僵硬,偏开脸,故作风淡云轻:“我想你做什么?成天么忙,你屁股一拍人就了,事情都丢下让我做,你派来的那个老头,除了能做点事,真是什么主意都不拿,事事都要我,我成天不够累的。” 纪景行忙道:“是是是,多谢颜东家救我命,拯我于分不暇之中,若没有你,今日事恐怕没么圆满成功。” 说着,他又有点委屈:“我挑了他,也是精挑细选的,也免得找个主意的,你办事难受。” 合则她还得感激他不成? 她嗔了他一眼,故意板着脸道:“你倒也不夸我,把我垫的银子给我补上就行了。” “自然要补,都补!你自己直接从海市那扣下,剩下的再交给朝廷。”他很是方道。 “说的好像朝廷是你家开的一样。” 此言一出,人的脸色都有些怪异。 一个是想,确实是他家开的,虽然不是嫡系,但也是皇族。 另一个则想还真是我家开的。 “对了,你怎么会跟窦风厮混在一处?” “什么叫厮混?”纪景行反驳,又苦笑:“我仔细算了算,附近有海船并且有海上作战能力的兵力,概也就只有他能帮我。” 光能调兵,没有海船水兵也不行。 浙江那边是不想,苏州里是司马长庚的盘,唯一能撬动的,概只有个有几面之缘的窦风。 关键此人也是个妙人,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代价不过是三万银子。 听他说完,颜青棠情看着他:“看来你和太子也是处境艰难啊,对了,那位太子现在还在安徽,还是已经去了山东?” 既然端王子已浮出水面,对沿海一带下手之意昭然若揭,现在应该不需要打什么掩护了。 纪景行一时有些语塞,忙说:“在山东,估计是在哪游山玩水?” “他可真轻松,劳着你四处跑,他却游山玩水,说不定还要在民间看中几个美人领回京里去,事后功劳他担着。” 她啧啧声,表示鄙夷。 纪景行汗都快出来了,忙打岔道:“对了,你还没说你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颜青棠当然听得出他在打岔,只以他不好当面说太子不是,倒也没想到其他,一听他又不正经,忙道:“才没有。” “真没有?” 一听他腔调,她就意识到不好,忙想站去旁边坐着,可惜没逃过魔爪。 “你别胡来,是在车上,被人听见……”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想到哪去了,我就抱抱你。” 恼得颜青棠当即就给他一爪子,却被他抓住手。 等到了颜宅二人下车时,一个故作正经,一个红着脸蛋,还真不像就是抱抱已。 . 一见姑娘回来,素云和鸳鸯忙围上又是换衣换鞋,又是端茶倒水。 纪景行则被她们忽视了。 现在个丫鬟统一战线,都觉得个织造人对不姑娘,自然没有好脸。 在外面时还不觉得,如今一回到家,颜青棠明显感觉到他上有股异味,不禁道:“你到底多少天没沐浴了?” 闻言,纪景行面露尴尬之色。 “在海上,水不太方便。” “那你快去沐浴,我让她们被备饭,”见个丫鬟站着不动,颜青棠看了人一眼,轻声道:“还不去备水。” 人一下去了。 不多时,等纪景行进了浴间,颜青棠才把目光放在个丫鬟上。 一看姑娘眼神,二人就知姑娘是不高兴了。 素云搓着衣角声道:“姑娘你别怪鸳鸯,是我觉得人不体恤你怀着孕,把事情都丢给你,一就是么久。” 颜青棠当然明白二人的思,只是怎么说? 甲之□□,乙之蜜糖? “复杂的也跟你们说不清楚,你们只需要知道,做些事,我很开。” 开? 可何会开呢? 人终究是想不懂,不过倒也明白了姑娘的意。 等晚饭摆上时,纪景行也沐浴出来了。 他洗了发,长及腰的乌发蜿蜒下披散在后,发梢还往下滴着水。随意穿了件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锁骨,衬着他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脸,简直美得就像一副水墨画。 正在摆饭的丫头,见到一幕忙低下羞红的脸。 颜青棠瞅了他一眼。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个样子确实挺诱人的。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素云鸳鸯你们也下去饭,不在一旁服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人都下去,见她目光落在自己上,纪景行挑了挑眉梢。 “怎么了?” 颜青棠见过许多长得俊的男人,但男人吧一旦他知道自己生得俊,行举止就会透露出一种油腻感。 他呢,恰恰是俊得没自觉。 也许现在有了,若是没有,也不会出句。 “顿算是你接风洗尘,多吃点。”她若无其事给他盛了碗饭。 今天的菜确实很丰盛,多都是他爱吃的菜,还有一道清汤鲜香的菌汤锅子,一旁配了一盘子片成极薄的羊肉。 人一边吃着饭,一边交流着近日所见所闻,气氛倒是和谐。 罢饭,颜青棠本打算看几本账本,被纪景行拿了扔到一旁,拉着她去睡下了。 种情况怎么说? 就好像你明知道他今晚概不会放过自己,偏偏你又没有合适的借口拒绝,那么能怎么办?只能装睡。 可就她么拙劣的装睡法,哪里骗得过纪景行? 他也就装作不知,还拨弄着她喃喃自语怎么么快就睡了,然后一边喃喃一边动手动脚。 连睡着的人都不放过! 颜青棠不得已睁开眼睛,结结巴巴道:“你干嘛?” “我记得你说三个月就可以了,如今三个月都过了。” “我什么时候说了三个月?” “你难道没说?要不然我帮你回忆回忆?” “不要……” 不要也不行。 幸亏他顾念着她有孕,没敢太放肆,就不要了一次,倒也让她松了口气。 另一边,素云一直没想通姑娘何会开。 今晚不归她守夜,所以她早早就回房了。 想来想去,她没想通,去推开了窗户。 “黑脸,黑脸……”她声道。 下一刻,窗外檐下多了个倒吊着的人。 “我不叫黑脸。” “那你叫什么?” 暗锋揉了揉眉:“我叫暗锋。” 他好像说过不止一次,上次就告诉过她,可她没记住。 “且我脸不黑。” “你脸不黑,何总罩着脸?” 素云好奇的目光在他面罩上盘旋着,并没有发现面罩下,一张常年苍白的脸,微微有些赧然。 暗锋清了清嗓子:“你叫我做什么?” 素云想了自己的目的,忙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你说我家姑娘何会说她做些事十分开?” 暗锋复杂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每个人喜欢做的事不一样,就好比你最喜欢侍候你家姑娘,你家姑娘则喜欢忙碌外面的事,例如做生意。” 么比方,素云倒是明白了。 “是不是就像你总喜欢待在房顶上一样?还比如你总喜欢倒吊着跑出来吓人?” 句突来之语,差点没让暗锋一头栽在上,他好艰难才稳住形:“算是吧。” “唉……” 素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姑娘怎么想的,何不让你家人负责?你家人就是个坏东西!” 一提到事,她就很生气。 “那你又怎知我家人不愿负责?” 顿了顿,暗锋又道:“其实你家姑娘是个很聪明的人,你把她现在做的事,想成是在与人博弈就懂了。” “与人博弈?与谁?难道是你家人?” “是,也不仅仅是。” “可博弈什么呢?” 与其说是博弈,其实更像是互相试探,互相退让。 她一样,他也一样。 素云似乎有点明白了。 “其实颜姑娘是个很聪明的人。”过了一会,暗锋道。 窗外的月色正浓。 . 次日,二人睡到日上三竿才。 外人看到是日上三竿,其实二人早醒了,只是有人不做人,又纠缠着荒唐了一下,以至于耽误了早的时间。 颜青棠恨得牙痒痒,之前素云见二人时还未醒,便进来了。他倒好,就隔着一层薄纱帐子,还是不愿停下,幸亏素云很快就出去了。当时那感觉简直无法言说,总之颜青棠人是了,气却没消,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他倒好,一点都没自觉,还觍着脸赖着不。 “你今天不去忙?”她没忍住道。 “不忙,忙什么?” “那些洋商你不管了?卞青那的拨银你不要了?” “洋商自有窦风送回去,他收了银子的。”纪景行一点都不羞愧道,“至于拨银,你放,明天之前布政使司肯定会送到织造局。” 反正他就不想出去呗,都是借口。 不过就么缠磨来缠磨去,颜青棠的气倒也消了。 快中午时,苏乔来了。 看了看避开去了西间的纪景行,她戳了戳颜青棠,冲她使了个极暧昧的眼色。 “倒没瞧出来,你眼光么好,竟是个绝色。” 绝色? 个词拿来形容一个男人恰当? 颜青棠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绝色,份贵重,看样子被你拿捏得也极好,你可得抓紧了。” 下,颜青棠的水没喷出来,却呛到了,连咳了好几声。 苏乔忙给她抚了抚背:“瞧瞧你,着急什么,我又不跟你抢,我可不喜欢样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颜青棠也是顺势一下。 “我啊,”苏乔突然扭捏了来,“我肯定不喜欢种白面书生了,最好英武点的。” 可是谁之前总是与她鼓吹,男人还是俊点好,生得俊,眼睛看着也舒服? 怎么么快就换口味了? 难道说给她赎的是个武将? 颜青棠还是知道苏乔的赎银子概不少,商都不一定拿得出来,必然是富。 有钱,又是个武将,那必然官衔不低。 不过颜青棠也只能推测出点,别的却是不能了。 “你也别总说我,给你赎的那个人真的日日虐待你?” “那当然是真的,他日日照三顿打我!” 颜青棠瞅了她一眼,真要是个英武的男人,照三顿打,她现在还能活蹦乱跳跑出来,还能吃得油红似白? “怎么个打法?” 果然,苏乔的脸一红,忙道:“肯定是狠狠打了,你些做什么?我忘了有一件事要吩咐翠做,先回去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完,她匆匆忙忙了,浑然不顾翠就在外面和鸳鸯说呢,借口找得真是惨不忍睹。 颜青棠甚至可以猜想,说不定她那个男人根本不知道她跑了,等回去后发现人不见了,估计要四处找。 她没猜错,不过等窦风回扬州,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回去后发现苏乔不见了,把整个扬州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人,又跑到苏州来找人。 他猜苏乔肯定回苏州了,就是不知藏在哪。 窦风又顺便来找纪景行要加银子,因当初说好的三万,根本不是让他办么多事,还搞得他女人也跑了。 当然,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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