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的时候,或许还需要进食。
素馨总会回想起当初做教主那段日子,也有过一段日子被他困在小小房间中。
不过那个时候,还有人会来照顾她的饮食。
还可以看见个人,可如今,望着空荡显得孤独的宫殿,再华丽也不过是空虚的摆设。
她从床上裸足走下,脚尖刚碰触到地面。
地面在她足底漾开了一朵柔软无比的绵云。
看了看绵云,素馨又收回了视线,之前被他发现她有赤足走路的习惯,这个宫殿就被他下了法术。
现在她只要不穿鞋,就会有绵云托着她的脚。
走到了窗边,这是整个宫殿唯一的一扇窗户。
伸出手,手指轻触,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就蓦然出现。
整个宫殿都被下了阵法封印住了,这也是她猜到的情况。
他既然要困住自己,肯定会想尽所有办法。
苦笑了下,倚靠着窗棂,她垂眸,思绪游走。
这样下去,她会变得麻木,会变得真的会彻底放弃挣扎。
捂住胸口,那还在跳动的心脏,心不会骗人,她喜欢他,也爱着他。
很怕自己真的会动摇,怕自己会彻底沦陷在他给自己制造的一切温柔乡。
可莫高墟的情况,最终还是会让他们彼此迎来分别。
一股化不开的悲哀涌上心口,苦涩又难受。
“娘亲!娘亲!你很难过吗?”
听到了呼唤,素馨抬起头看向朝自己飞来的无语子。
伸出手,无语子变化为红色小鸟落在了她的掌心之上,抬起手轻抚它的羽毛。
昨日他似乎因自己对她过于激动而产生了愧疚,给她送来了无语子。
所以现在虽看不到人,却也有无语子陪伴。
无语子是她回到九天界后,和他拉近关系的媒介,这也是他特准它来陪自己的原因。
“娘亲?”无语子见她没有回答自己,有点担心地蹭着她的手指。
她抿唇笑了笑,点了点它的小脑袋。
“我没事。”
无语子耷拉着脑袋,红眸凝视她几秒,又蹭了蹭她的手。
“娘亲,是不是爹爹又惹你不开心了?”
素馨笑容凝滞,耐心教导起它:“无语子,那是帝尊。不能乱叫的。”
自从无语子叫自己娘亲后,在看见既白就叫起了爹爹。
这样的关系属实让她有点别扭。
无语子那豆豆般的眼珠子眨了眨,似乎想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就在这时,大殿门被打开,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走进。
清冷低磁的声音传来,带着几许笑意:“就让无语子这般叫,我喜欢这样的称呼。”
素馨微垂的羽睫轻颤,沉默,没有搭话。
既白也不在意她有没有回话,直径走过来,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无语子的脑袋,含笑道:
“无语子,爹爹带了一些神泉桃,就放在那边,你去吃吧。”
无语子眼睛微亮,开心地绕着既白飞了两圈:“好耶!爹爹最好了!”
然后就飞到了另一边,那边刚好在它飞来时出现了一篮子的神泉桃。
既白温笑着看了看无语子,然后又转过来注视她,低眸看着她的手,伸手轻握。
“阿馨,我好想你。”
素馨眼眸微动,依旧未搭话,也任由他握自己的手,只是态度冷淡。
既白并不在乎她的冷淡,反而笑着抱她入怀,轻笑着说:“昨日,我说要给你做云吞,我做好了。今日,你来尝尝好吗?”
话毕,松开她,转而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桌子那边走去。
素馨抬眸看,看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摆放在桌子上。
他轻抓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一脸温柔浅笑地将那碗云吞捧到她面前,又靠着她坐下,认真又喜悦地望她:
“阿馨,快尝尝。”
她凝视着面前的云吞,云吞似乎还和当初的一样,晶莹剔透,圆润,香味扑鼻,可不知怎么,和她当初品尝的心境完全不同。
既白见她发呆的模样,抿紧嘴唇,黑眸漾开了些暗色,但却嘴角扬了扬,直接伸手拿起碗和勺子。
“我喂你吧。我许久没有做,手艺生疏了很多,味道不知道有没有变。”
他俊逸的面孔带着温柔到可以腻人的宠溺微笑,拿着勺子舀起一颗晶透香味十足的云吞,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才移到她的嘴边。
“来,乖,张嘴。”
素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放在嘴边的云吞,垂眸,还是张开了嘴,将云吞吃进去。
既白凝视着她红润娇嫩的嘴唇不停在动,眼神变得愈加浓郁灼热,笑着问:
“怎样?味道如何?”
咀嚼着,本该美味的云吞,可到了嘴巴后,她只觉得味道不对,和以往所吃到的云吞都不一样。
她感觉就像是嚼蜡般干涩,艰难地咽下去:“味道变了。”
既白眼眸半眯,一抹幽色划过,紧盯她润泽的唇瓣:“是吗?那可能是方式不对。”
不解他话中意思,下一刻,他再舀起一颗云吞直接放入了自己口中,然后放下碗,伸手过来,没有给她反应机会。
单手扣住她的脖颈,堵住了她的嘴唇,她惊愕张大了双眼,开始挣扎。
但他抬起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双手,扣着她脖颈的手用力往他身前压。
口腔中弥漫着甜咸的味道,甚至还充斥着独属于他霸道又强势的气息。
漫长的深吻,直到那颗云吞不知是入了他的腹,还是入了她的,总之分不清。
她只觉得被吻得脑袋发晕,意识不太清晰。
他在离开她嘴唇时,还舔了舔她的唇瓣,邪魅蛊惑地低笑一声。
“我觉得味道的确变了,不过变得更甜了。”
素馨抿着唇,眼底流转着几许尴尬和窘迫,这人当真是脸皮厚了不少,竟听不出她的意思。
望着她似乎有些害羞的样子,既白勾了勾嘴唇,目光似有若无地总是盯着她的唇瓣。
“你当时莫名在幽泉林,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既白突然提起这件事,素馨微愣,抬眼看他:“为什么问这个?”
他眸色渐渐变得冷沉阴戾,但手指轻抚着她的头发:“雪神音涟做的,对吧。”
他不是在用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虽然雪神音涟的确做了这件事,但她不是已经前往雪神山受罚冰封一千年了吗?
他好似看穿她的想法似的,一挥手。
突然,一个身影在金白光下倒在大殿中央上,她被捆神索紧紧捆着,浑身狼狈,面容憔悴苍白,竟是音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