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风平浪静,也没有像之前从北陵回暗月教时发生暗杀之事。 少了白季在,但穆清玉的话却不在少,时不时还会拉着她谈话聊天。 这家伙是一个很会看眼色,又懂得揣摩人心思的人,每当她略显一丝不耐的时候,他就会及时不再去打扰她。 而当她稍微心情好些,他又会主动找话题和她搭话,并不会让她感到冒犯。 所以她一路上倒也是和穆清玉交谈了很多,更加明了此人的谈笑风生。 这样的男子,如若想要,即便没有这无双清隽之容,也一样可以虏获众多女子芳心。 也难怪穆安容这么想要嫁给他。 “教主,可还是不适?”穆清玉俊容上带着一些担忧,温和的桃花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素久馨将目光从马车外的景色收回,知道穆清玉问的是自己对马车的不适感。 她看着前面随着马车晃动而轻轻悠晃的车帘,声音浅淡没有回答,却是问起一件自己比较想知道的事情:“穆之山的事情,你是已经想到如何做了?” 不知怎么,回想起穆之山那日送行时提醒的门派大会,还有更早之前,穆清玉也有提过门派大会,门派大会这件事,在她心里面总有几分不安。 对面的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件事,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而后才缓声回答,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复仇之事,在下很感谢教主鼎力相助,剩下的事情,在下会自己处理的,到时候借用下教主的人手便好。此事,在下不想再牵扯教主进来了。” 听到这话,素久馨便明白,穆清玉似乎已经不想再让她参与其中,想了想,这样也罢,她其实也不想掺和进去。 只是,门派大会这件事比较让她有点在意罢了。 之后她也没有再进一步去追问,适可而止地结束这个话题。 他们各自也没有再交流。 到了傍晚时分,他们的马车终于回到了暗月教。 一回到教中,她和穆清玉道别,他先回寝殿休息,她则回了主殿的书房。 她刚坐下,战戈就大汗淋漓,匆匆忙忙地跑到书房外,听着声音都还带着气喘吁吁:“教主,教主,属下求见!” 听到战戈的声音,她用手摆了摆衣裙,才抬眼看向外面,淡声对外道:“进。” 随后就听到了沉重又快的步伐走进来,接着就是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只见战戈半跪在地上,双手拱着对她说:“请教主责罚,身为教主直属教使,属下没能恭迎教主归来。” 她还以为战戈这么匆忙赶来是有要事回禀,哪知道竟是为了这种小事。 刚有点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单手支撑着脸颊,斜视着单膝半跪在地上的战戈,浅声说:“无碍。可还有什么事情?” 战戈听见自家教主没有责备自己,虽有些许惊讶,但好像也没有多大意外了,就好像早就习惯了教主的变化一般,心中略微诧异,不过嘴上却问:“教主,不知你一路上可还安好?或许穆之山那厮有没有为难你?” 听出了战戈的担心,素久馨微垂着眼眸,凝思了一会儿,看来肃剑山庄和暗月教之间的暗潮汹涌,谁都看得出来。 “本座的武功,战戈你还不了解?区区一个山庄庄主,还能奈何得了本座不成?”不是她自信,只是武力值摆在这里,还有暗月教教主的名头,都足以让人畏惧。 “是,属下知道,那教主,在肃剑山庄可有哪里感到不适?有没有睡好?吃好?或者,有没有看上哪位公子少爷?属下可以。”战戈这像是冲击枪一般,砰砰不断输出。 全部砸进她耳朵里面,她只觉得脑子很疼,嘴角抽搐,有点不耐地冷声打断道:“可以了,战戈,如果没有要事,就先退下,本座需要休息。” 战戈抬眼看了一眼,见自家教主一直皱着眉头,神态的确是略显疲倦,便也没有再问什么,低了下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见人终于出去,得到了安静后,素久馨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双手捂住脸,整个身体往后靠,靠着椅子,深吸一口气。 放下双手,仰着头,看着屋顶,思绪走神,这一趟,也是令她身心俱疲啊。 由于到了安全又舒适的地方,她渐渐陷入了混沌,慢慢熟睡起来。 又过了几日,她也处理了好多因为她不在的案文,看着那一堆堆像小山一般高的案文,她简直脸都黑了。 说真的,她等这个世界结束后,她一定要和系统提议,自己再也不要当任何需要批阅文字类工作的角色,真的很累,而且那些提交的案文,里面的内容没有一点有用的地方。 直到看完今天的最后一份案文,放下手中笔之后,书房外传进了侍从的声音:“教主,穆侍君让我为您送来一杯清茶。” 手微微一顿,她抬眼看去,想了想,便对外浅声道:“进。” 然后,侍从端着一杯清茶进来,放置在她的桌案上,对她行了礼后才离开。 素久馨盯着那杯清茶好几秒,才拿过来喝了一口,味道依旧是清香甘甜可口。 回来好几日,每当她处理案文过于劳累的时候,穆清玉的清茶就会十分准时送达,他烹的茶,倒是格外可以让她从疲倦中找到一丝解乏的感觉。 刚喝了几口,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门口侍从的话:“回禀教主,白公子已经回教。” 一听,眉头微微一挑,男主回来了? 还在想着什么,就有侍从在门外传话进来:“教主,小的替长老们送案文来了。” 听到这话,她翻了一个白眼,又来了! 又不得不开始新的一轮批阅无聊案文的时光。 直到第二晚,战戈来找她。 “教主,白公子要求进行侍君仪式了。属下想,现在已经是五月末,也理应可以完成最后一次侍君仪式。所以特意来询问教主。” 素久馨错愕不已,有几分诧异问战戈:“你说,这侍君仪式是谁提出要进行的?” 战戈面露不解,但还是如实回复:“白公子。” 她虽不明白白季怎么突然主动提出这事,但有一点,她现在着实脑壳痛。 从肃剑山庄回来后,本就心累,又处理好几天案文,简直像个陀螺一般没有停过转。 闭上眼睛,抬起手,手指捏了捏眉心,就算是打工仔,也有休息日,她一个堂堂教主,难不成还能被赶鸭子上架不成? “本座认为此事可以再延后几日。”刚提出这样的话,就被突然从门外闯进的人打断了。 “教主可是说过在教中就要按照教中规则,那么侍君仪式本就定在月末进行,应该也不可能要推到月初进行吧?” 一抬眼看去,便看见白季冷峻的面容,那双黑湛湛的眸子深邃如海,看不出情绪地凝视着自己。 战戈貌似也很认同此事,便点头对她说:“白公子说的是,教主,侍君仪式是月末进行的。” 嘴角抽搐,她深吸一口气,想要争辩,但实在没有心情去争,闭上眼睛索性放弃挣扎,反正这是最后一次。 “你们安排。”她咬牙回答。 白季看见她这般,眼底泛起了一抹难以揣摩的情绪,深沉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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