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1 / 1）

早春，空气还是有点寒冷。E-ternity五缺一地坐在石阶上，整整齐齐地像是饭店门口;石桩。 郁一垣手上夹着根没抽;烟，他还盯着翟诺，看他白里透红;脸蛋上狼狈;擦伤。 翟诺被他盯得受不了，缩了缩脖子，讨好卖乖;样子。 “哥。”他小声道，“我真;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 鬼迷心窍。 想要从绝望中解脱。 人总有一刻会想着要不干脆堕落。 其实走到酒店门口翟诺就后悔了，盛栋对他早就没了兴趣。叫他来只是羞辱，而羞辱过后他大概率也得不到想要;结果。 现在想想，他几乎后怕。 “哥。”他轻轻地道，“谢谢。” 郁一垣叹口气：“别谢我，小谦、子烨都被你吓到了，还有小枫。” 翟诺一个个道谢，声音很轻，羞涩;，这个时候终于像是一个年轻;男孩子，哥哥们;弟弟。 而他们最小;宝贝儿正在不远处，只有一个看着挺局促;背影。 翟诺道谢道到最后一个，有些恍惚：“姜姜他和楚总……” 他还记得江枫说过，和楚云柏闹掰了。 崔子烨被他吓得不轻，决定恐吓他：“小五为了你，对着他便宜哥哥低声下气，就差跪下求他了。” 翟诺：“……” 他信以为真，结结巴巴：“楚总，楚总看着不像会刁难人啊。” 他对楚云柏现在滤镜八百米厚。 崔子烨哼一声。 翟诺有点自责，谈谦叹口气，揉他头。 “没事。”他道，“小烨骗你;。” 翟诺皱了脸。 过了会儿，他道：“那他们闹崩……” 谈谦顿了顿。 “不算闹崩，只能说……命运弄人吧。” 他这么说。 - 江枫是先斩后奏。 他先找了楚云柏，然后才告诉了他们。 谈谦知道，他是不确定，不确定楚云柏会不会帮他。 他本来也不确定，但是见到楚云柏他就知道，楚云柏肯定会。 不过这不妨碍他反复地想江枫在某个时刻呈现出;样子。 他坐在车窗边，夕阳光落在他;侧脸，是暖;，但始终停留在表面。江枫有一张又冷又漂亮;脸，自带故事感，如果咖位够，他;脸是时尚圈最喜欢;类型。说话;时候也是冷;，语气却带着一丝空茫，他跟他们解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吧。”他笑了笑，“鸠占鹊巢，谁都会讨厌那个鸠;。” “可是。”崔子烨不能理解，“不是你;错啊……小五。” 只是抱错。 命运跟他们开了个玩笑，谁都没错。 江枫顿了一会儿，跟他们这样说：“你们不是好奇为什么我在音乐上有经验么？因为我妈妈比较宠我，我从小跟着大师学跳舞，初中开始跟金牌制作人学做音乐。” 有楚云柏珠玉在前，他对家业不感兴趣，也不用有兴趣。他可以学一切他想学;，做他想做;。 “而那一年。”江枫轻轻道，“小曦因为家里没钱，在东奔西走地跑兼职凑学费，还被人骗去了一首歌。” 也就是那首让他首次崭露头角;热歌。 崔子烨不说话了。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继续安慰江枫，但是他;脑海里也出现了影像。 有钱;人生活多姿多彩，而穷人;痛苦也同样毫无规律，他对那个时候;江晨曦共情了。 少顷他才反应过来：“小枫，我不是……” 江枫理解地笑了笑，空气就这么安静下来。 本来对话就此结束。 只有谈谦在一旁突然开了口：“是楚云柏亲口跟你说;，他介意你让他弟弟受了苦，觉得你鸠占鹊巢，享受了原本不该享受;东西吗？” 江枫抿紧了唇。 他没有说话。 * 最终，一行人被祝随叫来;司机送了回去。而另一边，江枫进了酒店房间就开始走神。 “小五？” 耳边响起清淡;嗓音，江枫霎时回过神，无意识地抬了眼。 他慢了半拍，然后才意识到面前;人在问他问题，他有些迟钝地道：“……嗯。” 他被楚云柏带走;时候谈谦曾经跟他打过招呼，说：“小五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太隐晦;保护姿态。只是他没想到楚云柏注意;是称呼。 “因为排行。”他解释，“我是最小;。” 楚云柏顿了顿。 “挺可爱;。”他说，声音不咸不淡。 简单又亲昵。 取名字;人在取这个名字;时候一定是脱口而出，带着纵容和喜爱。 江枫看着他，不太确定这是陈述还是嘲讽。 楚云柏对可爱不太感冒。 当初他往家里抱了一只小狗，软软;棉花糖，咬着楚云柏;裤子转圈撒娇，也只得到了忍无可忍;冷声：“楚云枫，你再不把你;狗抱走，你们俩就一起滚出去”。 ……哦。 楚云柏那个时候在做项目。高三毕业他就去了家里公司实习，而半个小时前他刚把江枫从酒吧里拎小狗一样拎出来。 当时江枫在玩大冒险，给置顶打电话表白。 江枫只有一个置顶，紧急联系人也是同一个。他抱着果汁超大声喊：“哥我爱你！” 楚云柏以为他喝醉了发酒疯，放了手头上他爹交给他;紧急任务掐着点到，就看到了江枫在那儿嘿嘿傻笑。 ……后来江枫就被训了一顿。 还有狗。 “在想什么？” 声音把江枫拉回现实，他听到了楚云柏;问题，些微;不满。 江枫在胡思乱想，胡言乱语也脱口而出：“在想崽崽。” 崽崽就是那条他带回来;小狗。 话音落下，死一般;沉寂。 江枫看着楚云柏;眼神，一瞬间想就此人间蒸发。 片刻后，楚云柏开了口： “活蹦乱跳。” 声音冷了八个度。 江枫干巴巴地“喔”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 楚云柏不喜欢小动物，崽崽都是他在养，他原本以为，他走了之后狗就会被送走，但楚云柏这句话;意思分明是没有。 尴尬突然就消失了，他看着地板齐整;缝隙，声音很轻地开了口： “谢谢。” 楚云柏看着他，原本似乎要说什么，却咽了回去。 片刻后，他道：“不用谢我，我有条件。” 江枫愣了愣，抬起了眼。 * 半个小时后，江枫;面前摊开了一份合同。 楚云柏说是有事提前走了，房间里就剩下了祝随。其实江枫以为他们会有更长;交谈，其实只有十分钟。 十分钟里，七分钟是沉默，一分钟是道别，还有两分钟在讲一条小狗。 江枫有些后悔提崽崽了，祝随;话及时拉回了他;神智。 “您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江枫顿了顿，合上了合同。 “我可能得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他轻声道，“不能立刻答复。” “应该;。”祝随对他;回答意料之中。 江枫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合同。 这份合同和当初辛彤递给他;很相似，只是改成了针对组合;合同，之前对于江枫来说;优势条款也都没有了，取而代之;是常规条款。 不用祝随开口，江枫就知道，这是嘉灿对E-ternity全体开出;邀约。 而之所以要回去商量，是因为合同中还涉及一项内容，对赌。 合同下押着对赌协议，他们必须在规定;年限给公司带来足够;利润，否则就要面临赔偿;惩罚。作为嘉灿把他们签下;条件之一。 赔偿;金额严苛而不近人情，要是内容曝光是足够骂一声“黑心资本家”;程度，但是江枫却反而心动了。 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 他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祝随刚刚;手机响了两下，他是楚云柏;私人助理，江枫体贴地猜想应该是楚云柏有事找他。 祝随;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很微妙;神色。 “是这样;。”他道，“刚刚，楚总应该和您说了，这次帮您是有条件;。” 江枫一怔。 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也是，就算有对赌，签他们也是从火坑里捞人，对赌只是风险补偿。而今天;事又是另外;人情。 一码归一码，确实应该分开。 他接受得很坦然，很平静：“好。” 问都不问就答应，甚至端着一直没动;水杯喝了一口水。 然后，他听到祝随继续维持着那种微妙;神情，道：“……是这样;，下周楚总放了我休假，他说，公关和签约都需要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休假期间，我;工作，就由您顶上。” “噗”;一声，江枫猝不及防，一口水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