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威仪大殿中。 皇帝被关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 唯一能让他到外面的, 有一条极其狭窄的缝隙。 透过那个缝隙,皇帝能到龙椅上的俊美男人。 皇帝顿时想到,自己从前到过一个贱奴和自己生得一模一样。 那贱奴卑微, 佝偻, 不敢抬头。 即便自己踹他,贱奴也会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吐血, 颤抖。 因为对方脚脖子上都有铁链绑缚,就像他现在这幅模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对方唯一独特之处, 就和皇帝莫名生了一副一模一样的容貌。 皇帝自己因吸食仙丹,纵欲过度,面显老态, 眼底青黑。 而这贱奴除没有这些缺点, 比他更为年轻,一双黑眸也比他更为深邃,漆浓, 其余与他几乎毫无二致。 于这个人就成了他的死替,必的时候,随时作为他的替身, 替他去死。 可谁能想,现如今,皇帝自己变成了像狗一样的贱奴。 而那个贱奴坐在他的龙椅上, 扮演着帝王这个角色,比他都更为优秀出众,那些驭下的段也都比他更加受到朝臣拥戴爱慕。 外面“噔噔噔”跑来一个小皇子,那皇帝的儿子。 接着皇帝便蓬头垢面地挤在那缝隙里眼睁睁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贱奴穿着龙袍, 温文儒雅地俯身抚了抚他皇子的脑袋。 贱奴宽大的掌心包裹住孩子的后颈,而后拧过脑袋, 用那双黑得深不可测的黑眸冲着他歪头一笑。 仿佛下一刻,就能当着皇帝的面,将他皇子的稚嫩头颅给拧下来。 皇帝得浑身悚栗,仿佛想到可怕的事情,连爬带滚地后退躲离缝隙。 过片刻,小皇子才被太傅给带走。 沈欲扫了一眼那缝隙,随即转身了内室。 李总管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扳指,上前道:“陛下的扳指险些忘了。” 男人扫了一眼,抬将那象征着皇帝皇权的扳指拿起,不徐不疾地套入拇指,与他契合得毫无缝隙。 尺寸合适至极,以至于这扳指好似生来就理应属于他。 不过说来也古怪。 沈欲有一年差点死去的时候,有一个名为“系统”的怪物找上了他。 而他能当上皇帝的契机,便与系统之间的一场交易。 对方帮助他当上皇帝,作为交换,他需撮合未来的太子妃和太子,让他二人结为夫妻。 这对于沈欲来说,简直比吃饭简单的事情。 如此无本万利的事情,他自不会不答应。 在当上皇帝后,太上皇才驾崩了半年,他需等到年后直接一纸婚约下去,即可完成这个无趣又毫无难度的任务。 沈欲显然始至终都抱着一种极冷漠的心情去对待这个任务,毕竟他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会关心。 除了权力和他自己。 …… 隔天,落水的小姑娘便再度找上了门来,想求见天子。 李总管让知虞在外面等了一刻钟后,待里面的臣子离开后,这才将知虞引入殿内。 知虞去后,便将那白玉坠儿交回去,向天子道歉。 “认错东西很正常,囡囡不必为此感到惭愧。” 可小姑娘仍低眉顺眼道:“不仅这个……” 知虞抬起眼睫,轻道:“臣女昨日在船上……也故意落水。” 所以她道歉,似为认错了白玉坠的事情,则也为了昨日。 男人顿住,这时候才缓缓抬起黑眸她。 他的表情没有毫意外,知虞便知晓自己说出来……对的。 她的心思和段稚嫩的就像喙儿都尚且又软又黄的幼鸟,想在一个深沉帝王面前玩弄心眼,这不吝于在玩火自焚。 男人里捏着的毛笔笔头轻点了点桌面,温问她:“为故意落水?” “那陛下先告诉臣女,昨日……臣女让陛下放的时候,陛下为没有放……” 知虞说出这句话时几乎鼓足了勇气来问,问完后便又收敛目光将脑袋低垂下去。 御案后的男人目光掠过她羞怯拧结的小,缓缓启唇,“小女孩儿落了水后极容易伤身。” “即便不为日后的孕嗣之事着想,也不可落下腹痛身冷的病根。” 知虞闻言,在怔了一瞬后脸上霎时逐渐升温。 她从前的确有听说过一些女孩儿因为落过水后,每月来癸水时便会腹痛难止,恨不能自尽。 可当时她并没有想那周到,想着如何借着落水缘,好躲开太子的人…… 她将心头思绪稍理,自然清楚在天子回答完她以后,她也回答对方的问题。 她口中嗫嚅道:“多谢陛下……” “不过,臣女想落水因为……太子殿下他着人诓骗臣女过去,臣女不愿……” 大概对方的关怀给了知虞勇气,让她继续说道:“而且上回臣女在沐浴时,窗外仿佛有人想闯入,臣女……害怕。” 她一个孤女一个人在宫里无依无靠,沐浴时白嫩的身子上沾着潮湿水雾,不着片缕。 婢子又被旁人收买,与外人私通。 这时候有一个陌生男人在外偷窥想闯入,她的心情有多害怕,可想而知。 她许想到那一幕,眼眶又微微发红,指尖也攥在膝上,攥得很紧。 好在这次忍住,红着眼角,并没有落泪。 即便如此,也再不敢抬头向天子。 毕竟,她的言语虽没有直接提及太子,但话语中的委婉与含沙射影,足以让人联想到后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太子又天子的嫡长子,天子未必会兴听见这些才…… 果不其然,天子听完她这些话后,殿内便保持了几息寂然。 接着,男人才徐徐说道:“朕知道了。” 朕知道了。 仅如此,再无其他。 小姑娘眸底微微失落,随即礼告退。 …… 临近傍晚。 李总管熬了壶热茶送殿内。 他抬头便瞧见天子靠在窗边,此刻里正握着一卷书,得专注。 似乎白日里发生了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李总管知晓,从五年前天子大病一场以后,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倒也不说有多大明显的变化,而那种令人不敢招惹的气势愈发深入人心。 他往往都似温和,而腕狠绝,令人每每想起都不一阵胆战心惊。 可作为一个帝王,这样的做派反倒更加吸引那些仰慕强者的下位者如飞蛾扑火般,趋之若鹜。 李总管想到这处,忙不迭收敛心神,将茶水斟好。 “年后需给太子殿下和知家姑娘筹办婚礼的事情,准备吗?” 严格来说,太子和知虞并没有确切的名。 但为了最快的度,等太上皇丧期一过,天子便会宣布赐婚,之后他二人便会在最近的一个吉日成亲。 在这之前,一切的婚嫁事宜都安排妥当。 李总管想,昨日天子突然松口允许小姑娘上船来避开太子的人,不不完全因为迫于答应过她的求,而也有其他心软之处呢? 如果后者,天子必然不会再提及让知虞做太子妃的事情才…… 可天子听了他的话后也稍稍抬了抬眼,语气温润道:“自然的。” “他们的赐婚最晚年后布,年前便替这两个孩子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好才。” 内侍心想也。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后宫美女如云,那小姑娘再生得好,也晚辈。 天子若真动了歪心,岂不与禽兽无异? 太子虽然事过,但毕竟天子的亲生儿,对方没有理不成全自己儿子。 这厢知虞回去后,也如此以为。 然而当天晚上屋里来了两个陌生的小内侍,内侍说,他们李总管派来的人,帮着知虞守门。 又告诉知虞太子被鞭挞了五十鞭子的事情,现如今趴床上根本起都起不来了。 知虞心下诧异,用了很长的时间消化了这个消息。 直至她回到寝榻上,这才后知后觉,内侍天子给她的,太子……也许也因她的缘,才会受到鞭挞。 她心下颇有些不可置信,又有种难言的滋味。 因为从来没有人对知虞好,也从来不会有人在知虞受到委屈后,替她找补。 即便被别人欺负了,太后也会隐隐指责她不安。 所以,即便天子的做也许并不值得那感激,可对于知虞来说,让她心间投入了一颗大石头般,泛起了重重波澜。 得知太子受到鞭挞的隔天,太后便将知虞给叫了过去。 即便对方并不清楚太子受到鞭挞与知虞有关,可太后仍然对准知虞数落了半晌。 最后又吩咐知虞去熬汤送给太子。 “你未来的太子妃,这些事情总该有些自觉才,莫总叫哀家提出。” 太后为皇孙受罚心情极差,知虞不敢顶嘴,便默然接受了对方的训斥,又不得不熬了汤,亲自送去。 太子在榻上根本下不来地。 在知虞奉上汤水时,那太子仍不安,绕过汤匙去摸女细嫩的。 知虞连忙甩开,汤水也顿时撒了一地。 太子的耐心也没有太多,在她这里屡次三番碰壁,再加上身上疼痛,当即趴在枕上冷笑:“阿虞妹妹信不信,我可以装病,让道士提议冲喜,叫你过不了几日就得上床来脱了衣服贴身服侍。” 知虞小脸发白,“……请太子殿下自重……” 太子笑,“妹妹勾搭自家表哥的时候那样不自爱,说自重不自重。” “况且妹妹即便被你那好表哥玩过了,我也不会嫌弃,这不算对妹妹你的厚爱?” 知虞气得浑身发抖,可嘴里翻来覆去的词汇也能骂他无耻。 太子说:“你且着,我今个儿就病重不能起来,最迟病到月底,妹妹了门就会知道我有多无耻了。” 毕竟太上皇丧期期间不适合婚嫁真,可若太子病危,急需冲喜,那就又另一说了。 …… 知虞当天回去便在梳妆镜前坐了许久。 她打开抽屉,取出里面一早已准备好的锋利刀片。 她将刀尖几度对准自己脸颊,想毁掉自己的脸,可最终将那刀片放在了桌上。 毁掉自己的脸又有用?光靠着知家的望,太子也一样会娶她。 而且明明做错事情的别人,她为为了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届时她固然凄惨可怜,可毫不影响他们洋洋得意,落井下石。 毁容这样的想未免太过于愚蠢。 知虞将那刀片重新收纳起来。 可人一旦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许多不可思议的主意就瞬间争先恐后地涌入了脑海当中。 渐渐地,一个颇为冒险的念头反倒在这个时候意外浮现。 这段日子以来,她思来想去,也尝试过各种方。 最终发现,能够轻易碾压权势滔天的太子之人竟也有一位。 那人便那位比太子更为英俊温润,也更为成熟稳重的当今天子。 而想摆脱太后的掌控,摆脱会伤害到好友顾烟的可能,似乎也有勾引那位天子,才能解除当下的困境。 去主动勾引一个比自己大上许多,且大健壮许多的成年男人…… 甚至对方想娶她的太子的父亲…… 知虞在浮起这个念头时,心几乎都颤了一下。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