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天子万寿节将至。 至当天,天子到皇后宫中,这次皇后好说歹说没有将他拒之门外。 在这之, 阿玄自己素日收藏的小石头挑出最好看的一块, 打磨成了简单的玉佩模样,又加上阿宝编得歪歪扭扭的彩结, 两个孩子一起赠给父亲一份最幼稚的礼。 别看这礼很是简陋,可对于两个四岁的小团子说, 能亲手做一样东西已经很不容易。 沈欲倒也不嫌磕碜,感谢过两个孩子后,便将玉佩一并挂在了腰间, 这到了凤鸾宫。 知虞大清早上便要盛装打扮, 避免在今日的宴席上不够端庄体面。 她的美貌众所周知,她的皇后贤名亦是沈欲早些年她打下的基础,不知做了多少表面功夫四处宣扬。 民众发自内心敬重这位皇后, 以至于沈欲了她即便后宫没有一个妃嫔,朝臣也法皇后的品德上挑刺。 再加上皇子和公主都极其出色可爱,两个孩子又颇会招人喜欢。 帝后的子嗣优秀, 臣子们自也法逼迫么,便只能在天子继续诞育子嗣的事上多废一些唇舌。 他们却不知,沈欲早就老大夫得了一剂药, 服用下便不会再有别的子嗣。 对于沈欲而言,有这一双儿女便已经足以。 当初也是以知虞是真地喜欢孩子,想要满足她这个愿望。 可到了眼下,他却不愿再让知虞承受任何风险。 等宫人退下后, 沈欲走上,看着镜子妆容华贵的女子, 颇有些不自禁地低头吻她鬓角。 “皇后今日真美……” 他唇角噙着笑意,颇有些讨好地勾住小妻子柔软的手指。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知虞扫了他一眼,大概是看在他今个儿辰的份上,面上虽也噙着淡淡的笑意,却又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抽了出。 她现如今总算是明白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男人骨子还是坏的,甚至背地偷偷藏着一肚子坏水,时不时便会忍不住沽涌一回。 他素日装得温柔体贴,不过是想叫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选择,叫她好对他加心软不舍离他罢了。 沈欲见她抽出了手,自也不恼。 日对他说实则只有三分醉意。 他自持不住,自是畅快到了极点,偏偏又戳中了她羞赧的性子,纵使惹得她眼睫沾着泪珠的模样他都爱得不行。 大概她还是喜欢矜持温柔些的,许是自己只稍稍暴露了一些原本的性,她便又受不住…… 沈欲心对此愈发没底。 等宴席始后,两人在宴席上倒是一切如常。 天子的万寿节一向都隆重而热闹。 沈欲却始终不敢贪杯,甚至今日连杯中的寻常酒水都令底下人替他换成了茶水。 又特意让一旁皇后“不经意间”听见,好叫她明白他往后滴酒不沾的决心。 待宴席结束后,其余人等都醉醺醺地离席离宫。 小公主与小皇子亦是吃饱了始犯困,被奶嬷嬷抱回睡觉。 这次专程赶回参与天子万寿节的清和公主却走上,目光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眼这位“皇后”。 知虞见她眼神怔怔地望着自己,便知晓她这些年在外面多半并没有将自己忘却。 她轻声:“许久不见公主,公主一切安好?” 清和蓦地回过神,眼中很是不可置信,“果真是阿虞?” 她是亲眼看着知虞坠崖的。 纵使后沈欲对清和说过知虞没死,时她也当他是疯了。 不曾想,知虞不仅真的没死,反而还成了后宫独宠的皇后…… 清和到了这一刻,都不得不震撼于沈欲的用心。 而知虞的经历则加出乎她的意料。 两人在屋饮着热茶,想要叙起旧,便发觉四五年的光景下,要说的内容竟也太多太多。 譬如清和后在太上皇驾崩后,她便彻底抛自己的公主身份,深入民间继续行走江湖,结识多不同的人。 期间她偶尔回过,听说沈欲有了皇后,便笃定他对知虞是虚假意。 她心愈发不喜这个皇兄,一直到今日万寿节又回一趟,见到知虞后,这将过往的一切渐渐给对照上了。 知虞暂且没有告诉清和,自己不仅是如今的皇后,还是当年与她在同一处行宫待产的“虞婕妤”。 时行宫一场大火,若清和知晓她当时刻意将所有人手叫走,冷落地正是知虞,她心中多半又要出不好受的滋味。 清和同时也没有告诉知虞,时沈欲了维护空壳子“皇后”付出了多少。 也许是清和会站在知虞的角度考虑,觉得知虞已经受够了一波三折的折腾,倒也不必过分同她本就心不够纯良的皇兄。 两人一时半会说不完话,便只能约好改日再说。 等说得稍稍尽兴之时,外面的天都漆黑了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知虞朝外走,本以沈欲已经离,却不曾想廊下一颀长身影的影子在灯笼底下拉得斜长。 沈欲便默然站在处,即便衣摆上都沾染了潮湿的露水,他亦好似只专注于等她这件事。 眼见都快要到子时了,今日他的辰几乎就要过,知虞难免想到自己落在凤鸾宫尚未送给他的礼。 又想到自己和清和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话,他便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心难免暗暗责怨他怎也不早些回,或是派人进催她…… 作出这般叫人心疼的模样,可是又始装可怜了…… 今夜的月色颇好。 沈欲见她出后拂了拂袖摆,只垂下眼帘柔声提醒她:“阿虞今日还尚未将礼赠我……” 他这样说,好似怕她故意不给他礼似的。 知虞踮起脚尖替他拂鬓角的潮湿,语轻软,“陛下随我吧。” 这走到凤鸾宫的路途算不上远。 这一路上几乎都能看见两人隐隐交叠的影子,并肩而行的背影都好似多年的老夫老妻。 到了凤鸾宫中,屋的暖光稍稍驱散了外面的黑暗。 两人进到殿内,几乎一眼便能瞧见知虞早就他准备好的礼。 沈欲收到了一套皇后亲手所做的崭新衣裳。 面的每一件几乎都是她细致缝制出,并着一双足衣与玄履,都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桌面。 知虞轻声:“孩子们有的,也有。” 不然他回头又要一肚子酸水儿,觉得她偏心了。 沈欲抚着些衣,眼神愈柔,语颇知足,“我竟也能收到这样好的礼……还累得阿虞双手劳累,实在是令我受宠若惊。” 见他果真极稀罕地抚摸着些衣,知虞忍着笑意,自不与他再说别的。 只是喝完消食茶后,她进房便若有似地扫了他一眼。 沈欲禁欲了几乎快满了一个月,一眼,可不将他勾得七荤八素。 宫人们暗中看在眼,难免觉得帝后间就算是闹起别扭都仿佛很是粘缠。 见皇后进了屋,天子本能地跟上,大概是被拦的次数多了,走到门口时惯性地顿了顿,见没有被阻止,这抬脚迈了进。 是夜,两人都沐浴过上了榻后,知虞语别扭地吩咐他放下床帐。 接着在灯灭后,背着外面的人私底下给了沈欲第二份礼。 …… 第二日早,等到用早膳的光景,宫人们都不见主子们口传唤,便只能一直在外面候着。 虽不知这对夫妻俩大清早上又出么龃龉,但隔着帘子,只能远远看着皇后清早上便莫名委屈么,正被陛下抱在膝上哄着。 沈欲盯着怀的妻子,愈发忍俊不禁,但这时候若真笑了出,只怕她会恼自己。 是以他只语认真:“也难怪,阿虞的嘴样小,会撑得吃不下也是正常……” 知虞眼睫一颤,立马:“别说……” 可他却仍一板一眼地夸赞:“阿虞已经做得很好了。” “至少,收着牙齿没有咬疼我……” “只让我飘飘欲仙,如坠九天,魂不附体……” 知虞听得耳根滚烫,又眼神慌乱地朝帘子暗暗外瞥,怕被外面人都听见。 毕竟她昨夜分明失败得很…… 最终只是在他胸勉强啃了几口,偏偏叫他说出了欲丨仙丨欲丨死的滋味,难免就察觉出他这张嘴有多坏。 她不许他说,抬手捂住他嘴,两人一翻胡闹,沈欲到底忍不住笑意,愈发肆忌惮地抵在她耳畔,“我吃阿虞的时候,也觉阿虞太小……” 平日用说话的舌头彼时都好似被吸住了。 “现在想,只觉唇齿津,只想让阿虞再恩赏我一回琼浆玉液……” 他越说越不像话了。 两人在屋黏腻得厉害。 她被他闹得脸红,恰好这时候两个孩子都过了。 知虞便羞赧地将他推,起身带着孩子们出。 今日不用早朝,也没有人打扰。 难得的清闲下,沈欲兀自坐在屋,好似仍有种不太真实的滋味。 他喝了口手的茶,透过窗子另一个视角看见被金色阳光所笼罩的知虞。 明明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 可他心口却莫名一动,忽然间出一种下辈子他们也许还会重逢的宿命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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