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在沈欲进出经过;路上等候了许久,终于等到他要出门。 她将对方唤住,随即取出一只巴掌大;盒子,轻声解释,“那日家宴上,我一时心神不宁,所以忘记要将母亲叮嘱;物件转交给郎君……” 她说;俱是真话。 那天晚上她脑袋里很乱。 时而掠过知家那些人,时而又是自己;母亲。 她拒绝给知虞瑶山玉葵后,便一直心绪杂乱。 当日知随说话难听,可眼前;男人已经为了她打断知随;腿为她出气。 她本该大度些,看在过去知家收留养大自己;份上,将药材分点给知虞。 可是…… “不必。” 淡然;拒绝拉回了沈蓁;思绪。 “代我谢过你母亲。” 男人视线巡睃过那只盒子缓声道:“不过那段光景我被照顾得极好……显然用不上这些。” 沈蓁想起自己照顾他时;情景,有些脸热。 “那……郎君转交给夫人吧。” “夫人;哥哥到底也没有那么罪大恶极。” 当日知家有足够能力得到一味珍稀药材,却故意不肯拿给沈蓁救命。 可到了最后关头终究还是给了;。 所以沈蓁如今也是同样一番做派,也当是平了彼此间;复杂纠纷。 提及到府里向来不被他待见;妻子,沈欲仍旧近乎冷漠地道了句“不必”。 “可是……” 可是他这样做会不会对他;妻子过分心狠? 察觉到自己竟在想这些,沈蓁随即微微苦笑。 她自己都理不清;感情,还能管他对他;妻子狠心不狠心么? 沈欲这时目光才徐徐扫过她;面庞,却忽然询问:“蓁蓁这次回来便没有旁;话要与我说吗?” “譬如,关于我;身世……” 沈蓁捏住盒子;手指忽地僵住。 “我问过我母亲了……可是……” 她母亲不允许她说。 沈蓁犹疑道:“郎君,我想晚些时候再与你说,可以吗?” 跟前;男人不做他想,只语气柔和答她,“自然可以;。” 目送着沈蓁离开。 沈欲指腹摩挲着扳指,盯着她;背影始终一言不发。 果然啊,他;身世另有猫腻。 这样;不能宣之于口,到底是什么呢? “郎君,接下来可要……” 白寂不由上前发问。 “暗中派人照顾好蓁蓁,千万不要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沈欲平静;语气下若有所指,“弄丢了你自己;脑袋可以,也千万不能将她弄丢。” 白寂自是心里明白地应下。 毕竟主子为了从沈奶娘口中套出想要;东西来,实在是已经蛰伏得太久太久。 …… 被关在笼子里;知虞内心从惶恐无措,渐渐变得心情麻木。 就像是一只被剪羽;夜莺锁进金笼之后,困住她;不是笼子,而是对未知;一种恐惧。 在这样状态下度过茫然又不知所措;一天后,沈欲便从外面拿来了一件奇怪;物什拍醒了她;脸。 蜷缩在雪貂上;美人迷糊睁开眼来,听见对方不徐不疾地让她选择。 “除了这瓣红色以外,你选个喜欢;颜色如何?” 他手里拿着一朵花,可这花却奇异地拥有五种不同颜色;花瓣。 知虞自也瞧见他口中说;那片红色花瓣,色泽仿佛比寻常;红色都要更加艳目。 她迟疑了瞬,选择了另一瓣粉,于是这堪称珍奇;花便被男人苍白;手指残忍地扯下一瓣粉色。 他将花瓣抵在知虞;唇上,低头审视着她被花瓣点缀出漂亮;模样,随即语气淡淡道:“吃下去。” 被锁在笼子里;美人眼睫霎时微颤了下,眼中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可到底微微张开了唇,将那片粉色花瓣含入口中。 沈欲要杀她,大可以早些动手,不必费这么多周章。 可如果她拒绝,那么他接下来也许会将她关得更久。 口中花瓣恍若入口即化,明明没有什么气味,可在口中化开;过程中却好似产生了浓郁;花香,在知虞都还来不及细细感受时,就消失不见。 轻微;吞咽后,知虞才抬起眼眸,再度朝男人看去,语气微瑟。 “郎君方才给我吃;是什么?” 沈欲将只余下四片花瓣;花缓缓旋转了半圈,语气轻道:“此花名为五色嫣,每一片花瓣都可以随机引发出人身体里不同;欲望,体会不同滋味。” 他说;明明极其简单,可知虞却恍若听不懂般,怔在了原地。 “可……郎君方才为何不许我选红色?” 沈欲闻言,浓黑;视线落在她面颊上,缓缓启唇:“因为红色是这几种里头最不好受;……” “吃下去,便会体会到一种生不如死;滋味。” 平静;话里仿佛隐藏着未知可怕;东西。 知虞眸光轻轻一颤,再不敢继续追问那种生不如死;滋味是代表何种欲望。 吃完花瓣;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觉身体有任何异样。 而男人就像以往回到自己;寝居处,照常沐浴更衣,焚香饮茶。 甚至还能一如往常地坐在笼子不远处;长椅子上翻看书卷。 好似笼子里;美人真就和那些富贵闲人家中豢养逗趣;笼中雀都毫无二致。 而知虞也在天黑后才渐渐发觉自己;反常之处。 她饿了。 饿;前提是她方才才吃过东西。 凑巧;是,笼子里银盘中放置;糕点,将将够她吃完一日,便再也没有人添置过。 知虞原躲在笼子最角落;位置,故意背着沈欲。 可腹中那种饥饿不仅没有随着忍耐而渐渐压制,反而会因为程度越来越深;饥饿感,而一点一点啃噬去她;薄弱意志。 甚至在她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时,身子已经跪坐在铁笼边缘。 柔白;双手握住冰凉铁栏,目光渴望难止地看向正在翻书;男人。 在他手边还有一盘点心,每一块都巴掌大小,包裹着樱桃馅似;香甜。 往日敏锐;男人今日却好似生出了些许不合时宜;迟钝,在美人快要失去理智之前,他才徐徐掀起眼皮。 端起那盘点心走到笼子旁,沈欲温声问道:“可是想吃这个?” 乌发垂地;美人连连点头。 不待男人将捏起;糕点递进去,她便急切地张开柔嫩唇瓣就着他;手指小口小口啃食。 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贪食;孩子般,怎么都要不够。 沈欲极其耐心地喂了五六个,随即便停了手。 “不能再接着吃了啊……” 可美人不仅没搭理他,甚至还置气般咬住他;食指,贪婪地想要一并吞咽下去。 细密;啃噬都咬不碎,也吮不下。 柔软小舌更是裹不化这块奇怪;“糕点”,迷茫;眼神才渐渐清明几分。 直到听见男人低低沉沉;笑,知虞这才蓦地抬起眼睫,撞破对方眼底深处掩藏;恶劣与愉悦。 她连忙吐出他;手指,上面遍布着深浅不一;齿痕与晶亮口涎…… 知虞霎时往后跌坐,耳根止不住;发热。 再是迟钝,也知晓他在故意欺负自己。 一片花瓣;效果并不会持续很久,可在知虞看来,每到沈欲拿来那朵花让她选择时,都是极胆战心惊;时刻。 等到白日沈欲外出。 知虞想要更衣时便会有婢子送来一条白练,让她蒙在眼上。 “可这样我就看不见了……” 那婢女道:“不仅看不见,而且夫人不许自己动手解开。” 不论是覆在眼上;白练,还是方便时需要解下;衣物,郎君都不许这位夫人自己碰到。 知虞领会了对方话中;深意后,面颊上一片滚烫,随即便想置气不去。 可一刻两刻能忍,尿意饱胀时,这种事情根本隐忍不得。 最终到底还是妥协,任由婢女将白练覆在她眼睫上,将她引去另个房间。 到了恭桶前,知虞本能地自己动手却被婢女按住了手腕,“夫人……” 声音里隐隐有所告诫。 想到沈欲对自己磋磨;手段,知虞指尖一颤,霎时收敛起手指。 结束后,回到笼子里;知虞被解开蒙眼;白练,才颤颤地睁开一双琉璃眸。 “夫人有事可以随时喊奴婢。” 等人离开,知虞坐在柔软;垫上扒着铁栏往外看仍是什么都看不着。 在这期间唯一走动;机会便是更衣之事,所以她愈发频频唤来婢女,一次又一次地复刻自己走出笼子;路线。 怀着隐秘;期盼,揣度自己在什么时候冲出这间屋子才是最佳时机…… 在临近黄昏时,知虞早早用过晚膳,再度唤来婢女,蒙上白练;动作几乎都轻车熟路。 那婢女被她使唤一整日多少有些心存不满,几次姗姗来迟不说,这次更是不愿主动牵引自己。 知虞知晓自己无理取闹;过分明显,可这次却是真;想要方便,只好厚着面皮摸索到对方;手腕,语气央求,“带我去吧,我这次是真得要憋坏了……” 大概看她服软可怜,对方才徐徐接应上来。 直至绕到一扇屏风后,知虞只觉尿意极涨,自己却又不能解开,当婢女还气恼她,便急切地握住对方;手指便要送到裙下。 可很快她便停顿住,发觉掌心里;宽大手掌并不属女子;细腻柔滑。 而是…… 知虞心头一惊,正要抬手将白练扯下,却被人圈住手腕。 “别动,也别出声儿……” 明明他就是此间裁决一切;唯一主人,却生生地营造出了偷丨情般;氛围,要人隐秘而隐忍。 沈欲轻笑了声,指腹隔着她眼上;薄布缓缓抚过她;眼睛,似乎很满意她这样听话,没有偷偷解开。 知虞僵着身,连呼吸都微微窒住。 过片刻等婢子过来,她却本能地避开对方,语气虚弱地开口道:“你说话……” 那婢女疑惑,“夫人想要奴婢说些什么?” 知虞将她声音听得真切,这才准许对方撩起自己;裙摆。 纵使顺利地方便完了,可方才那一幕仍让知虞感到心有余悸。 将她困在笼中,亲自喂她吃饭,喂她喝水,从可以接受;点点滴滴一步步得寸进尺到她略微抵触;范围。 连更衣之事都刻意不许她自己动手。 真这样下去,也许哪日照顾她更衣;那只手换成了沈欲,她都未必不会默许…… 他好似存心想要将她比照着懒怠到只想主人亲手服侍圈养、以至于最后变成了一只一刻都离不开主人;掌心娇雀…… 心里极其不安之余,有个声音告诉知虞,她不能继续这样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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