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李海洋给我订离开滨城的机票?!”盛欢的声音微凉, 透着古怪。 顾沨止在他的背心轻轻顶一下。 “那挺好。”他似乎有意掐断盛欢的提问:“走吧,现在就走,回去收拾行李,这里我一刻也待下去。” 站在一旁的武警没露出什么异样, 只是将他几个被没收的手机当垃圾似的抖在桌上, 将他赶羊似的赶出禁闭室。 自由来的太过突然,几出安大楼, 寻处僻静地带驻足, 面面觑。 “你确定是李海洋给我订的机票?!”盛欢再也按捺住, 皱眉发问。 “我确定, 他当着我的面说的。”熊提说。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盛欢匪夷所思。 “也许正如琳琅说的。”熊提低声道:“因为我没有执着要去拆他的台, 我妥协。” “可是——”盛欢组织一下语言,努力的想让这一切听起来少一些荒唐多一些逻辑,“我刚才‘看见’李海洋死。” “看见?那种看见”熊提道。 “对!”盛欢笃定点头:“在卫生里,被用牙刷捅穿后脑勺,脑浆出来!” “脑浆......”熊提迅速捕捉到关键词,他是傻, 思绪频转,洗手地板上那一两点红红白白的痕迹闪电般掠过他的脑海之。 “老天。”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僵硬, 瞳孔也跟着缩小, “那我看见的李海洋......是什么?!”他又掏出手机, 点开通知界面查看, “而且他帮我定的机票也是真实存在的啊!” “他本来想方设法的扣留我,现在又想方设法的赶我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伍琳琅冷冷说:“这个李海洋十之八九被掉包。” “在洗手里搞大变活?”熊提解道:“那至少得藏起李海洋的尸体, 再调换一个进来吧?这么大的动静,我就在会客厅里, 可能知道,况且......谁会这么做?杀掉李海洋有可能是为陷害我!但是放一个活的李海洋进来是为什么?他图什么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伍琳琅烦躁到发笑,“李海洋死而复生?!” 这四个字带来长久的沉默。 “会吧?你当会有信这一套吧?”伍琳琅被气笑,“死而复生??” “超能力有,死而复生算什么。”熊提嘟囔道。 “我信世界上有能让死重新活过来的途径。”盛欢说:“但这样的‘活’绝是毫无代价的,你还记得虞城的凌正亭吗?” “当然记得。”熊提龇牙咧嘴的说:“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半点味没有,可膈应死我。”顿顿,他微有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李海洋凌正亭一样,被异种的力量操控。” “你当时看李海洋的行为举止,有什么异常么?”伍琳琅立刻追问道:“比如很僵硬,或者是没什么表情——” “没有,说很流畅,脸上也笑眯眯的,跟正常没什么区别。”熊提说。 “你再想想,前前后后,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盛欢沉吟说:“你看见的或者是无意撞见的。” “撞见的......有。”熊提头脑风暴,将嘴唇咬的起皮,“李海洋上洗手的时候,有个送家具的敲错他的病房门,将家具搁在门口堵着,跟个一样,吓我好大一跳。” “什么家具?”盛欢道。 “知道,外面裹一堆的被单电线,怪的很,看着像个雕塑摆件。”熊提说。 “雕塑?!” “裹着被单电线?!” 熊提往后退半步,被盛欢伍琳琅一前一后的大叫骇的轻,“有什么问题吗?” 盛欢伍琳琅震惊对视,等他再发问,那厢,一直在安静旁听的顾沨止已经在给滨城酒店的前台拨电。 “好意思顾先生。”前台小姐的声音怯生生的,“一个小时前确实是有几个政府搜查员过来,要你的房号,他搬个大件出去,警告我说是例行搜查,需要保密,查抄的东西是要充的,准通知住户。” “李海洋这个王八蛋是是穷疯?!”熊提怒声道。 顾沨止倒是没跟前台多作纠缠,毕竟他谁也没正儿八经在房里住上多久,除那个雕塑,李海洋大概率也查抄到别的东西。 “被单电线,怎么回事?”他望盛欢道。 “说出来你可能信。”盛欢迟疑道:“我总觉得这个雕像它好像会动。” “我信。”顾沨止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欢:“?” “然我会立刻联系异种研究部。”顾沨止说:“它应该是个活的东西,过行为方式还是个谜。” “等等,等等,你把说慢点儿!我有点听明白。”熊提仓促插进来说:“什么雕像是活的?!” “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从维克托·卡拉尔的地下逃生通道里带回来的那个黑色的雕像。”顾沨止说。 “活的?!”熊提面色发青,惊悚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一些很难被称得上是证据的东西。”顾沨止耸耸肩,对盛欢道:“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在坍塌的地下室里发现一行梯轨的坐标么?” “记得。”盛欢点头:“就是因为那个坐标我才能逃出去。” “我个第一遍在地下室内寻找出口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那个坐标。”顾沨止说:“甚至好几次从同一个出入口返回原处,兜兜转转,仍然没有发现。” “你,小盛,还有卫哥么?”伍琳琅道:“你个接受过面的侦查训练,你卫哥还是经验丰富的老专员,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可以说是很低。” 顾沨止点头,“要么我个一起犯糊涂,要么,那个坐标是后来才出现的。” “但是当时地下室坍塌,除我,现场没有别的。”盛欢说。 “是,我之前还跟你提过,在黄石森林园的一处山洞里也发现刻在石壁上的梯轨的坐标。”顾沨止说。 “你说过,那里也有很多黑色的雕像。”盛欢说。 “我靠,听你说的,好像梯轨的坐标是雕像出来的一样!”熊提开始搓胳膊。 “雕像梯轨坐标,是为救你么?”伍琳琅垂眸深思,“那照这么看,它似乎还是友善的一方。” “很难说。”顾沨止摇头:“我只是奇怪异种研究部说派来收件,为什么到现在也来,这像是他的工作效率。” 音未落,手机振动起来,顾沨止看眼,发现来电显示是异种研究部的一位同事的内部短号。 “说曹操曹操就到。” “是异种研究部的么?!他来吗?到滨城?!”熊提又惊又喜道:“那我有外援呀!” 顾沨止轻挑眉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电接通,那头的道:“抱歉啊顾Sir,航空管制,我的直升机能飞,刚买机票现在正在大理江机场值机——” 未说完,一个陌生的声音由远及近道:“抱歉,刚接上级通知,几位身份可疑,值机资格取消,麻烦跟我走一趟,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严禁与外界通讯,先没收通讯工具,双手抱头蹲下!” 下一秒,他听见一连串东西坠落的巨大声响,紧接着是一片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伴随着叫骂扭打的动静。 这些似乎离得很远,反倒是机场的播报语音格外清晰,带着冷淡的回响,持续十多秒,通讯挂断。 顾沨止伫立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 “怎么样?”熊提在一旁期待着追问:“是异种部的同事吧!” 顾沨止垂落手臂。 “是,但他在机场被扣押。” “什么?!”熊提大吃一惊,“乘飞机也会被扣押?!别太荒谬!!” “对啊,运输工作应该走直升机直飞,他乘客机做什么?!”伍琳琅疑惑道。 “航空管制,直升机飞。”顾沨止说。 “可能!我拥有空运系统里的最高权限!管制谁也能管制我啊!”伍琳琅道。 “我真的有权限吗?”盛欢喃喃道:“我现在很怀疑。” “关部,我现在就打电给关部!我要问薇薇安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熊提气急败坏道:“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关部线路繁忙,连线失败,Master请稍后再试。” “那打校长办室的热线!!” “校长热线繁忙,连接失败,Master请稍后再试。” 熊提沉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止是他,所有沉默。 好像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断地收紧,而他是网的鱼。 每一条鱼失去与群体的联络,成为一片片孤岛,求生只能靠自己。 “瞒你说,我现在脑里有点儿乱。”伍琳琅抬手捞一把额发,低语。 “我也是。”熊提嘟囔道:“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被世界针对,心里一点儿底没有。” 盛欢望顾沨止。 “要么大家一起回宾馆去吧,先按兵动,理理思绪再商量对策。” “。”顾沨止一口否决,男的眼尾收拢,眸深处掠过一道锋利的光,“我去机场。” “去机场?!现在?!”盛欢诧异道。 “我买两个小时内起飞的票,再动身就要误机。”顾沨止的表情看起来一点儿也像开玩笑,他点开电时钟对表,“阿伍,你去医院接徐婷婷,大熊跟我再去一趟海西大厦,何瑾的遗骸能收集多少收集多少,开心,你去机场办理值机托运,我一小时后机场会。” “你认真的?!”盛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厉声道:“你怕这是个陷阱吗顾沨止!” “这很显然是个陷阱。”顾沨止平静道。 盛欢面露解。 “问题太多,既然可能一次性部解决,就要抱有太大的期待。”顾沨止淡然说:“先解决眼前最直接的矛盾,李海洋。”他眉峰上扬,冷笑道:“他有点儿太急迫的希望我离开滨城,那我就离开滨城,看看他下一步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思绪清晰,逻辑缜密,精神状态稳定非常,像是给喂下一颗定心丸,几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恢复些许血色。 “好,听顾哥的。”伍琳琅说:“一步步来,就当愚移山。” “有句说得好啊,缓解焦虑的最好办法就是直面焦虑。”熊提揉一下脸:“先想太多。” “那你尽快,一定要准时来机场找我啊!”盛欢关切说。 “放心。”顾沨止笑笑说:“哦对,还有一点。” “什么?” “接下来得多观察一下周围,反侦察意识立起来。”顾沨止说:“我总觉得这里面止有一股势力在搅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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