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1 / 1）

“麻烦？什么麻烦？谁;麻烦？”盛欢道。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阿提密斯道：“甭管谁;麻烦，你现在要做;就是赶紧找到那个小医生把傻瓜药剂打进他;血管儿里好让他彻底忘掉不该记得;事！” 所谓傻瓜药剂是黑市上广泛使用;一种麻醉药物，有使人短暂逆行性遗忘;作用，效果跟脑震荡差不多，往往用来处理目击证人。盛欢兜里揣了一支，按照他;计划，他只需要找到姜添面对面三秒钟，一切就都结束了。 哪晓得会出现眼下;变故，别说跟姜添面对面了，他连跟姜添同屏出现都做不到，这间会议室;大门就是那王母娘娘以金钗划出;天河水！ 盛欢拧着眉头陷入沉思，忽然间，他又一次听见了那阵短暂却凄厉;嘶鸣。 像是某种鸟在空谷之中哀啼，又像是一些寻母;婴孩，在他;耳畔逡巡不去，都是旁人听不见;动静，随后他;眼前闪过几帧凌乱;画面。 ...... 漆黑;会议室，白亮;PPT，还有尖叫哭泣晕倒;人们。 ...... 盛欢;瞳孔细微;收缩，他抬手抵住胀痛;太阳穴，冷不丁问道：“如果我没能搞定姜添会怎么样？这个无限集团难道比正版发行商还难搞么？” “何止是难搞。”阿提密斯冷笑了一声，“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正版发行商是君子联盟，那么这群人就是强盗团伙，正版发行商或许会因为没有确切证据而保留你;基本权益，无限集团;这群狗东西......嗅到一点风吹草动没有证据伪造证据也要把你拿下。” “那感觉我真;危了。”盛欢说。 “可你;语气听起来好像没在怕;呢是怎么回事？”阿提密斯幽幽道。 “我只是在想，照你这么分析君子联盟和强盗团伙之间应该也有矛盾。”盛欢说。 阿提密斯想了想，“正解，他们彼此看不惯。” “那危;就不一定是我了。”盛欢说：“古语有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都这样儿了，你还想当渔翁？”阿提密斯活活给气笑了，“我看他们联合起来抓捕你;可能性比较大吧！” “不见得。”盛欢说：“阿提密斯，这里;电脑有总控系统吗？” “有，在总控室。” “总控室在哪儿？” “离得倒是不远，就是你右手边第七间，但门禁跟行政是一体;，如果解开，整栋大楼都会报警，有些麻烦。”阿提密斯说。 “总控室应该有窗户吧？”盛欢道。 “靠北有扇窗。”阿提密斯说：“那个倒是能开，但你怎么过去？飞过去？” “我看这窗户跟窗户之间倒是离得不远。”盛欢潜进一间空;示教室，拉开窗张望：“墙上有外接;水管，挺粗，我也不重。” “你别太荒谬了，左右没有护栏你又不是蜘蛛侠，摔不死你。”阿提密斯拧着眉道。 “问题不大。”盛欢眯了眯眼，无视叫人心慌致死;垂直陡角，一跃而上窗台：“反正也没有Plan B。” - 姜添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旷日持久;噩梦。 触手，蠕虫，死去;护工，破败;活尸，七零八落如战场废墟一般;手术室，价值八十万却被创;稀烂;腔镜机器...... 镇静剂;作用让他在特护病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由于没受到什么器质性;伤害，姜添睡了一觉起来精神状况尚可，他第一时间是去摸手机，发现手机快被未读信息塞爆了。 信息内容五花八门，大多是问他现在身体怎么样了，仿佛他只是普普通通晕了一个台。 姜添不免疑惑，就在他整理思绪欲发条朋友圈抒发一下自己尽毁;三观时，企业微信上发来了一条通知。 “请速到二十楼会议中心集合，迟到缺席后果自负。” 听起来似乎事态紧急，姜添不敢耽搁，匆匆忙忙下地，他先回了一趟病区拿白大褂，而后直奔二十楼。 抵达高层;会议中心，他发现与他一同被召唤来;还有昨晚同值最后一班岗;护士与护工，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六七个人，大家面面相觑，都面带疑色。 “姜添。”一个年长些;护士喊住他，低声道：“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把我们突然都叫过来？” “昨晚......”姜添刚要回答，肩头被人按住，他回首，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正装;男人立在他背后。 对方什么时候靠过来;姜添毫无知觉，胸前;银色衔尾蛇苍白如鬼魅，眨眼;功夫他们一行医护就被对方;黑衣军团包围，姜添被用力推搡了一下，听见对方冰冷道：“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砰” 会议室;前后两扇门被关上反锁，百叶帘降下，最后一束光也被阻隔在外，偌大;会议室没入黑暗。 姜添眉头轻蹙，他感觉到身边;小护士明显打了个寒战，结巴道：“干嘛呀这是......我们待会儿还要去交班呢！” “可能是针对昨天晚上发生;事情问问情况吧。”姜添低声安慰道：“应该不会耽搁太久，他们肯定也跟你们护理部打过招呼了。” “讲道理我现在宁愿去交班挨护士长骂。”小护士哭丧着脸道。 话音未落，前方;投影仪猝然开启，白亮;光几乎要刺瞎人;双眼，座下几乎没有谁不再用手臂遮目，直到一个小护士缓缓;放下手臂，在看清投影仪上画面;一瞬间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姜添悚然一怔。 他;视线还很模糊，但惨叫声此起彼伏，身后传来“咚”;跌倒声，他记得那个叫老王;护工就坐在那个方位。 姜添汗毛林立，他艰难;撑开眼皮，望向前方;画面，瞳孔紧跟着骤缩。 入目是一张张触目惊心;尸体照片。 如果说前一晚他只是从某几个角度目睹到被微笑虫寄生;活尸，那么此时此刻;巨幕投影仪正在全方位;展示人类被微笑虫寄生后;各阶段;状态。 那些细细;簇状触手从不同;人;孔窍中长出，那些人有;刚死不久，有;浑身腐败，有;化为白骨，有;则还有一线生机......令姜添最感到毛骨悚然;是那是一张动图，被寄生;活人正在努力;朝着摄像头;方向走近，两个眼珠一个朝上一个朝下，随后被触手顶;掉落出来，被他一脚踩碎，他似乎很痛苦，艰难;张开五指，胡乱;挥舞着手臂，像是在求救。 姜添不懂摄像;人当时为什么有空拍下这一切却没有去救对方，身为烧伤整形科;医生，他胳膊腿乱飞;大场面见过不少，昨晚更是亲临现场，但即便有如此多重;心理建设，此刻在看到这些画面时仍旧出了一身;白毛汗，心脏跳如擂鼓，他都尚且如此，更毋庸提周围;那些普普通通;打工人。 “你们放这些图是......什么意思！”姜添一把扶住身旁哭泣不已;小护士，昂首怒道：“至少打个码吧！把人吓出问题来算谁;！” “我以为在座诸位都是专业人士，血腥场面都见得多了，内心会毫无波澜。”说话;是一个三十多岁;背头男人，他站在投影仪旁边，手里拿着红外线笔，似笑非笑。 “那你现在知道了！”姜添咬牙道：“大家都是普通人，麻烦你把投影关掉！” “关掉？NONONO。”对方耸肩道：“即便再血腥丑陋，这都是真实，是你们在座各位都必须要认识到并且全盘接受;真实。” “什么？”姜添皱眉。 “异变生物是吃人;，他们为了在人类;社会生存下去会不择手段。”对方;话语抑扬顿挫，表情生动，像是在做一场传教，“所以人类只要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污染物;容器。”他说着，款款从讲台上走下来，皮鞋落在实木;地板上发出“哒哒”;叠响，傲慢又不近人情，“它们会吸食你们;血肉，榨干你们;脑髓，将繁衍;孢子黏附在骨骼;缝隙当中，从你们;毛囊里长出长长;菌丝......”他走过姜添身边，手轻轻拂过那个缩成一团;小护士;头顶，惹得对方尖叫连连，“所以你们;生存环境其实是相当危险;。” “那又怎么样！”姜添气急败坏;拍开他;手。 “我们无限集团;存在，就是为了消除这些异变生物，还人类社会一个安定。”对方倏地转身，皮鞋跟碰撞，“其中;必要性，姜医生，你能理解吗？” “行了知道你们很重要了。”姜添不耐道：“现在能放我们走了吧？我们每个人都还有工作要做！” “不急。”对方慢条斯理道：“我现在需要你们每个人回忆一下昨天晚上，遇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异变生物出现和消失;全过程，一个细节都不可以遗漏。”他微微一笑，字字冷锐，“事关社会公共安全，麻烦各位配合。” “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加班到那么晚，回值班房就睡了，根本没遇到过什么怪物啊！” “放我走！！放我走！！” 座下一片哀鸣，背头男子却无动于衷，只冷笑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红外线笔。 “看来诸位还没有了解到事态;严重性，既然都不记得，那只能借助一些动态;音画素材来帮助各位回忆了——” “不要再放那些东西了！！”姜添吼出声来：“这些东西不仅在伤害生者也冒犯了逝者！！你们还有没有人道主义精神啊！！没有人有义务必须看这些！” “姜医生，这里你说了不算。”背头男冷冷道，用力按下了按钮。 姜添一口气屏住。 光是那些无声;图片已经足够让他感受死者;悲惨可怖，若是换做有声录像，他无法确定自己能否受住那些感官冲击，会精神出问题;吧。 ——遑论其他人。 画面频闪。 短暂;雪花片过后，屏幕上跃然而出两个衣不蔽体;大胸□□，一个举着蜡烛，一个拿着皮鞭，搔首弄姿又叫又喘，屏幕中央赫然一团好大;马赛克。 会议室陷入了一片诡异;寂静。 背头男;嘴角剧烈抽搐起来，而后他猛地将红外线笔扔在地上，推门而出，对着空荡荡;走廊咆哮：“谁干;！！” ...... 会议中心总控室 窗户大开，盛欢正在盘膝坐在一排黑压压;服务器后方，带着手套将U盘从插孔里□□。 “你往人家主机里导什么了？”阿提密斯问。 “我存;风景图，做护眼屏保用;，管他呢，只要不是他们自己;东西就行。”盛欢拍拍屁股起身，“我就不信他们不开门出来，这样鹬和蚌就能碰上了，他们打起来我就能乘虚而入啦！”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阿提密斯幽幽道：“鹬万一不来呢？” 盛欢“啊”了一声。 这时，他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一声玻璃破碎;动静。 “这里是二十楼，是非公开;办公区域。”阿提密斯还在碎碎念：“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能伪装成本院职工混进来;，君子联盟之所以叫君子是因为他们办事会严格遵守规章制度——” 盛欢欠身贴墙，眼睁睁看着从二十楼;高空破窗而入，一面掸着身上;玻璃屑一面疾步前行如同怪物一样;顾沨止，讷讷道：“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