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听见绿芷和白蘩在门外敲门,唤她起床。
她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姜雨凝,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绿芷带着她去了偏殿沐浴梳妆,然后又回到了内殿,守着姜雨凝。
沐浴过后,紫依坐在镜子前,任由白蘩和另外两个宫女给她上妆。
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开始给她挽发髻。
这发髻很是复杂,她平日里都是一根发带简单地绑一下,任由发丝垂于脑后。还从未像今天这般,梳过这么复杂的头发。
总之,怪废人的。
也怪废头发的。
她总结了一番。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忽然有些恍神。只因镜中的人在妆容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的美。
不,不仅是美。
她本就美得具有攻击性,如今这般梳妆,显得愈发地勾魂摄魄。
不需要过多的动作,只需要往那里一站,就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紫依姑娘,你真的太惊艳了。”
白蘩忍不住唏嘘。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从前,她觉得红色穿在人身上,像娘娘那般明艳动人,通身散发着一种精致的高贵,让人忍不住想要折服跪拜,她以为这已然是美到了极点了。
不曾想,红色穿在紫依姑娘身上,又有了另外一种极致的美,这种美极具攻击性,吸人眼球,叫人忍不住地要心动。
紫依本来自己都被惊艳到了,这下被白蘩一夸,竟然羞红了脸,显得愈发的勾魂摄魄,美得令人窒息。
惹得白蘩和另外两个宫女都看呆了。
“我实在是想要知道,要是我们娘娘穿上喜服,到底又会是怎样的美艳动人?”
白蘩不觉得开始想象起来。
“白蘩姐姐,发髻还没有挽好,得抓紧时间了。”
一旁的宫女小桃见白蘩一直沉浸在紫依的美貌中不可自拔,忍不住提醒道。
“好,好好好。”白蘩忍不住擦了擦嘴角没有的口水,痴痴道,“误了时间可就不好了。”
她正梳着,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来了。
转过头却发现是娘娘来了。
“凝儿,你怎么就醒了?”
紫依忍不住回头看她,伸手将她拉在身边,“白蘩实在是太能干了,她今天给我打扮得我自己都快认不出我自己了。”
姜雨凝看着她的美貌,也是忍不住地唏嘘,因为实在是太美了太美了。
美的惊心动魄,如一幅色彩明艳的国画中的狐仙。
今日这么美,岂不是要把那慕容博文迷的神魂颠倒?
姜雨凝忍不住掩唇偷笑。
“你笑什么啊?”紫依不解地看着她,“不会是被我惊艳傻了吧?”
闻言,姜雨凝嗔了她一眼。
这人,还真真是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不可自拔了。
姜雨凝从白蘩手中拿过木梳,然后给她梳着还没有挽起来的青丝。
然后绿芷便在旁边说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尾。”
姜雨凝每梳一下,她便跟上一句,“二梳举案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姜雨凝帮她盖上了盖头,然后将她送出了殿门,而陆重山已在殿外等候了多时。
……
宫里金枝宫内内外外,张灯结彩,到处都挂着红绸,好一派喜庆繁华。
姜雨凝目送着陆重山背着紫依走出了金枝宫,然后坐上了喜轿,朝宫外缓缓行驶而去。
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让她想起,当时在公主府,她远远地看着姜烨背着姜月离开府邸,一路背到了大门口,然后送她上了去往南梧的马车。
事到如今,她又亲眼目送紫依穿着喜服嫁人。
她是真心地替她感到高兴。
只是却又不免感慨,自己何时也能穿上喜服呀?
她想,此生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思及至此,她眼底逐渐变得暗淡。
很快她便由绿衣卫暗中护送着入了慕容博文的府邸,她作为紫依的娘家人,和陆重山坐在了同一桌。
那一桌子,除了她和陆重山也就只剩下绿芷和白蘩。
陆重山一手撑着腮帮子,一手转着折扇,然后翘着二郎腿还在有节拍地抖动着,视线就那么望着那正面对面交拜的新人。
“唉,啥时候我也能娶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回家?”
他感叹着。
眼里都是那对新人。
姜雨凝闻言,不免有些想笑。他这人,不是向来都是四海为家吗?
姑娘嫁给他,哪里才是家?
她挑眉,嘴角勾着揶揄的笑。然后用指尖沾着茶水在桌上写道,“你的家,在哪儿?”
陆重山斜着眼睛撇了一眼,轻嗤一声,不以为意道,“我四海为家。”
姜雨凝:……
果然。
她没猜错。
“不过以后有媳妇儿的地方就是家了。”
末了,陆重山又补了一句。
姜雨凝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这人还真是,看样子是打算裸婚了。她倒是好奇,究竟要怎样的女子会嫁给他?
思索了许久,却实在是想不到。
视线落到那对新人身上,正好听到证婚人高唱道——
“夫妻交拜——”
所有宾客都停下来动作,视线落在那对新人身上,看着他们二人交拜,眼里都是祝福的目光。
而长廊拐角处,一天青色锦衣男子,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那盖着喜帕的新娘身上。
看着那身影,他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却又很陌生。
直到夫妻交拜的那一瞬间,他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喜帕之下那张美艳至极的倾世容颜。
那——
川乌呼吸一滞,他几乎是下意识上前一步,却被脚下的凭栏阻去了道路。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方向,一眨不眨,直到眼睁睁看着新郎官把新娘子送去了洞房。
“她是谁……?”
川乌眉头皱得紧紧的,一手捂着刺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