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一定要给莹儿做主啊，是她，就是她把我推进门去的”，老夫人的目光从唐柔凤身上挪开，顺着声音低头看着跪爬到自己脚下的唐莹莹。 “你不在庄子上待着，为什么会在长公主府内？”老夫人言语犀利，懒得周旋，直击要害。 “朱玉梅，你说，你的女儿为什么不好好在庄子上待着，而是出现在了长公主府内”，老夫人的拐杖使劲戳着地，发出砰砰的声响，人也因此气得发抖。 “回老夫人，是臣妇糊涂，求求老夫人，帮帮莹儿吧”，朱玉梅使劲地磕着头。 在这个朝代，失了贞洁的女人，要么被送进军营犒劳士兵，要么被浸入池塘。 若是上一次，因为对方是匪，且没有外人知道，还能保她一命，可现在长公主要一个说法，唐府就必须给一个交代。 朱玉梅使劲地磕着头，这可是她的亲女儿啊。 却见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朱玉梅瘫坐在地上。 “求老夫人想想办法，救救我苦命的女儿吧”，一想到唐莹莹可能会得到的结局，朱玉梅手在地上使劲捶着，悔不当初。 唐洛芊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现在如果出事的是自己，不知她们会不会这样去求情！ 唐柔凤因为刚刚老夫人疑惑的质问，到现在还没有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嘴唇泛白，十指紧握，手上都出了血印。 只有唐莹莹还不知好歹地想要攀咬唐洛芊。 “闭嘴，混账”，朱玉梅看着自己的女儿，恨铁不成钢，踉跄着跪爬过去给了她一巴掌。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朱玉梅呵斥着。 唐莹莹被她一巴掌掀翻在地，手摸着半边红肿的脸，眼神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闭嘴小声哽咽着。 “莹莹也是您的亲孙女啊，求您了，”朱玉梅现在别无他法，只能不断地跪求着老夫人。 “嫁给那个男人”，许久，老夫人从齿缝里流出这几个字。 “不，我不，嫁给他我宁愿死”，一想到那个驼背男，唐莹莹满脸的惊恐，浑身抗拒，也顾不得其他了，只是一味地说着不。 朱玉梅听着老夫人的决定，面如死灰，但嫁过去总比送到军营里或沉塘好。 到时候，只要那个男人不在了，那她的女儿就又可以回来了。 她使劲地缴着手里的帕子，“我们嫁，我们嫁”。 “母亲，”唐莹莹看着不断点头的朱玉梅，满脸的焦急和不甘。 “闭嘴，现在出了这种事，轮不到你说话，”朱玉梅怒声斥责着。 “好，让邢管家明日去打听一下，然后找个日子搬过去就行了”，老夫人惋惜着，却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府上出了这等丑事，而且还是在长公主的宴会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自然是不能草率的。 “还有，这些年你掌管唐府也辛苦了，从今日起，唐府的掌印你不必再拿了”，老夫人看着眼前的朱玉梅，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夫人，不行啊”，她已经不受宠了，再被收了掌家之权，那以后在府里的日子就难熬了。 “不同意也行，那凤儿的婚配以后你就不用管了”。 唐柔凤听到后，急了，赶忙给自己的母亲递过去一个眼色，她的婚配不能让其他人做了主，她还要做凤凰还要飞天呢。 朱玉梅自然也是知道的，她的一个女儿已经废了，她现在所有的期望都在唐柔凤的身上，她要亲自给凤儿找一个好人家，高高在上的好人家。 “老夫人，臣妇愿意交出掌家之权”，半晌，朱玉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了选择。 同时，唐柔凤也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很好，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们都下去吧，明日我会派人回复长公主的”，老夫人看着这一屋的乌烟瘴气，心里堵得难受。 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啊！ “芊儿，随我到祠堂”。 唐洛芊一直沉默不语，这一世，她定不会心软，可看着祖母佝偻的背影，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她赶紧加快脚步走了几步，扶住了老夫人的胳膊，一起走了出去。 “跪下”，老夫人的语气比刚刚柔善了许多，却依然严厉。 “这件事与你有关吗”？ “有”。 “所以是你推的？” “是”。 唐洛芊没有任何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作为。 “为什么要害莹儿”？ “因为我不害她，她就会害我，现在出事的就是我了”。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唐洛芊，手里刚刚举起的拐杖，还是没舍得落在她的身上。 “听说你也中了药，现在好了嘛？” 果然，祖母还是最疼她的。 “药已解，我没事了”。 “莹儿是你妹妹，你怎能不救她”？ “祖母，我从不害人，但也不会任由人欺负”。 “你，今晚，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吧”。老夫人看着唐洛芊坚定而又固执的眼神，语气里满是无奈。 这辈子老夫人最害怕的还是来了。 门被重重地关上，只留唐洛芊跪在祠堂中央。 上一世，无论唐洛芊犯了多大的错，祖母总是关她一夜祠堂，就算小惩大戒了。 祖母爱她护她，从没有重罚过她。 唐洛芊看着周围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她觉得这个地方阴森可怕。 可现在她觉得这个地方温馨亲切。 她熟练地起身从供桌的下面掏出那团厚厚的蒲团，这是她以前经常受罚，她让祖母身边的容嬷嬷给她量身定制的。 这个蒲团比其他的要大很多厚很多，她甚至可以在躺在上面蜷缩着睡觉。 折腾了一天，很快唐洛芊就在上面睡了过去。 …… “主子，唐府一行人回去后，就处理了今天的事”，竹影把在唐府看到的听到的都细细向君莫渊禀报着。 “那个女人呢”？ 想起那个调皮的模样，君莫渊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一下。 见鬼了？主子竟然笑了。 竹影满脸的不可思议。 “唐府大小姐被关进了祠堂，唐老夫人让她在里面反省一晚上”。 禀报完后，君莫渊示意竹影退下，而自己也悄悄地潜了出去。 屋顶上，接着月光，君莫渊透过打开的小孔看向里面。 唐洛芊安静地在蒲团上躺着，似是睡着了，只是双手抱臂，似乎有点冷。 君莫渊打开窗户飞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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