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往事（1 / 1）

“跪在地上？” 司沉有些疑惑，虽然对于杨雄和李芸的关系有所猜测，但是当这样描绘的词语说出来，他还是有些受到冲击。 试问，在哪种情况下一个男人会跪在自己的初恋面前呢？ 答案很简单，也不会很难想，无非就是他做错了事情，想要求得原谅。 “对。” 纪然陷进了回忆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这些事情了，除了妈妈刚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她发了疯一般地去找证据去求助，但是没有人可以帮到她，所有人都告诉她那是一个意外。 但是，真的是吗？她不信，可是又毫无办法。 她只能慢慢接受这个事情，抱着和妈妈的回忆来度过每一个满是思念的日子。 “我隔得有些远，听不见她们说了些什么，只看到杨雄一直要去拉妈妈的手，但是妈妈一次又一次地甩开了.....” “然后，然后，然后....不知道杨雄说了什么，妈妈的动作忽然僵住了，看着杨雄又哭又笑，被站起来的杨雄死死地抱进了怀里，没再继续挣脱。” “从那之后，妈妈更沉默了，她还是会很温柔地看着我，会在每天早上轻轻地走进我的房间，然后温柔地叫醒我；会准备好我爱吃的早饭；会给我穿漂亮的裙子；会在晚上给我读睡前故事，即使我的年纪已经到了不听故事也能睡着的时候；她会教给我很多道理，不要自卑不要自恋，不要有害人之心，但也不能变成一个圣母，没有下限地退步和迁就别人。” “她用我从未见过的最郑重的态度告诉过我，人这一辈子，最不应该的就是轻生。无论经历什么，一直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所以，所以我那么好的妈妈，她怎么可能会跳楼呢...” “我是个懦夫，明明知到这一点，却还是毫无办法，我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进展，我什么都查不到...” 纪然说着眼泪就盈满了眼眶，随着回忆的愈加深入，那种悲戚就像是一张大网牢牢地把她圈了进去，让她无法呼吸，难以自制。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使劲往下淌着，浑身也失去了力气，巨大的无力感，懊悔感一下子席卷了她。 她真的好痛啊，好恨啊。 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一直认为是杨丽丽，她是罪魁祸首，那天她趴在阳台笑得好开心，好不怀好意。” “可是我又不相信，我老是觉得是我的错觉，明明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明明她以前那么喜欢妈妈，她会跟妈妈说‘我不想叫你小姨，你对我这么好，就和妈妈一样，我要叫你妈妈。妈妈，我叫你妈妈怎么样？这样你就有我和然然两个女儿拉。’她经常这么说，她看见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都会给妈妈买，怎么会那样呢？” “她连蟑螂都害怕，她都不敢踩死一只蟑螂，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狠心去做跟一条性命息息相关的事情呢？” “这些想法就像是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缠在我的脑子里面，我理不清，也挣脱不出来。” 嘴唇亲上女人薄薄的眼皮，眼镜早在一开始就被摘下挂在了自己的外套上。 一只手环着女人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不至于脱力跌倒在地上，另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轻拍，心疼得不行，但是又不能轻易打断她的话。 确认纪然把话说完之后，司沉循着她的唇就亲了上去，把泄出的呜咽声通过两人相贴的嘴唇吞进了肚子里。 “还好吗？” 亲一下离开一下，再亲一下，又离开一下。 “嗯，还好。” 可能是方才哭的有点过，纪然现在的嗓子哑的不行，整张脸也是红彤彤的，尤其是那一双漂亮的杏眼，现在是眼皮高高肿起，一整个眼睛都是红的，活像是刚刚成精的红眼兔子。 虽然掉下来的眼泪都被司沉及时地吻去，但是还是遗留了湿意在脸上，被风一吹就火辣辣的疼。 司沉很是心疼，想把车门关紧，但是却被纪然制止了。虽然大早上的风很凉，但是这种凉飕飕的感觉反而让她清醒，也能让她冷静。 深吸一口气，抬头定定地看向司沉，“男朋友，你帮帮我好不好。我自己什么能力什么水平我知道，光凭我很难弄明白当年的事情，而且，我对她们的感情会成为我调查的阻碍，所以，男朋友帮帮我好不好？” 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司沉只觉得“男朋友”这三字带来的震颤感，比以前签的数十个亿的项目还让自己激动且振奋。 别说查这件事情了，命都给你。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司沉的眸子黑沉，低哑着声音开口：“刚刚叫我什么？在叫我一次。” “男朋友。” “男朋友男朋友。” “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眼见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危险，纪然笑眯了眼睛，虽然眼睛上的红肿还在，可是这样的司沉真的又坏又让自己心动的不行。 但是现在嘛，他的眼神也太危险了。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见好就收。 轻轻且做作地咳嗽了两声，正色道：“满意了嘛？所以可不可以呀。”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妈的事情我肯定会上心。” 话音刚落就见纪然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也多了起来，心中无奈，捧起纪然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珍重且郑重地说道：“纪然，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可以多依赖我一点，不要小心翼翼地，你可以对我提意见，提要求，什么都可以。” “你要记住，我不是别人，司沉不是别人，我是你正正经经的男朋友，而且正好，你男朋友能力不差，各方面都不差，所以在用得上我的时候，你要直接的说出来，让我去帮你。” “而不是小心翼翼地问我，你知道吗？你要记得，司沉会是你坚定的后盾，我一直在。” 她一个人太久了，已经忘记依赖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而且，她总是害怕，她和司沉之间的差距何止是一点点，她怕最后自己彻底依赖上司沉之后，她们万一分开了又该怎么样呢？ 但是这种纠结她肯定不会告诉司沉，这种小事她自己纠结就可以，其他的事情就让自己慢慢纠结吧。 “好。” 返回公司正常上班之后，两人都对杨丽丽上了心。 当然无论是司沉还是纪然，都没有明确地表现出来这种在意，只是在新的一个周一的时候，两人在行政部的楼层突然迸发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而杨丽丽正好在一旁围观了这一切。 “我都说了，我和她没什么，你为什么总是不信？”男人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声音满是不愉。 纪然站在他的身侧，怀里抱着几个文件夹，因为司沉的突然发难她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文件的边缘，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 她深吸一口气，尽力压着情绪低声说：“我们回去再说行不行，能不能不要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他嗤笑一声，转头看向眼前满脸乞求的女人：“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提？纪然，我希望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们没结婚呢，你在我面前摆什么谱？” “我就是喜欢亲自到这边转转看看又怎么了？收起你那善妒的心，别惹我不高兴。” 男人说完迈开步子就往前走去，只留纪然一个人站在原地，怀里抱着文件的手紧了又紧，下意识地就想跟上去，但是双腿就像灌了铅，分毫不动。 “你明明就是来看人的，明明是你说的，我可以在你面前骄纵一点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低低的喃喃出声，纪然声音哽咽，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在了地上，缓缓蹲下身子默默消化着这一切。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她才伸手擦擦眼泪，扶着墙壁站起来，双腿上传来的麻痹感让她走路一瘸一拐的，艰难地走到了总裁专用电梯处，掏出自己的职位卡往上一刷。 电梯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而是冷冰冰的女声在不断地重复。 “暂无权限” “暂无权限” 可能是太过难以置信，女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慢悠悠地往楼梯处走去。 确定纪然沧桑的背影从拐角处消失，一只隐匿在办公室绿植后面的女人才慢悠悠地从那处走出来，看着纪然消失背影若有所思。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女人也就是杨丽丽走到刚刚两人站着的地方，低头看着地面上还没有消散的水意，又抬头看向紧紧闭合的电梯门。 纪然可是第一个录入了权限的员工，还以为她们的感情能有多坚固，这么看来也不是很持久嘛。 毕竟贱人，就和她那个贱人妈一样，以为得到了男人的宠爱就是一辈子？ 呵呵，不过也就一段时间就会被忘记。 纪然，倒是比她想的还要快点。回想着刚刚听到的，杨丽丽抹得通红的嘴勾起，好像变得很有意思了。 “跟她没什么”？也就是说，司沉最近和某个女人走得很近，或者说很关注某个女人，这件事情让纪然很不爽，所以在今天没忍住问了司沉，没想到却因此惹得司沉厌弃。 脚尖轻轻地在地上点了点，司总最近却是经常到这一层楼，只是不知道是来看哪个部门，来看哪个女人？ 真想认识认识她啊，她素未谋面的好朋友。 只要是能给纪然带去不快乐的，那就会是她杨丽丽的好朋友。 拿出手机，打开米团外卖，在这个橙色的软件上干脆利落地下单了某家新出的红糖姜茶系列奶茶，直接下单了二十来杯，送给这一层所有的女员工。她的朋友们。 与开心的杨丽丽不同，纪然进了楼梯就被一双大手一扯扯进怀里，男人熟悉的怀抱让她感到十分安心。 “脚麻不麻？” “不麻，还好。”说完这话她抬起头，期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你看了吗？她表现的是什么样子？” 好笑又好气地弹了纪然一个脑瓜蹦，司沉压低声音，打开自己的手机，“我把监控连接到了这个手机，你平时可以直接看。监控内容可以存三个月，可以慢慢看看。不过，她今天看起来是很高兴。” 迫不及待地接过手机打开，嘴里敷衍地应承道：“肯定高兴啊，她见不得我好，我今天表现得那么好，眼泪也很给力地哗啦啦地掉，她肯定高兴。” 又想起什么，火速和司沉拉开了距离，“我们要保持距离，我演技不怎么好，老跟你贴一块容易露陷。” 一边说着一边噔噔蹬地往上跑，司沉在后面压着声音喊了她好几声，都被她忽略了，以至于她从楼梯出来，撞上周虞的时候还是一副双眼泛红，狠狠哭过的样子。 “小嫂嫂？” 周虞看着眼前一副狠狠哭过的样子的纪然，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怎么回事，上班第一天就从楼梯上来，也没有乘坐直达电梯，她下意识地就想给司沉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但是身后忽然传来了议论的声音。 “你刚上来的时候听说了没有？就那个纪秘书，就纪然好像要和司总崩了，听说她今天就职卡的权限都被取消了。” “我听说了，听说在行政部那一层两人还吵架了呢。” “我靠，当时官宣不是那么大的阵仗吗？还有什么烟花秀，带她出去露营什么的吗？” “嗨呀，门不当户不对的，这样也正常拉。豪门里面那有那么纯粹持久的情爱一说。就是没想到司总也会这样。” “唉，我可还听说，两人吵架是因为纪然怀疑司总看上了那一层的一个人，所以...啧啧啧” ...... 不是吧？！她哥不是这样的人啊？ 正要帮自家表哥说说话，就见纪然捂着脸跑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