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帮我拿着花!”
钱多多见他在旁观,顺手就抱在怀里的梅花塞给了他,以方便不影响自己打雪仗。
惜露循着动静找过来,一眼就看见自家主人抱着几枝红梅,看着那一群人在打雪仗。
令她有些错愕的是,主人竟然在笑,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竟流露出了温柔。
温柔?
她预想再向前走一步,侧身对着她的人立刻回头,精准盯着她。
被眼神勒令的惜露脊背一凉,乖乖就站住不动了。
在她身后,若微也是惊愕不已。
她是剑锋内门最小的徒弟,这位名不经传的大师兄她是知道的。
同样被死亡凝视的她,被司劫悄然带到了远处僻静的松林之中。
“何事?”
若微本来是想说正事的,不过此时此刻,她满脑子的问号。
刚打雪仗的年轻女子是谁?
她和大师兄是什么关系?
嘴上真的很想八卦,可对上司劫瞥过来的那双清眸,又把胆子收回来。
恨自己不争气,若微还是开口说正事:“大师兄,我和三师兄,会参加这次的宗门大比。”
“嗯,此时我已知晓。”
“我和三师兄都想知道,这一次,大师兄会和我们一起去太虚仙宗吗?”
她心中有些期待,但是也没有抱太大希望,谁知道自家大师兄竟然点头了。
若微眼睛都瞪大了,惊得嘴巴微张:“你点头啦?哇,大师兄,我没听错吧?真的假的?不会骗我的吧?”
司劫摇摇头,嫌她聒噪:“修行了那么多年,怎么还是一惊一乍的?”
她自动忽略了这句话。
她当年入剑峰门下,年纪最小,又是唯一的女孩子,别说师兄们,就连那严厉无情的剑君,对她都给予了最大的宠爱。
唯独这个大师兄,永远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小时候都不知道骂哭过她多少次。
再后来,大师兄修行时剑心受损,因此闭关多年。
出关后,心性和脾气都变得比过往温和许多,话变多了,也不会轻易暴躁骂人了。
可就是这种刻在血脉里的压制,她还是很畏惧他。
她打心底里清楚,大师兄只是看起来好相处。
实际上,本质还是那个冷酷不好接近的大师兄。
“我回去告诉三师兄,若他听到这消息,一定会很激动。”
敬畏归敬畏,她可是对大师兄崇拜得很,剑君门下,乃至整个剑峰数万弟子,有谁不知她这大名鼎鼎的师兄?
“那师兄这几日要回剑峰吗?我们几个,这些年都很想你。”
其实他们几个同门,也是近两年才知道,司劫在灵草园静心修行。
又知道他喜静,她和另外两位师兄都不敢轻易来打扰他。
“不了,今日下雪,灵草园的雪景甚好。”
赏雪?
她家大师兄,何时还有赏雪这样的雅致了?
若微有些意外,莫非师兄这些年的修行还真的这么管用?
目光扫视他怀里的红梅,既然能有闲情逸致折红梅,欣赏雪景也挺合理的?
思绪一转,若微又想起了方才在雪地里和几只小妖打雪仗的女子。
“师兄,你刚刚身边还有一个女子,是哪个峰的师妹呀?”
剑修的敏锐让她察觉到,在提起那名女子的时候,面前的大师兄身上的气场都柔和了许多。
重要的是,大师兄好似对此没有察觉。
“她不属于几大峰门的弟子,她是灵草园的钱多多师妹,也是我在灵草园的邻居。”
若微在修行有成后,大多是外派历练,于宗门许多事情,也没有特别留意。
她只觉得名字有些熟悉,苦思冥想了一会,恍然道:“是不是那个...和顾师妹有...有关系的钱多多?”
顾予怀是剑峰近年来天赋最好的新弟子,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本来想多嘴插上一句,又想起大师兄提起钱多多的神色,话到嘴边就拐了个弯。
“嗯,不过她们之间的事,其中是有内情的。宗门也已经查得差不多,多段时日会有定论。”
话语中的维护之意,若微当然一听便知,也不好再提此事,她又转移了话题:“大师兄,你这红梅长得不错,能送我一枝?”
下一秒,司劫利落拒绝:“那边有梅林,你喜欢就去折,我手里的是钱师妹的梅花,我只是帮忙拿着。”
若微:“......”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又没什么毛病。
可这话从大师兄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违和感。
“大师兄,你和那个钱师妹,是什么关系呀?”
“我和钱师妹乃是邻居,也是极好的朋友。”
若微回想方才那活泼女子,响彻雪地的笑声和大大咧咧的雀跃,一时间想不通是怎么和这位大师兄能志趣相投的。
但她也没敢再多问,只是心底里对钱多多又多了几分好奇。
可惜今日还有事,要不然,她定找个机会去拜访钱多多。
让她能仔细瞧瞧,这位连大师兄都那么看重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奇女子。
钱多多是直到司劫走了一会儿才发现人不见的,她四周张望了一圈,以为是师兄有事先离开了。
虽说红梅被拿走了,但师兄想必也不会因为安危需要她担心。
她刚和萝卜头们一场雪仗打下来,只觉得浑身发热,便把斗篷脱下来,放在储物袋里。
仗着修士身体抗造,钱多多不管不顾就躺在地上了。
萝卜头们也有模有样,学着她啪叽一下仰躺在雪地上,四肢伸展躺平。
雪还未停,洋洋洒洒飘落,有些落在她脸上,很快就被她的体温融化,点点的清凉渗透进她的皮肤和衣裳。
她边逗着萝卜头边欣赏着雪景。
熟悉的苦无香传入鼻尖。
钱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