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睁开眼，入目便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鼻尖弥漫着浓郁的中药味。
“孩子……”
她的手想要摸一摸自己的小腹，却扯到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动！”
一记苍老的声音制止了她。
赵贺出现在苏晴眼前，布满褶皱的脸不像以前那样红光满面，苍老的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你伤得很重，乖乖躺好，别乱动。”
苏晴身上布满了伤口，脸上那道伤，长长的口子，从眉角一路延伸到下巴。
赵明诚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看见苏晴倒在血泊里的时候，身子都险些站不住。
更别说心疼孙女入骨的赵贺了。
苏晴轻轻眨了眨眼睛，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
“我妈妈呢？”
赵贺一只手轻轻抚在苏晴的额头上，心疼得直掉眼泪。
“你妈妈没有你伤得重，只是受了刺激，现在还在昏睡着。你放心，啊！”
听到妈妈没死，苏晴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将脸抹向一边，眼泪顺着眼角落到伤口上，疼得她浑身止不住发颤。
听着苏晴压抑的呜咽声，赵贺心里也酸涩的厉害。
苏晴没问她的孩子如何了，她是医生，在江清婉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她的孩子就已经离开她了。
或许，这辈子，她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赵贺又怎么会不知道苏晴在难过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心疼得拍着苏晴的后背。
“都过去了，晴晴，都过去了。”
苏晴压抑的声音像是呜咽的小兽，她将自己蜷缩起来，身子因为痛苦而不住的发颤。
赵贺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一向心软的他，这时候只想将伤害苏晴的人付出代价。
他拄着拐杖走出房间。
赵承泽一直守在门外，身上还带着血腥气。
见父亲出来，他立刻上前扶住，眼睛朝屋子里看了一眼。
“晴晴她怎么样？”
赵贺摆摆手，“伤得很重，那孩子什么都不说，心里的伤更严重。你大哥呢？”
赵承泽一听苏晴伤得这么厉害，恨不得把江清婉两个人碎尸万段。
“大哥还在地下室，刚才赵叔上来，说那个女人快不行了。”
他的眼里布满厉色，敢把苏晴伤成这样，就算大哥不出手，他也会让那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贺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对赵承泽说。
“你大哥身份特殊，你看着点，别让那姑娘死了，晴晴以后需要他这个爹做主的地方，还多着呢！”
“是！”
赵承泽明白父亲的意思，人不能死，但也不会让她好过。
有时候，活着才是痛苦，死了反而是解脱。
地下室。
江清婉双手被吊起来，整个人垂挂在半空中，看不出一丝生气。
赵承泽厌恶的看了一眼，拿出帕子捂住了口鼻，上前给她施针。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赵明泽觉得刺耳，随手扎了她的哑穴。
江清婉痛苦的扭动着身子，嘴巴张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承泽没有理会她，反正这个女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等大哥出完气，自己再来招呼她。
屋子的另一头，空酒瓶倒了一地。
赵明泽身上那件白色衬衫沾上了血，是昨天抱回苏晴和江慧然染上的。
他坐在墙角，五十多岁的年纪，人生第一次把那些对付间谍的手段，用在一个女人身上。
可他还是觉得不够。
一想到苏晴母女倒在血泊里的模样，赵明泽觉得怎么折磨眼前这个禽兽，都不够！
赵承泽在哥哥旁边坐下，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
“晴晴醒了，你去看看吧！”
赵明泽的手动了动，眼神轻颤。
他当然想去看，可是却不敢。
苏晴那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出自己和他的关系了。
他要怎么说出口？
说自己当年酒后乱性，玷污了她的母亲，有了她。
说自己明明已经认出了苏晴，却因为想要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在苏晴最需要保护的时候消失，让苏晴糟了这么大的罪！
他都不能原谅自己，更何况苏晴。
身高八尺的男人，在阴暗的地下室，呜咽出声。
赵承泽看大哥这样，心里也不好过。
他们赵家就这么一个女孩，流落在外这么多年。
明明已经认出了，却还是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人害了。
他们的身份，限制太多，到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护住！
“妈的！”
他突然冲到江清婉面前，狠狠踹在她的身上。
“老子现在就跟上面辞职，回来就他妈的弄死你！”
他大步朝外面走去，却被赵明泽叫住了。
“站住！就算要辞也应该是我！我是晴晴的爸爸，前面那么多年我都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这么欺负。”
说这话的时候，赵明泽看向江清婉的眼神，充斥着杀意。
即便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都不能抵消苏晴受到的伤害。
“大哥，那是你营谋了半辈子的心血，怎么能说放就放！而且就算你提出来，上面也不会答应的！”
赵明泽站在原地，内疚和愤怒快要吞噬他的理智。
亲情和国家，他无法抉择。
一想到他的女儿，遭受了那么多非人的痛苦。
他真想一刀一刀刮下江清婉的皮肉来。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咱们晴晴白白受这个罪的。”
赵明泽回过身子，看着自己的弟弟。
“不要放过她！所以伤害晴晴的，我都要他们付出代价！”
赵承泽看着大哥，他从未在他身上见过这么重的杀气。
“我跟你保证，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明泽这才离开地下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