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镜语听闻白渝此言,再低头看向那传讯玉简时,脸上的惊讶是怎么遮也遮不了。 十万公里啊。 这传讯距离,可比她的玉简多出了十倍不止。 原本她还有些小小的骄傲,毕竟一万公里算是传讯玉简最长的传讯距离了。 而她刚开始炼制,便能达到七千公里。 这个数字,足以让她在岁老仙面前小小炫耀一番。 可现在白渝随随便便赠送给她几枚传讯玉简,就是十万公里。 这无疑让她方才的自得,显得有些鼠目寸光了。 一时之间,秦镜语除了惊讶,更多的则是不好意思。 白渝看出了她的难为情,虽然不知她到底为何会有这种情绪,但还是贴心地没有露出任何好奇的神色,只笑容不变地解释道:“我在这玉简内绘刻了一道小贮灵阵,所以它可传讯的范围便比一般的传讯玉简要大得多。” “小贮灵阵?这是何种阵法?”秦镜语的思绪果然被吸引了过去,面上的难为情顿时没了踪影。 她只在书中读到过聚灵阵,倒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小贮灵阵。 白渝好似料到了她会这般问似的,就在她的话音刚落之时,他便立马接话道:“不错,就是小贮灵阵。 这是我自上古大阵——乾坤贮灵阵中得到启发,悟出的一道阵法。 其可提前贮存巨量灵气或者修士体内的灵力,以作储备之用。 若是传讯途中,这玉简能量不继,便会立即开启小贮灵阵。 届时再借助阵内贮存的灵气或灵力,便能继续完成传讯。 从而极大地延长了可传讯的距离。” 白渝这话说的云淡风轻,秦镜语却是深深的叹服。 乾坤贮灵阵,她曾从一本书中读到过。 那是上古时期惊鸿一现的一道阵法。 为何说是惊鸿一现呢? 只因它的设立虽花费了将近百年时间,可持续的时间却只有短短的三个月。 且此后的数万年时间内,也再未出现过这道阵法的任何影子。 如此短暂,不是惊鸿一现,又是什么呢? 可它的出现又仿佛是早已注定,否则也不会有如今这般欣欣向荣、百花齐放的昊虚天界。 而这一切,都要从当时昊虚天界的特殊地理环境说起。 彼时的昊虚天界,还不曾出现如今这般宗门与国家林立、各属性修士遍地皆是的局面。 那时的整个世界,只有尚未开化的妖族、人族与魔族三大族。 其中东部以及中部的极少部分,是妖族的大本营。 而中部的绝大部分以及西部,则是人族聚居地。 而北部与南部,则因为地理与气候环境的特殊性,则只有魔族居之。 它们彼此之间以山川大河为界,只知生产繁衍,却互不相识。 可后来妖族、人族与魔族内,却突然间同时出现了一个天才。 这四个天才,像是同时约好了一般,于某一日开始,以整个昊虚天界为阵基,山川日月为阵池,天地灵气为阵石,模拟天道运行规律来布设阵纹,前后总共花费了百年时间,创设了乾坤贮灵阵。 接着,这四位天才又再一次心有灵犀地,在同一时间开启了乾坤贮灵阵。 于是,整个昊虚天界内,处处皆变为了灵气馥郁之地。 如此巨大的变化,让一些生灵因此开悟,从而走上了追逐大道的光明之路;但也让一些无法适应的,直接死亡了。 最后留下来的,皆是灵智颇高且又适应力强的。 他们从这馥郁的灵气内,懂得了什么是优质资源,懂得了什么能促进他们更进一步,于是便有了掠夺。 但他们也从眼前烈火烹油似的生机勃勃中,发现了即将到来的枯竭与毁灭。 就像那巍峨的山脉,开始出现了内枯之象;那灼目的日月,也不再难以直视。 无数的生命体突然成长起来,又突然死去,毫无缘由。 他们慌了。 他们可不想刚刚品尝到掠夺带来的甜果,又要马上失去一切。 所以他们开始追溯造成眼前这一切的源头。 最后发现了那乾坤贮灵阵的存在。 毫无疑问地,它被当场毁掉了。 而就在其被毁掉之际,昊虚天界的快速枯竭之态也停止了。 只不过,原先残留阵内的灵气却渐渐分散,又渐渐凝聚于某一处,最终下沉至了地底,形成了灵地。 当然,那些灵地,也基本被彼时最强大的掠夺者们分别占领了,无一落于他人之手。 且他们为了其他人依葫芦画瓢,再整出个乾坤贮灵阵来,从而分走他们的灵气,所以打杀了不少人。 这也就导致乾坤贮灵阵这道阵法,现在基本已经失传。 就连岁老仙给她的书籍记载中,也只有这一段因缘,却无乾坤贮灵阵的具体布设之法。 也不知白渝是从何处看到的,竟还据此创设出了小贮灵阵。 ...... 白渝从秦镜语沉思且羡慕的神态中,错误地以为她也想要小贮灵阵的布设之法,眼眸微转间,屋内长桌上便多出了一张莹白的画纸并笔墨砚四样。 而他这一动作,很自然地便引起了秦镜语的注意。 她偏头看向桌子上的文房四宝,颇为讶异道:“白渝,你拿出这笔墨纸砚来,是打算做什么?” 白渝见她主动询问,内心很是开心,嘴上却稍稍撒了个谎,道:“我这小贮灵阵尚还有些不足,只是我却无法再察出一二。便想着绘出来,让你帮我查看一番。不知镜语你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 秦镜语一听白渝要绘出小贮灵阵给她看,自是非常乐意。 因为她也想在自己的传讯玉简内绘刻上这么一道阵法。 这样她的玉简也能有十万公里的传讯距离了。 只是她不认为自己于阵法一途的造诣要比白渝的厉害,所以对白渝让她帮忙查看的说法很是不解。 不过,她也算是阅阵无数。 说不定纸上谈兵地提出那么一两点,就提到了点子上了呢。 再者说,哪怕提不到点子上,能给白渝个提示也不错。 有时候,人的思想,就差那么醍醐一灌。 这般想着,秦镜语便爽快地点了点头:“好啊!” 见她应得干脆,白渝的内心小小地雀跃了一下。 他走至桌前,垂眸看了看面前的梅片与黑金墨,再次抬头看向秦镜语道:“镜语,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能否帮我研一下墨。”白渝说这话时,内心是有些小紧张的。 他知道,如他这般的修士,研个墨而已,只需心念一动,眨眼间便可完成。 但他此时却想风雅一番,想让镜语在旁帮忙慢慢研磨,他也好享受一番红袖添香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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