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陈凡站在床边，俯视着林恩雅，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人。 他将手中的白粥递了过去，林恩雅鼻尖微微耸动，肚子情不自禁地发出饥饿的叫声。 “昨天你没休息好，再加上吹了山风有些感冒，足足睡了一整天。” 陈凡嘴里塞了跟油条，含含糊糊的说道。 聚宝斋里没什么员工，再加上庄老爷子腿脚不利索，只能自己帮林恩雅换下衣服。 想起不经意间的肢体接触，那份滑腻始终在陈凡脑海中消散不去，尤其是林恩雅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虽然相比较高圆圆来说少了几分丰满，但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林恩雅点了点头，感受到身上没有其他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凡，今天几号了？” 她迷迷糊糊地喝着白粥，心里已经想到了工作。 “六月十三，上午七点。” “什么！” 林恩雅一下子坐了起来，旋即感受到陈凡直勾勾的眼神，又躲回了被子里。 “你去准备一下，叫上庄爷爷，翡翠公盘的日子要到了！” 轿车上，陈凡识趣地当起二人的司机，按照导航方向行驶。 林恩雅此时已经打扮妥当，一身女士西装加上黑色丝袜，显得很是干练。 “庄爷爷，你怎么都不叫我，差点错过今天的黑市。” “丫头，你在国内压力就很大，来了缅甸还碰到金老六那群坏人，是该好好休息下了。” 庄冬藏轻轻叹息，他已经老了，还好陈凡当时在场，否则以金老六的性子非要砸了聚宝斋不可。 林恩雅口中所说的黑市，并非违法交易的那种，而是从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习俗。 每到翡翠公盘的日子，缅甸自壁都会玉石商人云集，那些购买不起公盘商铺位置的本地挖玉人经常自发组织摆地摊，希望把手中的原石毛料抛售出去，也就是当地人俗称的黑市。 最初还有人驱赶，可前来摆摊的挖玉人实在太多，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一种习俗，在公盘之前有不少人都前来凑热闹，看看能不能捡漏。 保时捷停在一处破旧的大厂房门前，外面已经是人声鼎沸。 不少当地人已经铺好了摊位，将一块块毛料摆在地面上，大声地吆喝起来。 “看一看啊，刚从木那采的飘花料子，老板来瞧一瞧嘞！” “大马坎的老石头，保证见绿啊！” 厂区外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数人都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向四周的玉石商人叫卖。 缅甸临近华国，每年翡翠公盘的日子都会有大量华商涌入，正是赚钱的好机会！ 陈凡下车，跟着林恩雅和庄老一起来到摊位上，只觉得眼花缭乱。 还没到翡翠公盘的日子，就有这么多散户前来抛售玉石毛料，可想而知明天的公盘会多么热闹。 “庄老爷子，这么小的石头买回去有什么用啊？” 陈凡饶有兴趣地打量眼前的石头，大的跟脸盆一样，小的甚至还没巴掌大，怎么看里面都不像有翡翠。 “就你小子问的这话，就是行外话，这些不叫石头，叫做毛料。” 庄冬藏摇了摇头，不过还是耐心的给陈凡解释起来，自从金老六的事情过去后，他就对陈凡有了些认可。 “玩这行的讲究个先来后到，别人正在看到料子你不能看，以后跟着林丫头要多学规矩，别到时候丢人！” “是，老爷子教训的是！” 陈凡打了个哈哈，蹲下身子把玩起石头来。 他虽然对翡翠毛料没有研究，但是翡翠本就是风水中的常用的摆件，自家老头子在龙虎山上收藏了不少，自己能隐隐感受到翡翠上散发的灵气。 “唷，这位老板，来看料子啊！” 小摊老板是个中年男子，看到陈凡查看自己的料子十分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就随便看看。” 陈凡扫了一圈，却发现面前的石头灵气稀薄，心中不禁有些索然无味。 此时庄冬藏与林恩雅也跟了过来，细细打量男人摊上的毛料。 赌石这一行，三分靠眼力，七分靠运气，不少翡翠毛料外观表现很好，水头也不错，但切出来却是废料一团，让无数人倾家荡产。 当然也有表现不好无人问津的毛料，以低价卖出，却切出高品质的翡翠，让人一夜暴富。 所谓一刀天堂，一刀地狱，拿来形容赌石再贴切不过！ “林丫头，明天公盘就开了，你先拿这些练练，看看眼力是不是生疏了。” 庄冬藏笑呵呵地说道，他本就是翡翠玉石雕刻的行家，对毛料的鉴别也有很高的理解。 林恩雅点了点头，在摊位上扫了一圈，最终将目光放到了一块成色不错的毛料上。 “庄爷爷，你看这块毛料怎么样？” 庄冬藏带上老花镜，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手电筒，将光线打在毛料身上。 “褐灰色，老皮壳，应该是大马坎的老料子，水头也不错。” 庄冬藏将光线打在毛料的上，这是块开了天窗的半赌毛料，所谓的半赌就是用打磨机给毛料开个小口，看看里面翡翠的成色，在赌石圈内十分常见。 林恩雅看上的料子大概有十公斤重，开的天窗处已经出绿，水头上已经达到了冰种。 要是天窗处的绿意能够保持住，渗透进去五六公分，应该能掏出一两副翡翠镯子来，那样就算是赌涨了。 “师傅，这块料子标多少价？” 中年汉子看到林恩雅穿着打扮不凡，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了。 “这位老板，好眼光啊！” “这是大马坎的老料子，开天窗的地方您也看到了，都是上等阳绿，您买下肯定稳赚不赔！” “一口价，八十万！绝对大涨！” 八十万？！ 饶是庄冬藏见多识广，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小兄弟，这价格可不公道啊，这块料子虽然水头不错，但上面小裂缝可不少。” “都说不怕大裂，就怕小裂，赌裂的风险想必你也清楚，这块料子你开八十万，分明是没有诚意了。” 林恩雅在听到摊主开出的价格后，脸色明显也绷了起来。 这毛料摊主简直漫天要价，一块半赌而且赌性很大的料子，依照他的价格，一公斤就要八万块，比翡翠公盘上的价位还要高！ “老人家，这话就不对了，这块毛料敞口正，打灯表现又好，绝对稳赚不赔，价格不算高了！” 中年男人慢条斯理的说道，始终没有松口。 “庄爷爷，我们还是走吧。” 林恩雅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子，就要拉着庄冬藏离开。 八万元一公斤的料子，还有很大的赌性，真当自己是不懂行的大肥羊杀了。 陈凡心中也是唏嘘不已，林恩雅看上的石头虽然灵气贫瘠，比不上龙虎山中上等的翡翠，但还是有点料子在里头。 不过摊主看出八十万的高价，完全是杀猪盘了，难怪林恩雅会生气。 “诶，老板，价格不合适我们再谈啊，别走啊！” 男人看到林恩雅掉头就走，心中也急了。 鬼市摊贩那么多，想要把毛料卖出去谈何容易，他还指望出个好价钱回村娶媳妇呢！ “是啊，做生意嘛，慢慢商量才是硬道理。” 陈凡蹲着身子，轻轻抚摸毛料的纹路。 他平日里跟老头子学的一手寻龙探穴的好手段，在风水上自有一番见解，虽然玉石毛料的知识不太了解，但光是凭借毛料上裂痕的纹路，就能够判断出其中的裂缝有几寸深，几寸浅。 眼前的毛料小裂不断，但是并没有延伸到内部，操作好的话能够掏出点东西来。 “小哥，你是有眼光的！要不咱们来谈谈价钱？” 男子连忙点头附和，林恩雅和庄冬藏看到陈凡说话，也耐着性子转过身来。 “这样吧，出门在外图个吉利，我给你这个数怎么样？” 陈凡伸出手，比了个六的手势。 “这，六十万啊。” 男子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不过很快就咬了咬牙狠狠点头。 “成，六十万，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 陈凡只是笑着摇头，再次将手势比划了下。 “师傅，你想错了。” “我说的是，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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