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 欧珏果然又如约来了院中。这回他见到的,就再是司危,而是真正的心人。而邱莲在面对这位爱慕者,向来是一副愿睬的冷傲模样, 她眯着眼睛, 道:“你又有什么新主意?” “还是同先前一样,我只能送你去阴海都。”欧珏将昨晚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依旧是什么家里的生意, 什么会安排一切衣食住行。过话说回来, 这也确实是他在这个龄段里所能想出来的, 最的办法了。 “你就先委屈一下吧。”欧珏撞起胆子,握住她的手,“再过两, 我一定会将你接回来,到候, 我们就……就……” 少情窦初,生涩得很,像那情场老油条, 张嘴就是成亲生子,许你终身。凤怀月在屋内看着,感叹道:“只可惜了这份赤诚纯真,背后绑着的却是鬼船与三千市的那生意, 倘若他们生在寻常人家就了。” 邱莲抬起头:“那艘鬼船, 是什么样子的?” 欧珏见她终于愿意松, 心中大喜, 急忙道:“是最大的那艘,通体漆黑, 桅帆如山,船长是陨先生,他手下有八百名水鬼船,还有三千名恶灵路,沿途绝对安全,保证你能顺顺利利地登阴海都。” 凤怀月原本以为“鬼船”只是艘偷偷摸摸的渡人小船,没曾想,竟然光是船工就有近千妖邪之,那船体得大成什么样? 邱莲又:“船票的价格呢?” 欧珏答:“五万玉币到五十万玉币,我替你买了十万玉币的舱位,已经是最的了,五十万的那种,寻常人买到。” 才大点人,兜里就有十万,凤怀月立刻又想起自辛辛苦苦在杨家庄里攒下的六十玉币,心中甚是唏嘘,怎么人人发财都带我?宋在旁道:“别看这位欧公子纪小,却在三前就已经接手了家中生意,三千市的大船只要出一趟海,所拉回的财富,便是数以万万计。” 也无怪乎能引得无数人争相入局。 邱莲对付欧珏很有一套,没久就套出了所有该套的话,被套的人还万分欢喜。登船的日子定在两日后,待欧珏走后,邱莲回到房中,宋递给她一杯水,道:“那你的弟弟呢,考虑了吗?” “我听宋公子的。”邱莲道,“在邱家倒台之前,会见他,至于结束以后……”邱莲没有继续说下去,事实她也知道将来要如面对弟弟,如向他解释这一切,父亲、叔父、继母,肯定都是会死的,而自算是一手促成了整件事。 宋提议:“你若实在担心,我这有个法子。将来只管将所有事都推给我们,就说自也一直被关在结界中,什么都知道,这样你的弟弟顶伤心,却会恨你。有候,真相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邱莲点头,说自会考虑。待她回到隔壁卧房后,凤怀月道:“看来她是真心疼爱弟弟。”过这也正常,毕竟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能从中感受到亲情的,恐怕也只有傻乎乎的听话弟弟。 登鬼船并是一件小事。宋连夜折返彭府报信。司危:“你想想登鬼船?” 凤怀月自然是想的,因为想一想十分刺激,但同他又有顾虑,觉得自这半死活的破烂身躯,登船也并能帮什么忙,正欲推拒,却想起司危先前说过的话,于是道:“三百前的我会如回答?” 司危道:“三百前的你仅会一答应,还会要我安排一艘堆满鲜花的飞鸾,坐在半空中,一边饮酒,一边惬意欣赏鬼船的戏,或许还会嫌弃场面够精彩有趣。” 凤怀月:“……”我可真行。 司危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来,让我看看三百前的阿鸾。” 凤怀月深吸一,直壮道:“我要登船!” 司危:“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艘鲜花美酒观战船属实必再准备,遭住。但为了表现自奢靡之风尚存,他伸出手道:“其余的排场,你便折现给我吧。”连欧珏都有十万玉币讨心人,我少也要有点私房钱。 司危提条件:“亲一下,就给你十万玉币。” 凤怀月立刻算账:“那你现在已经倒欠了我一大笔钱。” 司危却提醒道:“是你亲我,是我亲你。” 凤怀月:“……” 那行! 最终这项大生意还是没有谈妥,过司危看起来心情很,依旧在睡前把他裹进怀里亲了亲,凤怀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三百前的我,有没有什么在地下埋钱的习惯?” 司危摇头:“你没有藏钱的习惯,只有扔钱的习惯。” 凤怀月还没来得及感慨少知生活艰,就听司危继续道:“所以在我的六合山大殿中,到处都是你胡乱丢的东西。” 咦? 凤怀月扯住司危的袖子,将人强行从床拉起来,然后双手“啪”一下捧住他的脸,双眼殷殷!既然六合山大殿中到处都是我扔的东西,那你看什么候方便,能让我再去捡一下? 司危摸出一个乾坤袋,道:“都在这里。” 凤怀月立刻伸手去抢,结果没有抢到。司危从中随手掏出一样东西,放在他的面前,道:“往后我每天给你一样。” 也行吧,聊胜于无。凤怀月抱起面前沉甸甸的精巧缠丝银球,奇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司危答曰:“用来砸我。” 凤怀月:“……” 我苦要这一嘴。 他将银球往乾坤袋里一塞,美美睡去。第二天清晨,邱鹏与管家依旧端着茶点来查探情况,这回倒是没有再被宋阻拦,院中只有邱莲一人坐着,听到动静,连头都没有抬。 “莲儿。”邱鹏堆一脸的笑,“怎么睡一阵,那位宋公子呢?” “还在卧房里。”邱莲抬眼,“怎么,要我去唤他吗?” “必!”邱鹏依旧僵硬扯着嘴,装出慈祥姿态,又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们……这……” 邱莲道:“睡了。” 邱鹏:“咳咳咳咳咳咳。” 邱莲冷笑:“怎么,叔父与继母平日里择言,骂我骂得欢,现在我真的与男人睡了,你倒又紧张起来,还骂骂了?” “骂,骂。”邱鹏假惺惺地,编出几句“也是为了你”之类冠冕堂皇的话,而后便道,“那这往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这样的身份,哪里会有什么往后。”邱莲道,“你可别指着我能大发善心,替你、替这个家向宋公子求情,况且就算我说了,他也会听。叔父与我相看两生厌,倒也用再假惺惺地客套,门见山吧,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宋公子奉命追查雪海山庄一案,他虽然抓到了夏仁,但那死老头子却疯疯癫癫,只知道蜷缩在红绸里。”邱莲道,“我要一个能唤醒夏仁的方法,去讨宋公子。” “可能!”邱鹏一回绝。话既挑明,他也没心思再演戏了,只道,“邱家与夏家的关系,你是清楚,夏仁若是清醒过来,邱家难道还能平安无事吗?” 邱莲却提醒他,就算夏仁清醒,你邱家也同样保住。她看着叔叔,一字一句道:“这么,我手里也攒了少东西。” 邱鹏怒道:“你!” 凤怀月打着呵欠,趴在卧房门,又困,又要听。 这场对峙,最终还是邱莲获胜。待邱鹏走后,她走进屋内,道:“瞻明仙主应该已经听到我叔叔说的话了吧?夏仁那老东西为求长生之道,最喜欢用少女的鲜血裹住他腐臭的身体,真是恶心,哪怕这三千市已经够恶心了,他也依旧是恶心里的恶心。” 说完之后,便又回了自的房间,行事一板一眼得很。骄纵任性的大小姐,会在面对人生重大抉择,一夜变得稳重。而同样骄纵任性的……凤怀月比较了一下,自即便是当初半死活躺在床,脑子里像也没生出半分沉重感悟,没有什么长远计划,琢磨的全是将来要去哪里吃喝玩乐。 他:“你说我将来要要改改性子,变得稍微成熟淡定一?” 司危点头,抬手拔掉他头的玉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凤怀月岿然动,说稳重,就稳重。 司危指尖在空中一挥,又变出一只巨大的蛾子,扑棱着惨白翅膀哗哗掉着粉,挺着鲜红肚子直直猛飞。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凤怀月:“啊啊啊啊啊!” 在这一点,他与彭循颇有叔侄之相,简直恨能撒八条腿狂奔! 最后手脚并用地挂在了司危身,怒曰:“你有病吧,快点把它弄走!” 司危提醒:“你自难道就没本事破它?” 凤怀月:“……你要这么一说。” 也对啊,自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伤,难成还对付了一只大蛾子?别说一只,就算是一万只,也只是一道符咒的事? 怎么就如此顺其自然地挂在了别人身! 真是岂有此。 凤怀月深刻反思,最后反思出的结果,道:“这肯定是你的错。” 司危:“错在哪里?” 凤怀月道:“错在这只蛾子实在是太恶心了,你是怎么找到的?” 司危答曰:“你当初扔在六合山中,准备吓彭流的,我说这东西太恶心,你说确实恶心,所以才要养在我家,坚决肯带回月川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凤怀月:“……” 这像确实是当的我能做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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