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记忆五：回到现实 程柠好的时候精状态好。 但大家快就发现她的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了。 她皮肤白, 原先是健康的那种晶莹剔透的粉白，但却渐渐变像是失了血色的苍白。 而且睡眠时间越来越长。 肖兰快知了程柠韩东塬在一起的事。 她十分震惊。 因为程柠的状况，一时半刻, 她不放心回南城，就一直留在了北城。 肖家那边听说程柠出了事, 梁遇农带着肖兰回了北城, 不安。 肖家是大地主出身, 成分不好。 肖大姐嫁的更是个资本家狗崽子，肖家肖大姐一家这些年勉强没有遭大罪都是亏了梁遇农的照应, 肖大姐的小女儿，就是送给肖兰养的梁念更是避免了跟着父母去下放, 千娇百宠地养到了现在，高毕业更是进了海军军区工团, 现在领导还有意给她介绍海军军区一个年纪轻轻就已是团长职衔的对象，那邵团长的家庭出身更是显赫。 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翻出梁念真正的出身，不仅对象要吹，怕是工团都不一定留住。 肖大姐肖姐夫还在农场下放着呢, 出不来，就求了肖老太，肖老太不顾己年迈的身体，在肖大舅平时以姐妹相称，实际是她旧仆的方婆子的陪下, 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亲赶到了北城。 彼时肖兰在梁遇农的陪下, 跟程素雅长谈一番后，梁遇农找了韩东塬。 梁遇农先打量了一番对面面色冷漠的年轻人。 他打量了一番之后倒是有些欣赏对面的人来。 他在部队年, 在真正的战场上有数年，惯生死。 但失去一条胳膊不过数日，眼的锋芒还半点不减的人，不。 梁遇农问他：“听说你过段时间要再回乡下，柠柠那边呢，你们有什么打算？” 韩东塬没有出声。 说实话，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这件事。 带她去乡下，不说不合适家里人绝对不许。 留她在北城，他不放心不舍。 梁遇农慢慢道：“柠柠身体精状态都不好，跟你下乡，显然不现实，留在北城，我听说现在你们大院里面都遍布了诽谤她的流言，说什么克父克母，天生的精病，扫把星，走到哪里克到哪里，刚出生就克死己爸，亲妈变成病，跟着姑姑姑姑就一辈子不能生，继兄替她下乡结果没了胳膊，差点连命都没了......以说是怎么恶毒怎么来，她精状态本来就不好，这的环境下怎么能利于她调养身体精？还有你的家人，因为你的意外，你家人怕是或或少都对她有一些疙瘩。” 韩东塬目光笔直地看向他。 “劝她去南城吧，” 梁遇农道，“在你能回城跟她在一起，能真正保护了她之前，劝她跟我们回南城住一段时间，我们会照顾好她。” 韩东塬冷笑了一下，道：“不是为了让她嫁给你儿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遇农听了韩东塬的话并不介意。 他面上一贯的坚毅，道：“我们有这种想法有什么问题？” 他淡淡道，“你知道她现在身体差，精状态更是不稳，所有关心她的人对你们两人在一起的事情是心存疑，如果连你己都不相信你们的感情，如果恒洲能比你更好的照顾他，她为什么不能选择他？她现在这个状况，你若真正关心她 ，爱护她，是应该选择怎才最有利于她身体精的恢复，而不是满足你己的需求。” “我跟她母亲在一起几十年，当年她母亲跟她现在的状况像，为了让她母亲不受情绪影响，我们甚至请了心医生做了催眠治疗，为了她，我放弃了恒洲，所以，你现在看到她的母亲，才是现在这个子。要有舍才有，你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就取舍。” 梁遇农说完就转身走了。 韩东塬气心绪翻滚了好几圈。 不过他再不愿意程柠去南城，知道梁遇农说的是实情。 他找程柠。 不过程柠却并不愿意离开。 僵持之际，肖老太来了。 肖老太听说了肖兰梁遇农的打算，差点没急出个好歹来。 肖老太骂肖兰湖涂，道：“你就这么接程柠去南城，那要念念怎么办？不说在家里怎么处，她那个对象要是知道她不是你的亲生孩子，是那的出身，还怎么能跟她在一起？就是工团的位置怕是都保不住，你这不是要毁了念念吗？那是你一手带大跟你贴心贴肉的孩子。” 肖兰垂首，好一会儿才道：“妈，那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看着她死，念念那里，我们会替她安排好的。” 肖老太差点直接就骂了一句“她要是要死，你接了她去南城她就不死了吗”，好在一旁的方婆子拉住了她，道：“这事先不急，咱们都再想想。” 肖兰一向听话孝顺，不过这回却是不管肖老太太怎么说，肖兰没像以前那，肖老太太要求什么都顺了她，绝不肯放弃接程柠回南城的念。 肖老太气直捂着心口疼。 方婆子就劝她，道：“听说程姑娘现在身体精都不好，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她是什么情况再说？” 肖老太方婆子去韩家了程柠一趟。 两人到程柠倒是都大吃一惊，没想到程柠长这么好。 肖兰是肖家上一辈里长最好的，但程柠比肖兰还要夺目上好几分，更别说跟梁念相比了。 肖老太心里有些惜。 不过就算是惜，这人终究不是己养大的，不亲，所以还是断断不能接回南城的。 肖老太程柠第一次面不过是寒暄了几句，没有说什么特别的内容。 一离开韩家，方婆子就跟肖老太道：“她活不了久了，用不着担心什么。” 话是这么说，是等韩东塬下乡了，程柠还没有死。 而在韩东塬程素雅的劝说下，最终程柠答应去南城住一段时间。 这下肖老太坐不住了。 肖老太方婆子又去了程柠一次。 肖老太跟程柠把梁遇农肖兰的打算盘托出，道：“他们带你回南城，就没打算让你再回来，他们打根本就是让你嫁给梁恒洲的主意，要不然不会特意让梁恒洲从北城调回南城。” 程柠没所谓。 他们打什么主意是他们的事，她又不是风筝，任人摆布的。 她过去不过就是想到处转一转，过一段时间就回来的。 肖老太方婆子看程柠听了这话竟然毫不以为意，面色却是变了。 肖老太冷着脸道，“这是韩东塬的主意。他没了胳膊，不能回城......不是不能，而是回城他能做什么呢？让知青办帮忙安排街道办公室找个工作？他回乡下，就算是没了条胳膊，还能继续做厂长，做事业，他觉配不上你，所以明知道你妈继父的打算，还是劝了你去南城，因为他觉那对你来说，那是更好的安排。” 程柠的面色一下子变了。 这时方婆子插话劝道：“姑娘，你身体的状况，恐怕并不适合长途跋涉，这段时间，还不如好好陪己的爱人亲人，本来就是强求来的缘分，还不好好珍惜，离乡背井，要是有什么意外，不是后悔都来不及。” 程柠心翻滚。 但她心再情绪，不愿在面前这两个老婆子面前露出来。 她打发了两人离开，虽然知道肖老太方婆子阻止己去南城有她们的目的，但这会儿她顾不上会她们，她想下乡去韩东塬。 想问他，为什么他要放弃她。 他是不是真的觉她去南城，甚至嫁给梁恒洲，对她来说更好，他就劝她去南城。 ......她知道肖老太跟她说的话是故意刺激她，让她不要南城。 她知道，他未必没有动那个心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这的人，在劝她去南城的时候，怎么会不知道梁遇农肖兰心里真正的打算？ 只是最终她既没有去成南城，没能够下乡。 她在下乡之前感染了风寒，在医院昏迷了数日之后去世了。 程柠在混混沌沌之好像隐约听到了方婆子的碎碎念，道：“小丫你不要怪我，你这魂魄不对劲，怕不是当初车祸的时候就早就死了，死了就早点超生吧，执念的魂留下来对谁都是祸害。” 程柠只觉脑子剧痛，然后又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 再醒来时她看到了熟悉的衣柜，熟悉的书桌，书桌上摆放的笔筒，画册，笔记本，还有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无比熟悉又有些恍惚。 她恍惚了久才慢慢反应过来，这里，是上韩村吗？ 然后在上韩村的记忆一点一点回到了脑。 大雨，山洪，被洪水冲走的人，还有韩东塬...... 她动了动，只觉全身肌肉都特别酸痛，有些晕沉沉的。 手撑着床，慢慢坐起了身。 “吱哑”一声，门被推开了。 是韩东塬。 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两只碗。 程柠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然后又落到他托着托盘的手上。 是两只手都好好的韩东塬。 韩东塬看到靠坐在床上的程柠先是一愣，随即就是大喜，大步走到床前，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就伸手摸了摸程柠的额，唤了一声“柠柠”，道：“柠柠，你怎么？” 程柠看着他，还有些恍惚。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目光从他的脸上慢慢移到他的右胳膊上，定定看了几秒，手落下握住，摸了摸，再握住，那些复苏的记忆终于慢慢清晰起来，人清醒了许。 她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前世，再历一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就是她现在醒过来，还没能缓过来，只觉心一抽一抽的疼。 ......但她记忆的前世梦里历的那个前世却又不一，地方不对，但却又好像一幅长卷一，拼凑在一起，只不过不容她细想，韩东塬出声了。 “我没事，” 韩东塬看她握着己的胳膊，只以为她是担心他救人那天受伤，把手抬起给他看了看，那上面缠着纱布。 他跟她柔声道，“只是受了点小伤，上了药，包扎了就没事了，你现在感觉怎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现在感觉怎么？ 一点都不好。 “哥。” 她出声唤他，喉咙疼不行，声音几不闻。 “先喝点水。” 韩东塬转身去拿桌上的碗，是抬手她的手却握着他的手腕不放，他的目光在她的手上顿了顿，尽管她手上并没有任何力气，他没有把手腕从她手里抽出来，而是换了一只手，用左手把桌上的碗端了过来，然后再用左手喂她。 程柠真的渴，手上没有什么力气，就着他的手慢慢把一碗水都喝完了。 酸酸甜甜的，带着些清香，好像是熟悉的味道，是炖梨子水。 喝完喉咙舒服一点，人又清醒了两分。 “还有药。” 他又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过来。 程柠皱眉，嫌弃地看了那碗东西一眼，问他：“我怎么了？” 韩东塬看到她的小表情又心疼又好笑，道：“你高烧已昏迷天夜了，幸亏之前我们准备食物药材医疗用品准备充足，不然这次山洪就算是没被洪水冲走的人，后面能要受罪。” 说到这里皱了皱眉，这次山洪他们花了心思时间准备，但村里还是死了六个人。 那是六条人命。 但上游下游别的大队更是伤亡惨重，有的一个大队就死了几十人。 这是别的大队跑他们这边借东西时传过来的消息。 这边离公社远，山洪爆发，地段山路都被封，还是到今天早上勉强跟公社那边通上消息。 今天上午还有北城省城的记者跟着救援部队过来，物资医疗用品什么的都是今天才运过来的。 天。 程柠呆了呆。 是她那一场梦，有十天吧，或许更长。 但那场梦那么真实，真实像是亲身历了一遍，真实让她到现在缓不过来，心还被绞着，又窒息又痛，呼吸一下都要缓一缓。 他拿了药碗让她喝。 程柠不想喝，摇，道：“我没事了，喝点水应该就好了。” 韩东塬看她那子不舍逼她，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已不怎么烫，但还是拿了退烧药给她吃了一片，就道：“那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拿点粥来给你喝。” 程柠没出声。 他要起身，她却还是握着他的手腕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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