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陈醉生、杜景涛和刘兴荣一行,就到了展览会的现场。 展览会分成露天和室内两个部分,露天的部分是在市景公园里围了一片很大的地方,而其中的“博古展览馆”则作为室内展厅开放。 他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聚了很多人,只不过四周都用铁栅栏拦住了,有管理人员临时限制客流,而场内展区需要邀请卡才能进入。 因为场内的产品大多来自市立博物馆,还有一些民间收藏家提供的藏品。 人流过多不利于藏品的保护,万一弄坏了也不好交代。 刘兴荣是有邀请卡的,陈醉生和杜景涛则没有,不过以刘兴荣的身份和地位,要带两个人进去自然不是问题。 实际上杜景涛也受到了邀请,当时展览委员会曾经联系过他,希望他能提供一两样藏品参加展览,只不过那时候他人还在大草原上找人,哪里有闲心顾及这边。 陈醉生和杜景涛跟着刘兴荣,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室内展厅,保安见到刘兴荣,连邀请卡都没让他出示,就放行了。 看来刘兴荣在本地已经初步具备刷脸的能力了,以前陈醉生就是这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活动邀请他,他参加活动也基本用不着什么邀请卡,顶着一张脸就能进去,说白了还是权势和声望到了一定的程度。 展厅里布置的很典雅,一样一样展品放在玻璃罩后面。人也有不少,但一看就是都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大家一是来观看展览,更重要的还是把这当成一个社交活动,希望趁机拓展人脉。 刘兴荣一边走一边介绍的道:“市里办这个展览会,主要还是想搞一个慈善筹款,一会儿会有三件古董拍卖,拍卖所得款项,会在东南区建设一家非营利性的艺术文玩馆,文玩馆会吸收一些具备历史价值的珍贵藏品进行展览。” “市里怎么突然想起搞这个了?”陈醉生问道。 东南区因为迪斯尼的落户,其发展方向肯定是商业和娱乐中心,和文玩馆有些不搭。 如果一定要提升文化属性,那么搞一个博物馆的分馆也就可以了。 然后定期弄一些特色展览,比如明清书画展、红楼文物展......等等。 当然,不否认民间藏家也有一些好东西,但是总归无法跟博物馆相比。 刘兴荣笑呵呵地解释道:“博物馆的东西好是好,但是不能卖,但是文玩馆就不一样了,都是民间藏家的东西,如果看中了可以交易,说白了还是商业行为。” 这不就是代替古玩街嘛,陈醉生明白了。 这就是官方摆摊呀,估计市里是想借着迪士尼的东风,在东南区再搞一个古玩交易中心。 毕竟本地现在的古玩街已经臭大街了,完全是假冒伪劣的代名词,估计市里是想改变这一局面,推倒重来,再起炉灶。 其实要做到这一点,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如果能够保真,自然能吸引一部分藏家,比如聘请一些市立博物馆的研究员,来对藏品进行鉴定,虽然也不敢说百分百保证不是赝品,但是至少可以把绝大多数粗制滥造的仿品挡在门外。 不过,即便如此,想要长期做好也不容易。 因为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官方亲自下场往往很容易把市场搞得失去活力,并且滋生腐败等其他问题。 不过,这些都不关陈醉生的事儿,成功了挺好,失败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呀,刘总,您刚过来?我说怎么没看你呢。”远处两人看见刘兴荣,隔得老远就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然后快步向这边走了过来。 刘兴荣笑着跟对方一一握手,然后介绍道:“这位何玉亭先生,是市立博物馆的副馆长,旁边这位康老,是有名的古董修复专家......何馆长,康老,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没有邀请卡,我带他们进来不介意吧?” “欢迎还来不及呢,刘总说的哪里话,刘总您和朋友一起过来,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 何玉亭嘴里说的漂亮,但在看到陈醉生和杜景涛脸上的伤之后,对这两个人的看法立刻就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这伤明显是打架打的,文化人的世界里,打架是很粗鄙的,而且就连打架都还要自己上,明显是社会地位不高的表现。 不过刘兴荣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说道:“刘总,你们刚进来吧,那我就带你们参观一下,介绍一下我们这次的展品。” 何玉亭做出请的动作,刘兴荣和陈醉生他们也就跟了上去。 有副馆长亲自介绍肯定是好的,但陈醉生发现,这个何副馆长只对刘兴荣一个人热情,对他和杜景涛都爱搭不理的样子。 他也不愿意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就和杜景涛一起缀在后面,要论古董知识,杜景涛才是真正的行家。 陈醉生一边看,一边顺口问道:“杜兄,你觉得这些展品怎么样?” 杜景涛道:“还行,都是大开门的,就是档次稍显低了一点。” “开门”是一个古玩行业的术语,这个行业不说真假,只说是不是开门或者到代。 当然同样是开门的东西,也有珍品和非珍品的区别。 杜景涛这话的意思就是,这里的东西虽然都是真的,但是却没什么珍品,档次不够,如果是作为收藏,他是有点看不上眼的。 何玉亭在前面听到这话,有点不太开心了——这人好大的口气,话说得好像自己是收藏家似的?一个上手打架斗殴的粗人,在这儿装什么高雅! 当然,作为市立博物馆的副馆长,他也知道这里的展品确实缺乏珍品,档次不高,但是这话从他看不惯的人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刺耳了。 他转过头问杜景涛:“这位先生似乎对古董很有了解呀,请问在哪里高就啊?” 杜景涛道:“不敢说很有了解,只能说多少知道一二吧,高就更谈不上,我是自由职业。” 听到这话,何玉亭更鄙视了。 自由职业可太广泛了,送外卖也是自由职业,开出租也算自由职业,但真没几个自由职业能拿得上台面的。更何况他是博物馆的副馆长,体制外的自由职业,真没几个能被他瞧得上眼的。 “过谦了,刚才听你说,这里缺乏珍品?想来这位先生一定是古玩的行家,那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件展品?” 何玉亭走到旁边的一件展品前,挡住了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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