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把安玉放到长凳上。 李大壮率先反应过来, 走来问道:“安公子没事吧?” 季明:“吓到了。” 李大壮挠挠头,一时也不知道该什么了,的想法和季明大差不差, 觉得安玉胆子小, 隔那么远能吓到。 不过安玉人牙子卖进尹府后, 听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没见过什么风浪,吓到也属常。 “老大。”李大壮表情凝重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留周贵在这看着,其余人回去。”季明,“我看这事闹得不小, 就算付满上头那人不报官府,也会有人找到衙门上去,大家人惶惶,想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那我们呢?” “静观其变。” “好嘞。” 李大壮赶来马车先把季明和安玉送回去, 依然将们送到院门面, 灵活跳下马车, 要扶季明下车, 突然发现什么。 “老大, 你的手杖呢?” “许是落菜了。”季明下了马车, 双脚稳稳落, 一点事没有, 丝毫看不出昨天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 李大壮震惊得眼球差点脱框:“不是……老大, 你脚不是还伤着吗?怎么好了?” 季明在原蹦了两下,也是一脸茫然:“不清楚啊, 今走着走着就好了。” 李大壮:“……” 什么时候吴婉的医术竟然好到如此步了? 可想想也不太可能,要是吴婉的医术如此之好, 帮派也不会有那么多缺胳膊断腿的人。 李大壮揣了一肚子疑惑赶着马车走了。 季明和安玉回到院,一股浓郁的苦药味扑面而来。 最近季明和安玉要出去,便把给安玉煎药的任务交给了小鱼,昨天小鱼忙到半夜,今天吸取教训知道早点开始煎药。 季明跟小鱼打了声招呼:“煎好药直接端给,不用跟我,以后是这样。” 小鱼蹲在炉子,卖力扇着蒲扇,脸快皱成苦瓜了:“好的,老大……” 季明奔走一天,实在腰酸背痛,打算在卧榻上躺会再把李大壮们叫来,一边吃饭一边商量后面的事。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一人走了进来。 安玉轻手轻脚,没有径直走到屋,而是站在一堵墙壁后面问:“季帮主,你的脏衣服放哪了?” 季明这才想起还要安玉洗衣服的事,现在的腿伤已好,按理可以亲力亲为,但本着安玉作为们帮派人质总不能什么不做的想法,:“在那架子上,你进来拿吧。” 安玉小翼翼走进来,从架子上抱起一堆脏衣服。 季明单手支着脑袋,躺得那叫一放松,的目光跟随安玉的身影打转,见安玉往走,便提醒了一句:“后面有条河,你去河边洗衣服,小鱼知道装衣服的篓子和洗衣服的棒槌在哪,你问问。” “好。”安玉完走了。 屋安静下来。 季明翻了身,双手枕头仰躺在卧榻上,闭眼小憩,可思绪怎么静不下来。 想就这样放安玉独自出去的做法对不对,万一安玉存了逃跑的思,那好给了安玉一机会。 不过们浪浪帮派扎根在半山腰上,下山只有一条路,若安玉没找到那条路,怎么走会迷失方向。 季明迷迷糊糊想着。 快睡着时,一激灵从卧榻上坐了起来,扒拉两下头发,有些烦躁弯腰穿鞋。 走到院,小鱼还在围着炉子打转。 “小鱼。”季明问,“安玉呢?” 小鱼一边咳嗽一边从烟雾抬头,把在脸扇着的手往后一指:“老大你不是让去洗衣服了吗?往河那边去了。” 季明点了点头,抬脚就往走。 也就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季明来到河边。 这条河穿过们浪浪帮派,一路往下,在山脚下汇入了横穿丰阳城的浪河,虽然河没什么鱼虾,但是水流不湍急,每到夏日是凉爽去暑的好方。 这会太阳西沉,阳光不如白日那般晒人,天色也未全黑,河边聚集了不少洗衣服的人,有妇人也有年轻姑娘,把衣服摊在河边的石头上,一边聊天一边用棒槌敲打衣服。 季明走过去,乍一看没发现安玉的身影。 还是一妇人先注意到,着喊道:“帮主来啦。” 话音未落,其人纷纷扭头,你一声我一声喊着帮主。 季明挨着点头回应,同时也瞧见了夹在中间的安玉。 安玉换了身更加轻便的衣服,衣袖卷到手臂以上,蹲在两妇人中间,面摊着季明的一件衣服,手拿着一只棒槌,在卖力敲打。 季明走到安玉身后,安玉听到脚步声,才扭头看一眼。 旁边的妇人和姑娘见状,赶紧往两旁挪了挪,为们腾出一小片方。 季明找了块凸起的石头坐下,朝安玉抬抬下巴:“你忙你的。” 安玉回头继续敲打衣服。 这全是帮派成员们的家眷,毕竟和季明相处不多,平日见到有些发怵,这会有季明在后面坐镇,大家顿时也不敢聊天了,赶紧洗完衣服走人。 不多时,人便走光了,只剩季明和安玉还在河边。 显然安玉从未干过这种粗活,棒槌用得极不熟练,每敲打一会就要停下喘气休息。 眼见太阳快要落到山下,安玉才勉强拧干第二件衣服。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怕是得洗到明天日出。 季明抬手挥开在脸乱转的蚊子,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过去蹲到安玉身旁:“你去歇会,我自己来洗。” 安玉刚从水拎起第三件衣服,浸满水的衣服很沉,水哗啦啦往下掉,安玉拎得格吃力。 把衣服扔到石头上,安玉喘了口气:“还剩很多衣服。” 季明看了一眼安玉。 那张脸霞光照得轮廓明显、线条清晰,卷翘眼睫下的黝黑眼眸宛若一潭深泉,叫人情不自禁望进去、陷进去。 季明有片刻的失神,人喜欢欣赏美好的事物,季明作为一常男人,也不例。 好在很快反应过来,闭了闭眼,身体下意识往后仰了几分。 垂眼看向安玉的手。 那双白皙的手已经水泡得泛红,指尖上生出明显的皱褶。 安玉的性格不娇气,身体是娇气的,从方方面面体现出来。 “我洗快一点。”季明拿过放在石头上的棒槌,将湿漉漉的衣服拖到自己面,在石头上摊好,低着头,“你去后面坐着休息,我很快就洗完了。” 安玉了声好,但没有。 季明没再理,抡起棒槌熟练敲打衣服,敲完一遍后将衣服翻了面继续敲打。 季明出身贫苦人家,虽是家中独子,但母亲因难产而死,父亲在八岁那年过劳病倒,在床上一躺就是五六年,小小年纪便承担起家庭的重担,不仅要照顾自己和生病的父亲,还要想方设法干活挣钱维持家中生计,洗衣做饭于而言是在简单不过的事,难的还是出去挣钱,没有渠道不,好不容易干完活还可能讨不到工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以太苦了,季明很少回忆,也很少对其人诉从。 安玉蹲在一旁抱着双膝,倒是看出一些端倪:“你貌似很熟练。” 季明头也没抬:“熟练什么?” “洗衣干活。” 季明嗤一声:“干多了就熟练,干少了就不熟练。” 安玉歪着脑袋,下巴搁在膝盖上,语气疑惑:“你不是帮主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又不是生来便是帮主。”季明把衣服放进河水冲洗几遍,扔回石头上重新敲打,“我在成为帮主,还不是得到处干活挣钱过日子。” 安玉问:“你以是干什么的?” 季明敲打衣服的作一顿,抬头看向安玉:“好奇?” “嗯。”安玉诚实点头,“我很好奇。” “无可奉告。”季明低头继续敲打衣服,“好奇也给我憋着。” 安玉一下子不话了,连呼吸声放得很轻,空气只有水流涌以及风吹树叶的声音。 季明洗好衣服拧干扔到边上,还是觉得空气太过寂静,转头看去,只见安玉依然保持蹲在上的姿势,但头低着,一只手拨弄着石头缝的小草。 也不知怎的,季明居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句话脱口而出:“生气了?” 安玉没有抬头,也没有其作,拨弄小草的手指停了下来,悬在半空中。 “不是吧,兄弟……”季明把湿漉漉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又抓了把头发,只觉站也不是、蹲也不是,活像人往衣服放了几十只蚂蚁,蚂蚁乱窜,搞得浑身不自在。 在原站了片刻,上弯腰观察安玉的脸。 虽然垂下的眼皮遮挡了眼中的情绪,但是眼睛没红,也没落泪。 季明松了口气。 没哭就好、没哭就好。 “你真生气了?”季明用手指戳安玉肩膀。 安玉往旁避开一些,声音带有明显的情绪:“你既然不,为何还要问我?我回答你了,你让我憋着,你这人真是讨厌。” 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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