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夏的目光并未从王勇身上挪开, 他盯着王勇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顺着王勇头扭去的方向看到了坐在人群靠左的廖杰和周红。 廖杰和周红各自跟自己家人坐在一起,不他俩坐在两家人的中间, 周红抱着自己孩子正和廖杰笑笑。 两人的行为举止都很正常,话时也保持着一定距离,看上去是再普通不的亲戚关系。 但王勇一直看着他, 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渐渐黑了, 布置在舞台周围的灯光骤然亮起, 照亮了舞台前后的片范围,一阵敲锣打鼓后,第一个节目的表演者后上台。 陈明夏的左右和后都没有人, 他将板凳挪到很后的位置,伸长了腿, 抱着双臂看前被品逗得哈哈大笑的人群。 云予作为目前村里的中心人物,自然被簇拥在前排中间的位置,田世强和吉东像两个保镖一样地围着他。 陈明夏的个子高,即便坐着较矮的板凳,也能隐约看到最前方云予冒出来的脑袋。 他就这样看着。 直到夜色沉甸甸地压了下来,舞台上表演到第五个还是第六个节目时,最前方冒出来的脑袋不见了,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地绕人群。 陈明夏的目光追随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微弯着腰, 轻手轻脚地跑到他身前。 云予轻喘着气,蹲到地上, 将手搭在陈明夏的膝盖上, 他第一次抱怨起田世强来:“田村长的话太了, 到刚才还在。” 陈明夏起身把板凳塞到云予的屁股下,他蹲在一旁, 手扶到云予腰上:“就这么了,他不会什么吗?” “肚子疼。”云予抬抬下巴,语气里有着一丝得意,“这个理由不错吧?” 陈明夏欲言又止:“……不错。” 云予还穿着白的白衬衫和黑西裤,衬衫和西裤的布料都没有弹性,稍微一绷,就紧紧贴着皮肤,偏偏坐着的板凳又矮,云予的双腿弯曲着,西裤贴着他的腿,把他臀和大腿的线条勾勒得十明显。 本来陈明夏已把手放在云予腿上,可西裤绷得太紧,他刚放上去就感觉自己好像在摸云予的大腿一样。 云予的表也有许变化。 “……”陈明夏愣了片刻,赶紧把手放回云予腰上,尽量忽略皮底下绷起的半圆形,低声道,“休息好了吗?等休息好了,就。” 云予:“往哪边?” 陈明夏:“来的那条路。” 于是两人趁着前没人注意,悄无声息地摸进了黑夜里,陈明夏不忘带上家里的板凳。 夜里的田路不好,陈明夏从到大习惯了,不知道在这田埂上摔少跟头,唯独苦了云予,好不容易习惯了白路,结果一到晚上,又是两一抹黑,得一脚深一脚浅。 还没到老地方,云予就不动了。 陈明夏把板凳放到云予屁股后头,等云予坐下后,把手机的光扫向云予的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今为求正式,云予穿上了已被冷落许久的皮鞋,陈明夏第一次赶着驴车去公路上接云予时,云予便是穿着这双黑色皮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时皮鞋崭新,一就能看出价值不菲,现在好像是穿了三四年一样,灰扑扑的,看不出了以前的锃亮。 陈明夏抬起云予的一只脚。 云予惊呼一声,却没挣扎,只是伸手抓住陈明夏的肩膀。 陈明夏看了一圈,用食指的指尖勾住皮鞋左侧的鞋底,本来缝合得当的皮鞋裂开了一条缝,像是张开了一张嘴。 “这里开了。”陈明夏。 云予低头一看,顿时叹气:“就知道这双鞋中看不中用。” 陈明夏把他的脚放到地上:“回去换鞋吧,这么穿着也不好。” 穿皮鞋田路,在陈明夏的人生里,云予是第一个这么做的。 云予有不愿,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话音刚落,脚上的皮鞋就被陈明夏脱下来了,接着是另一只脚上的皮鞋,很快,云予脚上只剩一双白袜子。 陈明夏继续脱云予左脚的袜子,云予试图阻拦,然而晚了,陈明夏手机的光对着云予的脚背,可以清楚看到白皙皮肤的一侧磨出一大块红。 难怪云予傍晚得那么慢。 陈明夏忽然发现云予其实挺能忍的。 他曲起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块磨出白皮的地方。 云予立即嘶了一声。 “很疼?” “不碰就不疼。” “那穿着鞋就没有不被碰到的时候。”陈明夏又脱右脚的袜子,也看到了脚侧的一大片红,都破了一条约两厘米长的皮,他没忍住出了心里话,“挺能忍的。” “这算什么。”云予的嘴巴比磨破他脚的鞋还硬,“以前出差,每十几二十公里,连五六,脚也被磨破,比这严重的时候都有。” 陈明夏裹起白袜子塞进皮鞋里,掀起皮看向云予。 手机的光照得云予的五官挺拔,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毫无瑕疵,他的眸光很亮,直勾勾地盯着陈明夏:“跟比,这算什么。” 陈明夏单膝跪地蹲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他这样的姿势刚好和坐在板凳上的云予平视。 里有着疑惑,他:“跟比什么?” “跟比被磨出的伤口。”云予拉起陈明夏的手,手指抚掌心上的一层薄茧,他的声音夹在初秋的风中,但异常清晰,“陈明夏,想帮也不完全因为想和发生点什么,如果拒绝了,还是会帮,和的弟弟妹妹都值得。” 陈明夏略显怔愣,嘴巴微张,良久没有言语。 云予身体前倾,将唇贴上陈明夏的唇。 他嘴角的伤口还在,不能深入,可只是这样唇贴着唇,就让他的内心获得了巨大的满足。 显然陈明夏也顾及着他嘴角的伤口,回神后没有更进一步,只是细密地吻着他的嘴唇表,一次次的蜻蜓点水。 慢慢地,吻从唇上游移到了鼻尖,继续上爬。 陈明夏的手里还抓着手机以及云予的鞋和袜子,不好上手,他吹开遮在云予额前的碎发,在眉心落下一吻。 嘴唇还没离开云予的皮肤,云予的手猛地往下。 “起来了。” “……” 云予陡然往上一贴,双手圈住陈明夏的脖子:“看这里也有萤火虫。” “嗯?” “把手机灯光关了。” 陈明夏犹豫了下,便照办了,唯一的光线一灭,他俩的身影都没入了模糊的夜色中,远处空坝上舞台灯光明亮,像一座遥远的灯塔,成为黑暗中的唯一指明灯。 但在他身边,有淡黄的光点飞舞,起初只有一点,后仔细一看,居然密密麻麻,周身都是。 云予的脸和表都被夜色淹没,只有惊喜的声音在陈明夏耳畔响起:“,这里有好萤火虫!” 田埂比较狭窄,陈明夏放下云予的皮鞋,把手掌在云予腰间,担心他又像前两次一样不心跌到田里。 “嗯。”陈明夏扭头看着漫飞舞的光点,“每到夏都有,只要晚上来田里就能看到。” 云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的萤火虫。” 陈明夏:“也是。” 云予一愣:“啊?” 陈明夏解释:“每年夏都会带简雨出来捉萤火虫,以前也有很,不像今晚这么还是第一次。” 云予也不知道被戳中哪个笑点,乐了起来:“都是第一次。” “嗯。” 然后两人都没话,也没有任何动作,萤火虫在两人之间飞舞,落到两人身上,缓慢地爬。 了半钟,云予的手摸索到了陈明夏的脖子后。 唇也贴了上来,是下巴,后才往上挪,一口咬住陈明夏的下嘴唇,用牙齿衔着,轻轻地磨。 陈明夏掌在他腰间的手也往上爬,隔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张开五指的手贴在云予背上。 衬衫因云予的动作而绷紧,一层布料隔不开两人皮肤的温度,在夜风中,温度相互传递。 陈明夏被咬着下嘴唇,话有含糊:“嘴角不痛了?” 云予在他前笑:“脚上更痛,不都忍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接近晚上十点,舞台上的节目还在继续表演,音响里放出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时不时夹带大家的笑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风变大,打在田边的野草上,发出呼呼声响。 陈明夏知道田埂很窄,却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感受到田埂的窄,板凳不知道被他踢去哪里了,云予的鞋袜和他的手机也落到一旁。 他脱了上衣垫在地上,汗水溢出,打湿了光着的上半身,又很快被风吹干。 云予的哭声混在风里,断断续续,了许久才停,倒不是云予不哭了,而是他又咬住了陈明夏的肩膀。 牙齿嵌进肉里,尝到了血腥味,还有汗水的咸味。 后两人都从田埂上滚了下去,压到田边的野草,虫鸣声消失,无数光点飞舞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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