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俩闪现到了下一个小世界,我和清河紧随其上。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无限连绵的茂密森林,是高耸入云的巍峨山脉,是滔滔不绝的蜿蜒河川,是悬空高挂的烈烈骄阳。 有鸟叫清脆,有泉水叮咚,有猛兽奔走,有蛇虫环伺。 它们如同出现在同一张画上,每个生命都在交互着向上生长。 阿河如鱼般在云层游走,它辽阔无边的身躯完美的与天空融合在一起,所到之处,皆往下投去一片清凉。 我们无声地从苍穹之上融入,向下俯瞰,渐渐那些风景被云层遮住,只能得见茫茫空无。 浮黎和和尚的法相分立于这个世界的两端,如茱萸府上的四根擎天玉柱般高耸,上可触天,下可行地,只见虚像,不见肉身。 再近些看去,那两座虚像皆犹如一根根浮动的金线筑就的金身。 但细看去,却有所不同。 浮黎之影属金,和尚之影属土。 两座法相皆垂目。 浮黎之像眼为慈悲,和尚之像眼为惩戒和消逝。 像眼代表了二人所持的道。 烈阳依然在天际轮转,二人抬首对视。 刹那间山河崩坏,日落不息! 整个世界都在颤动! 如同有两只手正在将手中的画纸不停地来回揉折,不停地上下翻转,惹得画中的事物也被迫无法安身。 如同地震,万物惊惶。 阿河此时也有些晃晃悠悠,我踩在他的背上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在阿河的身躯太大了,可以尽量减少震感带来的影响。 浮黎和和尚将结印手势拢在胸前。 “春生木,火伏其中,御风,钻灼而出!” 和尚道。 只见他随之右手抬起,举一指轻点太阳的方向。 太阳便如同是被吸附住般,跟着他指尖滑动的弧线落入了林丛。 紧接着那和尚又举起了才轻点过的手,然后伸出手尖四指向下半弯曲,即召来了一股泼天的大风。 那大风似不甘被束于火海,于是在火海中勉力挣扎。 可越挣扎火势越大,直到整片森林再不见绿色。 紧接着那火势顺风被推举着,像一条张牙舞爪矫健的龙般腾空跳跃。 和尚再次指尖轻点,那龙便往浮黎法像处奔腾旋飞而去。 霎时间浮黎的法像便被火海笼罩,不见天日。 只听那和尚清厚的声音再次传来。 “行令,化金身。” 我和阿河正着急。 却忽感春风拂面,似有细雨连绵。 再瞧去,大火仍在,但法像威严,不伤分毫。 “水遇火,春生雨,草木知。” “天地之性,众胜寡,故生生不息。” 仿佛俯仰之间,得见众生,浮黎朗润的声音中,贯穿不断的,是慈悲。 久久回荡在山谷之中,天穹之上。 余音绕梁。 随之便见那浮黎的法像,化掌为桥。 又如倒过举起般半弯曲地插入河流,直接将辽阔的河面拦腰截断。 再在河流两处尾端铺以未平息的山石之力,震得水脉汇聚于桥底。 再于旋涡处灌之以金身之强劲,强托举着水脉附桥梁之身,而上流入火海。 火势瞬间被熄灭。 有气升天,转而凝结为云。 那云层笼罩住天穹,也将我和阿河包裹在其中。 我仿佛置身于一片雪白绵软的云海。 那云海慢慢慢慢挤压在一处,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再挤不下而爆炸开来。 我忍不住指尖轻点。 于是那云海纷纷回落地面,‘噗噗簌簌’地。 在半空中化为了一场更大的雨。 不知是否是凑巧,那雨突然缠绕上了那股泼天的大风。 而后被那股大风,吹拂至了地面的每个角落。 这片才遭焚烧的土地,一经雨水的浸润,便在转瞬之间,有草抽芽,有枯木生绿,有败枝生花。 大地重归稳定,和谐,和生机。 “行令,水行生,止杀!” 浮黎道。 只见那还在半空中喷涌而下的大雨瞬间如同麻绳般被拧结在一起,并在源源不断的雨水汇聚中不断壮大。 最终化身为一只半透明的鸷猛犼兽,向和尚的法像奔腾而去! 那犼兽转瞬间便奔腾到了和尚身前,口以火形吐巨浪。 没一会儿,和尚的火龙渐渐不支,法像便被河水淹没。 用止杀行杀,不愧是浮黎大人!!! “实胜虚,唤镇星,取坎建城,以木为弓,搭日为矢!” “九阳令,射!” 随之那和尚周身建起一座城墙,火龙伫立墙上,随手截来一棵巨木,火龙口中吞吐,那太阳便似一颗火球般朝它滚来。 同时浮黎以犼兽为器,剖开大地,大地顿时撕裂开来化成两半,一颗莹润透亮的圆球正在另一端沉眠。 是月亮。 “桂公,可来助我。” 那圆球闻声而动,绕浮黎法像一周后停在他身前。 霎时间日月同空,相对而立,两辉相合,不辨金白。 “行吾令,攻!” 那两巨大的球在半道相撞,光波以其半径千里之数迅速往周遭扩散开来,极金极白。 大音之处是无声。 世界安静极了。 浮黎和和尚的金像在此震动之下皆虚晃起来。 和尚此时却是嘴角一笑。 我暗道不好。 “九阳,行吾令!” “碎!” 我听说过很多厉害的人打架,如此真真切切却是第一次。 却也从未听人说打架归打架,还有以道为祭的。 以道为祭,不护天命,必受天罚。 九阳桂公皆为天命,可借,不可伤。 这和尚如此轻毁,竟是半点不顾了? 疯了。 浮黎......浮黎......? 他可还好? 我突然想起来,浮黎在下界之前,还曾与一天官偶遇。 那天官号称云上第一烂卦。 因为他卜的卦尽是些家长里短,尽如何时拉肚串稀之类的事儿。 因此没有一个人买账,也至今让人辨不清他到底算的准不准。 那天那天官将摊位摆在浮黎日日端坐的云朵边,十分严肃地问浮黎。 “真君可是不信天机?” “天为道,可信三成。”浮黎认真回道。 “天机让你信我,你信不信。”那天官凑近他,又问道。 浮黎轻轻将他推远些,笑道: “天机亦有疏漏。” “诶你这小儿不要不听劝。”那天官道,“五月初四,记住这个日子。” “诶记住了啊,切记,不要打架!” “任何人说想同你打一架,你都莫要理会!” “切记了哈,任何人!” 那天官后摇摇头后担忧地扛着摊帆离去,顺手捎走了浮黎于东海深处捞来的一颗珍珠。 我们见他这痞样,也便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也是因果,不可说。 更何况这浮黎的五行也是与云上天生相克。 他们说不让干的,他是一点也不闲着。 那九阳自碎,桂公折陨,浮黎的金像化作灰烟散碎开来。 阿河急切地朝着浮黎散碎的方位俯冲而去,被冲击的光波击地连连后退,待阿河再度稳住他那庞大的身躯,只见浮黎散碎的虚影又站了起来。 注:土为镇星。坎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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