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浩没想到万景宁思考到那么远,甚至扯起了生命在数据内生存。他说应该是数字生命,是用计算机媒介来创造的新的生命形式,是具有自然生命特征或行为的人工系统。数字生命研究是指那些以计算机为媒介,以计算机程序为生命个体的人工生命研究。
只是,数字生命只是一个概念。现在万景宁还想和虚空一起,将这实施?
“别,别傻了你。”
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光映在他脸上,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冷冷地说:“你可以滚了。”
“告诉何霆玮,这事没完。”
“……我觉得你脑子瓦特了,怎么会想要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每天重复重复,有意思吗?”
“比起这,没有盼望的日子是更可怕的,不一样也是日复一日吗?”
何霆玮来到滑雪室,又拿出滑雪板进行查看。何霆玮滑雪技术一般,但对滑雪板有些研究,只是……滑雪板已经破损,无法预估当时有没有人做手脚。
秦薇在一旁说:“如果不是小胖子做的,那就是万景宁?”
秦薇都忘记那小孩叫什么了,自己取了一个小胖子的名字。
这会儿,滑雪室的人多了起来,何霆玮赶紧把滑板放进去,当关上小门的那一刻,他一怔,随即眯了眯眼。
两人从滑雪室走出,何霆玮对秦薇说:“万景宁,应该不至于干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秦薇:“?”
何霆玮解释道:“万景宁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但弄坏别人滑雪板这种事,我认为他是干不出的。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还玩这种套路。”
秦薇问:“那他不玩这种套路,也玩不了别的套路了,他又和那小屁孩不熟悉。”
何霆玮:“我更倾向另外一种。”
“另外一种什么?”
“滑雪板根本没被人动过。”
“没被人动过?”
何霆玮点头,“我刚在检查滑雪板,虽然查不出什么,但我发现柜子里。”
“柜子?”
“对,我在柜子里放了一颗芝麻大的小球,如果有人动过,球的位置会变,直到我刚刚去打开的时候,位置都没变,这说明,这个柜子是没人动过的。”何霆玮说到这里顿了顿,“在我刚刚打开小球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都没被动过,这证明,在这之前,柜子没有被打开过。”
秦薇疑惑,“那……”
“所以,应该和滑雪板本身没有关系。”
何霆玮思索一会,“走,我们再去一趟医院。”
秦薇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忽地,她问:“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他的身上?”
“根据现在的状况,我能判断的就是这样。”
两人来到医院,依旧是昨天的那一幕,直到那臭小子发现他们,然后把他老妈忽悠走了,秦薇和何霆玮这才缓缓走进去。
秦薇笑着说:“臭小子,你啊,好鸡贼啊。”
宁重棋眸光淡淡:“你一天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你们是知道我会摔倒,所以想跟着我,一探究竟?”
秦薇一窒,没想到宁重棋竟然如此聪明,都猜大概了。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俨然是一副大人的模样。
何霆玮不慌不忙地在病床前坐下,然后缓缓说:“既然如此,你来说说。”
宁重棋:“我不知道你们的用意,为什么要和你们说,说又能说什么呢?”
何霆玮盯着他:“你的摔伤,应该是你自己故意摔倒的吧?”
秦薇看着宁重棋,企图从他的脸上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宁重棋:“这和你什么关系呢?”
“既然你能猜得到我们一直跟着你的用意,你怎么会猜不出我现在的用意?”
宁重棋看着面前的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并不知道面前的两人来到这里是什么意图,但隐隐有种直觉,他们并不是坏人。
“呵呵,你们是我爸公司的人?”
秦薇嗅到一丝丝不对劲,“嗯,所以,你为什么要故意摔倒?”
宁重棋不屑地笑笑,果然是,他猜得没错。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就有第四次。一次次的,我都会受伤。”
秦薇一怔,“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待在这里,我受够这里的一切,可以吗?”
秦薇:“是同学吗?”
“不。”
“所有人,同学,父母,这个环境,我都很讨厌,非常讨厌。你去跟我爸说,让他走,让他带我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在这里了。”
同学,秦薇能理解,只是父母和这个环境,又该怎么解释呢?
“你能说清楚吗?”
“呵,你作为我爸派来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
宁重棋:“也是,他这种老奸巨猾的人,怎么会跟你说清楚。”
“我爸,在上海有另外一个家了。”
秦薇:“!!!”但为了避免让自己显示出惊讶的样子,她沉默下来,看了一眼何霆玮,然后缓缓地说:“嗯,所以……”
“所以我就是看不惯我爸这些行为,我要回到上海。”
秦薇:“那你直接和你妈说,不就得了?”
宁重棋低下头,“可我,不想让我妈知道这一切。”
“你小孩子怎么可能会解决大人的事情,只有大人才能解决大人的事情。”
“不,你们不懂,你们根本不懂。我妈是个很单纯的人,才会被欺骗。而我,真的不想让我妈妈受到一丝丝的伤害,我真的怕啊。我妈会接受不了这一切的,我到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所以,你根本不是同学之间的矛盾,而是家庭的矛盾。”
“同学之间也有矛盾,这不冲突。”
“你这……”
“同学之间的矛盾我还可以接受,而家庭的矛盾,我根本没办法接受。我只有一次次受伤,一次次摔倒,才能回到上海。”
“可你回到上海也是于事无补啊,上海那边,你一个小孩就能处理?”
这会儿,宁重棋的脸上露出茫然,是一个小孩该有的神态,然后说:“可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