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她想起来:“好像是班长的女朋友,我们班的。但我从来没和她说过话。”
听到最后一句,一旁的李振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和其他人说话。”她抬起头,神情和周雨刚开始见到众人时的样子有些许相似。
这个回答有点在李振意料之外,他用胳膊肘顶了顶圣玛利亚,示意她来问下一个问题。圣玛利亚收到暗示,张口问她:“天上下钱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原本面色平静的女生顿时表情一变,显出几分凌厉之色:“我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
吴木召出剪刀,抵在她脖子上:“这样呢?”
“要杀要剐随便。”她闭上眼睛,脸上的凌厉之色半分不减:“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不会说任何事。”
吴木没将剪刀收回,而是往前更近了些,剪刀的边缘靠近女生柔软的皮肤,带出几丝鲜血。
但是那女生仍然不为所动,只是睁开眼,将目光落在吴木和一旁的李振身上,说道:“你们打了自己班的同学,不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来找你们吗?”
李芸歌拦了一下吴木的动作,把他的手拽开:“是你花钱摆平了这件事?”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丝,将它抹掉:“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把她放了吧。”李芸歌看向一旁的宁一,示意她召回虫子:“她不会说的。说了会死在酒川由技手里,不说死在我们手里,但被人杀比被鬼杀好。”
宁一只收回了她身上的其中一只虫子,仍然有其他虫子在那女生的皮肤上爬来爬去:“带我们去见索尔特拉语一班的其他人。”
那女生挣开了宁一的手,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墨镜,瞪了几人一眼,转身带他们往走廊里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上课的原因,原本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的206号教室此刻已经坐了不少人,她带着几人走进了教室里,就再没给任何人眼神,就好像是这些人刚好跟她同一个时间来到教室门口,彼此没有任何交集一般。
走在前面的吴木也没和教室里的其他人废话,直接站上了讲台,敲了敲讲桌问下面的人:“你们谁知道酒川由技去哪了?”
“酒川由技?”
“好熟悉的名字。”
“班长的女朋友?”
“对,就是班长的女朋友。”
“不知道。”
“不清楚。”
“不熟。”
一时之间,下面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但讨论的结果却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不了解这个人。
跟吴木一起抱着胳膊站在讲台上的周雨却突然间将视线停在了一个地方:“第二排左数第三个。”
圣玛利亚不知道周雨的意思,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翻过自己面前的桌子,跑到那一排将那个被周雨点了的人抓了起来。周雨见她把人抓住,带着几人往外走去。
楼梯间里,宁一边指挥着虫子往那个人身上爬,边挽着周雨的手臂问她:“这个人怎么了?”
周雨抬头用下巴点了点那人的头侧,解释到:“她头上有没洗干净的油漆。”
油漆?圣玛利亚转眼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女生头发上的一小片白色,似乎已经被清洗过很多次,但剩下这一小片怎么都洗不掉的样子,有些斑驳地粘在头发上。
圣玛利亚将这个女生的头发拈起来,拿进了观察,她的头发其实算不上长,被剪短到脖子的位置:“解释一下你头上的油漆。”
短发女生见围着她的几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将自己一个劲地往角落里缩:“就是我上课的路上,路过B1寝室楼下……”
“说重点。”周雨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语气有些不耐烦:“为什么被泼油漆,一共几个人被泼油漆了,之后这件事怎么处理的。”
短发女生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摆手:“不、不是泼的,是工人刷漆的时候没注意脚下,不小心弄倒了一排白油漆,才……洒出来的。一共五个人?不对,六个,六个人!我这里有学校的道歉信!”
她颤巍巍地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几下,将一张叠好的纸递给了圣玛利亚。
骨节分明的手将那张纸展开,那是一张印着黑色字体的A4纸,比起道歉信更像是通知。圣玛利亚抬头看了看围住短发女生的几人,向后退了一步空出自己的位置,让站在最外侧的李芸歌代替自己站在了那里:“这封道歉信还挺长的,废话也很多,要念吗?”
“念一下,万一有线索。”吴木靠在墙边,视线没离开过短发女生的头顶。
圣玛利亚点头,清了清嗓子,站在众人身侧念道:
“亲爱的同学们:
我代表学校向你们表达最深切的歉意。对于你们在校园内因意外被油漆滴落全身的不愉快经历,我们深感抱歉。
这起事件是由于我们聘请的临时工在进行外墙翻新工作时疏忽所导致的,因此我们对此感到非常抱歉。为了确保不再发生类似的状况,我们已经决定与该临时工解除合同,对其进行辞退。
我们深刻理解这次意外给你们带来了困扰和不愉快。作为学校,我们对未能提供一个安全、舒适的学习环境深感愧疚。
我们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纠正这一情况,加强装修工作的管理和培训,并实施更严格的安全措施,确保校园的安全和卫生。
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们的疏忽,并继续对我们保持信任。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将努力恢复你们对学校的信心,并确保你们在校园中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关怀。
最后,我再次代表学校向……”
圣玛利亚的话语念到这里停了下来,伸手去点了点纸上的人名:“一、二、三、四、五。怎么只有五个人?而且上面没有酒川由技的名字。”
李芸歌召了链锯在自己的右手,将链锯前端搭在了墙上,跟短发女生的肩膀呈一个直角。她的另一只手抓住短发女生的左肩,将她按在墙面上:“被油漆泼了的人里有没有酒川由技,为什么道歉信上只有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