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该去办正事儿了（1 / 1）

那老人出了大门，一溜烟就没影了。　　看到这秦月如笑了笑，看来这俩人还真是一家人，都这么不靠谱。　　“你们坐吧”齐云昭擦了擦仅有的两把凳子，让两人坐下。　　两人未免尴尬就直接坐下了。　　“那老人是你的什么人？”秦月如问道。　　“跟你一样”齐云昭淡淡的道。　　“什么叫跟我一样？”　　“是我从山上捡回来的”　　。。。。　　“那他管你叫孙子？”　　“那不然呢？叫儿子么？”　　齐云昭一边整理老人的床铺，一边说道。　　“那你的其他家人呢？”沈筠问道。　　“我不知道，我记事开始，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这老头子是我八岁那年捡回来的，他也无依无靠，有时候还疯疯癫癫的，我一想自己一个人也是凑活活着，也不差他一个，就将他留下来了，到现在，快十年了”　　沈筠看了一眼秦月如，两人眼中似是流露出了同情。　　“你早上那么着急跑，就是回来照顾他？”秦月如问道。　　“我没什么手艺，平时就靠上山打打柴，卖点钱，换吃的，一般天不亮我就得上山，那里有我晾好的柴火，背回来换点吃的，拿回来给老头子，今天这是回来晚了，他就像刚才那样了”　　“你没尝试过寻找他的家人么？”沈筠说道。　　“明知找不到又何必去找，想舍弃你的人，你找到了也只能委曲求全的收下你，生活的还不一定有我现在自在”　　两人听到他的说话，保持了一会儿的沉默。　　“我这里没什么吃的，就不招待你们了”齐云昭苦笑了一下。　　沈筠一想到昨晚齐云昭那吃饭的样子，自己还嘲笑他，心下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齐兄弟，不如把这老先生接到我府上去住吧，我那里条件好些，你也不用这么累了”　　“别，千万别，收了您的善心吧，我这人闲散惯了，天当铺盖地当床，寄人篱下，纵有千般好，不如狗窝睡觉香，在这里起码我踏实”　　这人虽然话说的糙一些，但还是有道理的。　　秦月如说道：“那老人去哪了，你不出去找找吗？”　　“放心吧，到了饭点，他自然就会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一人喊道。　　“这谁家老乞丐，有人管没人管啊”　　齐云昭一个健步冲了出去，来到街口处，就见到老人手里抱着两个馒头，躺在地上，有一条野狗，此时正在拉扯着老人的裤脚。　　不远处两个男人手持棍棒追跑过来。　　“嘿，你个老东西，抢东西吃，跑的还挺快”　　“就是，哎呦，你可累死我了，找打”　　说罢男人就要将手中棍棒打在老人身上。　　齐云昭赶到：“住手”　　大喊一声，分开人群，赶走了野狗，护在老人身前。　　“哎我说，齐三堆儿，这老头你认识是吧”那男子凶狠的说道。　　“张二哥，这馒头钱我付给你，今天这事儿就算了吧，好吗？”齐云昭说道。　　“齐三堆儿，你是吃饱了撑的，哦你有钱是吧，行啊，那你陪我们一两银子，要不然，今天我就抓他去送官”　　“别别，张二哥，我给，我给”说罢齐云昭就从破烂衣服里面开始找钱，可翻来翻去却只有三个铜板。　　“张二哥，这些先给你，剩下的等我挣了钱在还给你”齐云昭乞求道。　　“等你挣了钱，就你一天卖那三堆废柴，凑够一两银子得猴年马月吗？你赶紧靠边，要不连你一起打”男子说罢举棍就要再打。　　“慢着”沈筠和秦月如站在人后看着眼前的这一目，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看着眼前这两人的穿着打扮，那张二哥也不敢在动手了。　　齐云昭回头看了一眼两人，随后把头埋在躺在地下的老人身体上。　　“怎么了？”张二哥问道。　　“你刚才说，这两个馒头你要多少钱？”沈筠问道。　　“一。。。一两”张二哥没底气的说道。　　“这里有十五两银子，我今天就带这么多，你都拿去，以后每天早中晚给这二人送五个馒头，钱不够了，去南门里沈家镖局取钱”说完把银子递给张二哥。　　张二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刚才说是一两也就是吓唬吓唬，实际上一个铜板就够了。　　随后颤颤巍巍的从沈筠手里接过银两。　　“我说的话记住了吗？”沈筠喝道。　　“记住了，小的记住了”　　“滚”　　“是是是”　　张二哥两人牵着一条狗，离开了这里。　　秦月如上前扶起两人回到家中。　　“你干嘛呀，你不知道买东西要花钱的吗？怎么能到那就拿呢，这要是被人打坏了怎么办？”刚回到家，齐云昭就呵斥道。　　“我哪知道，你平时都是直接拿回来还给我吃的，我以为今天我就自己去拿，就不用你在去了，我还特意拿了三个，因为家里有客人，结果被狗咬掉了一个，你不把饭准备好，你还怪我，哼”　　沈筠听到这老人的话语，心里也是不好过，秦月如似乎看出这老人好像是得了什么怪病了。　　“行了，行了，不怪你了，以后在不许这样了知道吗？馒头一会就凉了，赶快吃吧”　　秦月如看着那滚得脏兮兮的馒头感慨，曾几何时的梁国哪里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真是朝不保夕，人心不古啊。　　“沈公子，今天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恐怕一顿毒打是跑不了的，那银两日后我会慢慢还给你的”齐云昭客气的说道。　　“没事儿，日后若是有需要沈某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筠话还没有说完，那正坐在床边上吃着馒头的老人突然干呕起来：“唔。。。。呃。。。”。　　几人赶紧上前，齐云昭扶住老人，秦月如伸手把脉。　　“是中毒了！”秦月如喊道。　　“快去煮一碗糖水来”　　说罢齐云昭快步跑了出去，秦月如则是右手在老人背上不同变化手型给老人按压穴道。　　不多一会，糖水拿来，老人喝完，渐渐平息了一些。　　秦月如还要再去把脉。　　“姑娘，不必了”老人开口说道。　　老人摇了摇头，似是清醒了许多，看向站在地上的齐云昭：“孩子，你过来”。　　齐云昭从沈筠手里接过老人抱在怀中，此时老人一改往日的面孔说道。　　“孩子，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都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呢”老人虚弱的说道。　　“老头子，你要是难过就喊出来，就像小时候你照顾我一样”齐云昭伴着哭腔说道。　　“好孙子，你长大了，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从来不问我是谁，我从哪来，你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咳咳”　　“老头子，你别在说话了。。。”　　“呵呵，再不说怕是你就再也听不到我说话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临死之前听你叫我一声爷爷，咳咳”　　“你休想，你得好好活着，活到一百岁，我就叫”　　“哈哈哈，怕是没有那一天了，好孩子，我告诉你，我叫刘文昌，本是朝中大臣，幼年时曾得到过一位高人的指点，传我卜算占星之术，我已算出今天便是我的大限之期已到，你们不用枉费力气了，咳咳”　　“老头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你是说你要死了吗？你死了谁跟我作伴啊，谁跟我拌嘴啊，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啊”齐云昭说着哭了起来。　　“傻孩子，你不是天天嘴上说着盼着我死了就不用拖累你了吗？”　　“不，不，我不要，我以后在也不说了，老头子，你不要死。。。”齐云昭大哭起来。　　“呵呵，今天你是不是赢了苏星河”　　“恩”　　“恩，那我就算对得起那位前辈了”　　“孩子，你把那张牛皮拿出来”　　齐云昭听话的取出牛皮棋盘。　　“将这牛皮反面放在火上烤，会出现一个地图，你可按照这图上所示去寻找那位仙人，告诉他你已经赢了苏星河，咳咳”　　“你让我去参加就是为了让我比试，赢了苏星河？”齐云昭问道。　　“不错，你赢了他，我的使命就完成了”　　“不。不要。。。”　　“姑娘，敢问你可是甲子年，癸未，丁亥，己丑时出生之人？”刘文昌问道。　　见这人一语道出自己生辰年月，秦月如有些意外。　　“先生，您说的不错”　　“哈哈，那就对了，今日遇到你，便是我的大限到了”。　　那位仙人曾说过，我在临死之际将会遇到一位贵人，想来便是姑娘你了。　　说着话刘文昌从破烂的衣衫之中掏出半本残卷，交给齐云昭。　　“孩子，这是当年那位仙人交给我的术法，虽然只有一半，我现在把他都交给你，包括我教你的棋艺，也都记录在内，你要好好珍藏，把他学会”　　“老头子，你不要死”　　“姑娘，他是个好孩子，你替我照顾好他，老夫。。。咳咳”　　“先生”　　“老先生”　　“爷爷，爷爷！！！”　　齐云昭在最后老人合眼的那一刻，喊出了最后一声，也是第一声他对这个老人的称呼。　　虽然秦月如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问，但是那留下的半部残书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人死后，齐云昭压抑了一段时间，沈筠和秦月如轮番照顾他，这给他原本孤独的人生带来了一丝希望，期间秦月如借阅过那半部残书，里面的内容和自己想的一样。　　自己的第十位师兄，山外仙九目图关庭下，这位师兄精通的便是占星卜算棋艺之术，共九式，那天在九里亭齐云昭所用的囚龙局便是其中之一，若合日月星斗变化合理运用，可翻江搅海，毁山灭石。　　虽然那刘文昌并未来得及说明关于师兄的记忆，好在齐云昭也间接算是师兄的传人，总归是好消息。　　眼下沈万山还是不知所终，沈筠不得脱身，秦月如还有三件事情要做，一是去父亲当年失踪的地方寻访一番，二是陪着齐云昭去寻找那位仙人，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十师兄，若真是，那便请师兄帮忙演算沈万山的去向，三是去青龙帮拿回那宝物碧玉仗。　　眼看就要本月二十七了，首要任务还是先去青龙帮一趟，无论如何那碧玉仗是必须要拿回来的。　　辞别了沈筠，秦月如带着齐云昭赶奔极乐城，这极乐城位于王城以东，属内四省之一，想当年是那般的繁华鼎盛，却不想几百年后，青龙帮的总舵居然设立在这里了，那就说明，此处的穷苦之人也是不少。　　自打刘文昌死后，齐云昭的话语变得少了很多，整天捧着那半部残卷苦心钻研，秦月如有心告诉他实情，那刘文昌之死，本是天数，以及自己师兄的事情，但是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说明这一切，也只能是先看着他自己走出来。　　两人一路走了五天，才赶到极乐城，自打进入外四省，这一路上遇到的花郎乞丐可是不少，都在蜂拥着朝内城走。　　秦月如深深感慨，光是这内外省就有这么多人的话，那这普天之下的贫苦之人岂不多如鹅毛一般，世风日下，国不往复啊。　　两人一行进入城内，大城本该有的繁华之感，齐云昭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城池，一时间眼花缭乱，可是自城门口开始，秦月如就细心的发现，这一路上的乞丐似是在沿街乞讨，却又好像安排好的一样，各自只活动在那一片区域内，如此训练有素的节奏感，怕是就连卫兵也不过如此，民间尚有如此才能之人，何不加以致用呢。　　连日赶路两人皆是有些疲惫，随即找了一个酒家吃点东西，打探一下消息。　　登樱楼，此地一家比较大的酒楼，此时已是席满坐满。　　“月姑娘，你说这么大个城，一群要饭华子在这里搞集会，离王城又这么近，他们就不怕朝廷驱赶么？”饭桌上齐云昭问道。　　其实这也是秦月如自己本身的想法，可谁又能想到现如今王城内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谁知道呢，我们还是现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在赶去参加那个什么大典吧”秦月如小声说着。　　酒席间大家谈笑风生，古来神助出酒馆。　　旁边一桌吃饭的正在聊天：“兄弟，听说了么”　　“怎么了仁兄”　　“青龙帮明日便会在此地选拔新帮主了”　　“青龙帮？你说那个要饭的帮会啊”　　“对呀，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帮会自从两派联合之后，帮众数量已经超过十万之众，可是王城御林军的两倍还多呢”　　“我的天，真的啊，那这帮家伙要是造反，那岂不是老百姓就被要饭的带领了，哈哈”　　“你小点声”　　齐云昭自幼混迹在街边巷尾，这种打探消息的事情还得是他来。　　低着头走向旁边那桌上，给两人敬了杯酒。　　随后齐云昭问道：“方才听兄台所说，可是真的？”　　“怎么，这位老弟也有兴趣？”　　“有什么兴趣，不就是一帮要饭的么？还能掀起多大风浪来”齐云昭故意说道。　　“唔，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短短十几年时间，这个名不经传的帮会就已经成为了天下第一大帮，说真的要是能混进去，我还真想去看看他们选的新帮主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怎么，外人进不去么？”齐云昭佯装好奇问道。　　“你瞧见外面那些人了么，看似实在乞讨，实际上是在防止有一些江湖人士混入打探消息的，还有啊，清衣派与污衣派虽共称青龙帮，但这帮派的根本还是污衣派，所以这次选拔帮主，是没有清衣派的人参加的，他们也怕有清衣派的人混进来”　　“哦，是这样啊，仁兄高见，小弟受益匪浅啊”齐云昭打哈哈说道。　　“小弟还有一事不明，仁兄可知这黑火堂所在？”　　“你不知道青龙帮，却知道黑火堂？我说这位兄弟，你可别坑我啊，你莫不是清衣派的探子吧”那人起疑道。　　“哪有，我就是好奇而已，仁兄不必多心”　　随即那人用怀疑的眼神站起身，像是怕招惹什么似的，赶紧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