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坦荡的万化雨，正在鼓噪着的忤逆者们顿时也不吱声了。
人家既然敢接受探魂法的查探，算是坦然自若，嫌疑可以排除大半。
左阁老当即说道：“右阁老，探魂法未免太冒昧了，大梦界的兄弟都是一家人，何必做到这个份上？我们相信你并未承载天命。”
万化雨点点头，“好，既然如此，宁凡，你现在可以将梦源交出来了？”
“为什么要交出来？”宁凡一脸莫名其妙。
“你不是说……”
“我是说，梦源不适合交给天命之人罢了，又没说一定要给你，如果只要没有天命就能拿走梦源，在场所有人可都有份，是不是？”宁凡望着林浩然等人笑道。
万化雨：“……”
“宁凡，你耍无赖可要有个度！”苍元祖厉声道，眼中杀意沸腾，他从未对一个年轻人有过如此怒火。
“梦源是我自己争取的，你们上来就说属于大家的，你怎么不说你苍家属于大家的？来来来，将你苍家这么多年积攒的底蕴瓜分了，我就愿意将梦源贡献出来，我若做不到就是孙子，”宁凡朗声道。
“好，既然如此，你杀死信徒，杀死陈长老，是怎么回事？这两件事情你不给说法，恐怕整个大梦界都不服，”吉玉珍说道。
两条人命，绝非小事。
“宁凡，这两件事情如此恶劣，即使有左阁老经手，也需给出一个交代，”万化雨冷声道。
宁凡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要不，以命偿命？”
万化雨等人脸色顿时一黑。
他们的确不能杀宁凡，而且必须让宁凡前往梦井。
这小子完全看穿这一点，丝毫不带害怕的！
“左阁老，您一世清明，不能毁在我宁凡手上，我错手杀了陈长老，还有一名信徒，该当何罪还请你秉公处理！”宁凡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左阁老：“……”
他左阁老也算是处变不惊的人，但眼下被宁凡反复横跳，弄得内心一团乱麻，这小子是真的能够折腾啊！不懂得见好就收么？
一众忤逆者们也是面面相觑，怎么还有人要求将自己正法的？
眼见宁凡一副伸出头让人砍的惫懒样子，双方一时间无语，就连万化雨都不知该如何处理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左阁老，右阁老，”这时木匠站出来拱拱手，“宁凡杀陈长老，杀信徒一事，中间存在着误会，这两件事情还需圣殿讨论后再做评判，现在大家还是以梦井为重！”
木匠出来，是为打圆场，不至于双方彻底谈崩。
“也罢，两条人命的事情，可以放在梦井之后再解决，诸位信徒可随我回圣殿去，”万化雨说道。
苍元祖顿时不服了，连忙说道：“右阁老，可是那小子……”
“我的话，听不明白？”万化雨冷冷看他一眼。
苍元祖顿时闭嘴，其他信徒也沉默不语。
“告辞，”万化雨朝左阁老拱拱手，又深深看宁凡一眼，眼中泛出一抹冷笑，旋即转身离去。
信徒们则紧随其后。
“右阁老真的不是天命之人？”宁凡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问道。
左阁老摇摇头，“不是。”
“那……”
“有些人，臣于天道之下，疾不在脑而在心，”左阁老说道。
听到此言，宁凡眉毛挑起。
左阁老的话说的很明白，天命并非一定要入脑才能掌控一个人，若有人认定人族注定衰落，他们一样会投靠天道，即便这个人是忤逆者！
“这一趟梦井之行，恐怕不会简单，要不你不用去了，”左阁老说道。
“我若不去，他们就会放弃吗？”宁凡反问。
左阁老想了想，摇头苦笑：“不会。”
“那不就结了，”宁凡耸耸肩。
梦井，根本就是对方精心设下的局。
他乐不乐意都必须踏入这个局，除了专心破局，其他的路根本不需要考虑。
“三枚梦源，能保一人进入梦井，宁凡，现在梦源在你手上，我帮你挑选适合进入梦井的人？”左阁老问道。
“那就劳烦左阁老了，”宁凡点头。
用人一事，宁凡没有发言权，只能选择相信左阁老。
当下宁凡要回居所内准备一番，便向左阁老告辞，约定明日便启程，随即与林浩然一行人离去。
“林凡兄，右阁老到底是不是天命之人，”一直不怎么活跃的覃松忽然开口问道，他双眼中目光微微颤动着。
“应该不是，”宁凡说道。
“那大梦界内的这些天命，到底是怎么来的？”覃松又问道。
“多半，出自于他们的手笔，”宁凡猜测道。
虽说在忤逆者面前，双方都没有戳破那一张纸，但结论已经显而易见。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覃松眼红了，瞳孔中有怒意闪动。
宁凡看他一眼，最终没有回答。
他知道顾湘之死，对覃松打击很大，但以覃松目前的地位，根本触及不到这场斗争的最低要求，他还是不要参与进来的好。
第二日。
生活区的码头处，出现一艘更大的沙舟。
码头上，严万钧，秦怀香，木匠，龚毅，另外还有三名男人矗立于此，左阁老背着双手，望着天空上的九颗星辰，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宁凡并非一人独自前往，而是带着惜君同去。
这一行，他知凶险，惜君能够在更高的角度内活动，或许能给宁凡一定的助力。
当然，在左阁老一行人眼中，宁凡是孑然一身。
“小子能耐了，我们去梦井，都需要沾你的光了，”秦怀香笑着说道。
“如果可以，我想以诸位前辈当大树，靠山，我在后面好乘凉，”宁凡说道。
众人面露微笑。
他们都是关注宁凡的人，宁凡的成长速度自然被看在眼中。
这小子已经是能跟他们并驾齐驱的存在……
宁凡打量众人一圈，望向左阁老，“不知华前辈何在？”
当宁凡提出这个问题时，众人眼神都有些漂移。
众人虽然沉默，但宁凡已经明白过来。
当日自己开堂时，遭遇黄粱星杀，恐怕就是华云愁动的手脚。
相信那个时候左阁老也已明确，而严万钧，秦怀香等人都是人中之精，即便左阁老不说，他们稍微观察分析，也能够察觉出来。
严万钧与华云愁两人亲如兄弟，如今道已不同，两人关系恐怕也已决裂。
这种决裂，恐怕不仅仅发生在圣殿使者之间，在整个大梦界内都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