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窗外的夜空带着一种澄澈的黑,零零点点的星光点缀在夜幕上, 海风将走廊上的水流吹得涟漪阵阵。 谢 见星停在二楼的楼梯上, 垂下睫毛往下面看,一楼的大厅里亮着灯,传了熙熙攘攘 的说话声, ,正激烈地讨论着。 “那个敲门的怪物 ” “雨停了,要么除岁已……,要么是 已经解决了敲门怪物的求助。” “在房间里的时候,我问了六号关敲门怪物的事,据说在她弟弟被烧死之后, 她就疯了, 彻底不工作了,最后被现跳进了悬崖后面的大海里。” “这是成水鬼了啊?” “要不, 我们上去看看?” “……” 谢见星没有下去加入们, 先到了木雕怪物的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 随即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木雕怪物被那一声敲门声给吓得一激灵,还为是敲门怪物去而复返了,直接缩紧了脚底的枝桠,正想着怎么和对方拉拉关系,直到从门口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它方才松了一口:“还活着?我还为见不到了。” “运好。”谢见星说,没有开屋子里的灯, 对着窗户照了照脸,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脸部的灰尘, 又拉开卫衣的领子,侧过脸去看脖子的印记,“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窗户不甚清晰地倒映出的影子,在青年线条优美的脖颈处,那印记明显地更深了,朝着下方蔓延,几乎要触碰到寄生鬼所寄生的刺青—— 两个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见星按了按眉心,面无表地想。 “又问,当我万个为什么啊?”木雕怪物嘟嘟囔囔地说,“还有,能不能别在我眼前做这样的动作,虽然我已成为木雕了,但我怕我□□熏心……” 谢见星:“。” 回头看了一眼对方,眼睛里的神色很明显。 木雕怪物炸了:“这什么眼神?!” “认不认识一个尾巴又分叉的,大概这么大的,”谢见星用手在腰部比了比高度,“小怪物?” “说它啊,不认识,谁跟它不熟。我只知道它存在很久了,也没有人知道它变异前是做什么职位的,在哪里上班,好像怪物宿舍搬进第一个住户的时候,就有人看到过它。” “它好像,和我们不太一样,具的我也不清楚,就,一种直觉吧。” 木雕怪物迟疑着补充。 谢见星点点头,走到一边,拿起挂着的扫帚,冲对方道:“还有什么地方痒的?” 木雕怪物瞅着不做声。 “也对,午夜快到了,马上可自由活动了。”谢见星放下扫帚。 “是在讨好我,让我到时候放一马?”木雕怪物露出一个促狭的表,底足地抖抖枝桠,“太晚了,我到时候攻击——” “那时候估计看不到我了。”谢见星把桌上的手电筒和蜡烛,打火机收进了口袋里,“我准备马上去暗楼。” “现在?”木雕怪物有些诧异,“白天不是更好吗?夜晚很危险。” 谢见星:“时间很重要。” 既然日记上提到了这句话,再加上之前六号们是晚上去的暗楼,那么想进入暗楼,也许只有夜晚。 木雕怪物盯着看了半晌,有很多话翻滚在舌尖,或许是太久没有和别人交流过,至哪怕这个人其实是个入侵者,它也有一种接近低落的绪,但它最终也只吐出一句:“好运。” “居然说话了。”谢见星欣慰地说。 木雕怪物:“……” 它收回那句话,去死吧。 *** 从木雕怪物的房间出,谢见星准备下楼,但原本嘈杂的大厅却变得悄无声息,只留下天花板的灯泡,时不时出滋滋的声响。 谢见星歪了歪头,朝楼上走去,在三楼通往走廊的拐角处看到了其余玩家的身影。 夏天站在一扇门前,迟疑地打量着眼前的房门,却没有敢伸手去敲响它。 周林明举着手电筒在房门上回照着:“这么久没有动静,那小子估计不了。” “看起不像是这么轻易——” “谁知道呢?在这个游戏里,就算是榜一也可能在副本里翻车,何况只是一个新人。”小叶子冷静地分析。 温诡拖长了调子:“我倒觉得不呢……” “——我暂时还存活,谢谢关心。”一个悦耳如提琴般的声音在拐角处响起,明明是毫无波澜的声线,但听起却让人格外舒服。 小叶子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黑青年,被随意擦拭过的灰尘还残留在那张漂亮脸蛋上,头上还带了点湿漉漉的水汽,整个人充满了肆意又凌乱的美感。 “怎么在楼下?”她用手电筒照了照楼梯深处。 谢见星:“出后我去见了见老朋友,跟道个别。” 信息量有点大,这句话出现的每个名词小叶子想打上一个问号,她勉强把“老朋友”和“木雕怪物”对标,但是“道别”就—— 有别人替她问了。 温诡:“道别?” “我准备去暗楼看看,不管顺不顺利,要么我结束,要么这个副本结束。”谢见星把那本小册子掏出,扔给对方。 小叶子伸手想中途拦截这小册子,但温诡仗着自己人高手长,在半空中精准地握住了它。 温诡打开小册子,高高地挑起了眉毛,余下几人也探出头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小叶子快速地阅读了一遍,抬起头问谢见星:“跟着敲门怪物去干嘛了?” 谢见星略去了自己救霸哥的那一段,只说自己给对方换了个灯泡。 说的轻描淡写,但在场之人明白隐藏在平淡语句下的危机。 “们可跟我一起去,也可选择不去。”谢见星看了一眼窗外,连星星黯淡了不少,大致估算一下,怕是要接近午夜了。 没有留给其余人很多时间思考,理了理袖口,就准备出。 “我跟一起去。”温诡迈开长腿,跟在青年身后。 把小册子留给了小叶子,既然已知道了上面的内容,这日记留着也没用,但小叶子也没扔,女生把它揉做一团,塞到运动裤的口袋里,用手压了压安全帽的帽檐:“我也去。” 剩下几人还在犹豫,周林明和小叶子是老朋友,明白她的性格,能做出这样的决说明她很信服眼前的青年,但—— 问出了和木雕怪物一样的问题:“不能明天早上再去吗?” 谢见星也给出了同样的解释。 “那,”周林明说,“我也去。” 夏天有着微妙的从众心理,再加上小叶子是队伍里除她之外唯一的女生,她快速地切出自己的直播间界面看了一眼,决道:“我跟们一起。” 倒是常宁在短暂的纠结后一咬牙下决心:“我就不去了,我和我的病人聊的挺好,现在去反倒是更危险,只要能够治愈,我就能通过这次转职。” “。”小叶子同道了别,紧接着往楼下走,“我回去房间整理下,等我五分钟,楼下见?” 最后一句话是疑问句,她看着谢见星问道。 青年点点头,又摸出一颗糖塞进了嘴里,感受着嘴巴里的弥漫开的甜味。 这次是葡萄味的,难吃。 想。 *** 外界的风很大。 怪物宿舍里虽然简陋且漏风,但终究是座建筑物,能够避风,只有出了才知道,这风吹的夏天头在空中乱飞。 悬崖边的风尤其大,但们的路线正好是顺着悬崖往下走。 四下无人,众人走在悬崖边上,一侧是大海,海浪不断地冲刷着悬崖峭壁,一次又一次地浸润着礁石,而另一侧则是修好的高速公路,漫长而无尽头。 夏天腾出一只手试图按住自己的头,为了缓解这种旅途上的不安感,她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询问:“我头现在看起是不是特像群魔乱舞?” 【还好,也就是黑长直乱飞,一般般像吧。】 【这样说起,小叶子真是有先见之明,本身就留了短头,干净利落。】 【除岁的颜值是真的能打,头凌乱的样子看起更好看了怎么回事?好想伸手给理理头。】 【我恨不开直播,我找了好久的直播间,居然叫“别看”,好样的,引起了我的逆反心理,我直接点了个关注。】 【这样一说,我好想知道跟敲门怪物到底去干嘛了?就换了个灯泡吗,我不信。】 【总觉得这个副本结束后,能在真理之眼的精彩剪辑里看到做了什么,等结束了我过去瞅瞅。】 【夏天,扎个头吧,快遮到摄像头了。】 夏天刷到这条弹幕,赞成的还不少,她用一直拴在手腕上的圈将脑后的长扎了个简易的马尾:“不好意思哦,耽误们看我啦。” 【没事儿,我不嫌弃,毕竟母不嫌女丑。】 【误了,女鹅,要是耽误我看我的除岁老婆了。】 【长什么样我们知道,几乎每次能直播看到呢,但是隔壁那位可是很难蹲守的。】 【哈哈,我这种除岁新粉只能每天徘徊在的队友直播间里,一儿去小叶子那边,一儿这儿,也不知道这辈子能等到除岁开自己的直播不。】 【我的论坛新昵称be like:今天除岁直播了吗?】 【回楼上:没有。】 夏天:“……” “好,那我带们凑近点看。” 她本就是很活泼的性子,原本因为直播落在了后面,这儿加快了脚步,蹦跶着到青年身边,伸手拍了一下的肩膀:“除岁,好呀,我直播间有很多的粉丝,要不要跟们打一声招呼?” 谢见星冲她所指的方向弯了弯唇角,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 青年面无表的样子很有距离感,甚至有些时候因为那过精致的五官,看起像真实的人偶,但一旦带了点笑意,看起格外具有震撼力,格外让人想珍惜这点在身上显露的绪,甚至想让展示更多。 夏天距离近,有那么一瞬间被杀到,更别提直播间里的其观众了。 【艹,帅亖我了,真的好帅,我不变成GAY了吧?我可是铁直男啊。】 【阿伟死了,我就是阿伟。】 【颜值杀人案件。】 【老婆,咱开一次直播好不好?求,我想看的直播,请不要不识抬举。】 【啊啊啊啊爬,兴奋地蠕动,像条蛆一样蹦跶,爬,泄,阴暗地狂笑,尖叫,撞墙,好几把帅。】 【……】 谢见星看不到弹幕,歪了歪头,笑了一下也就过去了,加快往前走的脚步。 夏天笑了笑:“们夸呢。” “谢谢。”谢见星说。 恢复了一贯的样子,目光越过身边的夏天,看向悬崖边大海的深处,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只有零星几点,深处只有黑暗。 夏天还在跟直播间的观众互动,小叶子叹了口:“要是有辆车就好了,半个小时,我好冷,要被冻成冰雕了。” 温诡嗤笑:“没听四号说,车坏了不了了,这电影局就不安排车给我们去暗楼,属剧杀,只能自力更生。” 夏天回做着高抬腿运动:“所得互动一下,不然得压抑死。” 周林明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一言不地往前走着。 *** 约莫二几分钟后,悬崖的高度在往下降,仿若一个下山的过程,在回到山底之后,是一片海滩,而在海岸线的尽头,是一幢塔楼。 那是一幢很高的塔楼,在一处凸出的海岸线边缘,楼梯上布满了锈迹,楼梯很高,很陡峭,在黑色的塔身盘旋了一圈又一圈,像一条沉睡的蛇。 塔楼楼身中空,仅仅是一根柱子,而在楼梯之上,有一间房间,屋檐呈三角状,是红色。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暗楼。”小叶子指着它道,“很高,我们要当心,摔下直接摔成肉泥。” 谢见星朝着塔楼走去,忽地蹲了下,看向眼前的地面。 在其地方沙泥很平整,唯独这一块与众不同,颜色较深,同时也凹陷下去,如果们一直是在这里交易母带的…… 抬起头,这里的顶部恰好是暗楼栏杆的边缘。 “上去看看。”谢见星道。 没有人提出异议。 暗楼很高,光是爬楼梯,就花了众人很大的工夫,有些时候不得不中途停下休息,但最终成功踏足了顶部。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觉得我平日里的健身不是没有必要的。”夏天喘吁吁地说。 相较她说,其余人要好上些许,出乎意料的是,力最好的是小叶子,而谢见星略微有点喘,自从脱离“入侵”之后,就没有再刻意锻炼过力,至骤然面前这种况,力还有待加强。 站在暗楼上往远处看去,海面广阔无垠,景色辽阔,甚至能看到悬崖边上那小小的怪物宿舍。 谢见星顺着顶部的栏杆绕了一圈,最终到了与那处地面相对着的方向附近。 与其余地方的栏杆不同的是,这块区域的栏杆上沾着黑色的黏液。 这些黏液已干涸,哪怕历风吹雨淋,也有一部分与这部分栏杆合二为一,凝固在其上。 闻起带着淡淡的腥臭味,很熟悉,就像…… 就像那只小怪物身上的黏液。 而这种黏液,小怪物身上有许多,不像是通过滴落滴上去的,更像是在什么黏液池子里打了个滚,至全身是,又或者,它是某个源头之一。 无论什么原因,或许是夜晚临时,小怪物站在这处栏杆上,或许不是,但黏液从这块地方滴落。 谢见星甚至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电影局的员工在底下等待着交易母带,然后带着污染的黏液从栏杆滴落下,滴落到们的后颈,开始了一次污染。 们变得从此不再身力地热爱工作,得到了思想自由的同时,□□开始畸变。 温诡到暗楼顶部的屋子门口,这是一扇石门,上头涂抹着红色的油漆,和屋顶的颜色如出一辙,令这幢房子在暗楼上格外显眼。 举目四望,四周再也没有比这暗楼更高的建筑物,就像是一座通往天空的阶梯。 这扇石门前的门环被一把古朴的铜锁锁住了。 小叶子走过,推了推:“谁有钥匙?” “叮咚。”温诡举起自己的右手,将右手握成拳头在面前放平,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把古铜色的钥匙。 “□□?”小叶子脱口而出。 她这么一说,谢见星也想起这□□是商城里的特殊道具,可打开任何普通门锁,只是有奇特力量封锁的不可打开,需要换取的积分颇高,一般新手玩家里很少舍得用巨额积分去换这种道具。 “答对了,没奖。” 温诡把□□插入铜锁的钥匙孔里,伴随着“咔嚓”一声,门锁开了。 男人吹了个口哨,钥匙在的指尖晃了一圈:“进去看看?” 也没有等待回复的打算,伸手取下铜锁,推开了石门,探头往里面伸去:“看不出,里面还挺大的。” 直到众人进入了石门,们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这根本不是这暗楼上的屋子该有的面积,它被扩大了倍,甚至百倍。 只有站在里面,才能窥见,它的穹顶很高,呈一个弧度完美的半圆形,用近乎透明的薄纱当做帷幕,隔出了又一个空间。 里面很安静,好像什么人没有。 墙壁是白色,穹顶是静谧的黑色,几乎能跟外界的夜空融为一,甚至让人恍惚间产生根本没有屋顶的错觉。 石门在众人身后合上,出沉重的一声“咚”。 谢见星最后一个进,站在队伍的末尾,青年微地蹙起眉头,就在进的瞬间,莫名觉得后背的刺青凉,是沉睡中的“”在提醒,这里有危险。 能让沉睡的寄生鬼做出本能反应,最起码也是玩偶师那个等级的。 是牌位上写的那位吗? 前方的小叶子手拿着手电筒走在第一梯队里,她显得很警惕,每撩开一个帷幕侧过身防突然的袭击,前几个的帷幕空间里空无一物,甚至连任何桌椅没有。 谢见星安静地跟在后面,在走过第四个帷幕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忽地将手里的手电筒往穹顶上照去。 在前方的是温诡,男人也站住脚步,回头:“怎么了?” “们有没有听到其声音?”谢见星问。 本这里就足够安静,这儿听谢见星一问,就连脚步声也停止了,空仿佛停止了流通,在约两分钟后,一种嘈杂的噪音响起。 这是一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就像录音室里调制音量时产生的噪音,但很轻微,起码传到这里的时候变得音量很低。 谢见星侧耳听了片刻,朝着声音传的方向走去。 但走着走着,青年便觉察出不对,原先这些帷幕只有在们过或者拂动的时候才飘起,可现在哪怕是远离众人的帷幕,也飘荡在了半空中,由远及近,荡起阵阵涟漪。 就像是有一批透明的,看不见的人正在朝着们围剿而—— “们看——”夏天惊愕地指着四周的帷幕。 小叶子:“跑!快!” 她抓着手电筒奔跑起,奇怪的是,随着们的奔跑,那嘈杂声越越近,与此同时,另一种声音也涌了出。 “咕咚、咕咚、咕咚……” 好像是什么粘稠的液在翻滚着。 手电筒的光线随着小叶子跑步的动作胡乱地照射着,无意间照到头顶,那原本高高在上的穹顶却骤然低垂,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原本直立的巨人现了脚底的蚂蚁,是俯身查看要不要一脚踩死它们—— 谢见星也跟着将手电筒照向头顶,用肉眼已能够看见穹顶的现状,仿佛一团又一团的黏液在头顶翻滚沽涌着,那股小怪物身上的腥臭味随着穹顶的接近也随之散出。 “这妈不直接倒下压死我们吧?!”周林明边跑边喘吁吁地问。 小叶子从嘴角挤出一句话:“别说话,跑步时说话岔。” “往回头跑啊,先出去再说,为什么要往里面跑?!”夏天着急而不解地问。 谢见星:“还能找到进时的门在哪里吗?” 夏天一时语塞。 “门已不见了,在异变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注出不去了。”小叶子补充。 在众人交谈的工夫,头顶的穹顶越弯越低,在谢见星能够看见的视野里,那翻滚着的黑色黏液时不时地滴落在那些飘扬着的帷幕上,将原本接近透明的白色帷幕染黑,谢见星往身后望去,只见一片片黑色帷幕无风自动地飘扬着,像是一幕幕黑色旗帜。 而随着帷幕的变色,那黏液翻滚不息间幻出了一只只奇怪的生物,有似飞鸟般的猛禽,它生长着满是鳞片的翅膀,在应该生有飞爪的地方却生长着两条蜷缩起的触手;有鳄鱼般的生物,头顶生角,浑厚而有力…… 小怪物也许就是这样形成的。 谢见星想,它与牌位所供奉的神明有关,也许是分.身,也许是眷者。 这些怪物险些将周林明吓得尖叫出声。 随即们现,这些怪物只是们的幻觉,是由黏液催生成的幻影,但再不跑快点,这些幻影也许就变成现实—— 一瞬间肾上激素狂飙,小叶子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往前方拔足狂奔着。 温诡跑的位置最不巧,奔跑的时候距离帷幕很近,一坨黏液恰巧从过的途中掉落,谁也不知道被黏液沾到生什么。 那只黏液所的猛禽眼看着要沾到的肩膀—— 男人脸色骤然变,没有去赌自己的道具能不能阻挡黏液的侵袭,飞速抛出一个红色按钮:【抉择权:拥有脱离转职世界的权利,将立即前往“刑人”的转职世界。】 【确认脱离。】 【玩家温诡符合脱离条件,三、二、一,脱离本世界。】 温诡消失了。 “别停!”小叶子厉声喝道。 们距离出音量调制音的源头越越近,那忽大忽小的噪音声也越越大,直到们停在这个空间的尽头,那是一堵白色的墙壁。 跑在最前面的小叶子愣住了。 “这里。” 谢见星指着右前方说,这里有一块长方形的帷幕,遮的太隐蔽,因此小叶子一时间未曾觉。 青年绕过这块帷幕,在它的身后有一扇门,试探性地推了推门,没有上锁,推门而入,恰好与房间里的花衬衫青年四目相对。 这房间很特殊,它的顶部很矮,顶部与外界的穹顶并不相连,顶部镶嵌着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两根流苏从上面垂了下,在房间的中央有一道玻璃隔板,将众人和花衬衫青年完全隔开。 谢见星进的时候,花衬衫青年正坐在玻璃隔板的另一侧,摆弄着面前的调音设备。 除却那些密密麻麻的按钮,在的手边,还摆放着一台老式放映机,正对着门口。 花衬衫青年长得很普通,没有任何记忆点,丢进人群里一眼就能忘记,见一群人喘吁吁地推门进也没有惊讶,笑眯眯地打招呼:“们就是最新一批的治愈师吧?” 将玩家们一个个看过去,最终停留在了谢见星身上。 因为跑的过激烈,青年脸上浮现了一片嫣红,犹如飘落进水墨画中的一片桃花,分外鲜活。 不过花衬衫青年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谢见星的银色尾上,挑了挑眉毛,摩挲了一下手指,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谢见星同时也在打量。 没见过,不属认识的范畴。 对方在看的头,如能看出从“入侵”带出的尾诅咒,应该不是人类…… 小叶子出声打断花衬衫青年的打量:“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啊,们可叫我……叫我什么呢,这次就叫我阿绝吧,有点土对不对?”自称“阿绝”的花衬衫青年轻松地笑着,上去那么普通,但没有人敢轻视,的手指把面前的某个按钮往上一推,之前的那种噪音便传了出,“我在这里调试设备,顺便等像们这样的人。” 夏天:“为什么要等我们?” “为了给们一个选择。”阿绝在原地转了个圈,指着三角形垂下的那两根流苏,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个炸弹出,“这是两个选择,红色的那根生,蓝色的那根是死,请选择。” 夏天:??? 她的眼神带了点迷茫,有点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真的有人直白的将这个生死说出吗? 见夏天迟迟不动,阿绝歪着头看着一旁的谢见星:“怎么称呼?” “除岁。” “要不要试试?不好奇吗?拉一下流苏,出现什么呢?” 谢见星冷冷地说:“不好奇。” “那么好吧,我补充一点规则。”阿绝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沉吟片刻,“嗯,第一,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里,有三句话是真的。” “第二,拉蓝色的流苏,死。” “第三,拉红色的流苏,死。” “第四,什么不做,死。” “第五,离开这间房间,死。” “好了,们选吧,每个人要选。” 到放映机前,调整了一下角度,好让放映机正对着众人,尤其对准了谢见星,那模样就好像那不是一台放映机,而是一台摄像机。 这台放映机让谢见星莫名不适,侧了侧脸,走到了最旁边。 夏天小声地说:“这怎么选?” 小叶子脑内风暴了一儿,忽地开口:“线索不足,给的条件太少,没有任何逻辑,根本没法推理。” 周林明:“那我们怎么办?我最不擅长这个了,就连刚才的逃生比现在这个擅长点……” “根本没想让我们推理。”谢见星看着眼前的两根流苏,往前走了一步,到它们之下,“我相信说的有两条是对的,什么不做,或者离开,死,但这两根流苏生死,随机性太强,‘真理之眼’不放任这样的通关方式,所……” 拉了一下蓝色的流苏,笑了一下,黑色的眸子里流光溢彩:“一、四、五是真话,二、三是假话,对不对?” 伴随着的动作,几个瓶子从顶上落了下,瓶身精美,刻着繁复的图案,像一个个咒符般。 “红色也是一样,。”谢见星对小叶子说。 小叶子:“……干嘛不自己动手?” “我不喜欢红色。”谢见星说。 尤其是刚刚被火烧过的时候。 小叶子:“。” 真是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呢。 在副本世界里相信一个陌生人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不过小叶子没有过太久的停顿,也走了上去,拉了一下红色的流苏,一个重物落了下。 那是一个神像。 一个触感黏腻,像是用外面穹顶上黏液制成的神像。 神像面目模糊,看不清脸,但穿着精致复杂的长袍,隐没在了阴影里。 “完美的选择。”玻璃隔板的另一侧传鼓掌声,阿绝笑嘻嘻地说,“现在才到了们该做选择的时候,很简单的选择,瓶子里的是净水,如果选择净水,只需要给们的病人滴上一滴,就能治愈污染。” “而神像则是另一种选择,可向这位神明祈求,祂是位非常慷慨的阁下,帮治愈的病人,也许还能给与们意外的好处。” “对了,为了防止们互相影响,我需要隔断们的交流,请做出们自己的选择。” 阿绝打了个响指,顿时各位玩家只觉互相之间竖起了一道屏障,无法看到对方的动作,也听不到其人的说话声。 “限时,五分钟。” *** 失去了其人的联系,夏天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好歹不是个新人,她是最先做出选择的一个。 她尝试着自己分析,神像是相当危险的东西,凡是涉及神明这种高维度生物的,需要慎重,那是高玩们选择的东西,她当然是选择净水比较好。 下了决心,她直接弯腰取走了一个净水瓶。 在做出选择之后,她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个做出选择的是周林明。 回回苦思冥想,又深思熟虑地抓耳挠腮了一番,最终作出了和夏天一样的选择。 第三个是小叶子。 她认为这两个东西没有什么可比性,按照除岁所说,霸哥就是拿到了牌位,但却遭受了惨痛的后果,这神像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与虎谋皮,只是她还是郑重地想了几分钟,才弯腰去捡那个瓶子。 而到了谢见星这儿,还没做出选择,就听见耳边传一个被刻意压低的声音:“除岁,想不想跟我做个私底下的交易?” 是阿绝。 谢见星面上没什么表,听着对方继续道:“的尾,有一种我很陌生的力量,我有点好奇它的源,我可帮驱除银的诅咒,作为交换,需要告诉我是怎么被种下诅咒的。” “当然,我可先告诉,面前的选择。” “如果同意交易,就点一下头。” 谢见星权当没听到,看着面前的这两样东西,忽地弯腰捡起了一个瓶子,拔出木塞,晃了晃瓶子里的净水。 透明的,无色无味。 “是没听到我说的吗?听到了就点一下头,这么划算的交易,错过了可是要后悔的。”耳旁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被无视而生,而是继续游说,“想选净水?这可——等等,要干什么,停——!” 阿绝惊愕之下打出了另一个响指,但已晚了。 谢见星低着头,用另一只手扶起了神像,随即倾斜了手中的瓶子,将净水倒在了神像上。 “滋滋滋滋——” 几乎是瞬间的事,净水像有腐蚀性般地渗透进去,笼罩神像的阴影被净水全部融,露出了完整的真容,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棱角分明,祂身上的衣服破损了一个口子,脸部坑坑洼洼。 就在祂露出阵容的刹那,黏液飞溅开,一股无形的威势顺着黏液刹时扩散开,仿佛要将所有东西碾碎似的,流苏,天花板,玻璃隔墙,所有东西被碾为尘埃—— 谢见星距离最近,根本躲闪不及,但有另一种逐渐复苏的力量护住了,动唤醒了寄生鬼。 阴冷的息在青年身后凝聚,寄生鬼所的男人站在的身后,那些尘埃被某种无形的防护挡在了一边,重重砸在墙壁上。 门外传了剧烈的响动,房门哐哐作响,触手般的黏液从门底、门缝里涌入,无穷无尽的阴影包裹住了净水瓶,可它却丝毫不动,一道白色的光线照射开,将阴影搅的四分五裂,双方斗争不休,整幢暗塔,不,整个世界在摇摇欲坠。 透过碎裂的玻璃隔板,谢见星看清了在其之后的样子,那是一个放映厅,而不是观众,位放映的屏幕里,而对应的观众座位上全是一个个阴影。 “别,别生,阁下,别,”阿绝难得有点结巴了,试图控制住眼前的局势,但破碎的天花板险些砸中的脑袋,就这样,还分了一部分精力去看谢见星身后的寄生鬼,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之色,“,这种力量,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暴怒中的邪神给打断了,触手不分敌我地卷住的一条腿,将拉到了半空中。 “只知道工作是病,畸变的身也是病,选择任何一样不是治愈,那就毒攻毒吧。”谢见星冲对面的观众们露出一个看出堪称完美的笑容,青年眉眼弯弯,瞧上去漂亮又讨喜,光看脸,谁也不把认为是造成这幅场景的罪魁祸首。 阿绝倒挂在空中,也顾不得其了:“就不怕祂把给——” “怕,但副本结算是不迟到的,对不对?” 谢见星毫不惊慌地冲眨了眨眼睛。 就算是神明,也无法从“逆瞳”的手里抢人。 为了防万一,甚至牺牲了一次寄生鬼苏醒的机,毕竟对方可是邪神——想到这里,青年就觉得背后站着的男人散着阵阵凉意,不用想也知道,对方只能用怎样的眼神看着。 绷紧了脊背,没有回头。 暗塔在崩裂,墙壁一寸寸地消失在空中,那位被净水浇脸的邪神终想起了谢见星,一道黑色触手朝劈! 青年的睫毛微微颤动,抬起眼皮静静地看着那触手离越越近,带着飒飒的破空之声—— 想杀吗? 很可惜,“逆瞳”一向是个很准时的存在。 青年想,甚至有闲心数数,尽管触手带的风已逼近了的脸。 五、四、三、二、一—— 结算系统如谢见星所算的那样,准时地跳了出,副本结束,那一抹触手直接打在了空中,将青年身后的一道墙壁砸了粉碎。 在谢见星消失的同时,一排排字浮现在了的眼前,却并非是系统结算。 【影片《初级治愈师》不完美谢幕,向观众致诚挚的歉意,但不完美又何尝不是一种完美呢?】 【影片《初级治愈师》 领衔演:除岁、温诡、小叶子、夏天、周林明、常宁。 特邀出演:伟大的污染阁下,普雷斯科特;尊敬的净先生,欧尼斯特。(上排名不分先后,字数从多到少排序。) 友客串:幸福的J。 灯光/摄影/美术/导演:零号放映机(传奇物品)。 拍摄场地:第七电影局、怪物宿舍。】 【感谢上几位的倾演出,虽然影片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是两位阁下,请别动怒,大家在看着呢。】 【……】 在这几字变淡到谢见星彻底消失的过程里,看到了另一幕,暗塔碎裂,大海倒灌,天空从中裂开一条缝隙,而从缝隙中裸露出的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达的高速通道满是汽车,街道上人人往川流不息—— 这个副本世界在破碎,并入了另一个更高等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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