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云门的祖孙二人,一直从上午坐到夜幕。
景玓没露面。
但也知道二人在小厅里的情况。
他们冷板凳早就坐冒火了,不过二人忍耐力还是极强的,并没有发作,也没有催问任何。
晚上,夏炎雳回府。
他带着影风去见了二人,景玓就在门外听他们谈话。
老者叫霍勇德,自称是霍临香和霍临喜的父亲,也就是夏炎雳的外祖父。
看着夏炎雳,他表现得异常激动,之前被冷落的怒火全都消失无踪,恨不得将夏炎雳抱住痛哭一场。
“雳儿啊,外祖父总算见着你了!可怜你娘福薄命浅,生下你便离世,要是她看到你这般俊逸出众,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看着他卷袖擦泪的样子,夏炎雳确实冷漠得不能再冷漠,非但没接他的话,反而直言问道,“不知二位来找本王所谓何事?”他眼角淡瞥了一下那个叫红姑的女子,“可是又想挑唆本王与陛下的君臣关系?”
红姑依旧一身红衣,但此刻却低着头,一副心虚不敢看他的模样。跟上次妖娆上门比起来,判若两人。
霍勇德忙解释道,“雳儿,上次是红姑任性妄为,我得知后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这次来,除了让红姑向你赔罪外,也是我私心作祟,想在临终前见一见你。”
夏炎雳还是没接话。
倒是红姑忍不住抬头解说,“表哥,外祖父他年纪大了,近来又身子不好,他担心哪一天突然去了,就没机会再见到你了。”接着她又低下头认错,“表哥,上次是我任性,不该对你说那些挑拨离间的话,你如今被皇上封王冠爵,想来皇上对你是疼爱有加的。而且我在外祖父的训诫下已经想明白了,上辈人的恩怨是上辈人的事,不该让我们去承担。”
夏炎雳勾唇,但笑意却一点都不达眼,“依你的意思,你只是放弃了挑唆,但仍旧认定是皇上亏负了我的生母?”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红姑立马摆手,“表哥,你别误会,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但我真的没有恶意!”
“好一个没有恶意!你告诉本王,说本王生母之死与帝王有关,不就是引诱本王弑君杀父吗?如若不是,那你告诉本王,你还有什么目的?你可别告诉本王,说你年幼不懂事,本王府中还有两个刚满月的稚子,他们那般小都知道拉屎撒尿要哼一哼提醒大人,你一个及笄的大人,难道还不如稚子通人情?”夏炎雳毫不客气地嘲讽。
红姑低低下了头。
霍勇德慈爱地劝道,“雳儿,你表妹都是让我给宠坏了,所以才那般胡来。看在你母亲与她母亲是亲姊妹的份上,且你二人还有婚约在身,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可好?”
“婚约?”夏炎雳笑,“我应该比她年长吧?而我自出生便跟在帝王身边,不知是谁给我们指的婚?”
“雳儿,你别不信。”霍勇德认真地解释起来,“你母亲在世时与其胞妹感情甚好,当年她怀着你时就与你姨母说过,如果将来她们生下一男一女,便让两个孩子缔结连理。瞧,我连信物都带来了。”
他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
不,准确的说那是半块玉!
夏炎雳眼眸微眯,此物他眼熟,不过另外半块不在他身上,而是在皇上那里!
年少时,他偶然撞见皇上在缅怀一位故人,当时手中就握着半块玉。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他当时很不理解,堂堂帝王什么宝物没有,竟会把一块碎玉随身携带……
“依你的意思,本王要娶她?”他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地看向红姑,接着又道,“如若不娶,便是有违母命,会让本王的生母在泉下不得安息?”
红姑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似是娇羞不已。
霍勇德叹了口气,为难道,“我是该早点来见你的,如今你已娶妻,我们断然做不出那等让你停妻另娶之事。不过让你和姨母的女儿亲上加亲,也是你母亲生前之愿。如若不完成她的心愿,我便是去了泉下也没法向她交代。”
“哦?那你告诉本王,本王该如何做?”夏炎雳笑问。
“红姑嫁给你,不是有意与景玓争夺你,她只是为了完成你母亲的心愿而已。再说了,男子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想必你多个平妻,景玓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她不会有任何意见?你问过她了?”夏炎雳唇角的笑越发放大,“就算你们没问过她,那你们问过本王的意思吗?你们可知,娶多少女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本王说了算?”
“那你的意思?”霍勇德皱着眉问道。
“本王此生无二妇!”
“你!”
“哈哈!”夏炎雳仰头大笑,但与开怀半点边都沾不上,而是放肆地嘲讽,“携母之愿逼迫本王娶妻,你们也配?”
红姑难堪得满脸失血。
霍勇德灰白的胡子都气得快飞起了。
但不等他们二人开口,夏炎雳又接着说道,“为表诚意,红姑姑娘请当面自剖吧!本王的女人,那是要与本王生死相随的,你得先把心脏掏出来让本王看看是否心诚!”
“掏心?你这不是叫红姑去死吗?”霍勇德怒道。
“这就是本王给你们的答案……”夏炎雳脸色倏地变冷,“你们死心吧!”
“你……你……”
“帝王都不干涉我有多少女人,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厚颜无耻地要入我钰王府?”
门外。
景玓听得那真是肺火都要烧到头顶了!
之前他们就推测过,这红姑极有可能是皇后派来的人。没想到她这一次的出现不是挑拨夏炎雳与司空擎的父子关系,而是跑来当她和夏炎雳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