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玓是存了心要收拾夏长皓的!
别看她鞭子甩得轻巧,可鞭鞭都用了内力,而每一鞭落下,都避开了夏长皓的要害,全打在疼痛感最强烈的关节上。
夏长皓一开始还有力气嘶吼,各种辱骂,但随着鞭打,他的嘶吼全变成鬼哭狼嚎,再渐渐地变成了痛苦呻吟。从他身上溢出的血,先是染满了衣袍,接着像是给地面刷抹了一层红漆。
场面,可谓是惨不忍睹!
“来人!”眼见夏长皓翻着白眼昏昏欲死,景玓停下鞭子朝门外喝道。
“王妃!”侍卫快速进来。
“提桶盐水过来!”
“是!”
俩官差早就被夏长皓的惨样吓得瑟瑟发抖了,这会儿再听她说要盐水,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她要做什么,顿时更是吓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开口,“王……王妃……您……您先消气……再……再打下去……恐怕二公子会没命的……”
景玓一记冷眼睇向他们,此时的她再没有之前的和颜悦色和温柔娇面,满身都是狠厉的气息,“二公子乃是本王妃的小叔子,他敢在府中行凶,本王妃不动用家法,难道你们想让本王妃大义灭亲把他送进官府?”
言外之意,这是家事,旁人管不着!
影霄在旁边看得不知道有多过瘾,见二人还想当‘和事佬’,便又出声,“二位官爷不是要搜查吗?请随我来吧。眼下我们王爷不在府中,王妃好说话才让你们搜查的,若是等到王爷回来,只怕千军万马踏破我们钰王府,我们王爷也不会纵容你们半分。”
俩官差还敢搜吗?
最重要、也是最让他们无语的是,什么叫王妃好说话?
夏长皓都快死在他们面前了,这叫好说话吗?
那不好说话该是何等血腥暴力?
“王……王妃,不用搜查了,小的们这就回去向陈大人复命,打扰之处,还请您见谅。”一人拱手拜退。
另一人紧接跟着拜了拜。
就在他们逃也似的即将跑出厅门时,景玓冷喝,“站住!”
“王……王妃……您……您还有何吩咐?”二人战战兢兢地转回身。
“告诉陈大人,不用再派人来了,就算他亲自来,三小姐这会儿也不在府中。让他且等着,过两日本王妃亲自带三小姐去‘拜访’他,请他务必耐心点。”
“是……是……”二人哆哆嗦嗦应道,然后拔腿跑出了厅门。
景玓眯着眼深呼吸了两口气。
影霄以为她累了,赶忙说道,“王妃,您没必要亲自动手,让属下来就是。您可是累了,要不您先回房休息,等王爷回来再说?”
景玓摇了摇头,“累倒是不累,就是差点被气到内伤。”想到什么,她一边收鞭一边往厅外去,“影霄,我去看看影韵,你让人看着夏长皓,不许他死,也不许他昏迷,我要让他醒着感受痛楚!”
“是!”
……
听说影韵被捅了,明瑜从碧华院赶过来,边走边气恼地数落夜迟瑟,“我说在陪玓儿去见他们,你非不愿,看吧,当真有不要命的要对玓儿他们下手!”
她在气头上,夜迟瑟哪敢回嘴?
至多斜眼剜她一下,以示对她的鄙夷。就她,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真要遇上事了,还得人专门保护她!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烂在肚子里,打死都不可能说出来的。毕竟私心里,他还是挺满意她这一点的,她手无缚鸡之力才能给他不少机会,她要是像钰王妃那般能说能打,他只怕会更加苦不堪言。
房间,白芍已经为影韵处理好了伤口,服了药后,影韵便睡了过去。
“王妃,幸好影韵是练家子,及时做了退避,那一刀虽然刺伤了她,但没有深入腹中伤及到要害。”白芍一边说着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之前一直为影韵捏着一把汗。这会儿影韵没事了,她也才松了口气。
景玓感激道,“辛苦了!”
白芍笑了笑,“王妃见外了,小的与影韵一同跟在你身边,虽然时日不算长,但小的早已将她当成了自家姐妹,她出事,我断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景玓也笑了笑。有些感动说不出来,只能放在心里。她在大蜀国的日子虽不太平,但有幸认识了她们,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和幸运?
她坐到床头边,心疼地看着影韵那苍白的脸庞。
这丫头,已经为了她两次受伤了……
正在这时,听到侍卫的传报声,说夏炎雳回来了。
景玓赶紧起身,除了白芍和香杏留在房里照顾影韵外,其他人皆随她去了前厅。
回来的不止有夏炎雳,还有景炫和白奕阳。
影霄正在向他们禀报这一日发生的事,从明瑜和夜迟瑟遇袭到夏长皓被景玓鞭打……
看到明瑜从外面进来,景炫急步过去将她拉到身前,一边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的状况,一边训斥道,“没事你跑出去做什么?要什么缺什么吩咐人去办就是!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
明瑜噘着嘴认错,“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嘛。”
景炫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了起来,“以后别再动不动就往外跑了,知道吗?真要是觉得闷,就去侯府找你大嫂玩。”
“嗯嗯……”
一旁,夜迟瑟一脸阴沉地盯着他们……
不,准确的来说是一脸阴沉地盯着景炫的手。
尽管知道他们才是亲兄妹,可男女有别,他们都这个年纪了,还不知道避嫌吗?
而景炫这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冷寒之气朝自己袭来,他下意识扭头看去,就对上一双冷如利剑的眸子。
“这位公子是?”
“大哥,他是……”
“景大公子,数月未见,别来无恙?”
就在明瑜欲介绍这是贺老三的朋友秋艾时,夜迟瑟自爆身份。
他上次来大蜀国时是与景炫见过面的,此时听着他略显熟悉的声音,再打量着他挺拔健硕的身躯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酷气质,景炫脸色瞬变,并一把将明瑜拉到身后,不满地怒问道,“夜太子怎会在此?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离我妹妹远些,她是不会跟你去神坞国的!”
夜迟瑟,“……”
他自爆身份,是想光明正大的站在明瑜身侧,但却没想到景炫的反应竟是如此强烈,一时间反倒让自己陷入难堪之中。
“大哥,你别生气,我……”明瑜都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回过神来赶忙安慰他。
但景炫回头打断了她的话,并板着脸训斥,“他来了大蜀国,为何不派人告诉我?可是你怕他?我告诉你,有景家在一日,他休想再对你做什么,如若他敢再欺负你,哪怕他是一国太子我也要他好看!”
与其说他是在教训明瑜,不如说他是在明晃晃地警告夜迟瑟。
夜迟瑟易容过的脸就跟用了千年的旧锅底一般,又黑又丑到了极点。
然而,景炫丝毫不给他面子,接着瞪向主位上的夏炎雳,同样不客气地恼道,“是你把人弄来的?你是太清闲了,无事可做了吗?”
夏炎雳,“……”
他正沉迷于看戏呢,谁知道这大舅哥突然将矛头射向了他!
瞧着景炫开始无差别‘攻击’后,景玓忍不住开口,“大哥,这事我会单独向你解释清楚的,你先消消气,等我们把眼下的事处理好了再说行吗?”
她都开口了,明瑜自然也跟着附和,“是啊,大哥,我们可以解释的。眼下有人要找钰王府麻烦,影韵还受伤了,此事很严重,我们先把这件麻烦事解决了再说其他的,行吗?”
“什么?影韵受伤了?”罗玮一听,立马变了脸,接着拔腿跑出了厅堂。
景炫看着左右两个妹妹,一肚子火都不知道该从何发起!
她们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招惹人……
钰王现在收心敛性,算是被认可了。
可这夜太子是一般人能驾驭的吗?
郁闷地吐了一口气,他抓着明瑜的手,将她带到客椅上,自己在他身旁的椅子落坐,故意离得夜迟瑟远远的。
夜迟瑟攥紧了拳头,可什么都发作不了。
……
卧房里。
香杏正在收拾屋子里,罗玮冲进来吓了她一大跳。
“罗大哥,你怎么来了?”
“影韵!”罗玮奔到床头,看着一脸失血且没有任何反应的影韵,焦急得不行,“香杏,她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香杏随即便把影韵的情况如实告诉了他,见他额头都急出汗水了,忍不住安慰他,“罗大哥,白芍说影韵没有伤到要害,过几日就好了。”
“那她怎么昏迷了?”罗玮还是不放心。
“白芍说给影韵服用的药有致睡的功效,这样可以让影韵更好地休息,而且能防止高热。”
听到这,罗玮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对于他们二人的事,香杏还是听到一些八卦的。瞧着他对影韵的紧张,她忍不住好奇,“罗大哥,你这么在乎影韵,怎不向王妃要人呢?”
闻言,罗玮嘴角微微一扯,笑得有些苦涩,“那也得影韵要我才成啊!而且你瞧她那性子,就像对男女之事不开窍似的,我就是喜欢她也不敢强迫她。”
香杏掩嘴,“呵呵!罗大哥,那你可得多努力!”
罗玮低头轻叹。
……
戏楼。
白奕阳和夜迟瑟所扮的秋艾第一次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两名小厮是夏炎雳从府里挑的两名侍卫。
四人进了戏楼,毫不避讳地打听花楼的情况。楼里负责接待宾客的人瞧着他们是生面孔,且白奕阳和夜迟瑟不但相貌出众,气质也绝佳,锦衣缎袍加上镶金嵌玉的配饰,一眼可见的富贵公子,简单询问了二人的情况,得知他们是来京城行商之后,便热情地将他们引到了花楼。
同夏炎雳和景玓上次来花楼相比,白奕阳和夜迟瑟明显更放得开,面对楼里为他们挑选的美人,二人一开始都没拒绝。只是美人们作陪,喝了几杯下来,白奕阳就把管事的叫到了跟前,阔绰地往桌上拍了两张面值仟两的银票。
“管事的,你们这里的姑娘美是美,可少了几分趣味。我们兄弟二人走南闯北,也不缺女人,就想找些特别的。”
管事的看着银票两眼发光,但对于他的要求却不是很明白,于是哈着腰笑着询问,“不知公子所谓的特别是指什么,还请公子明示!”
白奕阳朝夜迟瑟看了一眼,然后抿唇一笑,朝管事的挑眉问道,“比如孪生姐妹花之类的……”
“这……”管事的笑突然僵住,紧接着将他们二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
“我们兄弟二人见多了世间的美人,就喜欢特别的。”白奕阳一脸纨绔的邪笑,接着又取了两张银票拍桌上,“难得来一次京城,明日就要离去,要是玩得不够尽兴,难免遗憾。若这里有我们想要的,要多少银子尽管提。银子不是问题,我们兄弟二人只图一夜高兴!”
四张银票,管事的眼睛都直了。
只是,他眼中也有纠结之色,“二位公子,不瞒你们,我们楼里确实有一对姐妹花,只不过她们一向只伺候特殊的客人,不随便接待外客……”
闻言,白奕阳收起笑,并拿起桌上的银票,“罢了,既然贵楼不愿做我兄弟二人的生意,我们也不勉强。秋兄,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去别处看看。”
眼瞧着四千俩就这么‘飞’了,管事的赶忙赔笑,“公子,您别着急啊,小的还没说完呢。我们楼里的姐妹花是不随便接待外客,可二位公子一瞧就不是普通人,自然算不得外客。你们且等着,小的这就去把人给你们领过来。”
白奕阳见他答应了,也豪气地将四张银票递给他,“拿去!要是事后我们满意了,定给你额外嘉赏!”
管事的赶忙接过银票,脸上都快笑出花了,不停地哈头,“二位公子且等着,小的这就去领人,包你们满意!”
他也知道这屋里的美人们没啥作用了,所以离开时还体贴的把美人们全带走了。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白奕阳和夜迟瑟。
一直没开口的夜迟瑟盯着白奕阳,冷不丁问道,“白公子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