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景家的事,司空擎再了解不过,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话。
只是,他沉眉敛目,有所顾忌,“朕也想过那女子是顶着安启侯府之名在神坞国招摇撞骗,正因如此,朕才叫你前来。拆穿她身份不难,可难的是朕拆穿了那女子身份,神坞国会如何作想?若他们怀疑此人是朕派去的细作,那岂不是有损我们两国缔结之谊?那神坞国本就是好战之族,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就让我大蜀国深陷战乱,那也未免太委屈我大蜀国将士了!”
景良域也为之揪心。
事关两国邦交之谊,此乃朝堂要事,他不该干涉。可有人顶着他景家之女名号在外行骗,若因此女让两国交恶,那他景家即便清白也会被世人唾骂。
“皇上,微臣请旨,想让犬子以行商之名前去神坞国探查那女子底细!”
“嗯……”司空擎点了点头,但转眼他沉声道,“不过朕觉得,派钰王和钰王妃前去神坞国更合适!一来,钰王妃代表你安启侯府,由她揭穿那女子行骗之径,会使人信服。二来,钰王代表朕,可向神坞国传达朕的旨意和态度,避免神坞国对我大蜀国心生猜疑。”
“皇上思虑周全。”景良域也觉得让女儿女婿走这一趟更合适。
“只是此事不宜宣扬,若那女子是他国奸细,意在挑拨我大蜀国和神坞国邦交之谊,如若走漏风声,钰王和钰王妃这一行必定不会顺利。稍后朕下一道密旨,你借探望之名将密旨转交给他们,并让他们及早动身。”
“臣遵旨!”
……
钰王府。
一群人堵在厨房门口,个个面露惊恐地望着厨房里正挥勺铲菜的男人。
“影霄,你说王爷不会被夺舍了吧?我瞧着好惊悚!”影风抓着影霄胳膊,随着说话,身体都忍不住抖了抖。
“别说话,看看先!”影霄眼也不眨地盯着锅边忙碌的男人,谁说他不害怕来着,可他敢说出口吗?
他们两个都被吓得不敢上前,香杏、福妈、柳妈就更加不用说了,全躲在他们身后,不敢靠近,但又伸长脖子探着头很想看下去。
谁都没想到,王爷竟然会下厨炒菜!
不但如此,王爷还会洗菜、切菜、刷锅……
这可是堂堂的钰王爷啊!
下厨就算了,最最重要的是,王爷做这一切的动作竟还那么的娴熟,仿佛做过很多次一般!
香杏、福妈、柳妈还好,可影风和影霄那真是完全接受不了。他们都是跟着王爷一块长大的,别说王爷进厨房了,从小到大王爷连根鸡毛都没拔过,突然间他们的王爷变身厨艺大师,这叫人怎么受得了?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自他们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
众人回头,又是一惊,紧接着纷纷行礼,“见过侯爷!”
“你们没事挤在厨房做什么?”景良域一边询问着一边往厨房里去,边走边道,“我有要事找王爷,门房说王爷在此……呃……”
瞧着灶台边正铲菜的男人,他张大嘴,惊得如同大白天见了鬼。
面对属下们的‘另眼相看’,夏炎雳其实早就料到了,所以任由他们在门旁嚼舌根,毕竟他下厨的事是爸爸教的,他没法给他们解释。
这两天他让自己女人下不了床,心中有愧,便想着亲手做顿饭菜讨好她……
眼见景良域也来凑热闹,他不得不抬头,说了句,“还请岳父大人厅堂里稍坐片刻。”
景良域上前,眯着眼围着他转了半圈,然后盯着他挥铲的动作,试探地问道,“贤婿,你没受什么刺激吧?可是玓儿又打你了?”
女儿曾经追着女婿打的事他是知道的,但如果女婿因为不堪被打就变成这样,那他也得对女儿说道说道,这属实有点过了,毕竟女婿再不对也是个男人,关着门打一顿就行了,没必要把人逼到这份上……
传出去的话始终是不光彩。
夏炎雳铲菜的动作突然停下,然后对他勾唇笑了笑,“岳父大人放心,我们感情很好。只是玓儿需要进补,我想亲自为她做点吃的。”
景良域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其他的还是交给他们去做吧。回头我好好说说玓儿,让她别太为难你。”
夏炎雳嘴角狠狠一抽。
他当然知道这岳父大人误会了,不过他也没打算解释。眸底黠光闪过,他故意叹了口气,低声道,“岳父大人不用替我操心,只要玓儿能高兴,让我做什么都行。”
景良域很少来钰王府,这一次突访,所见所闻可真叫他对这个女婿刮目相看,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感动……
他竟不知道,这钰王能为了他女儿把自己委屈到这般田地!
夏炎雳眼角观察着他的神色,忍着笑继续低声说道,“岳父大人还是去厅堂歇着吧,待我把这盘菜做好便去陪你。”
景良域点了点头,转身便去了厅堂。
毕竟他留在这里只会让女婿别扭,这种出糗的事他还是少看为妙。
而他还没走到厅堂,便见女儿朝这边而来。
“爹,你怎么来了?”景玓见到他很是意外。不是她不欢迎,而是这时代规矩多,没重要的事情,一般岳父大人不会动不动就往女婿家里跑的。
“我今个要不来,还不知道你这般任性呢!”景良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想着当众骂女儿也不妥当,他索性将女儿拉到花园中,指着厨房开始训斥起来,“你叫他进厨房的?他做了何事需要如此折磨他?”
“我……”景玓一脸囧相。
“不是爹说你,你这样太过了,容易招人闲话的,知不知道?”景良域压低了嗓音,“有啥事在房里‘解决’了便是,实在不行,你回侯府告诉爹和大哥,我们自会替你讨要公道。你这般为难他,外人会说我管教无方的。”
听着他误会的话,景玓哭笑不得,“爹,我没为难他,是他自己跑厨房去的,不信你可以问他。”
景良域又瞪了她一眼,“我问他,你都把他欺负成这样了,我问他他敢说吗?你是没看到他那副可怜样,我瞧着都替他难为情!”
景玓一脸黑线,“……”
可怜样?
那家伙每次做饭都高高兴兴的,哪可怜了?
“行了,这种事以后不许他再做了,再让我瞧见,我非教训你不可!”景良域板着脸警告。
想着今日来的正事,随即他又压着嗓音说了来意。
景玓听完,顿时又惊又喜,“皇上要我们去神坞国?”
景良域盯着她眼中的喜色,狐疑地问道,“你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