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景玓接到佰盛公司冯茂民打来的电话。
“小玓,我那么看好你,你为什么要让你男朋友把我儿子打伤?”冯茂民一开口便是愤怒地质问,完全没有了之前和谦虚和蔼。
“冯董?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男朋友怎么可能把冯大少打伤?啥时候的事啊?”景玓一嘴的不解。
“就在昨晚凌晨,你男朋友擅自闯进我儿子的家,把我儿子打成重伤!”冯茂民不但语气愤怒,甚至嗓门都高亢凌厉了起来。
“冯董,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和男朋友昨晚一直在一起,他都没出过家门,怎么就跑到冯大少家里去了?还把冯大少打成重伤?呵呵,你别怪我对你不够礼貌,这事实在太扯了!”景玓嘴角挂着冷笑,但语气却是十足的不可置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是我儿子亲口说的!你最好叫你男朋友主动投案,不然就等着警察上门吧!”
“冯董,不是我说,你口口声声说我男朋友把冯大少打伤,还要报警,你有证据吗?我可以证明我男朋友一直在家,如果你不信我说的话,我也可以找我们小区物业调监控。”
“我没证据?我儿子就是最好的证据!你要替你男朋友做伪证,是吧?好,那就等着瞧!”冯董放下狠话后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景玓嗤嗤一笑。
如果他们真有证据,那警察已经上门了,还用得着冯茂民亲自打电话来质问?
“玓儿,早饭做好了。”夏炎雳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大碗面。
“来了!”景玓拿着手机去了餐厅。
这两天,都是他做饭,虽然味道有些一言难尽,可每每看到他在厨房里认真忙活的样子,她就想笑。味道好不好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能亲自为她下厨,那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怎么就一碗?而且这一碗也太多了!”看着他也坐下,她忍不住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看。
“你先吃,你吃不了的我再吃。”夏炎雳将筷子递给她。
“呃……”
“如此也能少洗一个碗,省水。”
“……”景玓一头黑线,瞬间被他雷得里嫩外焦。
“快吃,别坨了。”夏炎雳板着脸催促。
景玓能说什么?
不过就在她准备开吃时,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很快接起。
“景姐姐,那个冯大少被人打了,昨晚还被送到了急救室,差点挂了。据说他醒来后就说是姐夫打的,还要报警要抓姐夫呢!”电话是景小玓打来的。
“那他们报警了吗?”景玓笑问。
“冯董替他儿子报了警,可警察去了他家,什么线索也没发现。他家门外和小区都有监控,警察也查看了昨晚的所有监控,还是什么都没发现。那冯少昨晚还带了个女人回去过夜,就连那女人都说昨晚就他们俩,没看到任何人进屋子。”景小玓将打听来的情况说给了她听。
“呵呵,我知道了。”
“景姐姐,这到底咋回事呀?”景小玓说完情况,又小声问道。
“前几天我们去商场看家电,那冯大少当着你姐夫的面挖你姐夫的墙角,还找了五个人打你姐夫。”
“我明白了。”景小玓几乎是秒懂,随即在电话里边笑边骂,“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男,就该遭此报应!就他那样的还想追求你,我想想都恶心!”
景玓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男人不耐烦地开始瞪她,示意她赶紧吃面。
她赶紧对景小玓说道,“今天我要去公司打卡,见了面再聊。”
“好勒!”
挂了电话,景玓赶紧‘呼呼’吃起面来。
看她吃得欢,夏炎雳眉眼中又有了笑意,“好吃吗?”
“好吃!好吃!”景玓猛点头。这可是帝王都吃不到的东西,能不好吃嘛!
只是她也不能吃独食,于是夹了一筷子送向他。
夏炎雳很受用地含住,慢慢吸进嘴里。
两个人开始你一口我一口,连面汤都是,没一会儿大腕内就剩下几粒葱花。
看着他拿着空碗去厨房洗,景玓不禁失了神。
她做梦都没想到,他们会过上这样的生活。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而这个对象还是他!
回想起在大蜀国的日子,虽然鸡飞狗跳也算情调,可他们之间到底有着跨世的鸿沟。
她没想到,他会主动跨过这条‘鸿沟’,褪去了一身锦绣荣华,穿上了围裙为她洗手作羹汤……
……
云景集团顶楼办公室。
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笑着看手机照片。
“景姐姐,你看,这是我让人偷偷拍的,那冯大少还挂着呼吸机呢!”
“今早冯茂民给我打了电话。”景玓收起笑,“若他们父子执意要找夏炎雳的麻烦,那就想办法挑几处佰盛的漏洞,让我们又借口终止与佰盛的合同。反正这单是我签下的,我也不稀罕与他们合作。”
那冯茂民不打招呼就把她介绍给他儿子,这事她可以不追究。
但那冯源录心术不正,追求不成便要打人,这事她还真忍不了。
景小玓道,“景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随后她们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不过大多都是景小玓在发问,景玓在给她出主意。
聊完工作,景小玓关心地问道,“景姐姐,你和王爷住在那里还习惯吗?像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我真担心他适应不了。他要是适应不了,那累的可就是你。”
景玓笑道,“我看他适应得挺好的,积极性甚是超出了我想象。”
景小玓托着腮,一脸的感慨,“真的没想到,他那样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折腰。以前在家的时候,每次他到侯府来,我爹和大哥都会叮嘱我,说他那人不正经,让我远离他,别被他带坏了。从小到大听别人对他的评价都是负面的,搞得我心理阴影巨大,见着他面都跟见到洪水猛兽似的。”
“呵呵!”
“景姐姐,本来我都不相信爱情了,可看着你们这样,我又慕了!好像跟你一样,也能找到一个肯为我折腰的人!”
她感慨的脸上,漂亮的大眼有着憧憬和期盼,景玓挑着眉问,“想谈恋爱了?据我所知,有好几个人在追求你哦,而且对方条件都不差!”
景小玓长叹一口气,“景姐姐,追我是不少,且大都是有实力的成功人士。可是他们都三十好几四十了,我虽然有二十几岁的外表,可心理年纪刚成年,跟那些人谈恋爱,我总觉得自己口味重。有二十几的帅锅锅,但他们大都刚出社会,心性啥的都不稳,我要是同意跟他们交往,又总觉得他们是奔我家钱来的。”
景玓认真问道,“就没一个有好感吗?”
景小玓摇头,“反正再优秀的都差了那么点感觉。而且有些人吧,瞧着是社会精英,可背地里玩得比谁都花。跟那些人交往,不怕别的,就怕染上什么病。”
见景玓还想要问下去,她‘嘿嘿’笑道,“景姐姐,说实话,羡慕你和王爷是一回事,真要我嫁人,现在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同意。来了现代,我算是体会到了单身贵族的快乐,婚姻那真是坟墓,还是把人活埋的那种!”
“你呀,别高兴太早。爸爸之前没心思管这些,现在他回家了,景毅也回去了,我想要不了多久他肯定会催你找对象。”景玓忍不住泼她冷水,顺便打趣道,“就算咱们回了大蜀国,就你现在的年纪,爹和大哥也会急着把你嫁出去的!”
闻言,景小玓一点都不慌,还挺起背胸有成竹地道,“不怕,我相信我能给他们洗脑!”
景玓又挑起眉头,好奇地问,“怎么个洗脑法?”
“找男人,多简单的事!可男人都要像杜元然那样,那我宁可单身一辈子!如果他们拿孤独终老说事,我就找个自己相中的,去父留子,这样既可以保持单身,又不怕老了没依靠。而且最重要的是……”景小玓说到这‘嘿嘿’笑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什么?”景玓更好奇了。
“我不结婚,孩子只能跟我姓,帮我传宗接代,哈哈!我要高兴了,让孩子叫他几声‘爸爸’,我要不高兴了,他就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景玓被她的话雷得目瞪口呆!
这话要是从一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嘴里说出来她还能理解,可这丫来自大蜀国啊,会不会有点惊世骇俗了?
这要是当着景良域和景炫的面说这些,那对父子只怕会被当场气到中风……
景小玓倒在沙发上捧腹大笑,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大聪明。
景玓看她那傻傻的疯样,也忍不住笑了。
夏炎雳变了,就连这丫头来了现代也变了,而且都是脱胎换骨的那种变化。
其实她也能理解景小玓的变化,曾经那么喜欢一个人,可在自己的大喜之日才发现被心爱之人背叛,要说她心理没阴影,谁都不会信。
她说的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话,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庆幸的是,她学会了爱人之前先爱自己。
至少不会让人担心,她再遇上下一个男人时会继续无脑付出了。
正在她们聊得正嗨时,景小玓的手机响了。
她一看来点,立马便收住了笑,接起就问道,“古姐,啥事?”
随和电话里的声音,她脸蛋绷紧,语气也变得冷硬,“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她便对景玓说道,“景姐姐,赵若庭的父母听说景毅回景家后,找上门来了!他们想找景毅拿钱,不过别墅的保安将他们拦在小区外!”
对此事,景玓也不意外。
她已经打听过了,赵若庭跟景毅离婚,是净身出户。
换句话说就是什么也没得到。
如今景毅回了景家,又住进了大别墅,赵家人能甘心那才有鬼了!
“小玓,你给景毅打个电话,看看他的反应。”
“好。”
随后景小玓便打通了景毅的电话。
景小玓问道,“大哥,听说赵若庭的父母找去别墅闹事了?你在家吗?”
“我在。”
“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经报警了。”
“爸爸呢?这些事可别让爸爸操心,那家人这么不要脸,绝对不能让他们把爸爸气到了!”
“我知道。”
电话里,景毅惜字如金,甚至语气很不好,不用问也能想到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差。
挂了电话,景小玓有些不放心,“景姐姐,要不我回去看看?”
景玓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
半个小时后,她们回到小区。
景玓示意景小玓先将车停在远处,她们走路到小区大门。
隔着一段距离,就看清楚了大门口的热闹。
一对五十多岁的男女正扯着喉咙哭骂,“那个负心汉,我女儿跟了他十多年,到头来被他一声不响的抛弃,你们说说看这还有天理吗?”
“如今我女儿还躺在病床上,生活都不能自理,我们来找他要点钱有错吗?”
“他还敢报警抓我们?警察同志,你们可得好好帮我们啊!我们只想为女儿要点医药费,绝对不是来敲诈他的!”
几名保安笔挺地立在大门前,虽然没说什么话,但那架势并没有要放他们进去的意思。
至于两名到场的警察,听完他们的哭诉,先安慰起了他们,“这是你们的私事,你们最好是打电话沟通,或者把人约出来私下协商。你们到这里来闹事,影响了小区和小区里的业主,这不合适,也不合法。先不说你们的私事究竟谁对谁对,但你们这样过激的行为肯定是不对的。”
赵母一听,立马坐在地上,捶着自己的大腿嚎嚎大哭。
赵父一边拉着她一边痛苦地向警察说道,“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来这里的,但凡我们有点办法,我们也不会来闹事啊!”
但警察先前就问明了情况,看着他们这样冥顽不灵,只能说道,“如果你们女儿有任何不满,可以走法律程序解决。你们再这样闹下去,妨碍了别人的工作和生活,我们只能将你们带去局子里坐一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