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知婳和景知琇从未见过她如此亲切热情,很是受宠若惊。
可就在她们要随景玓进钰王府内院时,只见夏炎雳从天而降,一瞬间落在她们面前。
“啊!”姐妹俩都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他一脸阴沉,目如弯刀般凌厉,她们莫名一抖,同时跪下颤巍巍地行礼,“参见钰王爷!”
然而,夏炎雳压根就没理睬她们,只迅猛出手,将立在她们中间的景玓抓住,一把扯离她们!
景玓这次也没跑了,不但没跑,还微笑地看着他。
“王爷,都说了,火气别这么大,你身上可还有伤呢,这外伤未愈又添内伤,我可是会心疼的。”
心疼?
夏炎雳眼、鼻、口都快被她气歪了!
“依本王看,你是恨不得把本王气死!”
“呵呵!”
简单一声轻笑,意思为何,自行体会。
夏炎雳搂着她的腰肢,用着狠劲儿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侧,然后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两姐妹。
“你们来此有何事?本王身子抱恙,不待客!”
“回王爷,我们是来找六妹评判才艺的。”景知婳先开口解释来意,“六妹答应我们,谁才艺胜出,谁就有资格嫁给二公子。”
“……!”夏炎雳沉眉,看她们的眸光就如见到无可救药的傻子。昨夜景玓与她们的对话他悉皆入耳,但没想到她们竟把景玓的提议当了真,还真要比试!
按理说,面前这两位说不定哪天就成了他弟妹,他见着她们如此中意自己的兄弟,甚至不惜姐妹翻脸也要抢着嫁给自己的兄弟,他应该替自家兄弟感到高兴和欣慰的。
可是,他非但没有替自家兄弟感到高兴和欣慰的念头,甚至还觉得荒谬可笑。
安启侯为人开明正直,怎生出的女儿全是倒贴的货色?
不久前才被杜元然坑死了一个,如今又有两个争先恐后要跳火坑,还是拉都拉不住的那种!
“六小姐要照顾本王,近日无暇看你们比试!回吧!”他重声逐客,随即搂着景玓便要走。
好不容易把人逮住了,他非得让身边这女人脱一层皮不可!
喜欢女人是吧?
不用急,等她做了女人,她自会知道做女人的乐趣,到时她还不得巴巴的求着他宠!
此刻的景玓当然知道他不会便宜她,但对于他心中细节的画面那肯定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估计能当场给他表演‘暴打熊头’。
正在这时,门房来报。
“启禀王爷,二公子在外求见。”
二公子,自然是夏长皓。
景玓不禁挑眉,真巧啊!她这两位姐姐刚到钰王府,那夏长皓就出现了!
一听‘二公子’,景知婳和景知琇立马激动地挺直了腰板,美目中还闪出灼灼亮光。
瞧着她们跟花痴似的,景玓真想一人给一个大耳刮子。
别说夏长皓的人品不值得侯府嫁女,就是夏长皓如今身负巨债,侯府也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的!哪怕夏长皓只娶一人,也是连窗都没有!
可这姐妹二人就跟中了蛊一样,不但各种想入非非,还一天到晚把她给缠上,搞得她都不得安宁。
要说动手打醒她们吧……
恋爱脑上头的人,有几个是能被打醒的?说不定越打反骨越硬!
最重要的是她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要说成全她们吧……
等于是跟景家父子作对。
他们父子是真心疼爱家人的,让他们难受,她有点于心不忍。
可要如何对付恋爱脑呢?
得想个办法让她们自己清醒过来……
“四姐、五姐,你们随我进去!”她沉着脸开口。
“可是……”姐妹俩二人又恢复了默契,都眼巴巴地望着大门外,哪里也不想去。
“你们要么进去,要么回府!这钰王府是钰王爷的地盘,不是你们跟外男幽会的场所!”景玓语气很重,威胁之意满满。
不管夏长皓这会儿出现是巧合还是蓄意,若是让他和景知婳、景知琇见面,她都少不了‘帮人牵线’的嫌疑。
若她们敢不听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姐妹二人见她有生气的趋势,不得不收起激动的心情,垂着头跟着她往内宅去。
因为夏长皓的到来,夏炎雳也只能暂歇怒火把景玓放开。
好在景玓也没有像先前那般对景知婳和景知琇左拥右抱,他神色才稍微舒展,然后命人把夏长皓放进来。
“大哥!”夏长皓一进府,看到他便激动地问道,“听说景家四小姐和五小姐在你府上?她们现在在哪?”
夏炎雳斜眼睇着他,冷飕飕地反问,“与你何干?莫非你当真以为能娶到她们?”
夏长皓瞬间垮下了脸,“大哥,你能娶景六小姐,我为何不能娶那两个庶女?何况还是亲上加亲的美事,我不明白你为何不帮我?”
“帮你?”夏炎雳冷冷一笑,“你与兰昭舒苟合之事兰家还不知情吧?若是兰家知晓你暗中玷污兰昭舒,你猜他们会如何?当然,你也可以用父亲的名义去震慑兰家,让他们同意把兰昭舒嫁给你。可安启侯府呢,你得罪得起?你以为父亲的名义在哪都好使?”
夏长皓立马挺直脖子,不服气地道,“大哥,我哪里得罪安启侯府了?我现在想娶那对孪生姐妹,便是替你笼络侯府!”
夏炎雳俊脸一沉,“本王‘多谢’你的好意!可惜,本王不需要笼络任何人!”
夏长皓自是不信他的话,“不需要笼络任何人?那你为何娶六小姐?京城那么多贵女任你挑选,你却偏偏选了六小姐,甚至不嫌弃她曾经与杜元然好过!”
“闭嘴!”那一句‘好过’让夏炎雳的脸阴沉到发黑,暴戾的脾气更是直接上头,指着门外朝门房喝道,“来啊,把二公子送回太师府!”
“大哥……”
夏长皓哪里肯走?
可门房两名侍卫抓着他胳膊,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半拖拉半拽扯的送他出了大门——
而此时在厅堂内。
景知婳和景知琇又因为比试的事争执得面红耳赤,谁都不服输,仿佛她们已非默契十足的孪生姐妹,而是水火不容的仇家。
景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两朵奇葩。
就因为一个男人翻脸至此?
且那个男人还是个吃喝嫖赌乱搞男女关系、烂到不能再烂的东西……
“六妹……”姐妹二人分不出胜负,只能向她求助。
二人如同拔河般,抓着她左右两袖往各自那一边拉。
景玓黑着脸恼道,“行了!这里是钰王府,不是侯府,你们是想让钰王府的人把你们的事传出去,好让别人笑话我们侯府吗?”
姐妹二人这才松开她的衣袖。
景玓起身,左右各瞪了一眼,道,“就你们这样,就算才情比试完了,输的那人也不会甘心!我不如请个算卦的给你们算算,看你们和二公子是否有缘!正好爹和大哥不在这里,偷偷算一下你们心中也好有个数!毕竟就算爹答应你们嫁给二公子,也得让人为你们看八字合婚姻,我提前让人给你们看一下,若是你们八字般配,你们也可拿此去说服爹爹。你们说,这主意可行?”
比什么才情?昨晚提一嘴,不过是为了打发她们离开,不想让她们发现夏炎雳在她房里!
她才没那闲工夫看她们犯花痴病!
姐妹二人一听,对视了一眼后,同时点头。
“这主意不错!”
“我觉得可行!”
景玓美目中闪过一丝算计,唇角也悄然地勾勒起来。
随即她让姐妹二人在厅堂先吃茶点,她离开厅堂找到影风,并拉着影风一番交代。
影风听完她的交代,很是不解地问道,“六小姐,为何要让人骗她们呢?”
景玓道,“这是根治恋爱脑最管用的法子!”
“恋爱脑是何物?”
“呃……”面对他那一脸的好奇,景玓突然有些词穷。想了想,她解释道,“所谓恋爱脑就是选择性眼瞎症。类似于睁眼瞎,懂吧?”
“呵呵!懂了!”影风笑着点头。
“那你去吧,记住我的交代就行!”
“六小姐放心,小的保证办妥此事!”
……
半个时辰后。
一名身着道袍的须发老者被影风领进了钰王府。
景玓向景知婳和景知琇介绍道,“这是影护卫托人帮你们请到的大师,若不是看在钰王府的面子上,人家大师可不会轻易露面。”
景知婳和景知琇自然是倍感荣幸。
景玓走向老者,微笑着向他道明情况。
老者不苟言笑,姿态拿捏得高冷严肃,随后便问了姐妹二人的生辰八字。
至于夏长皓的生辰八字,景玓已经提前让影霄向夏炎雳打听了,这会儿一并告诉了老者。
老者一手捋着下巴的白须,一手掐着指腹,还高深莫测的闭上了眼。
景知婳和景知琇都很是紧张地盯着他。
没过一会儿,老者睁开眼,目光犀利地打量着她们姐妹二人,认真说道,“二位小姐命格高贵,又生有富贵之相,将来必定荣华不尽。只是……”
“只是什么?”姐妹二人齐声问道,盯着老者的双眼都不带眨的。
“只是那位公子的命格……恕老夫直言,若二位小姐嫁了那位公子,只怕富贵似流水,荣华似浮云,如朱雀折翅,不死也伤啊!”
“啊?!”姐妹二人同时惊呼。彼此相视过后,景知婳忍不住先问,“大师,那位公子可是富贵人,我们嫁给他,怎会有死伤?”
老者捋了捋白须,叹道,“不瞒二位小姐,那位公子是富贵人不假,可他命中克妻,就算你们有泼天的富贵,也经不住被他冲克。”
闻言,景知婳和景知琇脸色瞬间比纸还白。
老者没有再说什么,只对影风作了一揖,“老夫还有别的事,告辞了。”
影风看了看姐妹二人,为难地问道,“大师,她们特别喜欢那位公子,您看?”
老者也看了看姐妹二人,又叹了一口气,“老夫只算卦,不过问结果,若二位小姐不信命,便是神仙也难救。只是可惜了,如此好的命格……”
最后的话他没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景玓朝影风抬了抬下巴,“快去送送大师。”
等影风一走,她一脸严肃地同景知婳和景知琇说道,“大师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我也没想到会算出这种情况。眼下如何抉择,你们看着吧。反正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们今后好赖都跟我无关系。”
姐妹二人脸色是真的差到如同大病一般。
但她们又没法质疑大师的话,毕竟是钰王府请的人,而且夏长皓还是钰王的胞弟,人家没理由在钰王的地盘上诋毁钰王的胞弟!
“六妹,我突感身子不适,先回府了。”景知婳难受地道。
“六妹,我也是,先回府了。”景知琇也病恹恹地道。
“行吧,你们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若是你们执意要嫁给二公子,我再想办法帮你们说服爹爹。”
闻言,景知婳和景知琇脸色更加难看了,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钰王府。
等她们一走,景玓忍不住喷笑。
影风跑进厅堂,见她乐得不行,忍不住追问,“六小姐,您如何确定四小姐和五小姐会对二公子死心?”
景玓白了他一眼,“如果有个女人克夫克子克全家,你会娶吗?”
影风立马摇头,“当然不会!”
景玓笑道,“就是嘛,你都不会娶,那她们姐妹又如何敢嫁?”
从古到二十一世纪,不论哪个年代,名和利都是人所追崇的。
哪个不想富贵?
哪个不想做有钱人?
而景知婳和景知琇看中夏长皓,本来就是为了嫡妻之名。如果让她们冒着被夏长皓克死的风险去做嫡妻,她们能同意?
治她们那种恋爱脑,好话什么的是没用的,必须用特殊手段。
“六小姐。”影霄走进厅堂,毕恭毕敬地道,“王爷让小的来问,您何时回房?”
“……!”景玓本来在笑,结果一听夏炎雳的名字,瞬间冷了脸。
回屁的房!
她现在只后悔下手不够重,应该把那男人打到半身不遂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