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龙在深渊之下,盘踞于海底中。 于封印中的夜乌桓,重新回到这沉睡了十余年的这片黑海中,体内的各项机能在逐步恢复,躯体于外遭受的排外损失,也在一点点的痊愈。 夜乌桓体内残留的灵魂,并不足于支撑他离开黑海深渊,只有神魂回归之日,才是他正在离开的最终之日。 可怜他的夜父与舅舅辛苦一趟,却不过是白日功。 躯体归回,神魂不稳,也当逐日平衡。 当孽龙守护着这位夜族之子时,他口中的夜乌桓,显然再次与梦中同云九相见了。 云九再次来到倒悬天时,眼中早已没了初次的惊奇,面对这只人首鸟足黑翅怪物,也能正常态度对待。 “许久未见,召唤我来此何意?”云九盘坐于空镜之上,随手捉过身边飘过的星鳐,坐骑于上面,于头顶的星海幽行。 “你冲动了!”梦中人望着乘坐星鳐,于空中遨游的人,隐隐有些生气道。 “你指的哪件事?”云九不以为然道。 “那个狼爪手的底细,你清楚么?”梦中人朝星鳐挥了挥手,它便来到了身边,看着于星鳐背上的人,背起手问道。 云九见人将这星鳐唤至他的身边,也是只得从星鳐上跳下。 梦中人顺手扶了一把云九,待其站稳方才收回了手。 自己虽是于深渊中的残魂,残缺之体终不得全,早晚都会同其二合生一,夜乌桓地觉醒是必然之事。 只可惜,他们都是在沉眠中成长,心性不健全,脾性不稳定,夜族的太多太多传载,于他们都是空白的。 “虽未细细打探,只是那一个眼神便知,他同师父应当是同一所求,无非是觊觎这一身力量。”云九凝神聚形,随后一团青色光团,于手心中冒出,看了看手中星源之力,冷笑了一声。 梦中人见人对星源之力的掌握越发熟练,可眼中并无半点喜色,他按住了云九的手,在他的手覆盖之下,那团聚形的光团瞬间消散。 梦中人面色严肃道:“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在使用的是什么力量。” “我确实不清楚,毕竟师父只是警告我,不要随意动用这股力量,至于不可动用的理由,他可只字未提。”云九依旧是一幅不在意的神情,他对这身力量毫不珍惜。 云无风教给他的东西,皆是镜界人族百十年不可参透之理。 强者为尊,独立一世。 云九内心对这理,确实并不坚守。 人之所谓强者,既是一种态度,又是一种处事行则。 强者,无非是万千机缘,集一身造就,顺承天运,独享天福,破自身欲弊,成赋能大为。 这白云山中,每年都会涌入无数弟子,无一人不行强者之路,妄图登天身成英才。 可这些人中,真成才寥寥无几。 多数人,不是无学而返,便是于碌碌无为数年,运气好的待个十几年,学点皮毛下山营生,运气不好遣返回家种地。 于这群人之中,他云九似乎是特殊的存在。 白云山首位掌门,乃是如今的五长老云无风。 他也是白云门第一位弟子。 既不用选强者之路,也无需担心被遣返。 他只是被云无风养在这山中的孩子。 孩子是懵懂的,是任性的,是脆弱的,是混沌善恶集一体的。 同样孩子也是希望,是万物生长之初,柔软弱小的孩子,是可以随人拿捏摆布的。 “星源之力,是夜族体内的生命之力,它并非是无穷无尽的,它同样是夜族寿命的计量单位。”梦中人缓缓道来。 夜族并非是永生不灭的,他们死亡之日,便是体内的星源之力枯竭之时,皆是所有夜族会回归浩瀚星河,身体与神魂回归于自然。 “你之前使用的力量,那是在折损你的寿命,提前透支你自己的生命。”梦中人说完,便陷入了沉默。 云九听了这话,脑袋觉得自己应当后悔,可他抬手摸了摸胸口,平缓的心跳,内心毫无波澜。 “或许,这是一个好事。”云九笑道。 梦中人看着这人这态度,真是对此没了脾气。 云九这样无节制地损耗星源之力是危险的,极其危险。 “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你这想法并不可取。待你星源之力耗尽,你的神魂被封印在银辉枪中,你的身体被封印在黑海魔域深渊中。皆是你师父所图的一切,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到了。”梦中人说罢,便随手唤出一面水镜。 水镜中显示的便是星源之力耗尽后,云九即将面临的最终结局。 云九看到后大为震惊,愤怒地砸破了水镜,他不能接受那样的结局。 “那我还有其他的办法吗?”云九转过头,看向梦中人,真心地请教着。 “莲狩烙印并非牢不可破,它很容易受外力破坏,尤其会因施加者的同族以暴力或同等法阵而失效。”梦中人道。 “同族?师父是千莲城的人,他的同族,岂不是那里来的人。”云九想到了师父给他看过的六界传,其中有很重要的篇幅,介绍了莲生千境中的莲族谱。 “我并不清楚,云无风是不是千莲城的人。”梦中人缓缓道。 “莲狩烙印,既然有‘莲’字,应当错不了。”云九肯定道。 “不管如何,日后万不能那般冲动,这次若非云无风,你可能真就没救了。”梦中人说着说着谈了一口气,真就是命途多舛。 “话说,上一次梦到你,还是许久前。”云九想到上一次梦到此人时,自己似乎还觉醒了个什么力量。 但后来,他并未感悟到那股力量。 梦中人轻笑一声,便把云九打入了水下,目送着对方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水。 天旋地转,一切回归正常。 云九也从梦中醒了过来,刚醒来就对上了明清的眼神,看了看自己敞开的衣襟,头上青筋暴起。 只见他一个翻身,一个飞踹,将明清踹到了门上,鞋袜都来不及穿,赤脚瞬移到明清面前,一拳砸在了对方腹部。 明清显然没想到,明清毫无征兆地突然苏醒,始料不及地被对方按在门上打,腹部实打实地挨了一拳,只感觉被打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将吃的饭菜打的吐出。 一旁地锦零也没预料到云九会醒的这么早,由于对方速度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时,明清已经被打了。 “师兄!别打了。”她反应过来叫着,她战战兢兢地跑过来,克服着内心的恐惧,掏出白稠缠住云九的胳膊,拉住云九对方还要继续下拳的举动。 锦零可不敢上手去拉,毕竟云九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保不齐对方连自己一起打。 “师……师兄,咳咳,是师弟唐突了,但师弟只是想查看一下你的伤势,并无别的心思,望师兄明查。”明清捂住自己被打了一拳的肚子,声音微弱发虚地解释着。 “是这样么?那师弟你怎不早说,是师兄误会了你,抱歉师兄手力重了些,师弟你可还受得住?”云九见状也演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拳头,拍了拍自己踢到对方的地方,关切地询问着。 锦零和明清对视了一眼,纷纷都被云九这演的样子给恶心到了。 “没事没事,多亏了师兄的训练,师弟我这身体杠杠结实,特别耐揍得很。”明清面上维持着恭谨模样,随口自我打趣道。 云九自然听懂了对方这话里,隐约充斥着对自己那体能训练的讥讽,自己培训的目的是提高他们身体素质,又不是练俩个人肉沙袋。 云九自然是觉得这话不中听,可面上还是假装听不懂深意,只是故作亲切道:“那师弟还是有所收获的,不像师妹身体素质,依旧是那样的差。” 锦零听着这话就不乐意了,云九那折磨人的训练,自己可是投入百分百的精力,身体素质也有提高,这人怎好像针对自己一样,偏要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 锦零立马就像同人理论一番,好在明清眼疾手快,捂住锦零的嘴,避免她同云九吵起来。 锦零不满的挣扎着,云九看在眼里,忽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看了师弟师妹挺闲,我看你们这么闲,不如给你们找点事干。” “不不不,师兄,我们马上就去训练。”锦零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就怕这疯子师兄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事来,立马按下明清捂住自己嘴的手,丢下这句话,拉着明清就跑了出去。 云九看着俩人,不一会儿就跑没影的,不由感慨看来最近的训练,锦零也长进了不少。 云九这才从找出鞋袜穿好,低头看了看左胸口,狼爪穿透的伤已经痊愈,只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疤痕。 他隐约记得是突然出现的师父,把自己带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那里似乎还有一个很像书上画的龙一样的生物。 不知何由,自己对那条龙有股熟悉感。 他摸了摸那个伤痕,心中不住嘀咕着,师父究竟是怎样救的自己呢?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