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门外守着的云无风,云九笑着迎上了对方,兴致勃勃地将手中做的一只鸟首面具递给他。 他眼中闪烁着期待,这面具是自己专门多做的一个,按照云无风喜好设计,一笔一笔亲用小刀雕刻出,面具采用大鹏鸟首为原型,形象霸气侧漏。 云无风瞧着这面具,摸了摸面具的材质,摸了摸面具眉心处青色刻印,面色带着些许凝重,表情复杂,抬眼看了看面具制作者,对方脸上一脸的期待,似乎对他的意见格外看重一般。 这面具触感光滑,甚至带有一丝沉重木味儿,抚摸过那一层层,一圈圈地纹路。 云无风拿着这面具,脸上是平静地表情,只是在看着云九时,脸上会显示出些微表情变化。 “我说,你砍了孤风崖那颗黄衫木作甚,原来是做面具。”云无风见方才着人,到这面具上脸混,倒没想到当今圣上,还能做到这等地步。通过俩个眼睛处的洞,看向云九时随口提了一句。 云九本是期待的心,听到云无风如此问,顿时心下凉了半截,眼神中的热情如火也被浇灭了了去。 孤风崖上长有一颗百年黄衫木,乃是于自己满三周岁时,云无风自仙山蓬莱寻得,故而移植到这云雾缭绕的孤风崖之上,同四时争辉,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这木头可谓见证了云九成长,亦是同云无风共同植种,每每见到杉木铁树,瞧着这粗壮的树干,云九总能忍住砍树的想法。 百年木材,极其可贵,加之还是黄衫木,更是激起了云九内心的想法。 “师傅,抱歉,浪费了你一棵树。”说着说着他也低下了头,他心知师傅格外喜爱这棵树,不由得又担心对方领自己回去后,免不了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云无风捏着木头,也只是笑了笑,同其他长老告别后,便拉着云九,头也不回的往上山去。 上山后,便把他丢进了院子里,把他门楣挂上,把他直接锁在了大师兄。 云九看他口中,没有对爱木被砍的丝毫别怨,还正觉奇怪。 哪知下一秒,自己便被锁进了屋中。 “小九,你最近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云无风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补充到,“至于大考,你便别去了。” 云九望着那人的身影,久久不了言语,他原以为云无风将如何处置自己,可眼前熟悉的院落,那把咔呲一声锁上的门锁。 云无风知道这把锁锁不住他的,离开之时带走了面具。 是夜,云无风守着大门处,紧紧盯着锁上的门,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去。 等他醒来时,只看着被门内人用工具撬开的锁,以及空无一人的院落。 第二日结课大试之上,七位考官带着面具,集齐了十六名考生后,带这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后山练武堂。 此时,只见带着山羊面具的毕守序,拿着白绸宣布了进行的第一个项目。 “结考项目第一项,考武学,你们俩俩一组,在梅花桩是对打,没有被打错的,上演武堂梅花桩上,进行平衡测试。” 说罢,人群中的不少人便紧张了,要是梅花桩并不容易。 因着甲乙俩班交错一组,分组也是个班打乱了分,很不幸锦零同明清分在了一组。 第一个上桩的人是甲班的人,由于对上了黄狄,这人在对方还未准备好,便直接出腿攻了对方底盘,轻而易举便把人打下了梅花撞。 因着黄狄趁人之备,攻的便是一个无所防,被打下梅花桩的那人,明显也有些不服。 那人望向考官,直接就是一个抗议道:“他趁我还没准备,就攻击我,刚才那把不算,我要求重来。” 因着所有考官皆是抽签分配所监督的项目,逃出云无风关自己的院子耗费不少功夫,等着他撬开锁到这时,其他六个考官早已抽完签。 留给云九的签,便只留了一个武学入门,若是沐隐监督,可能对于这名弟子所反映的问题,他确实会给人重来的机会,奈何此场考官,却不是他。 而是向来不计手段,为达目的的云九。 带着面具的云九,看了看那名弟子,而后又环顾了周遭十五名弟子,那看人的眼神之恶,让在场的人无不打了个寒碜。 他慢慢靠近抗议的人,口中发出让人寒栗地笑声,攀上人肩头地手,说是急那是快,瞬间一个锁肩,一个拧脖子,只听啪叽一声脖子一声咔吱响,那名弟子就被他放倒在地。 他速度之快,连在场的明清都邹了一下眉头,其他人更是惊呆在场。 那名弟子倒地时,吓得颤颤巍巍地摸了摸脖子,只感觉刚才仿佛感觉到了看到了死亡在召唤,震惊胆寒地捂着脖子,看向考官地眼神除了惊诧外,另外多了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云九甩了甩手,一副意犹未尽地问道:“这次,你也是没准备好,莫不是还要重来?” 那名弟子只是抱住头,头使劲儿摇着,好似拨浪鼓一般。 见此人已无异议,他便拍了拍手,一脸嫌恶地眼神瞟过他,然后言语冷漠地说道:“黄狄过,下一组上桩。” 黄狄下桩子时,向周边的人打听了一番。 才知道,方才和自己对打的人,乃是大原国太子原午能。 他听了这人名讳,不由得嘲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无能之辈,爹娘起的好名字。” 原午能听了,更觉脸皮子发烫,一记眼刀涡向黄狄。 后者却并未在意,毕竟谁会在意手下败将地无能狂怒。 说着便又缩着脖子,到一旁去站好,安静却又不失威严地看着接下来上场考生。 自从黄狄开了偷袭地先河,以此抢占先机后,后续几名弟子也都起了这等心思,可惜其他人都有所防备,为此想这般取胜也就没了结果。 第二组上场的,乃是一直跟在黄狄身后的五人组之一的驼背小子屠昊。 与之对上的,乃是甲班的梅出名。 俩人之间地对决,便在一阵天旋地转的轰鸣声响起,直接屠昊不知从何处搞了俩柄双蛇短叉,只见一个交叉钩刺,正好被对方俩根合二为一的双棍抵住。 屠昊手中的奇兵,主打的便是一个出奇制胜,他虽看起来呆傻憨实,可攻击之处皆是人致命脆弱点。 奈何梅出名所使用的双棍,可分拆俩段,亦可合二为一长长棍,断棍为手时,只辖制住短叉,任其虽可触弱点,却无可再进一步,于身前把人卡的死死的。 当长棍于手时,挥合若风,棍花翻飞若双头交缠恶龙,只逼得人整整后仰,躲闪不及之时,一个重抽猛打,将屠昊地双手抽地飞了武器,自己也被人一脚正中胸口死。 虽然他双手交叉,防住了对方这一腿,却也任被其腿风,狠狠踹到了地上。 云九淡然地瞟了俩人一眼,只是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宣布着:“这一把,梅出名胜。下一位,上桩。” 被踢下桩的屠昊,只觉胸口一阵郁气,怎的都排解不去,郁积于心竟晃了神,慢慢自地上站起,面对黄狄投来的目光,也是脸上青黄不接,颓废了不少。 梅出名收起双棍,也只是礼貌的朝屠昊双手于身前拱手行礼,眉目间也是谦和道:“承让了。” 于此屠昊,遭了自家主子的白眼,此时也是虚虚地浅还了一个礼,宛如丧气之犬般,回到了五人组中。 只是,此刻其余四人,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丝蔑视。 梅出名也是讪讪一笑,耸了耸肩,便回到了人群之中,对上下一局即将上场的范不凡,拍了拍他肩头,无奈笑着:“都不是好对付的,你留心。” 范不凡只是点点头,却也没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莽着手便上了梅花桩。 可是他却还没站了三秒,便被对面的邓瑟手中丢出的蜂窝险些砸中,好在自己一个手刀劈开了蜂窝,可随之从蜂巢中涌出的无数蜂群,直接飞到了范不凡地全身上下,只见一团蜂鸣不绝于耳。 由于密密麻麻的蜂群,宛若黑旋风一般包裹着他,而来回躲避的范不凡,自己一个转身没留意,踩空了摔到了地上。 云九伸了个懒腰,毫无神采地说道:“邓瑟过,下一位。” 邓瑟冷笑一声,对着地上还在被蜂群折磨而来回打滚的人了,也只是啐了一声,吹了一声口哨,唤回了对方身上的蜂群,袖中取出一蜂窝,蜂群嗡地犹如一阵黑旋,尽入其中。 若是乙班的黄狄,是以趁人不防而胜出。 那这邓瑟从始至终,都没亲自动手,就靠着那堆蜂群,便轻松取胜。 这等方式,不由得让甲班的人,尤其愤懑起来。 可那些人又忌于考官,一个个也只得忍气吞声,只心中对于乙班的人,多少带了一些贬视。 第四场地马子脸伍归,靠着猴拳在身,直接一击猴子摘桃取胜,与之对上的人严密,羞愤难当得败下阵来。 第五场地八字胡石长生,只是摸了摸自己胡须,第五单杰连数暴拳,砸在起身上犹如打在棉花上一般,被石长生很好耗费了体力,最终力竭而倒。 第六场的甄高以异人地身高体型,把对手姜丝乐提溜了起来,对手碰不到他一丝一毫,就被丢下桩子。 随着六场比下来,乙班胜之不武之名,渐渐地被传开了去。 在甲班输了五场后,其余人皆将希望放到了余下的明清,以及最后一场的慕北望身上。 在明清对上锦零时,看着面前这个姑娘,恍然之间又回想到了刚入门时,自己将小小地她护在身后的场景。 眼神之中充满关切,看着这人额间地飘逸地秀发,明清不免伸出手来,向对方脸探去,似乎只是想为对方将头发梳理一下。 锦零看着对方探来的手,对上对方眼中的那丝温柔,忽的竟觉得眼前拒人千里之外的人,于此刻也有了一丝温度。 可随着云九地一声咳嗽,顿时场面杀机四伏。 锦零抬手拦住了明清的那手鹰钩爪,坚定地眼神瞥向桩子下方的考官,挥手打开了对方探来的手,一手猴子捞月,明清似乎早有预料时,一手飞鱼出海后跃,稳稳落在了后面的桩子。 锦零此刻拔出腰间的绸带,顺着明清方向弹去,旋手一个画圈一般,绸带宛若银盘翻飞。 明清却只是左右身法如幻,游刃有余地躲闪着,对于那飞盾一般逼向自己的绸带,蜻蜓点水一般于梅花桩上移动着,一动一静,一步一走,来去自如,行动之下如履平地。 而锦零见碰不到对方丝毫,不由得越发急躁,手上动作越加凌乱起来,就在她气血上头时,来自底下的一枚石子,击中了她的小腿。 随着石子的接连不断地干扰,锦零被迫不得不靠着移动,于梅花桩上躲闪,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在梅花桩上,也能步伐若飞,身轻如燕。 顿时蹬得一下,随着她得移动,绸带活动地范围也逐渐大了一起,她渐渐地一个飞身而上,手上的绸带缠住了明清地大腿,她一个回首收拽。 明清便被她的绸带扯得,失了平衡,好在他的腿及时勾住了桩子,才没导致自己摔下去。 明清一个倒挂金钩,攀附着柱子,反拽着缚住自己的绸带,一个猛拉生扯,反拽得锦零向前扑了几步,好在她步子没乱,不至于踩空掉地。 明清此刻就着绸带同锦零对打了起来,此刻他所打的拳法繁乱,一时间柱子下的人竟看不出师承何处,这拳乃是一年于民间所总结所得。 他将此拳法命名为百家拳。 集百家之长,融攻防一体,拳风入坠,掌风如刃,一招一式若雨打荷叶,只逼得锦零无从下手。 正在锦零于被他的近身拳法,打的声势节节败退时,那石子忽然又一下下打在她身上,逼得她不得不抬拳擦掌,同明清还击着。 被石子击中之处,所有疼痛,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让她双眼清明,看到了荷叶被水打中时一强一弱,失迫平衡弱力之处。 锦零顿时避开对方所出之拳,腕间发力一个回首掏击中他手腕,抬腿假势要蹬他下盘,在明清低手下挡之时,一个直拳捶中对方肩膀,反手化拳为掌借力打力震开了他身形。 明清在硬生生受了这连套攻击后,后退了俩桩,皱着眉头看了眼底下的云九,恰好同对方眼神对视上,果真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翻涌着的无端之恨。 一时间,竟被对方眼中闪过的狠芒,灼痛了双眸。 如此算来,似乎自那日崖底一别,自己倒是有一周多没在门内碰到他,想来他应该是在养伤。 如今是养伤养好了,来寻自己报那一剑穿心之仇? 这云九真就犹如不死蟑螂,平常人受那等伤,早该死了八百回,这人从地狱走过一遭,竟然又好的彻底了。 明清终是不再隐藏实力,顿时手法如幻,拳法迅猛,在眼中燃起的斗志被点燃后,逼得锦零无从招架。 锦零在把明清如雨滴密集猛烈攻势之下,她手脚发软后力不足,终是被对方一个猛虎下山之扑,吓得跌下了梅花桩。 就在她即将摔倒地上时,忽然一阵轻风拂过,一人飞身赶来,伸手兜住了她,只见那人头戴面具,眼神死死盯着梅花桩上的人。 这人口中虽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最终还是咬牙切齿说道:“第七场明清胜出,最后俩名考生请就位。明清请你赶紧——下来。” 明清看着那云九的动作,心中只觉莫名好笑,飞身跃下梅花桩,徐步向着二人行去。 却在明清走近了后,云九毫不怜惜地直接见接住的人,顺势推到了明清怀里,悻悻地拍了拍身上尘土,然后看都不看俩人一眼就走开了。 锦零懵圈地看着他俩,完全没搞清楚形势状态。 那人救下自己,咋又能那般随意,就把自己推向他人,在这一瞬间她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明清把锦零从自己身上拉来,把她扶正站稳后,面带微微笑意地询问着:“抱歉失礼了,方才下手过重,没太伤你吧!” 锦零摸了摸被她拳头震麻了的手,掰了掰手腕,摇了摇头,眼中的光芒弱了几分道:“无事,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明清见她有些失落,便想着安慰几句,背着手看向她的眼神有了些许柔和,轻声说道:“我倒觉得,你进步很大,想来也吃了了不少苦头。” 锦零听了他的话,又想到这几周来的经历,只觉得感慨颇多,同时又对未来生了几分期待。 只是明清看着她眼中生出的期盼,心中倒是苦楚万分,她于入门石梯上一步之差,便注定了她白云门中遭遇,必然是凄惨多折的主旋律。 如今除却一个云九,她还得罪了那个叫那美姿的女人,同时还连累了云星城和毕守序,这其中的关系网牵扯上的人物群体,都是何等庞大。 未来锦零在白云门,遭遇的境况只能每况愈下。 明清深知,若她经历了这般多的磨难,成长起来后必定是一个不凡人物。 想到这,明清只是看了看面前的人,皮肤似乎晒黑了不少,连带着身上的衣衫也不如刚入门那般鲜艳。 遭遇了风雨摧残,仍可于雨后傲然挺立,绽放出自己夺目光彩,想来也必定会看见雨后初晴后的七色虹桥。 只可惜,她得先挺过风雨。 在二人交谈中,陌有饭最终一杆长枪,直接将慕北望扫下了梅花桩,眼中迸发的光彩熠熠。 那一幕他自信洋溢的一面,直接让明清恍惚间看见了记忆长河中一幕。 那日晚上,陌有饭追着云九要赐教时,虽被云九长枪屡屡击败,可他眼中同样闪烁过的这般的明媚光芒。 云九见此,也只得宣布道:“最后一场,陌有饭胜。” 他最后将评分板交给了毕守序,眼神最后冷冷扫了陌有饭一眼,便抽身离去了。 陌有饭才跳下梅花桩,就对上那考官恐怖阴冷得眼神,只觉身体寒颤不断,恍若置身于冰天雪地极北之地。 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慢慢朝明清他们那边靠去,口中还直打着哆嗦,问道:“这考官咋那样看我,是我发挥不好么?” “也可能是你发挥太好。”明清摆了摆手,回答着。 “哪里,感觉还是比不上云九师兄的枪技,我还需继续努力。”陌有饭说着,眼中满是对云九的仰慕之情。 这番毫不掩饰地云九的赞誉,生生让锦零和明清鸡皮疙瘩抖了一地,连忙把目光投向已拿到武学评分地毕守序,静静地等待着他宣布成绩。 最后八场考核中,所有胜出的人都得到了优秀。 而后面被打败的几人中,根据在梅花桩上行动轻便以及出招连贯,以及桩子停留时间判别。 屠昊,第五单杰,锦零获达标。 余下的几人皆时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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