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醒来时,已是黄昏。 宣侯见他出去许久不归,担心之余,向戒律院询问他去向,在得知同云九一同不见。 他当即找到毕守序,二人皆知云九恶劣行径,因明清资质上乘,是难得可贵的天才,出于对他学业考虑,便紧急通知了长老。 这才使得整个白云门,为明清如此兴师动众,好在后来五长老寻到人,得知对方将人安置于叶臧峰。 大家见多年不收徒的五长老,竟也关注着今年新生,管正一帮人无不心中犯难。 唯恐者五长老,也对这天赋弟子有所心动。 五长老自是看出了那行人的心思,当即便邀人上峰,将明清搬回了陈务办的素殿。 这场因明清失踪引发的事故,便这般简单地解决了,他失踪时所经历的事,谁也不清楚。 等到明清返回课堂时,已是第三日。 看着眼前眼底一片乌黑的明清,云星城作为师兄,也是关心地询问了几句,得知对方是找寻其他弟子,听他们借来笔记熬夜理解导致的。 云星城瞧着此刻食糜不振地他,担心对方状态,影响之后地听课进度,便好心掏出薄荷叶,给他鼻尖嗅了嗅。 明清只觉得鼻尖一股薄荷清香,清凉劲儿鼻间通畅,缠绕于自己的那股困乏劲儿,已是烟消云散。 云星城见他恢复了精神,便给了他一瓶薄荷香液,之后就让他去认真听课了。 这一堂课是管正的武策课,管正同他见得第一面,明清便觉得此人应是精于算计,在听了他的课后,也应验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当管正说兵不厌诈,那黄豆般大小的眼中闪过得一丝狡猾劲儿,却并不让人引起不适。 管正所讲得武策,其中列举的事列,不多且刚好易理解,看课本上生涩难懂的字句,经他手都通俗易懂了。 正在明清感慨竟有人,将这般诡诈之道,也能讲的如此正义凛然时。 隔壁班的锦零,却对这剑铸理论犯难起来,看着讲台上如同念经一般的宣侯,那一大段复杂理论,宛若注水一般倾注入她的脑袋中。 那一长篇大论,只听得锦零摇头晃脑,被瞌睡虫附体了一般,脑袋里是昏昏沉沉。 她转过头打量着周围,只见陌有饭听的是聚精会神,手上毛笔就这宣纸,不停的记录着,奋笔疾书莫过于此。 黄狄就更离谱,他甚至面对宣侯的提问,也能对答如流,甚至还能就着宣侯的思路,提出更新颖的观点,顺势就被宣侯看中了。 她原以为黄狄的跟班五个人,硬是不学无术,憨傻愚笨。 当宣侯让各自分小组讨论时,黄狄和他的五个跟班,讨论的最为激烈,且个个各据其理,说的都是头头是道。 锦零看着这激烈的讨论画面,想说几句话时,却根本无人请听,各组讨论着自己的话题。 锦零哀叹一口气,看来这剑铸课,就自己一人无法集中精力,隐隐希望结课考试题库不会有重复。 待下课之后,宣侯才收拾了教案离开了乙班。 由于是最后一节课,真准备去挥剑三万下的锦零,忽的想起了上一节课,毕守序布置了论文,当时说明最后一节课收齐交到他办公处。 锦零想了想,觉得收这个花耗不了多少时间,便从书袋中拿出自己的论文,刚刚放在桌面上。 忽的一阵风吹来,桌面地论文被带落在地上,就在她准备佝腰捡起之时,一只脚精准无误得踩在了她的论文上,只见一个清晰无比得脚印,就这般印到了纸张上,几个污垢遮挡住了字句。 锦零看着踩在自己纸上的那鞋子,桃粉色小靴子,脚尖处还缀着白毛绒球。 她慢慢仰头望向面前的人,青紫色的水裤,裤腿扎进了靴子中,一身白色练功服,来人长着一张娇俏伊人的面貌,嘴角下的一颗红痣,于阳光下分外明显。 锦零看着这个陌生面孔,看了俩眼后,便也垂下了眼眸,开口说道:“这位姑娘,能否请你挪开一下脚,我捡一下卷子。” 那美姿仰着头,鼻尖对着人,语气不善地说道:“哎呀,不好意思。我的脚下只有一张废纸,我帮你捡来丢了吧。” 言语间,莫名引得锦零不快。 只见那美姿移开脚时,锦零就像去捡,可明显那美姿速度快于她,先一步把她的论文拿走了。 锦零看中空空如也的手,看向那美姿得眼神,多了丝不耐烦:“姑娘,这不是废纸,而是我的论文。” “哦,我咋看不太像,不就是写满废话的,废纸么……”那美姿瞟了一眼,马上嘴里发出嫌弃地嘘声。 锦零感觉到了,这个人是来找自己事的,看她一身练功服,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此人不同于云九得戏耍,是真正怀着对自己的恶意,她的第六感告诉她。 锦零也不想跟她废话,伸手就要去抢,对方显然速度也很快,立马后撤步对着自己肚子就来了一脚,被人踢得仰倒在地。 锦零捂着肚子,只感觉一阵疼痛袭来,手撑着地面,眼神中带着不屈,面对着这女人丝毫没有怯意,凶狠说道:“把我的论文,还给我!” 那美姿看着面前炸毛的锦零,不住地讥笑道:“哎哟呵,咋还生气了喂,给你开个玩笑嘛,你咋好生气了!” 说着她轻轻松手,只见手中的论文就被风飞了,那张纸于空中随风飘着,最终落到了角落里的一盆水中,纸张迅速被侵湿了,上面娟秀的小字,迅速被水渍晕染,呈现笔墨生花之态。 陌有饭之前跟着宣侯出去,探求了课堂上所讲得几个不理解的地方,待他回到教室中时,便看见了锦零被一个陌生女子欺负的画面。 他当即就要冲上去,可立马就被要去食斋用饭的黄狄一把捂住嘴,勾着他的肩膀,在其耳边说着:“人姑娘家的私事儿,你就别上赶着逞英雄了。” 说着,又一次强行阻止了陌有饭的行为,勾搭着人肩膀,不顾人意愿把他带离了教室。 他的五个跟班,自然也是跟在身后,对于锦零被欺负的事,他们都是同黄狄一个立场。 锦零目送着那七个人离开,心中早就知道了,他们从始至终都是排挤自己,对于这无端欺负,那六个人没有来掺和一脚,已是对菩萨感恩戴德了。 锦零撑着桌子腿,慢慢地站起来,生气地说道:“你这算哪门子的玩笑,我都不认识你,你平白无故跑过来,是不是有病。” 那美姿轻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声熟悉她的人,此刻早已跑的老远,只因这是她发火的前兆。 “不认识我,可你认识云星城,现在白云山到处都在传,你勾搭上了星城师兄。”那美姿眼中闪出了妒忌,对于面前这个女孩。 那美姿是藏剑峰的小弟子,因辈分最小,颇受藏剑峰的师兄宠爱,她入门时那林间一瞥,便对那个白发少年一见倾心,奈何云星城无意,便也直的将爱意藏于心底。 可这个新入门的锦零,在食斋那有人亲眼目睹,她对星城师兄勾勾搭搭,一路上还有说有笑,此刻顿时嫉妒心四起,便打算来亲自会会锦零,顺带教训她一顿。 锦零一惊,看向那美姿得眼神,多了一丝探寻,在看到对方眼中流露地那股艳羡,嘴角勾起勾起一抹得意:“你说的是星城,不好意思,那不是传言,是事实。” 实际上她自己,并不确定云星城对她是否有意,可见能眼前人吃瘪,锦零她就故意撒谎,只为能看到这爱而不得的人,那般痛苦不堪的模样。 大概是被云九折磨多了,渐渐的心里也有些扭曲。 “你,怎么敢!”那美姿一把将锦零推到在地,看着她到眼神妒意蒙蔽了。 锦零莫名被推倒在地,倒下时胳膊被桌角撞到了,直感被磕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撩起衣袖看着被磕到的地方,已经浮现出乌青。 锦零站起来拽住对方的胳膊,嘲笑着对方:“很生气,这才哪跟哪,我若告诉你,星城同我共同赏月,你岂不是要狗急跳墙!” “你……你胡说。”那美姿愤怒地叫道。 锦零的每一句话,都是精准无比踩中了着那美姿雷区,此刻冲动上头地她,反抓住锦零胳膊,把那个猛力带着锦零回拉,妄想把她扯到面前。 锦零只是往前拌了拌,之后便让那美姿再拉不动丝毫,感觉这绵软无力的手劲儿,不由轻哼一声,想来白云山也不是所有人,都如云九那般厉害。 锦零气势逼人地靠近那美姿,看着这个已经被宠坏了的人,一个虚晃假动作,让那美姿误以为锦零要打她头,连忙抬手护住头。 却不想锦零下一秒,一个直拳捶到她的腹部,握紧拳头指关节猛击,口中还不忘嘲讽着:“太弱了,你比云九差远了。” 然后她一个回旋踢踹飞了对方,面对对方震惊不已地表情,也不过是抿嘴轻笑着。 那美姿捂着自己的腹部,费力地撑起身来,意想不到地看着那人,口中惊呼道:“你怎么会?” 锦零对此也不做解释,只是帅气地撩了一把散乱的头发,提起书袋到水盆里,捞起那泡成纸浆的论文,就那么提留着走出了教室。 她经过了这几日的经历,她看到了食斋中,他们这些新生排的无限长队,饭菜论到他们时,只剩下残羹剩饭。 素殿分发给他们的衣服,多是粗制滥造,被褥也是偷工减料不御寒,房屋中鼠虫共宿。 如此之类事,数不胜数。 在她那日,被云九打飞了手中剑时。 她才开始发现,这些以前自己没注意到的事。 这莫名其妙的欺辱,并不只针对她一人。 可黄狄他们却并无抱怨,明清更是以自己方式,逐渐同那些前辈打成一片,陌有饭更是认真对待每一件事,积极求学的态度,似乎从未烦恼过这些不公不平之事。 反观自己,不由得羞愧不已。 锦零走到门口时,回过头看了一眼那美姿,自己曾经在家中,也是被家人宠溺无比。 可成长,从不在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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