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手相合,结成一个复杂的印。 左肋万化之手脱离,形如流水铸成一尊高二十四尺,宽十八尺的鬼首丹炉。 右肋千钧之手解体,化为一条条繁奥的暗金花纹附于炉体上,使其坚不可摧。 毒火符文附于内壁,荆棘化作柴薪。 “四阴炼魂。” 嘭的一声,炉盖掀开,一股强大的吸力把飞来的准阴种吸了进去,炉内炽热难挡,可焚万物,准阴种当即拼命反抗,巨大的丹炉大幅摇晃,眼看就要被掀翻了。 炉盖合上,许真踏着炉体跃上炉顶,盘坐于平顶炉盖上,双臂展开,呈一个土字形,五行皆全,即将倒翻的丹炉稳定了下来,但还是轻轻摇晃着。 许山高和许志伟也来到丹炉两旁,双手按向丹炉,丹炉顿时稳如磐石。 炉中的准阴种在紫红色的烈火中不断翻滚,这种痛苦让它几乎精神崩溃,身体表面不断坏死脱落,又瞬间被玄阴赋生之力恢复,仿佛堕入永无止境的炼狱。 比起火焰本身的炽热,火焰中带有的毒素更让它痛苦,这种痛苦透过它体表的防御,无孔不入地渗入体内,像毒虫一样啃食它的每一寸灵魂。 上方的许真也察觉到准阴种的情况,这样下去累死自己也烧不死这玩意。 炉内的火焰退去紫色,转为血一般的朱红色,丹炉温度再上了一个层次,并且腐蚀性大幅提升,准阴种的体表开始缓缓融化。 紫色的部分是他从先辈阴魂中排出的千世万代噩魂咒中蕴含的咒毒,是一种对神魂致痛不致命的阴毒,其痛苦足以让任何有意识的存在癫狂。 平时他把这种毒素和另一种腐蚀性烈毒混合成紫红色毒火,达到一种攻制兼备的效果。 这场炼化足足持续了数个时辰,鬼婴的体型不断萎缩,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大拇指大小的胚胎,发出断断续续微弱如猫仔的啼哭,而许真也面如死灰,他也快撑不住了。 即使还不是真正的阴种,但它的生命力却顽强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普通的大鬼坚持不到一刻便会灰飞烟灭。 哪怕是其他市的真正阴种,在不考虑他们反抗的情况下,也早该化为一滩血水了。 而这鬼婴先前就已经被许真消耗得灯尽油竭,是最为虚弱的时期。 “要是真正的玄阴赋生阴种该有多难杀?” 许真忧心的感叹了一声,看来今后得寻觅一些适合炼化的毒,这次的战斗可以说是他占上风,但却被差点耗死在这。 “喝!” 再一次交换体内的阴魂,补充即将耗空的阴气,拥有七百个阴气充电宝补全了他作为活人而阴气不足的短板,缺点就是有点折寿! 衰弱下去的火焰又双叒叕熊熊燃烧,本想耗死许真的鬼婴绝望万分,发出最后一声怨毒的诅咒,消散成一缕青烟。 丹炉消散,精疲力尽的许真跌落在地,两位阴魂也身心疲惫的松了口气,回到了寄魂核之中。 一道翠绿光芒被他牵引了过来,这是炼化鬼婴后剩下的精华,是真正的玄阴赋生之力,对阴性生命来说是能起死回生的大补之物,甚至能借此窥探阴种的门道。 不过他并不打算让自己那些先人踏上阴种的路子,获得这种力量的代价他可不愿意承受。 容纳掌控九阴冥力的同时也相当于自身被容纳进九阴冥力之中,就像树木扎根在大地上汲取营养的同时也被大地束缚着,成为阴种也意味着自己无法离开碧月市。 离阴种越接近,这种束缚力也越强。 当然这种情况并不绝对,还是存在着一些个例的。 那道绿芒被他收纳进丹田中的寄魂核上方,今后没准可以派上什么用场。 “总觉得有点空虚啊,明明打赢了一场大战。” “那肯定是因为你还没拿到钱,我来帮你算算。”许四海鬼头鬼脑地钻了出来,拿出一个算盘敲了起来。 “工时56小时,每小时1万,一共56万。” “材料费91万,休养费204万,医疗费233万,精神损失费12万,共杀敌2716,每个一千,就是271.6万,四舍五入272万。” “共计868万,现在是不是感觉很充实。”许四海非常熟练地刷刷地写了张账单递给许真。 许真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鄙夷地白了许四海一眼。 “你这根本就是抢劫。”又话锋一转:“不过可以让那个徐朗买单,老彭就收他八万意思一下吧。” 许真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灰色孤岛,他是时候离开这里了,不知彭队长那边的情况如何,抓到那个高良了没。 那个高良的问题很大,许真想起了抓捕行动录像中出现的诡异巨影。 捡起了地上的外衣穿了回去,许真从进来的位置离开了这里。 许真一爬出深坑就见一名刑警急急忙忙地朝他跑路,对方满脸焦急,显然已经在这等待多时。 “许先生,出大事了!快跟我上车,路上再和你说。” 许真看了一圈,发现在这等候他的刑警只剩下眼前一个,应该是出现紧急情况被调走了。 市区北边警察局的方向上有种异样的气息,让他有些不舒服,看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市区出现很严重的异常,是那个高良导致的吗? 两人快步上了停在门口的警察,朝警察局的方向驶去。 “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时警察局被突然出现的泥流冲塌了,随后市区北部发生了多起爆炸和凶杀。” “伤亡人数非常多,现在整个市里都乱天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许先生你去问问队长。” 年轻的刑警同样有几分迷茫,他被留下来等许真,只知道市里出了非常严重的事故。 “哔卟哔卟...” 路上一辆辆救护车和消防车从后方驶来,越过两人所在的警车,甚至上空还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 还有数目众多的救护车逆流而上对向驶过赶往医院,与它们擦肩而过时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传入两人的耳中。 天边已露白肚,晨曦透过台风过境之后清澈的天空,可一片无法挥去的阴霾笼罩着人们的心头。 许真在化为一片废墟的警察局见到了身形佝偻的彭队长,如直尺般笔直的腰板第一次弯了下来,眉宇间失去了平日里的凌厉,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 彭队长几人用手不断扒拉开碎石板,底下正是警察局档案室的位置,存储着多件等待他们去侦破的无头悬案,多少受害者等待着他们将凶手绳之以法的那一天,是警察局最为重要的事物。 “你那边已经处理完了吧。”彭队长察觉到许真的到来,停下双手转身看向许真,见他点了点头才稍稍松了一丝紧皱的眉头继续说道。 “局里现在的情况有些紧张,你的佣金可能要拖一段时间了,在此我代表全体警察感谢你对群众作出的贡献。” 看见彭队长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许真有些不爽的摆了摆手。 “老彭啊,我们也是老相识了,钱我也不差你们那点,就不要和我说客套话了,先和我说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 彭队长望天长叹,昨夜发生的事情让他的肠子都悔青了,幽幽道: “我当时就该毙了他,之后的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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