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看《圆桌派》节目,有一期嘉宾是刘子超。 才猛然想起我曾经买过他的一本书《当午夜降临时抵达》,忘记了最初入手这本书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书的内容是一种带着细致观察和深度思考的游记,尤其是关于我最喜欢的欧洲的故事。 刘子超是80后,毕业于北大中文系,资深媒体人,旅行作家。 在圆桌派中,听他娓娓道来在旅途中遇到的人和事,有种沧桑的历史厚重感,仿佛他去的地方是脱离这个时代的,又隐隐约约带着8,90年代我们社会中的某些印记。 刘子超在这本书中记录了两次中欧之行,欧洲是我向往的地方,尤其是一些在现今世界上并不活跃的国家,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躲在欧洲的一隅,有限的资讯和上世纪的文学作品,给我一种错觉,这些国家好像还停留在多年以前,与现在的世界文化是脱节的,一种历史感,在那里也许会找到曾经的世界。 可毕竟,时间一直向前,这些国家现在是怎样的?我带着这种好奇,打开这本书。 这是本精致的书,不单单是书的质感,更多的是文字的精美,我一向喜欢在书上写写画画,看到作者前言,引起了共鸣,却不舍得用不漂亮的字去玷污,这样很难受,所以,只能打开电脑同步记录自己的感想。 看到一句“我希望做到的,就是尽量避免无知的傲慢和廉价的感动,以旁观者的宽容和鉴赏者的谦逊,观看眼前的世界。”这是我看到的最好的关于旅行的目的。不为彰显自己,不为哗众取宠,单单为了感受。就如他在柏林时的感受,一两句就描摹了柏林的沧桑和青春。 “我最怀念的就是这样闲散的时光。我希望可以在一个城市随意漫步,坐下,像一个旧地重游的幽灵。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比欧洲大陆更适合幽灵游荡了。 二手衣服店,二手唱片店,二手书店,仿佛一切都开发在陈旧的花丛里,而正是这些陈旧滋养着东柏林,她像一个毫不在乎自己容颜的姑娘,自由自在。” 一直对布拉格充满朴素的向往,最初源于捷克的动画片《鼹鼠的故事》,后有文学作品《布拉格之恋》,刘子超笔下的布拉格,不是单单的街景,风光,更多是布拉格历史上各色的人物,摄影家,作家等等,正是这些被历史记住的人,赋予这座城市以丰富浓重的色彩,也许不经意间游走在布拉格的街道上,旁边百年的老建筑中曾住着一位诺贝尔奖的获得者。 而我,如果去到布拉格,第一件就是去找鼹鼠的老父亲的孙女开的鼹鼠的小店,必须买下一件东西,作为成年甚至接近老年时还能找到童年美好回忆的情感寄托,何幸如哉! “和任何伟大的城市一样,布拉格如今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如何在游客的肆虐中保持优雅。”这句话说的有点无奈,我能体会到,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游客,美丽的布拉格会如文学作品或一副油画中的中欧知性美女,优雅美丽,静静的坐在街头的咖啡馆。可有大量的游人融入,就算不能体会到布拉格的全部美好,却也在喧嚣中带给这个古老城市以青春和现代感。 看过两章,我就在想,如安排去欧洲哪个国家旅游前,首先要去读读这个国家的历史,也要了解当地的文化名人,或者就带着这本书即可(看到有人在欧洲留学期间带着这本书,一个个景点打卡),就可以如刘子超般在街道间恣意游逛时,感受那厚重文化带来的气息。想象着哪个大作家的灵魂也许正与你擦肩而过,那真是奇妙的感觉。 这本书陆陆续续读了几个月时间,每天读一点点,有点舍不得,有点刻意的慢,读到有趣处,索性放下书,让脑子自由想象书中的树林,公路田野和溪水,让皮肤感受书中的湿凉而冰冷的风,或者品尝一下异域风情的食物。 刘子超的文字时而厚重时而活泼,有些形容的方式灵动有趣,不时让我呵呵笑出声,真的可爱(大概我的文字功底实在匮乏,搜肠刮肚想到就只有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我的感受)。 读文的时候经常想起刘子超在《圆桌派》中的样子,清秀文静略带腼腆,有人说当你吃一颗鸡蛋的时候不必认识母鸡是谁,其实不然,当你见过作者,就可以将文字,场景更具象化。因此,读这本书的时候,可以想象作者在陌生又充满趣味和危险气息的旅途中遇到的人或事更生动具体,这本书也变得更活泼或忧郁起来。 就比如:当形容日本人会在全球旅行时总能找到正宗地道的日本美食时,这样形容:“我想起在中亚的塔什干旅行时,曾跟随一个日本人找到一家拉面馆。外面大雪纷飞,拉面馆里坐满了日本人。拉面做得十分出色,出色到让人觉得再推门出去就是北海道。” 当形容萧索的冬夜城市,这样形容:“我感到一阵寒意,便走出教堂,走进空旷的街道。天空中成群的乌鸦仿佛夜的碎片,纷纷扬扬。我走过教堂附近的一个电车厂,院子里停满电车,铁轨像黑色的血管一样,从四处伸进洞开的铁门。一个带着棉帽的工人在给车辆坐最后的检修。街灯摇晃,把周围的一切啃得模模糊糊。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些电车在眨眼,做鬼脸,只等检修工一走就会活过来,成为夜晚真正的主人。 如这样的文字很多,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描述一种风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默契感,让读的人觉得温暖有趣。 当合上这本书,就与一段奇异的旅程告别了,也可以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感谢刘子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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