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看看他们四组的战果吗?”王必成问。 何志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荣誉感作祟,有点酸葡萄的感觉,名落孙山陪榜的尴尬,让人难以释怀。 “对,我现在去值班室扫听扫听一下情况。”等着揭锅不如去打听一下锅里煮的是什么。 来到值班室,看见闻忆和章一楠在眉飞色舞的相谈甚欢,看见何志伟进来,章一楠两眼放光,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瞬间把闻忆给撂荒当下,闻忆懵圈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何探,恭喜您了!”章一楠伸出手来,何志伟也蒙了,什么情况,不过,女人伸手男人是必须要握的,礼仪,芊芊玉手有些温度,易碎品,不敢加力,今天的章一楠有点儿好看了,自己全无那夜的把人家当成破布袋子一样背摔、上铐的粗鲁。 “我有什么可恭喜的。”何志伟讪讪的说。 “呵呵,您就别谦虚了,骆队薛副他们都在背后赞叹你判断精准,那天你当着武局的面分析10·23案,刨析的神准,今天都得到了验证,你居然能直接指出是力工所为,但是你划定凶手的活动范围就更神奇了,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章一楠把录音话筒递到了何志伟的嘴边。 第一次有记者采访,这架势唬住了何志伟,何志伟一下子紧张兮兮的,手也不知道怎么放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能怎么说。他看着章一楠身后的闻忆问: “我可以说话吗?”何志伟此时简直是弱爆了。 “武局指示:案情不必对章记者隐瞒,章记者市报记者,签过保密协议,你可以把她当作武局,这是武局亲口说的。”闻忆传达着领导指示。 “真的!”何志伟的表情亮了,充满了惊喜。冲着章一楠: “劳驾您了,给我升副处行吗?” 闻忆和章一楠一下子就笑了。 “笑啥,不是武局亲口说的要把她当成武局吗?”何志伟一脸严肃,假装无辜。 “少贫,我要是武局,你敢这样要官?别闹,这录着音呢。”章一楠笑着说。 “啊,您现在弄个秘密录音,是不是要抓我小辫子,再来个秋后问斩,将来打板子都不用凑材料了。”何志伟狡黠的笑了。 “何探,你还是把我当记者吧,武局给你的心里阴影太大了,看把这孩子折磨的。”章一楠夸张的啧着舌头,戏谑的摇了一下头。 “老何,你就别绕圈子了,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别假谦虚,真给你吹牛的机会反而不敢吹了?扶不起的阿斗。”闻忆提醒着何志伟。 何志伟觉得闻忆说的十分有道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替自己推销的机会,再被假矜持祸祸了,就是暴殄天物。 领导根本就不想用你,谁会真的愿意替你宣传、为你说话,除了这个天真的记者,何志伟收敛了顽性(作者注:非错别字),开始认真对待自己。 “其实刑侦探案,就是一个事前的工作,真到破案了,道理就太浅显了。前几起案件都是一个街区范围内,而凶器都是工程锤,大家都知道工程锤并不好携带,你一个南城的案犯拿着锤子跑到北城来抢劫伤人,人生地不熟不说,费劲吧啦的他图啥?!都是抢劫,他在南城就可以的,所以流窜作案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每次作案都是使用锤子,并未被遗弃都说明这个工程锤是他经常使用的东西。而锤子一般都是施工队里力工使用的工具,结合存活下来的受害者描述,才在那天判断出地域和人员的范围。” 何志伟叙述着自己的推理过程。 “当那个嫌犯承认自己是10·23案的嫌犯的时候,您简直就像神一样存在,让我折服,说实话那天听完您当着武局的面分析案情,虽然觉得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您当时是在赌气,故意给队里,给我录制的视频难堪,想羞辱和报复谁。没想到这几天骆队丝毫也不以为异,竟然听从了你的建议,一股脑的扎进了工地工棚进行摸排调查,终于在昨天夜里将嫌犯抓获。终于破了案子,骆队心情超好。”章一楠一脸崇拜的样子,像一个小迷妹一样的兴奋。 “他心情当然好了,市局盯着这几起案子呢,瞬间告破,一下就如释重负,像是搬走了身上压的几座大山啊!何况刑警就是为破案而生的,刑警破案就像是士兵打胜仗一样,这么多积案一并告破,睡觉都会被自己乐醒。”何志伟心里酸溜溜的眼馋。 “呵呵,酸风冷冽啊,其实,你应该更高兴的,骆队想从他们身上要11·25案,结果这四个小工,都拿出了他们不在场的证据,骆队奢望破灭,有些失落。这样一来,您是不是觉得自己更神了,在相似度极高的悬案中,居然独具慧眼剥离出来不同的个案,这就是一部当下版的神探列传。”章一楠听出了何志伟酸葡萄的心态,所以就早早揭开了锅盖。 判断神准,料事于前,是刑警侦探的最高境界! 推理探案不是马后炮,马后炮的分析一钱不值,也不是撞大运一样的猜测,撞上了就是神探,后知后觉从来都是牛皮匠吹出来的辉煌。 “也没什么,警察吗,大家都是这样的。”何志伟现在可以内敛了,故作矜持,压抑内心的狂喜,不过眼神是遮不住的,章一楠还是看出了何志伟的愉悦的心情。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抽丝剥茧,又剥开了一层茧壳,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又是神一样的存在了,他又一次战胜了,那个在案发现场布局的人。当然这人绝对不会是骆秉承,骆秉承只是干扰办案之人。 如果不是临时起意抢劫杀人,而是一场谋杀,这个案子真有的玩了,耽误了这么久,证据该跑的都长腿跑了吧?何志伟心疼这段时间荒芜,这是他力所不逮,眼睁睁看着时光流淌。 “何探,您是不是一直在怪我搅局啊?”章一楠盯着何志伟。 “你搅局?”何志伟疑惑不解。 “哦,你那不算搅局,只能算是裹乱。” “这不一样吗?”章一楠沮丧的说。 “搅局是刻意的破坏!而裹乱是无心之过,明明是不带你玩的游戏,你偏要硬挤进来,好奇害死狗,偏要冒充大尾巴狼。实际上,没有你的游戏可能会简单的多。” 何志伟此时只想到这个家伙给自己带来的噩运,此时忘了,章一楠的伪劣视频也给他带来的灵感。 说自己是冒充的大尾巴狼,章一楠想用后槽牙咬他一口,还是忍住了,10·23案是破了。但11·25案武局亲口说了,还是这家伙来办。这几天跟着汤蔚辰的四组办案,确实是感觉不错,人缘混好了,这帮刑警还挺知道照顾女孩的。 下一步打交道的就是这个家伙,再翻车就不划算了,而且这家伙现在看来还是挺不错的,年岁大了点,还挺帅的,一米八几吧,大老爷们居然还长着酒窝,一脸坏样还有一肚子的坏水,抓坏人的,整天把自己搞得就像个坏人,居然能把事情判断的挺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大叔,我真不是特意给制造麻烦的,那天的现场,我也是太害怕了,才手滑把手机扔在了现场,诈尸也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戏码,深更半夜的,谁想冒充死人丧尸啊?! 而且记者往报纸上发一条消息写个报道,能捅多大的娄子,石盛豪看见了,他拿着报纸到派出所要人,也很正常吧,搞得神神秘秘的真的好吗?”章一楠无辜的说。 是啊,她在现场闹事,其实和自己后来的麻烦无直接关联。 自己不停的对骆秉承说谎、圆谎,也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作怪,为帮朋友,惹了一些麻烦,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骆秉承对自己的话没有一点信任,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对他说真话。法律规定:他应当回避!他装傻充愣,就是不回避,自己能怎样?自己也是装傻充愣,只能对一些事实秘而不宣。 欺骗无所谓正义与非,骗了就会有骗的后果:失去信任! 骆秉承认准了自己拿了死者根本就不存在的日记,就是因为对自己失去了信任!这个结果很让何志伟纠结,阴错阳差的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麻烦,找骆秉承谈清楚?可是谈的清楚吗?失去基础,浮在表面的就都是海市蜃楼。 “等等,你叫我大叔啊?你多大了?”何志伟虽然不太计较年岁,但是猛然被人这么叫也觉得别扭。 “不到30!”章一楠耿耿着脖子说。 “29.99岁,明天30?”何志伟调侃着。 “绅士不问女孩子的年岁!”章一楠抗议了。 “你听到哪个淑女见着男的,都叫人家大叔!我这模样哪有那么油腻。” “好了好了,叫何哥行了吧?”章一楠有求于人,率先挂上了免战牌,话题一转,进入正题: “你们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我们天天到工地排查。你们有什么进展吗?” 章一楠第一次跟着警察抓到真的嫌犯,兴奋的有些顶,那种跃跃欲试的感觉爆棚。 “我们啥也没干,就是等案子交接呢?值了一个班,也太平无事。” 何志伟可不想告诉她太多的事情,没有那么熟,而且自己确实是在等着案子交接呢。 “还没交啊,骆队这几天憋着,一带四呢吧。今天,估计他也该服气了,一定会把案子交还给你的。” 章一楠替何志伟着急,那边在打扫战场了,这边还颗粒无收。 “但愿吧!”何志伟淡漠的说,但是眼瞅着别人破案,手心真的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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